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玨何等精明,冷靜下來之後,腦子也特別的清晰慾海官門。小女孩現在的樣子雖然楚楚可憐,但所講的事情,多少也帶著蹊蹺,高玨怎能不追問個明白。
他這人是一個熱心情,而且還是在異國他鄉,同胞遇到了麻煩,自己作為天朝官員,哪能不施以援手。不過幫忙可以,但也不能盲目,萬一這其中有何貓膩怎麼辦。自己當年在黨校進修的時候,曾福水他們就曾在酒店給他設過局,所以高玨必須謹慎。
「還不是從家裡拿的,我媽的錢,放在什麼地方,我都知道我尋思著,是第一次坐飛機,又看到有頭等艙,雖然貴點但以後我也是有錢人了,就咬牙買了頭等艙的機票」女孩扁著嘴說道。
高玨在飛機上見過女孩的做派,什麼都不懂,確實像是第一次坐飛機。
「那你又是怎麼跑到我的房間來的?」高玨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
「我是從陽台爬進來的。」女孩撅著嘴,一臉委屈、苦楚地說道:「我下飛機之後,那個壞蛋就把我帶到了這裡,就是樓下斜側的那個房間。說讓我在這裡先住一宿,然後明天給我安排在這邊留學的事情,還以此為理由,把我的護照和簽證要走了。晚上我躺在床上睡不著,就想出去轉轉,結果聽到他在門口說話的聲音,好像是在打電話。他說這個妞可真笨,被我三言兩語就給騙來了。都不用使用強的,護照和簽證也給要到了手今天晚上先驗驗貨。爽上一把,等到明天送到佳姐那裡,就憑她的模樣,一定能賺不少錢」
女孩說到這裡,咬了咬嘴唇,眼淚淌下的更多,瑟瑟地說道:「我一聽他說的話,就知道是我說呢這時我才知道上了當可我一個人。又是在國外,都不知道找誰,天又晚了,我好害怕但我知道,我不能再留下了,不然的話,肯定會被他給賣了於是。我就想辦法逃跑我們那是三樓我不敢往下跳而且,跳下去之後,也肯定會被發現所以,我在陽台上,研究了半天,最後決定爬到四樓。我好不容易爬了上去」
說到此。女孩伸出了自己的雙臂,一雙白嫩的小手上面,全都是血痕,就連那白色的襯衫之上,現在被蹭破的地方。帶著血漬和污漬。她又接著說道:「我爬上去之後,準備打開玻璃門。結果是鎖著的。我覺得不保險,所以就咬牙爬到了你這邊幸好,你這邊的玻璃門沒鎖,我就進來了,然後把門給鎖上,躲在這裡琢磨著先湊合一宿,等明天再想辦法逃走」
高玨是住在把頭的第一間,隔壁的房間是許嚴的。聽女孩的說法,明顯是從許嚴那邊爬過來的。高玨為了確定她說的話,跨步朝陽台走去,房間與觀景陽台之間,是個玻璃門隔斷。高玨剛剛入住酒店的時候,曾經到觀景陽台上坐了會,吹了吹風,回到房間的時候,好像是沒有將門鎖上,只是隨手一帶。
他此刻走到玻璃門前,伸手一拉,沒有拉開,應該是已經被女孩給鎖上。他將鎖撥開,來到陽台之上。
房間的觀景陽台不小,足有八平方,旁邊有護欄,中間是一張圓桌,三把椅子,另外還有遮陽傘。高玨朝許嚴的房間看去,陽台的大小差不多,兩個陽台之間,相距能有一米多,不過是四樓。高玨可以斷定,如果是自己想要從這個陽台爬到許嚴那邊的陽台上,並不是什麼難事,這個難度,還沒有上次爬袁婷的房間大呢。只是對於一個女孩來說,難度卻是不小的。
高玨很快發現,護欄之上,掛有一道血跡,而在旁邊的牆上,也有一抹不深的血痕。他仔細瞧了兩眼,時間應該不是很久,難道真是女孩爬過來時所留下的。高玨又抓住護欄,向下看去,靠許嚴那側三樓的房間,此刻黑著燈,也不知是否有人。從三樓陽台到四樓陽台之間的高度,高玨估計了一下,能有三米多點,自己一個男人,想要爬上來,雖然不能說很容易,但也差不多沒啥問題。對於女孩來說,卻有一定的難度。
不過人麼,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回事,平常的時候,如果沒有遇到的危險,身上的潛能很難爆發出來。就好像高玨上次去爬袁婷的房間,那絕對有一定的危險,當時要是自己沒有什麼危機的話,只怕也未必能夠爬得過去。當人遇到危險的時候,本能的反應確是能讓人做出許多平常做不出來的事情。
想想女孩手上的血,以及衣服上的血,高玨可以想像,如果不是真的遇到危險,就憑這個女孩想要爬上來,絕不可能。
