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奧迪轎車,在公路上不緊不慢地行駛,駕駛位上,是一位女司機,女人很漂亮。
在後排座上,坐著一個男人和一個孩子,孩子似乎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由大人抱著,東張西望。
這三個人,司機自然是蕭玫,後面的則是高玨和小高睿。因為孩子在車上,蕭玫沒有開的太快,就是勻速,哪怕是上了高速公路,蕭玫也沒有全速前進,保持在90。
這般速度,趕到chun江的時候,都好快下午五點了。小高睿在車上喝了nai,現在已經睡著。下了高速,沿途尋了個不大不小的飯店,一家三口吃了一頓,便又上車,前往高玨家。
別看小高睿說話不行,但是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了。孩子都是好奇的,來到新的環境,難免是蹦蹦跳跳,先轉悠一圈。女人則是關心睡覺的地方,蕭玫率先來到臥室,高玨隨著她的後面,房間收拾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蕭玫進去之後,順口說道:「你一個大男人的,想不到家裡收拾的倒是蠻乾淨的。」
說完,人已經走到床邊坐下。
高玨從來沒有收拾過房間,一般都是舒心、寧小芸、袁婷,輪到誰的班,誰就來打掃一下。現在聽到蕭玫的表揚,高玨腆著臉笑了一聲,說道:「還行。」
「哼」蕭玫撅起小嘴,哼了一聲,跟著,鼻子卻緊了起來,連嗅了好幾下。這一回,臉上失去了進門時的笑容,眉頭微微皺著。原來,蕭玫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她不自覺地看向床頭疊的整整齊齊的被子,只見被子上,還有幾根女人的髮絲,很長。
「怎麼了?」高玨還不明白蕭玫發現了什麼,只是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女人天生都是好吃醋的,女強人也不例外,雖然也知道,高玨還有別的女人,但當親眼發現的時候,仍舊醋海生波。可她也不會提這事,表情很是淡然。
高玨走到蕭玫的身邊坐下,伸手攥住蕭玫的手,柔聲說道:「蕭玫,等會孩子睡了,我就把寶貝拿出來,把那條疤痕去除。」
「不!」蕭玫斬釘截鐵地說道。
「不?蕭玫,你這是」見蕭玫說不,高玨一下子懵了,不知道蕭玫這是什麼意思,昨晚還願意將疤痕去除,現在怎麼就不願意了。
「我想了一下,這也是我人生的一個紀念,都說兒的生日,娘的苦ri,我決定留下這道疤痕,作為我成為母親的一個鑒證。」蕭玫認真的說道。
「可是孩子都這麼大了,由他給你鑒證,不也是一樣麼。」高玨又柔聲說道。
「不!我就是要將這條疤痕留下,不必除掉。疤痕在這個外置,外人也不會看到,最多只有你能夠看到除非你嫌棄」蕭玫鼓著腮幫子說道。不過語氣,很是堅定。
高玨見蕭玫不願,自然也不便再行勸說,因為他瞭解蕭玫的脾氣和性格。和自己一樣,也是倔強的很,決定的事情,八匹馬都拉不回來。高玨點頭,柔聲說道:「我怎會嫌棄,你的這條疤痕,也是因為我才造成的。」
當天晚上,高玨與蕭玫並沒有睡在一起,因為家裡沒有孩子用的搖床,所以蕭玫是帶著孩子睡。
高玨本打算將主臥室讓給蕭玫,可蕭玫心中在意那幾根女人的頭髮,不願睡這張床,要求到客臥休息。不想,在客臥睡覺的時候,也不小心發現了女人的髮絲。
小孩子不懂事,睡的很香,孩子的母親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自己即便嘴上說,只求這個名分,做高玨的妻子就好,不介意其他的女人,但她能夠不介意麼,滿腦子裡都在想這些。她對高玨**知道的不多,高玨有多少女人,她並不清楚,就是因為這樣,反而叫她不時地胡亂尋思。
和她一樣,高玨這一夜也睡不著覺。白天坐車的時候,他就在想,上哪弄來十個億和萬有為達成交易。十個億啊,這可不是小數字,高玨又不是財神爺,想要弄來這十個億,絕不是輕而易舉。即便自己立下功勞,如果現在向市裡和省裡張嘴,弄個三四個億,確實不成問題,可那是局限於給通江要錢,給別的城市要錢,簡直不太可能。
所以高玨認為,明天得去見見孫作人,既然你老兄已經提前在固州佈局了,我現在打算佈局,估計即便不告訴你,你心中也會清楚。既然這樣,倒不如光棍一點,來個先禮後兵,如果你願意幫忙,那是最好,如果不願意,那我佈局之後,也沒你什麼事兒。
在孫作人這邊,高玨認為可能性是一半對一半,如果沒有什麼好處,天曉得孫作人願不願意幫忙。因此,高玨還做做了第二手準備,如果孫作人不行的話,自己便去找陳天陳公子。陳公子的背後可是老書記陳凱龍,老書記雖然已經到了二線,當政協主席,可是說上一句話,還是比較管用的,這麼多年的省委書記豈是白幹的。十個億對他來說,絕不是什麼困難。
琢磨了半宿,高玨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天亮時分,他被蕭玫招呼醒,一起吃早飯,自己睡的太死,竟然連早上孩子的哭聲都沒聽到。
簡單的洗漱一番,一家三口一起吃早飯,蕭玫顯得溫柔賢淑,高玨看在眼裡,心中溫暖,暗自思量,娶妻如此,夫復何求。
