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人雖然是主動和方哥打招呼,但卻並沒有站起來。而且,他們四個還是在打撲克,就這麼被方哥發現,好像也沒有半點緊張,似乎是習以為常了。
方哥並沒有搭理四人直接朝裡面走去,牆壁上面,都有掛有指示牌的,哪些屏幕是哪層樓的監控,全都標的清楚。方哥走到五樓的監控顯示器前,這裡一共有十一個屏幕,一個是負責樓梯的,一個是負責來賓電梯口的,一個是負責員工專用電梯口的,另外八個,分別對著四個大石頭堆,每個石頭堆有兩個監控專門負責。
站在監控前,方哥一眼就能看到,此刻五樓的四個大石頭處,其中有三個石頭堆,現在除了工作人員之外,是一個客人也沒有。剩下那個大石頭堆周圍,則是人山人海,擠滿了人。
原來,辛行的風采,已然被五樓所有人的發覺,不管是看眼的,還是來選石頭的,現在都圍著他看熱鬧。想要一睹高人的厲害。
監控攝像頭是掛在最高處,所以一眼就能看到身穿白色中山裝、鶴立雞群的辛行。
眼瞧著辛行在石頭堆內轉圈,所過之處,時不時的都要搖頭。不過,他終於還是拍了一塊大石頭,這一刻,人群馬上騷動起來。因為監控只能看到圖像,聽不到裡面在說什麼,方哥並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不過,他大概也能猜個究竟,因為剛剛上來匯報的那個頭目,已經和他說了,只要辛行一拍石頭,就說明這石頭裡面肯定有翡翠。辛行雖然自己帶著錢來買,可是還有顧客專門給辛行錢,希望辛行能夠幫忙選石頭。
在屏幕前站了能有兩分鐘,方哥抬起手來,輕輕招了一下,淡然地說道:「你們都過來。」
四個小子現在已經意識到,好像是出什麼事了,一聽方哥召喚,馬上屁顛屁顛地走了過去。
「方哥,有什麼事?」四個小子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道。
「什麼事?」方哥突然怒喝一聲,轉過身子,右手直接朝離著自己最近的一名光頭男子扇去。
「啪!」手掌打在光頭男子的臉上,只扇的這傢伙是暈頭轉向。
「方哥」被打之後,光頭男子一臉的茫然,很是委屈地說道。
「他媽的!老子讓你們在這裡負責看守監控室,千叮萬囑,一有異常,就馬上匯報!現在五個出現這麼大的事兒,你們都瞎嗎?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撲克,要你們有個屁用!」聽到光頭男子委屈的聲音,方哥火氣更大,隨即怒罵起來。
聞聽這話,四個傢伙才趕緊打量起監控屏幕,這才發現其中的異常。
「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都跑到這一個地方來了以前從沒有過呀」另外一名光頭男子,是這監控室的負責人,他小心地說道。
「廢話!要是以前也有這時候,還叫異常嗎?」方哥說著,突然伸手指向屏幕中穿白衣服的辛行,大聲說道:「這個穿白衣服是個高手,瞧他的表現,明顯是來鬧事的!」
「奶奶的!這傢伙不想活了,還敢到咱們的場子鬧事!方哥,您放心,我現在就下去做了他!」監控室的負責人馬上撇著嘴叫道。
「一天到晚就知道喊打喊殺,要不就是賭博、玩女人,你們都懂些什麼呀?對方既然敢到咱們的地盤上撒野,肯定是有所依仗,要是一般的人,借他兩個膽子,敢到這裡這麼玩嗎?」方哥又是沒好氣地說道。
「那那您的意思是」負責人不解地說道。
「趕緊去把聶先生請來!」方哥還算心平氣和地說道。
「是!」負責人趕緊答應一聲,跟著看向剛剛被他的那個男人,伸手指向門口,撇著嘴說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去請聶先生!」
光頭男子應了一聲,快步跑出監控室。
方哥就在這裡等著,他站在這裡,其他的人都不敢亂動,一個個都是小心謹慎地陪著。因為他們都清楚,在方哥發火的時候,最好老實一點,否則的話,肯定是要倒霉的。
等了能有七八分鐘,剛剛出去的光頭男子又跑了回來,一進門就出聲說道:「方哥,聶先生來了。」
說完,他人站在門口,沒有亂動。
方哥聽到聲音,馬上轉過身來,其他的人也都跟著轉回身子。大傢伙一起看向門口,等了大概能有半分鐘,才見一個身穿黑色唐裝的五旬長者走了進來。長者鬢髮斑白,面容削瘦,精神矍鑠,尤其是那一雙眸子,散發著懾人的精光。
