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什麼好人呀?」
聽了孫子的話,老太太登時一愣,納悶地問道。
話音落定的功夫,高玨與許嚴、婁朗、楊丹娜、王若林魚貫走進房間。
房間比較小,容納不了太多人,隨行的警察因為看到房間內的情形,就一個老太太,一個老頭,還有個孩子,也就放心,沒有跟著進去。
高玨進門之後,站到張庭的身邊,他一臉溫和,友善地說道:「大娘,你好。」
「你、你好你們是」老太太見到進來這麼多人,立馬有點發暈,特別是看到王若林身上穿著警服,不禁有點發怵。誤以為孫子是不是惹了什麼禍,把警察給招來了。畢竟,孫子一臉是傷,年紀又小,惹了什麼禍,被警察假裝好人給騙了,也實屬正常。
家裡連遭巨變,老太太實在有點不太相信,這個世上還有好人了。城管怎麼說也是政府的人,也是穿制服的,可下手多狠呀,把丈夫都好打死了。去醫院看病,護士將她唯一的幾百塊錢騙走,結果又不管丈夫了,把人丟到外面。連白衣天使都這般,世上還有好人麼。
見到老太太眼中露出警惕之色,高玨微笑地說道:「大娘,我是通江區的區委書記高玨。適才在路上遇到孩子被人打,尋問之下,原來是孩子搶了人家的包」
高玨本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先跟老太太說一遍,表達自己的來意,可話才說到這裡,立時就把老太太嚇了一跳。心想自己猜的不錯,果然是孫子惹了禍,被人一哄,就把警察領到家裡了。
老太太本是坐在丈夫旁邊,高度的緊張之下,身子向旁一側,爬到床邊,一把將站在床前的孫子抱住。然後她抬頭看著高玨,用緊張和可憐巴巴地語氣說道:「同志那個我們家真的沒錢了我老伴被打的腦淤血躺在床上,都沒錢看病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病情一天天的加重孩子年紀小惹了禍求你們饒過他吧我們家賠不起了要是坐牢的話等我送走了老頭子我去替他坐」
「大娘,你誤會了」聽老太太這般說,高玨再次心生惻隱,彎著腰,語重心長地說道:「孩子搶了人家的包不假,畢竟年紀幼小,又情有可原,反倒是打孩子的人,太過可惡,現在已經被警察帶走。我聽孩子說了,他的父親去世了,母親不要他了,只和爺爺、奶奶相依為命。他的爺爺是賣烤地瓜的,前些天被城管打傷,後來去了醫院,可因為沒錢,醫院不給治。我想向你確定一下,是有這回事麼?」
說到此,高玨又看向閉目躺著的張水三,繼續說道:「這位大叔就是張庭的爺爺吧?他的傷勢如何?」
「嗚」老太太聽到高玨提起自己家裡的傷心事,忍不住流下眼淚,哭了起來。這些天,老太太每日以淚洗面,眼淚都好流光了,可在這一刻,又不由自主地淌了下來。「我不知道上輩子遭了什麼孽,家裡竟然禍事連連。先是我那兒子得了癌症,家裡想盡辦法,砸鍋賣鐵,東挪西湊,給他治病,可沒想到,還是走了我那兒媳,看到家裡一無所有,就離家跑了,只剩下我們老兩口守著這苦命的孩子殺千刀的這些殺千刀的我家老頭子就是賣個烤地瓜維持我們一家的生計,供孫子上學那天,城管突然到街上攆人,不讓賣了,別人都跑,我家老頭子上了年紀,烤地瓜的爐子又熱,沒來得及跑,城管就衝上來了,要沒收我們家的三輪車和爐子那可是我們全家吃飯的東西呀,我老頭子不給他們,苦苦相求,可是那些殺千刀的,竟然動手打人而且把我老伴打的遍體鱗傷,到醫院檢查,說是顱內出血護士說需要手術可我們家沒錢,我求他們救救我家老頭子不曾想,他們騙走我的錢,說是搶救費和救護車的錢說沒有錢交手術費和住院押金的話,就把我們家老頭子趕走我真的沒錢呀他們見我拿不出錢,就真的把人丟出了醫院」
這可是老太太的傷心處,她一邊說,一邊痛哭流淚,如此人間悲劇,高玨等人聽了,都不禁有些動容。
高玨等人互相瞧了一眼,跟著,又由高玨說道:「大娘,您放心,大叔絕不會有事的,我此次過來,就是送大叔去醫院治療的,保準能將大叔治好。至於說打大叔的人,我也絕不會讓他逍遙法外!」
他的語氣十分真摯,老太太聽在耳朵裡,人從先前的警惕,變成半信半疑。