奈何,他又跟著想到,自己已經答應袁婷的事情。如果自己要娶蕭玫,這話該怎麼和袁婷說呀,袁婷能答應麼?估計,袁婷肯定不會高興,也很難接受,別人蕭玫和袁婷是表姐妹,可親姐妹遇到這種事情,都未必能幹呢。
因為是家務事,所以高玨臉上的愁容,不自覺地顯露出來,正好被蕭玫看到。蕭玫雖然心細如髮,這一次卻也猜錯了,她還以為高玨是為跟萬市長交易的事情犯愁呢。
吃過早飯,高玨給孫作人打了個電話,約定等下自己要到孫家大院喝酒,對於這事兒,孫作人自然是熱情歡迎。
高玨向蕭玫借了車,留蕭玫母子在家,他獨自開車前往孫家大院。對於大院裡的這棟三層舊樓,他已經是輕車熟路了,似乎孫家的打手們,也都認識他,任由他走進小樓。
來到二樓酒室,酒室的門是開著的,孫作人正獨自在裡面喝酒。他的手裡抓著一個小酒罈,也不知道是什麼酒,不過氣味很是香醇。高玨現在學了jian,根本不喝白酒和米酒,仍是選擇了一瓶紅酒。
高玨進門後,並沒有像孫作人打招呼,就像是來自己家一樣。孫作人也沒有開口說話,甚至都沒有去看高玨,只管喝自己的酒。高玨選酒時的動作,也特別自然和隨意,拿了瓶紅酒打開,便走到孫作人對面的酒罈坐下。
「孫兄,別來無恙。」高玨的臉上洋溢出笑容,舉著酒瓶,朗聲說道。
「我近來很好,有勞賢弟掛念。聽說你不是出國考察麼,怎麼還在chun江?」孫作人淡然地笑道。一雙深邃的眼睛,緊盯著高玨。
高玨表情泰然,目光與孫作人的目光相對,從容地說道:「因為遇到了一點事情耽擱了,想來是什麼事,以孫兄的耳目,應該清楚得很。」
「區區一個副縣長罷了,值得你興師動眾麼,還親自走一趟。當然,會會老朋友也很不錯,起碼她也為你付出了不少。」孫作人微笑地說著,跟著又道:「來,喝!」
孫作人嘴裡的那個為高玨付出不少的老朋友,可不是指蕭玫,而是說於爽。於爽和高玨在一起事情,於爽曾經說給好友丹丹,也是恰巧丹丹給於爽打了電話。於爽很是隨意,沒有當回事,可是丹丹麼,卻將事情告訴了孫作人。甚至,丹丹告訴孫作人的還不止這些。因為當天晚上,高玨走後,於爽一個人很是無聊,便找丹丹喝酒,無意間說了和高玨一起去安台區新區的事情。
「好!喝!」高玨也舉起酒瓶,大口喝了一口,這一口,下去了能有三分之一。
孫作人知道,高玨此次前來,肯定是有事。但他喝了一大口酒之後,卻沒有說話。他是在等高玨開口。
「孫兄,你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而且還有著千里眼和順風耳,我的事情,我相信你肯定也大概清楚。眼下我想請孫兄幫個忙,助我十個億的資金,不知孫兄可否願意。」高玨也不含糊,直截了當地說道。
「十個億可不是小數,為了一個副縣長,就要動用十個億,未免有些得不償失了。我想,你也會算這筆帳,也相信你絕不會單純的為了一個副縣長而想辦法去籌十個億。這裡面的差價很大,由你出面去做這筆買賣,好處都被你佔了,這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其實,倒不如我親自出面呢,這樣的話,好處豈不是都是我的。」孫作人淡笑地說道。
孫公子也算是開誠佈公,高玨直接,他也直接。
「孫兄說的沒錯,便宜總不能都叫一個人給佔了。孫兄不妨開個價,看看小弟能不能給得起。」高玨也是淡笑。
「我上次不是給你保了樁媒麼,這可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當媒人,我可不想第一次出面,就撮合不成。女方對你的印象不錯,你覺得她如何?」孫作人很隨意地說道。
「孫兄,我覺得我和她並不合適。」高玨馬上答道。自己現在正為感情的事兒頭疼的,答應娶得人已經有倆了,他怎麼可能再答應別人。
nbsp;「賢弟,你也莫要回答的這麼乾脆,再考慮考慮。你想,我孫作人給你保的媒,女方能差了麼,能請的動我孫作人出面的,也絕對不會是等閒之輩。」孫作人這一次用中肯的語氣說道。
其實這話不用他說,高玨也能想到。但孫作人明知道高玨能想到,卻仍然開口提及,顯然是想極力撮合成這段婚事。
「孫兄,史小姐的底細我雖然不清楚,但料想能夠請動孫兄親自出馬說媒,那就絕非等閒。只是,我心中現在已有人選,孫兄的美意,以及史小姐的美意,高玨領了。」高玨溫和地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孫作人惋惜地一笑,又道:「賢弟,十億這個數字,不是小數,只怕我也是愛莫能助。不過史小姐很有辦法,這筆錢對她來說,或許不是什麼難題。你如果著急的話,不如給她打個電話。」
「多謝孫兄提點,我再想想辦法,如果想不到什麼別的辦法,怕是到時也難免麻煩史小姐。」高玨淡笑地說道。
不過,這就是場面話了,孫作人哪能聽不出來,高玨是絕對不可能去找史香凝的。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舉起酒罈,又和高玨喝酒。
關於十個億資金的問題,高玨沒有再提,在這邊喝了兩瓶紅酒,和孫作人又閒聊一會,才起身告辭。
孫作人和以往一樣,親自相送,一直將高玨送出小樓,送出大院,目送他上車,方轉身返回茶樓。
高玨獨自駕車離去,兩瓶紅酒對於他來說,並不算什麼。他拐過孫家大院所在的街道,便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