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去城衛府軍營視察,李御見到信陵君上了那熟悉的王室馬車,一種鬱悶之氣糾結在心中,堵在那裡不吐不快。
雖然知道是趙王丹讓公主雅籠絡信陵君,但李御卻感到無比的憋悶,他和公主雅見面不多,上次清風山中是最近距離的一次。而且兩人每次見面都是沒有聊兩句,兩人關係也並不融洽,說起話來也是被公主雅諷刺居多,上次還被打了一個耳光。但是李御見到公主雅和別人親近,心裡依然感到很不爽,他也只能把這種情況歸結為男人對美女那強烈的佔有慾,尤其是這些高貴不可褻瀆的王室貴女。
李御這只愛情菜鳥不會知道,感情往往是由爭吵引起的。世間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若是兩個陌生的路人,怎麼會吵起來,既然會吵起來,又豈能沒有感覺。
帶著點鬱悶的情緒,李御來到了城衛府軍營,遠遠便聽到了整齊劃一的操練聲。
人一過千,漫山遍野;人一過萬,無邊無沿。
站在將台之上,看著上萬兵士同聲操練,一股豪情在李御心中蔓延,驅散了些許鬱悶。
「見過城尉。」操練結束,上萬城衛軍兵士半跪下去,聲音中有著發自內心的敬重。
在過去的一個月裡,城衛軍兵士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兵士,無所畏懼地執行律法,感受到邯鄲城百姓對他們的尊重,家中的父母妻子展顏歡笑,他們突然發現這樣的日子才是真正的過日子。對於天性尚武的趙人來說,尊嚴是比金錢更重要的東西,當然他們的月俸也較往日多了不少。而在這樣的變化中,李御的形象在他們的心中越發高大起來。
「眾兵士請起,看到你們現在的樣子,本將倍感欣慰。今日並無他事,本尉奉王上令,照發上月賞金。按上月所記,位於首者,軍士成胥所屬百人隊,每人賞一百五十大錢;次者軍士西門虎所屬百人隊,每人賞一百大錢……」
城衛軍新令實施之初,便定下了每月賞金製度,以百人隊為單位,按照執勤和訓練合格情況排名,第一名每人獲得150大錢的賞金,第二名每人100大錢,第三名每人90大錢,直到第十一名的每人10大錢,合共有一千一百人能獲得賞賜,另外十一名領隊軍士另有50大錢的賞金。
「另有四百五十三人罔顧律法,收受賄金,現罰一月薪俸,杖責二十,軍士三人革除爵位,以儆傚尤。若是再犯,一律驅除城衛府。」
「遵令。」
賞有所賞,罰有所罰,賞罰分明才能安軍心。對於事先說定的賞金,李御自然會信守承諾,每月不過七十金的賞錢便能讓兩萬城衛軍兵士煥發熱情,是一個很合算的買賣,何況這是趙王出的錢。對於那些罔顧律法的兵士,李御也絕不留情,不過年在城衛軍的底子差,第一次的處罰較輕。
雖說李御身為城尉,但是這種堂而皇之收買人心的舉動可不好做,那些賞金他都是稟報了趙王之後以趙王的名義發放,得實惠者自然是他。
「好好幹。」
在上萬兵士的見證下,李御親手把賞錢發到每一位軍士的手上,順便拍了拍他們的肩膀鼓勵了一句。此次獲得賞金的十一位軍士中,唯有一人出自虎賁營,卻並不讓人奇怪。這排名看的是執勤和訓練,訓練只是分優異和合格,執勤時所處理的事情才是最大的比重,而虎賁營兵士練兵可能是一把好手,然則那些執勤之事還是原先的城衛軍老兵來得順手。
聽著那平實的語言,手捧那厚重的賞錢,軍士們的心裡充滿了激動,也很快感染了在場的所有兵士。此時此刻,他們看到了未來的希望,也看到了努力奮鬥的方向,錢途就在前方。
處理完城衛府的事情,李御馬不停蹄地趕往了虎賁營,那裡也需要他親自前去主持,這每月的頭一天還真是忙得讓人舒心。
跪坐在將台看著底下的兵士演武,李御在人群中找了一下,愣是沒有發現那位便宜叔父,也就沒有特意去找。既然入了驍騎營,那便沒有任何的特殊照顧,他還巴不得那位便宜叔父跑回家去,省得他時刻擔心著。
站在隊列中看著台上的較武兵士,趙固雙手緊握,眼中透露出一股渴望,終有一日,他要站在那個台上,享受萬眾矚目的榮光。
搞定了虎賁營的選拔,來到王宮,李御問了一下內侍便走向五層宮台,遠遠就聽到兩個小傢伙在那裡興奮的喊著。
「如風,快跑,快跑。」
「追風,追啊。」
「如風,不要讓追風追上。」
……
看了看,李御便見到兩個小傢伙正在那裡大聲喊著,兩匹長大了許多的小馬駒在慢悠悠地奔跑著,公主倩在一旁陪著她那名叫玉影的紅色小馬輕聲說著話。
「我贏了,我贏了。」
等兩匹馬兒跑過一條用絲布放著的終點線,趙盤激動地喊了起來,一直打不過趙啟,他的馬兒總算是扳回了一局。
「如風,你怎麼這麼笨呢,每次都跑不過追風。你看看我,每次都把盤弟弟打敗了,作為我的馬兒,你怎麼可以這麼丟人呢。要是你下次再跑輸了,我就不給你吃東西。」怒氣沖沖地走到如風面前,趙啟用手指著小馬的腦袋,一句句地數落著它,而如風不時打折噴嚏,彷彿對主人的責罵不屑一顧。
「李師李師,盤兒的追風跑贏了。」還是趙盤第一個發現李御,他牽著追風興奮地跑了過去。
「盤兒真棒。」摸了摸趙盤的頭,李御笑著說道。
「哼,要不是我的如風沒吃飽,怎麼可能跑不過追風。」那邊的趙啟不服氣了,翹著頭反駁了一句。
「嚕嚕嚕,啟哥哥輸了不認賬。」
「我怎麼不認賬,吶,這是我的玉珮,午後我一定把它贏回來。」把腰間的玉珮遞給趙盤,趙啟握著小拳頭說道,就把玉珮暫且放在趙盤那裡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