翻了一個白眼,夏鴻懶得回答李御的問話,自顧自地想著府中的那些美人。都不知道此次前往滇國何時歸還,夏鴻有點後悔沒有及時寵幸一個美人,若是去幾個月,那就實在是太虧了,等回來之後一定要好好實踐實踐。
默讀了絹帛上的字,李御將它遞還給夏鴻,再對身旁的傳令兵說道:「傳令,疾行。」
「諾。」
不知是不是李御的普通兵士中的威望太高,他的軍令得到了最大化的執行,沒有絲毫的折扣。不過兩日,兩萬餘大軍就進入了高都地界,其行軍速度堪稱一絕。當然,沿途烏氏牧場的良馬都是累得夠嗆,一人兩馬,加之五十里一換,想不快都不行。
「傳令,駐營。」
「諾。」
即便知道剛至正午,周圍多山,並無酷暑之急,正是行軍的好時候,然則兩萬甲士沒有任何的閒言閒語,安靜地履行著李御的將令。在前兩日中,令行禁止的虎賁、驍騎已經用他們的英姿證明了何為雄兵,步軍甲士們都想好好表現,成為其中的一員,這可是李御在出發時的承諾。
孫子行軍篇有云:視生處高。
騎馬至山頂,李御望著山腰處錯落有序的營地,滿意地點了點頭。這當主帥還是挺不錯的,有事情基本上由下屬搞定,他只需負責大的方向即可,胥安、胥戰可是行軍打仗的好手。
「走。」
欣賞了一下,李御帶著兩百親衛疾馳下山,往高都縣城趕去,那裡還有一場交鋒等著他前去開場。
高都縣城北邊邊界地區還能看到一些山林,越靠近縣城,山林越發荒僻,那就是一片片蓄滿石涅的黃金山。
「見過將軍。」見到李御,等候在城門的廉頗親衛統領申屠鋒抱拳行禮。
「齊使在何處?」沒有問廉頗所在,李御準備還是先搞定自家的糧餉再說。
「南城驛館。」
「帶路。」
「遵令。」
定下高都石涅交易之議後,諸國皆派使節駐守高都,以隨時知曉高都石涅的開採情況。其實大家都清楚,使節常駐高都,為的是不讓其餘各國擁有更多的石涅,以免拉開和自己之間的差距,順便也時刻關注身為地主的趙國。
齊國駐守高都的乃是齊國王室近支、大夫田柏,李御見到這位齊國內都頗具名聲的計才之時,身材瘦削的田柏正在埋頭書寫。
「將軍一路趕來,辛苦了。」放下手中的刻刀,田柏笑著行了一禮,原本平和的臉上更增幾分親和。
「無妨,不知大夫是否已得齊王之令。」回了一禮,李御一點也沒客套,直接問了起來。
「外臣確已得我王之令。」想不到李御這麼直接,田柏愣了愣回道。對於這件事情,田柏也是頗有微詞,他乃計然之士,可不懂什麼談判,真不知道齊王和相國是怎麼想的。
「如此便好,我大趙五萬大軍出征滇國,每日消耗千金之糧。按百日之期,我大趙自付一半,還需金五萬。」齊國既然要趙國出兵,李御自不會客氣,地主還不差餓僕,更何況要讓他打拼打死。為了讓齊國出點血,他可是讓士兵多帶了一倍的營帳。
「這……即便五萬大軍,按一人一日六錢口糧算,百日也不過三萬金。各出一半,我大齊只需萬五千金即可。」聽到李御的算法,田柏鬱悶不已,馬上說出了他算好的賬,他可不是這麼好忽悠的。
「一日六錢口糧,大夫所計不過是日行三十里。而我大軍從邯鄲到此兩百里,不過兩日,一日二十錢口糧可不為過?」嘴角微微一翹,李御反問了一句。要是那麼點錢,他可是有點看不上眼。
「這…….」暗自算了一下,田柏發現這樣的行軍速度和這樣的口糧消耗還是合理的,只是這行軍速度太誇張了些,這耗費的錢糧也實在太多了些。但是他又沒法辯駁,明明是他們齊王之令,總不能埋怨趙軍行軍速度過快吧。
「大夫以為如何?」佔著個理,李御根本不怕對方賴賬。要是這點東西都捨不得,那齊王的名聲基本上就毀了,齊國也別想著什麼稱霸,乖乖等著別人上門滅他了。
「此事外臣做不得主,還需稟明我王。」田柏心裡暗暗叫苦,這五萬金他倒是有,可那些都是準備用來購買石涅的,為趙國出兵準備的不過兩萬金而已。
「稟明齊王,如此便要半月之期。耽誤我大軍行程,導致平叛失策,休要怪我大趙。」李御可不想讓對方這麼敷衍過去,駐紮在高都北山的大軍可是每日都需要糧草的,何況他最近手頭有點拮据,急切地想賺點外快,不然光是潛龍衛的開支就能把他給吃窮了。如果齊國拖拖拉拉,他乾脆就隨意應付一下,將隊伍拉到滇國邊境走一遭就回來,反正是齊國失責在先。
「無需半月,快馬傳遞,十日便好。」擦了擦頭上的汗,田柏發現這位傳聞中的將軍竟然還是一位能辨之士,真真是失策了。
「十日,滇國內亂早已平復,大夫是想讓我大趙男兒為此送死不成。男兒裹屍疆場本是榮耀,但本將可不想麾下兵士白白犧牲。金錢有價,勇士無價,早一日到達滇國,我大趙兵鋒便可更利一分,我大趙兵士便可少幾人埋骨,大夫不會不知道此理?」容不得田柏辯駁,李御怒聲說道。
「將軍息怒,只是外臣準備不足,唯萬五千金而已。五萬之數,相差甚遠。」感受到李御的怒氣,田柏連忙安撫著,若是趙軍因糧草而撂挑子,那丟的可是齊國的臉面。
「本將聽聞齊國富庶,如何出不去這五萬金,難道齊國已然貧困。如此,我大趙可自備糧草,無需齊國分毫。」臉上露出一絲戲虐的笑容,李御淡淡地說了一句。
「怎會,我大齊幅員遼闊,豈會出不起這五萬金。外臣有一策,先予將軍兩萬金,其餘由趙國預先墊付,等我大齊國內財物一到,定然補上三萬金。」一聽這話,田柏跪立而起,大聲應道。不爭饅頭爭口氣,田柏可不會任由別人詆毀齊國,那是他們齊國的尊嚴。腦中快速一轉,他便想出了一個計策,要說有錢,現在的趙國可是無比寬裕,讓趙國自己先墊付一下就行。
「如此,為滇國數十萬百姓計,我大趙便先墊付糧草。另外三萬之金,大夫應立下一字據,難免事後難辨。另外,齊國不可阻攔我大趙官員前去齊國購置糧秣。」思考了一下,李御同意了對方的條件,對方都說沒錢了,他總不能混賬,那也太丟份了。
「無妨,外臣這便為將軍立下字據。」聽到李御同意,田柏立馬跪坐在案前書寫了一份欠款字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