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沙洛的試探,高玨顯得極為淡定,仍是和昨天一天,表達自己的看法,那就是趕緊去見姚書記,將事情匯報給他。如果姚淳不相信的話,只有到常委會上去做最後的決定了。
人工阻止降雨,不是什麼大事,如果三番兩次的鬧到常委會上做決定,姚淳的臉上應該也不會很光彩。
二人來到市委,沙市長過來,自然不用請示什麼人,門衛趕緊放行。車子聽到辦公樓下,高玨和沙洛下車,一同進到市委辦公樓。按照高玨的意思,是直接上去見姚淳,可是,沙洛沒這麼做,而是帶著高玨先前往副書記張遠的辦公室。
這個做法,在高玨看來,有點不妥。因為,如果二人直接去見姚淳,將事情講明,在人看來,屬於商量的意思。但是將張遠也給帶上,這就不是單純的商量了,大有逼宮之勢。會給人一種感覺,那就是你答應最好,不答應的話,咱們就到常委會上說。
高玨是做區委書記的,通江區的一把手,如果區裡出現這種事情,下面的人來找自己溝通,哪怕是對手,關於這麼大的事情,高玨也會認真對待,暫時甩掉對手的問題。可若是對方拿出逼宮的態勢來,那肯定要另當別論,就好像是當初的尚布屈和夏德來一起到門上逼宮,哪怕是你們的話有道理,高玨也不可能示弱。
這是面子問題。
你沙洛現在的做法,明顯是帶著挑釁的味道。
高玨認為不妥,隨即高玨便猜出沙洛的意圖,沙洛這不是明擺著故意挑釁麼。故意想讓姚淳不答應,最後將事情鬧大,一旦真的發水,姚淳就在劫難逃。
這個法子倒是不錯,可對於通江來說,絕對是一個嚴重的考驗。高玨可不願意接受這個考驗,簡直是置通江的生死於不顧麼。當然,如果江邊真的漲水,將壩門堵上,大水也不會那麼快就淹過大壩,還會有相當的時間準備,會有部隊前來協助抗洪。到時候能不能頂得住,完全看天意。
不過高玨可沒心思真的來一把抗洪搶險,最好還是要把雨雲打走的。
來到張遠的辦公室,沙洛將情況和張遠大概的說了一下,希望張遠能夠跟著一起前往姚淳的辦公室走一趟。張遠何等人物,沙洛的伎倆,高玨都能看出來,更別說老辣的張遠了。
張遠琢磨了一下,微笑地說道:「老沙,我覺得這件事,我直接和你過去,好像有點不妥。不如你先和小高過去,和姚書記先商量一下,看看姚書記是什麼意思。如果姚書記不同意,那你再找我,咱們一起過去。」
這麼大的事情,張遠可不想瞎摻和。自己一上來就和沙洛去擠兌姚淳,這不是逼姚淳不同意麼,日後真的出了事,自己或多或少也是有一定責任的。所以,張遠出於穩妥起見,還是決定先不摻合進去,看看姚淳是什麼意思。如果是沙洛和高玨過去先和姚淳說明此事,姚淳還不答應的話,那自己再出面,反倒是顯得自己高風亮節,為了大局著想。這樣的話,不管日後出現什麼樣的問題,都和自己沒有關係。甚至可以說,自己是只有功,沒有過。
沙洛一聽這話,立馬明白了張遠的心思,既然張遠拿定主意,他也不便再多說什麼,也就向張遠告辭,同高玨一起前往姚淳的辦公室。
在門外瞧了幾下門,裡面響起市委書記姚淳的聲音,「進來。」
沙洛將門打開,與高玨先後步入,象徵性地打起招呼,「姚書記。」
見到進來的是沙洛和高玨,姚淳先是一愣,心中納悶,沙洛和高玨怎麼過來了。隨即一想,立刻明白,十有**是因為放炮打走雨雲的事情來的。
這幾天來,姚淳也一直在關注通江的天氣情況,知道通江區現在仍在下雨,至今都沒放晴。因為這個,姚淳的心情很好,在他看來,再這麼堅持幾天,通江區的地鐵工程肯定不可能如期完工。到那個時候,看高玨怎麼選擇,是主動交出地鐵,還是涼水洗澡硬挺。
但是不管高玨如何選擇,姚淳都相信,自己一定會贏。
「市長、小高,你倆怎麼今天一起過來了。快坐。」姚淳的臉上露出微笑,指了指一邊的沙發,跟著摘起電話,招呼秘書過來倒茶。
高玨和沙洛到沙發坐定,有秘書進門給二人倒茶,茶水沏好,便行退下。姚淳主動和二人寒暄起來,不過,卻沒有去問二人過來到底是為了何事。
見他不問,高玨撿了個空子,便開口說道:「姚書記,我和沙市長今天過來,是有一件要緊的事情,想要向您匯報。」
「要緊的事情?什麼事情呀?」姚淳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通江區有可能會發大水」高玨當下,就把昨天楊丹娜向他匯報的事情,如實跟姚淳說了一遍。