老太太淚眼婆娑地望著高玨,低低地說道:「你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高玨肯定地說道:「大娘,請你放心,我高玨說話,一向是一言九鼎,這件事我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知道,就一定要給你和大叔一個公道。對了,大娘,你可知道,大叔是在什麼地方被城管打的,打大叔的城管,又叫什麼名字?另外,你們是在哪家醫院被人趕出來的?」
「謝謝」老太太先真誠地說了一聲,接著又道:「我家老頭子是在明通街的背街擺攤,也是在那裡賣烤地瓜,在那裡被打的。聽說,打我老伴的城管有好幾個,但是名字,我都不知道醫院就是通江區醫院」
「哦」高玨點了點頭,轉頭看向王若林,說道:「若林,這位大娘的話,你也聽到了,把打人城管找出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高書記,您放心,絕對沒有問題。」王若林馬上答道。
「嗯。」高玨又是微微點頭,看向許嚴,又道:「小許,送大叔和張庭去醫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就送到區醫院,告訴院方,立刻給大叔手術,確保將人治好。如果有什麼閃失,人不是他們丟出去的麼,我就追究他們的連帶責任,誰也別想好過!」
「是,高書記。」許嚴馬上點頭說道。
「好,事情就這樣。小許,今天的事情比較多,晚上的酒宴,你和婁朗就不用去了,等改天我和你嫂子專門你倆吃飯,算是補上。」高玨溫和地說道。
「高書記,瞧您說的,這是我們的工作。」許嚴低頭說道。
高玨瞧了眼手錶,又看向老太太,和氣地說道:「大娘,小許這就送你們去醫院,你放心好了,什麼事情都會解決。我一定會給你和大叔一個說法。現在時間不早,我還有點事,明天去醫院看你們。」
「謝、謝謝」老太太雖然沒見過什麼世面,但看得真切、聽得真切。隨同高玨來的人,就連那個穿警服的人,都對這個年輕人十分恭敬,還一口一個高書記,顯然是個大官。既然這樣,應該是不會騙自己的,自己的老伴,或許真的有救了。
「大娘,不用客氣。」高玨微笑地沖老太太點了點頭。然後轉頭看向王若林與楊丹娜,又道:「若林,你把事情交待一下,再讓人幫著小許把大叔送到醫院,完後咱們就走。」
「是。」王若林答應一聲,立刻出門,對手下的警察交代了一下。
送張水三去醫院的事情比較簡單,可以說直接給院方打個電話也就行了。抓打傷張水三的城管的事情,其實也很簡單,只要一審,找出哪些城管負責在明通街執法,到時候把人一抓,也就完事。
事情很快交待完畢,高玨又囑咐了許嚴與老太太,以及小張庭一番,這才帶著王若林與楊丹娜離去。
高玨御用的奧迪,給許嚴留下使用,自己只坐桑塔納,可是沒有司機了。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誰敢眼瞧著高書記自己開車呀,所以楊丹娜主動請纓,要給高書記當司機。高玨索性,讓王若林一起上了自己的車,而他倆的車,則是由司機開著,在後跟隨。
許嚴辦事,高玨比較放心,而且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料想絕對沒有問題。高書記的心腹大將,區委辦公室的副主任,要是辦這點事,還有人敢不給面子,基本上就是不想在通江區混了。
由楊丹娜開車,一行馳往春江,晚宴的時間訂在晚上六點。大傢伙都是…多鍾走了,時間上完全來得及。不過高玨因為到張庭家來探望,結果耽誤了一定的時間,眼下已經是四點十分了,想要按時趕到春江酒店,哪怕是快開,估計也夠嗆。
到五點的時候,高玨一看路程,加上現在屬於上下班的高峰,屬實是來不及了趕到酒店了。於是,掏出電話,給老丈人打了個電話,只說遇到了點事情,趕到酒店要晚上一點,預計六點半能到,希望老泰山給幫襯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