見到長者進來,站在門旁的光頭男子即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恭敬地說道:「聶先生,請。方哥在裡面等您呢。」
長者聶先生已經看到方哥,但還是對光頭男子微微點頭,跟著朝方哥走去。聶先生走路的姿態四平八穩,邁著方步,顯然是很有身份。
果然,方哥見到聶先生,立刻公瑾地打起招呼,「聶先生,您來了。五樓那裡,出了點事。」
「哦?出什麼事了?」聶先生一邊往前走,一邊平和地問道。
「咱們賭石城晚上來了個高手,在五樓那裡選石頭,一選一個准。這也就算了,畢竟在賭石行當裡面,也有這樣的人物。可是,這傢伙甚是可氣,但凡碰到裡面沒有翡翠的石頭,非得搖搖頭,擺明是在告訴別人,這裡面沒有翡翠。加上他選的准,五樓的所有人,現在都跟著他轉。要是這樣下去,別的石頭,豈不是沒有人買了」方哥一口氣,將那小頭目匯報的情況,又一五一十地向聶先生轉述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聶先生聽了他的話,只是微微點頭。這個時候,他已經走到方哥的身邊,定睛看向大屏幕。
方哥等人也都轉過身子,方哥伸手指向身穿白色中山裝的辛行,開口說道:「聶先生,就是這個穿白色衣服的傢伙。」
「哦」聶先生應了一聲,眼睛緊緊地盯著大屏幕,端量了能有半分鐘,這才又說道:「好像是他」
一聽這話,方哥連忙說道:「聶先生,您認識他?」
「這人應該是我的師弟辛行,只是離得有點遠,看不太輕。能不能將屏幕放大一些,我仔細看看。」聶先生淡然地說道。
「當然沒問題!」方哥說完,轉頭看向那個光頭負責人,大聲命令道:「趕緊將屏幕放大,就對準這個白衣服的,讓聶先生看個仔細!」
「好。」負責人連忙照辦,監控器的操作並不困難,基本上只要指導一遍,就能用明白。所以這光頭很快將屏幕放大,鎖定辛行。
很快,辛行的五官貌相出現在大屏幕上,能夠讓人看個仔細。看到辛行的模樣,聶先生微微點頭,說道:「沒錯!就是他」
說著,聶先生沉吟了一聲,才又自言自語地念叨道:「是呀,我早該想到,聽說他投奔了春江孫作人的門下,這次咱們來春江搞賭石城,明顯是搶了他們的買賣。辛行出面,想要討回場子,也是在所難免」
聽到聶先生的自言自語,方哥在一旁小聲說道:「聶先生,咱們現在該怎麼辦?總這麼讓他鬧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呀。他是您的師弟,您跟他打個招呼,如果缺錢花的話,儘管吱聲,別在這裡鬧騰了。」
「我這師弟不缺錢,想必是受人之托,過來砸場子的。」聶先生又是淡然地說道。
剛剛聶先生的自言自語很含糊,方哥明顯沒有聽清。現在一聽說對方是來砸場子的,這下可有點急了,連忙說道:「聶先生,讓他在此攪了生意可不行呀,他即便是您的師弟,如果出了問題,我也沒法和東家交待。您如果礙於情面,不方便出面的話,那不如就讓我來。大不了來武的,就算這裡是春江,咱們也不怕誰!」
他剛剛還警告手下,不要輕易來武的,以免對方有所依仗。可是,真到節骨眼上,他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好像除了動武,也不會別的。
「如果和他動武,那亂子就大了。他是孫作人的人,孫作人你應該知道吧,春江三公子之一,老子是現在的錦華省省長。孫作人也是開賭石坊,咱們雖說不是猛龍不過江,但搶了人家的生意,人家哪能願意。不便用不正當的手段和咱們鬥,所以只能拿出這個法子。你若是動武,將人打了,或者是殺了,那亂子可就大了,只怕到時候,東家會用你的腦袋,給人家一個交待。」聶先生冷淡地說道。
「這」既然到春江開賭石城,方哥也要對春江地面上的大人物進行一定的瞭解。光明正大的,雖說啥也不怕,但正如聶先生所說,如果敢動手打了孫家的人,或者是殺了,那亂子就大了。東家為了息事寧人,肯定會把他交出去,自己不死才怪。這一來,他也亂了分寸。只能向聶先生求援,「聶先生,你也是這方面的高手,東家讓您在此助我,現在出現這種情況,您可不能因為來人是您的師弟,就袖手不管呀。」
「你錯了,我和我這個師弟,冤仇大著呢。我比誰都希望他趕緊死,他同樣也比誰都希望我趕緊死!」聶先生突然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