「會有這等事,地方志在什麼地方,給我看看。」姚淳聞聽此言,心頭也是一緊。實在是因為此事太過眼中,姚淳必須認真對待。
下屬向自己匯報,通江有可能發大水,自己要是不以為然的話,屆時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他可是要承擔全部領導責任的。
「在這裡。」高玨說著,從包裡取出地方志來,走到姚淳的桌前,將書放到案頭。
姚淳伸手拿過,只翻了一下,便反到折著的那一頁,仔細地閱讀一遍,姚淳微微點頭,跟著說道:「照你的說法,通江現在面臨的情況,而二百年前通江所發生的情況是一模一樣的了。」
「正是。」高玨馬上答道。
「那照你看,現在應該怎麼做為好呢?」姚淳問道。
「在我看來,應該馬上令氣象局放炮將通江上空的雨雲打走。以確保不再降雨,否則潮水一旦上漲,後果不堪設想。」高玨直截了當地說道。
「放炮」姚淳沉吟一聲,但沒有馬上說話。
高玨和沙洛的來意,果然不出所料,確實是為了人工阻止降雨的事情。可是,眼下說的這個理由,確實讓人很是為難。通江區現在的情況,姚淳是知道的,天天下雨,陰雲密佈,特別是還出現的異兆。這和地方志上所記載的完全一致。
這種事情,正常來說,為了穩妥起見,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否則的話,真要是出事,自己承擔不起。然而現在的情況,卻不容許姚淳輕易相信。倘若自己答應人工阻止降雨,放炮將雨雲打走,撥開雲霧見青天了,地鐵工程很快就能恢復施工,到時候,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瞬間就會從眼皮子底下溜走,這是姚淳不會甘心的。
姚淳不甘心,可他也不敢保證,一定不會發水。這種事情,是人最難以抉擇的,一步錯,滿盤輸。
琢磨了一會,姚淳終於開口說道:「通江區的天氣,確實不是很好,每天都要下雨,時間久了,即便是不發大水,也會影響到民生。哪怕現在是春天,放炮打走雨雲,似乎也是到了在所難免的時候。我看要不然這樣,讓氣象局方面到通江勘察一下天氣情況,然後制定方案,放炮將雨雲打走。」
高玨沒有想到,姚淳一上來就答應了。但是姚淳答應,高玨自然高興,連忙說道:「姚書記既然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
對於姚淳的回答,沙洛也很是納悶,沒想到,姚淳這麼痛快的就答應了。
其實姚淳這麼痛快的答應高玨,並不是說,他說做就做,而是一個托詞。
姚淳現在已經想好了主意,這件事必須要答應高玨,不為別的,只為日後不攤上領導責任。至於說人工阻止降雨的事情,答應無所謂,重要的是時間,哪一天放炮。關於這一點,姚淳決定,派遣專業人事都通江勘察,看看地鐵工程,到底拖到哪一天,能夠徹底到達無法竣工的時日。只要到了這一天,如果通江還下雨,那就馬上放炮。
同樣,如果發現,通江區的江水真的上漲起來,存在洪水的危險,那也可以馬上放炮。總而言之,放炮的之間,只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那就萬無一失。至於說,想要現在放炮,讓通江區的地鐵工程可以盡快復工,那是白日做夢。
「小高,你匯報的消息很重要,等下我就讓人通知氣象局,盡快辦理。而你麼,趕緊回到通江,好好盯著,不管怎麼樣,也要盡快做好防汛的工作,以防萬一。」姚淳又鄭重地說道。
「請姚書記放心,我已經讓水利局方面前去江邊勘測。等回去之後,就下令開展全面防汛工作。」高玨馬上答道。
「那就好,你做事,我還是很放心的。」姚淳的臉上露出微笑,接著又道:「小高,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有了。」高玨說道。
「嗯」姚淳微微點頭,又看向坐在沙發那邊的沙洛,說道:「市長,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我也沒有了。姚書記,政府那邊還是事情,我就先走了。」沙洛說完,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