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阿姨,您別哭呀」司鳳儀還從來沒有看到過蔣富美流淚呢,在她的心目中,蔣富美一直是那種悍婦的存在,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還哭了。
對於公司現在的境況,司鳳儀倒是知道的,其實她也著急,要不然也不能生病。不過著急歸著急,不也得想辦法解決麼。蔣富美這一哭,讓司鳳儀的心更亂了。
「唉千達集團是康齡和那些老兄弟們好不容易創建起來的,大傢伙都付出了無數的艱辛,就如你的父親,為了公司最後疲憊不堪,竟然還嗚嗚嗚嗚我們家對不起你的父母呀鳳儀,你知道在你小的時候,我為什麼總是對你嚴加管教麼其實都是為了你好你不會恨阿姨吧」蔣富美又接著哭訴起來,而且還是越來越煽情。
聽了這些話,司鳳儀也不禁有些動容,心力交瘁的她,不自覺地淌出眼淚。「阿姨,我知道您是為我好我不恨你」
這種話,要是她以前聽到,是絕對不會相信的,畢竟蔣富美連自己的兒子都管不了,對兒子溺愛無度,又怎麼可能會管教別人家的孩子。如果真是這樣,她為何不對自己的兒子「好」一點。不過現在,司鳳儀的腦子實在有些迷糊,可能是因為蔣富美提到了自己的父親,這讓司鳳儀的心中泛起了一陣悲傷。
「今天公司去和寶易集團談判。沒有想到。人家根本不和咱們談誰都知道。和寶易集團的這次合作,是公司唯一的機會,也是公司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失去這次機會千達集團就徹底完了我們家從此會一無所有這倒也不算什麼只是可惜了你的父親,為了公司鞠躬盡瘁,如果他在酒泉之下知道,千達集團就這麼毀了,一定不會瞑目的」蔣富美又是捶胸慟哭,她的眼淚。都已經將她臉上的那層厚厚的粉給染了。
「寶易集團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阿姨,請您放心,等我病好了,我一定會想辦法的」司鳳儀真摯地說道。
「你能有什麼辦法呀唉難道千達集團真的就這麼完了」蔣富美又接著哭道。不過她在哭說的同時,眼睛有意無意地掃了司鳳儀一眼。
「我」蔣富美的話,令司鳳儀一時啞然。事到如今,司鳳儀幾乎已經將自己能夠想到的辦法全都想了出來,而且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現在的她,可以說是真的沒有什麼像樣的辦法了。總不能讓自己真的去陪那個郭總吧。如果說只是跟對方強顏歡笑,或許她還勉強能夠做到。可她清楚,這絕不可能是單純的道歉,因為人家要的不是道歉。
這種事情,司鳳儀是絕對不可能答應的,如果真是這樣,她寧可一死。
作為女人,蔣富美還是很瞭解女人的心思的,特別是司鳳儀,還是她看著長大的,對於司鳳儀的性格,蔣富美是很清楚的。她從司鳳儀此刻的眼神中看出一絲倔強與堅強,從而也看出了司鳳儀是絕對不可能委曲求全的。
蔣富美暗罵了一句,「臭丫頭,你也不想想,你爹媽死後,你這沒爹沒娘的孩子是誰養大的!老娘給你吃,給你穿,供你上學,還在公司讓你做高管,一年幾十萬的薪水!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不就是讓你跟人家睡一覺麼,多大點事呀,還能少塊肉不曾!他媽的!白眼狼!養你還不如養條狗!」
她雖然在心中暗罵,但是卻不能表露出來,仍是拿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哭著說道:「寶易集團這些王八蛋,純是禽獸不如,尤其是那個姓郭的,都多大年歲了,竟然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個混蛋!禽獸!鳳儀孩子」
說到此,蔣富美將司鳳儀的手輕輕拉了起來,用兩隻手一起攥住。
司鳳儀聽了這話,再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了。自己的手被蔣富美攥著,眼淚也跟著簌簌淌下。
見到司鳳儀光是哭,也不表態,蔣富美心中著急,情急之下,她恨不起直接撕掉自己的偽裝。可是,她知道,自己現在不能這麼做,如果這樣的話,只怕司鳳儀就更加不會答應了。她不停地琢磨,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說,到底怎樣,才能真正地打動司鳳儀,讓司鳳儀心甘情願地去陪郭屏炎睡覺。
略一思量,蔣富美心中有了計較,這一次她認為,自己的這一招絕對能夠奏效,因為這是司鳳儀的死穴。