他猶豫了一下,返回房間。在這個房間,他已經清楚地看到蜷縮在床邊的女孩的全貌。
女孩現在十分的狼狽,腳上沒穿鞋子,白色的絲襪上面,不是黑色的污漬,就是血漬。白色的裙子,也好不到哪裡去,好幾道褶皺,幾處黑污的地方。白色襯衫的領口,脖頸、小臉之上,都留著汗漬,灰畫的。
女孩的雙腿,是抬起來的,雙腳撐著地面。見到高玨不住地打量自己,女孩不禁露出緊張、害怕之色,下意識地將雙腿緊緊並住,有用雙臂抱住膝蓋。如此模樣,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高玨見到她害怕的樣子,便柔聲說道:「你不要害怕,既然逃到了我這裡,那你就安全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平安的把你送回國,把你送到你的母親身邊。不過,你以後可不要這麼頑皮,不要輕易被人騙了。」
「嗯」女孩點了點頭,說道:「你是好人。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呀?」高玨溫柔地笑道。
「我在飛機上不應該那麼說你,不應該說你沒有紳士風度,其實你很有風度的,都不和我計較還願意幫我」女孩扁著嘴,有點內疚地說道。
「這都過去了,用你的話說,我都是做你大叔的人了,怎麼會和你一個孩子計較,又怎會往心裡去。」高玨溫和地說道。
「謝謝。」女孩真摯地說道。
「這樣,你我終究男女有別,你留在我的房間,不太方面。隔壁是位女同志,她是我的朋友,我把你送到她那邊,有她照顧你,你看怎麼樣?」高玨說道。
「嗯」女孩點了點頭。仍舊顯得可憐巴巴。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高玨又問道。
「我叫夏可冉。」女孩小聲地答道。
當下,高玨從兜裡掏出電話,撥了許嚴的手機號碼。電話很快接通,高玨尋問許嚴是否休息,然後叫她到自己的房間一趟。
許嚴聽了這話,不禁有點緊張和激動,這大半夜的,高書記招呼過去,是有啥事呀。不過許嚴也知道,高書記不是那樣的人呀,不可能對她想入非非。懷揣著好奇的心情,許嚴來到高玨的房間,高玨給她開門,引她進屋。
一進房間,許嚴跟著就看到夏可冉坐在地上,心中更加納悶起來,來的時候,可沒有這個人呀。她看向高玨,露出不解的神情。
「小許,這個女孩是我在飛機上遇到的」高玨馬上就將自己遇到夏可冉的經過,以及剛剛進屋,又再次遇到夏可冉的事兒,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當然,他著重講述的是夏可冉上當受騙,現在走投無路。
將事情的始末講完,高玨又行說道:「咱們都是在異國他鄉,在這邊遇到本國同胞,理應互相照應,都是天朝人,如果自己人不幫自己人,豈不是讓外國人笑話。小許,我這麼決定的,你先帶她到你的房間休息,另外」說到此,高玨沉吟一聲,又道:「還是不要了,直接把他們都叫來,順便報警,請警察調查此事。」
「是。」許嚴馬上點頭。
隨同前來的所有人的聯繫方式,許嚴都是有的,她隨即挨個給撥了電話,請大傢伙陸續過來。特別是翻譯,十分重要,大伙都不會說荷蘭語,報警什麼的,全指望他呢。
眾位領導先後到來,高玨讓許嚴將事情了一遍,這幫人聽了,也是表現的慷慨豪邁,一定要幫助本國同胞。翻譯報了警,找來荷蘭警察,警察在現場對案情進行了瞭解,做了筆錄,又調去了酒店的監控錄像。
還真別說,女孩說的一點也沒錯,她是和一個華人男子一起來到的酒店。這個男子還在走廊上面,打過一個電話,後來回房一趟之後,過了一會才匆匆跑了出來。酒店外面還有監控錄像,可以清楚的看到女孩的的確確是爬牆上來的,一雙高跟鞋還被她扔到樓下。華人男子從酒店正門追出來,另外不知從哪招呼來了兩個華人,分散行動,好像是尋找女孩。
調查清楚,警察表示會盡快找到犯罪嫌疑人,女孩的護照和簽證不見了,警察也表示會幫忙補辦。不過,這終究是天朝人之間的案子,從警察的態度來看,估計不會太上心破案,充其量也就像那警察說的,幫忙補辦護照和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