「鳳儀呀在你父親臨走前,把你托付給我們夫妻,現在你長大成人,而且也很有才幹,我想你的父母也能含笑九泉了。從今以後,你也不需要我們夫妻的照顧了」蔣富美的聲音此刻變得十分淒涼,滿臉都是淚水,她的雙手也在顫抖,又結結巴巴地哽咽說道:「千達集團是你王伯伯的畢生心血,如果公司就此沒了,我們家也會跟著破產,到了時候,我相信你王伯伯一定無顏再活在這個世上,一定會死。他如果有個好歹,我也不想活了,也一定會跟著他去我們老兩口,一把年紀了,不算什麼,只是我對帛鈞總是不放心,這孩子,從小到大被嬌慣壞了,如果沒有了父母,我不敢想像,會是個什麼樣子」
話說到這裡,蔣富美的身子突然動了。她的身子猛地一轉。竟然跪到了地上。不過她的手,仍然攥著司鳳儀的手。看到這一幕,司鳳儀嚇了一跳,連忙坐了起來,伸手攙扶,「阿姨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
司鳳儀現在身子虛得很,哪裡能扶的動蔣富美。蔣富美跪在地上,根本就不起來。又是哭哭啼啼的說道:「鳳儀啊當初你的父親將你托付給我們家現在你長大成材,我們兩口子也算是完成了你父親的囑托現在阿姨求你一件事如果說我們兩口子日後請你幫我們代為照看帛鈞求你了」
「阿姨您快起來阿姨您快起來」看到蔣富美哭成了淚人,跪在地上,對她乞求,司鳳儀的心更亂了,一個勁地求蔣富美起來。
可是蔣富美還是不起來,仍是哽咽地說道:「鳳儀,你答應我如果你不答應我我是絕不會起來的」
「阿姨,您快起來,我公司是不會有事的。您和王伯伯也不會死的您放心,我一定有辦法。讓公司起死回生的,你放心吧」司鳳儀的性格和高玨有些相似,都是吃軟不吃硬,她最不受不得這個。看到蔣富美跪在地上哭求,當年蔣富美是怎樣對她的,她已然忘到腦後。現在的她,也已經豁出去了,大不了,在完事之後,自己一死罷了。這些年來,自己活的也夠累了,死對於她來說,或許是一種解脫。
「真的?」聞聽這話,蔣富美的眼睛不由得一亮,急切地問道:「鳳儀,你真的願意幫助公司起死回生!」
「嗯」司鳳儀點了點頭。
「鳳儀謝謝你謝謝你」蔣富美再次緊緊攥住司鳳儀的手,激動地說道。
現在,她的眼淚已經停了下來。
「阿姨,不用謝我,我是公司的員工,公司遇到問題,我理應挺身而出的阿姨,您快起來吧」在做出那個決定之後,司鳳儀的心,在這一刻彷彿已經死了。她的聲音,有氣無力,身子軟綿綿的,不由自主地倒回了床上。
「鳳儀,看你的身子,真是虛得很呀,這怎麼行,我這就讓人去給你準備的吃的。你這孩子,胃腸不好,今天一定沒吃什麼東西,這怎麼行」蔣富美說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跟著又道:「你乖乖在床上躺著,我知道你最愛吃燕窩蓮子羹,我這就去讓人給你做你好好休息」
「謝謝阿姨」司鳳儀又是有氣無力地說了一句,隨後,她便無力地閉上眼睛。
蔣富美走到房門口,又轉頭看了眼閉眼躺在床上的司鳳儀,她現在想得意的笑出來,卻又沒敢,她怕被司鳳儀看到。
將門打開,蔣富美走了出去,妙齡少婦和苗文秀都在走廊上等著,一見到她出來,妙齡少婦馬上說道:「婆婆。」
「董事長夫人。」苗文秀也打了個招呼。
「嗯。」蔣富美點了點頭,看向妙齡少婦,說道:「咱們走吧。」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妙齡少婦則是趕緊跟上。苗文秀閃到一邊,直到看不見蔣富美和妙齡少婦的背影,她才回到房間。
剛剛在走廊上,雖然隔著門,可是蔣富美的哭聲不小,說的那些話,苗文秀也聽了個大概。作為公關副總,苗文秀也不是白給的,她完全可以確定,這根本就是蔣富美使得苦肉計,目的就是逼司鳳儀去陪郭屏炎睡覺。顯然,蔣富美捏住了司鳳儀的死穴,已經得逞了。
蔣富美和妙齡少婦出了醫院,走到停車場上了她們的賓利轎車。妙齡少婦負責開車,蔣富美坐在後面,讓她兒媳婦先開車找家酒店,給司鳳儀點一碗燕窩蓮子羹。
隨便找了一家大酒店,妙齡少婦進去點燕窩蓮子羹,蔣富美則是從包裡掏出手機,撥了侄子蔣玉寶的手機號碼,將自己已經成功說服的事情告訴蔣玉寶,並叫蔣玉寶趕緊和寶易集團溝通,重啟談判,將投資搞到手。
蔣富美能夠知道這些情況,自然是蔣玉寶告訴她的,因為蔣玉寶已經看出來,姑父現在優柔寡斷,恐怕是不忍心,所以這件事只能讓姑媽出面了。果然,蔣富美一聽說事情嚴重,而且條件還簡單,就是讓司鳳儀陪睡,她當然當仁不讓的攬了下來,親自到醫院做司鳳儀的工作。以她對司鳳儀的瞭解,只要一抓住司鳳儀的死穴,自是馬到成功。
蔣玉寶得到消息之後,也不怠慢,馬上給郭屏炎打電話,表示現在司鳳儀已經答應,只是有病在身,不能馬上去陪您,但是再修養個一兩天就行了。蔣玉寶希望能夠重啟談判,而且是越快越好,最好就是明天。
郭屏炎告訴他,明天重啟談判當然沒問題,細節什麼的,都可以談,不過,他要在大後天去京城開會,然後搞不好要去南方考察一段日子。所以在大後天之前,必須要把司鳳儀給睡了,否則的話,就算談完,他也不會簽字,沒有他的簽名,什麼都是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