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書記,沒什麼大事,就是有人在此吃熊掌,110接到報案,過來查看清楚慾海官門。現在人贓並獲。」聽了高書記的問話,王若林連忙答道。
「膽子不小呀,區裡剛剛下文,要嚴打捕殺、買賣、食用野生保護動物,就有人敢頂風作案,這種人絕對不可姑息,一定要殺一儆百!這樣,案子問完之後,知會我一聲。」高玨又是淡然地說道。
「是,高書記。」王若林點頭應了一聲,跟著又小聲道:「剛剛我聽那幫人中有一個小子說,他叫什麼曹令風,他的爺爺是咱們春江的老省長曹闊一。也不知是真是假。」
這可是大事,必須要向高書記匯報,一旦出了岔子,誰也擔待不起。
「曹令風!」高玨聽了之後,眼睛登時一亮,說道:「是他!這小子應該在監獄呀,怎麼提前出來了。」
這純屬有點明知故問,曹令風出來的事情,他老人家早就知道了。甚至還向王洪波打聽過,是因何提前釋放,得知是保外就醫,在獄中患有哮喘。
「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此人就是這麼說,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王若林低頭說道。他從高玨的話語之中,自然不難聽出高玨認識曹令風,似乎可能是還有點小小的過節。
「你沒法確定,我可以確定。當年我在北安縣當縣長的時候,曾經見過老省長家裡的這位公子。」高玨輕笑一聲,當即扳動車門的把手。
「卡」地一聲,車門敞開,高玨鑽了出來。見高書記都下車了。不管是王若林也好,許嚴也罷,就連司機,也都一起跟著下車。
王偉等一眾警察看到王局長一直沒走,一個個都加著小心。可沒想到,這回又開了,還多下來一位。眼瞧著走過來這位西裝筆挺的青年年紀不大,再想到是和王局長坐在一起,王偉依稀想起,自己曾經在區裡的報紙上見過這個人。不就是區委的高書記麼。
也是。這輛小號車就是區裡一把手的座駕,王偉哪能想不到。他連忙迎了上去,給高玨敬禮,「高書記,您好。」
「嗯」高玨微微點頭,溫和地說道:「剛在車上我聽若林說。有人在此吃熊掌,已經人贓並獲。案犯中有人自稱是老省長的孫子,可有此事?」
「是。」王偉連忙小心地應道。他心中暗道:「這事現在可大了,連區委的高書記都驚動了,也別管你到底是誰了,要想要人的話,找高書記去。」
高玨又是點頭。掃了曹令風那幫人一眼,他見過曹令風,自然一眼就認了出來。但是,他不動聲色,又是溫和地問道:「是哪個人自稱是老省長的孫子呀?」
「是他」王偉當即轉頭,指向曹令風。
高玨故意順著王偉的手指看向,跟著移動腳步,朝曹令風走去。他往前走,王若林、許嚴、司機、王偉等一干人,都趕緊跟上。一旦對方要對高書記動手什麼的,得第一時間保護呀。
高玨緩步上前,距離曹令風是越來越近,曹令風此刻,也看清了高玨。說句實在話。曹令風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高玨了,別看只見了一次面,但高玨化成灰,他都能認出來。一件高玨過來,曹令風是恨得牙根直癢癢,可是,緊跟著在他的心中,又產生一股無形的畏懼。
在春江,乃至整個錦華省,能讓曹令風忌憚的人並不多。而且這些人,地位都不低,絕對不是一個副廳級可以比擬的。然而,曹令風在此刻,卻有些忌憚高玨,或許是因為,高玨不怕他,敢動他的緣故。
「曹公子,別來無恙呀」在距離曹令風還有三步的時候,高玨開口說話了。一邊說,他還繼續往前走。
高玨向前,曹令風不自覺地向後倒退了一步。王雅婷就站在他的身後,他沒有看到,一腳正好踩到王雅婷的腳上,王雅婷猝不及防,不由得叫了一聲。聽到王雅婷的叫聲,曹令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什麼可害怕的,這裡可是春江。他沒有管王雅婷,而是站穩身子,面對高玨,大咧咧地說道:「我當是誰呢,原先是高縣長!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這傢伙屬於典型的沒心沒肺,其實他已經聽說了,高玨現在在通江區當書記,可隨後就忘到腦後。此刻看到高玨,心中不禁有點後悔,沒事跑通江來幹什麼呀。
「我現在已經是通江區的區委書記了。曹公子,我還正想問你呢,我記得你被法院判了四年半,現在應該在監獄服刑,怎麼有空跑到這裡來呀?」高玨冷冷地問道。
「用得著你管!」曹令風重重地哼了一聲,,不過卻轉過頭去,不敢面對高玨。
「說的也對,我也不是固州市司法局的,這件事確實是不該我管。不過,你在通江吃熊掌,這事兒就該我們通江方面管了。說說,這熊掌是哪來的?」高玨面帶冷笑,淡淡地問道。
王雅婷剛剛被踩了一下腳,主要原因還是因為自打高玨出現之時,她的眼睛就一直沒有離開高玨。她依稀覺得這個人,有點面熟,可在哪裡見過,卻想不起來。而高玨說話的聲音,她也覺得有點熟悉,好像是聽過這個聲音唱歌。可若說在裡見過,她又沒有太深的印象。
「哪裡來的,用得著告訴你嗎?」因為是在春江地面上,曹令風的底氣還是比較足的。
「那你準備告訴誰呀?」高玨冷聲問道。
「有什麼話,找我爹問去,找我爺爺問去!」曹令風大聲叫道。
「他說的話,你們可都聽到?」高玨轉頭掃了身邊眾人一眼。
「聽到了。」許嚴率先點頭說道。
王若林也不能怠慢,也趕緊點頭。王偉等一幹警察,哪個聽不出來,吃熊掌這小子怪不得這麼橫呢,原來是他爹爹真是省長。可是區裡的老大在這裡站著,局長都言聽計從,自己又算個屁呀。一個個也都點頭應道:「聽到了。」「聽到了。」
「怎麼了!我就這麼說了!你能把我怎麼樣?這裡是春江,可不是北安縣!有什麼事,找我爹說去!找我爺爺說去!」曹令風先前也喝了不少酒,剛見到高玨的時候,有點發怵,現在適應了,再加上看到高玨也沒敢下令對他動手,他的膽氣此刻又壯了好幾份。
「行!」高玨重重點頭,說道:「這件事我會讓老省長和令尊知道的。」
說完,他淡笑一聲,轉頭看向許嚴,說道:「以區委的名義,給通江報社打電話,叫人過來。」
「是,高書記。」許嚴馬上點頭,跟著朝奧迪車走去。
高玨現在,又看了曹令風等一干人犯,淡淡地說道:「誰是這家飯店的老闆呀?」
有人在飯店吃熊掌,此事自然要涉及到飯店的老闆。店東是個女人,認識她的人都管她叫星姐,現在也在其中。見到高玨招呼,已經知道這位年輕人是區委書記,作為區裡的買賣人,哪能不知道高書記的厲害,連忙應道:「我是。」
「過來說話。」高玨淡然地說道。
「是。」星姐趕緊上前幾步。
高玨上下打量了星姐幾眼,冷冷地說道:「他們吃的熊掌是你們飯店經營的?」
「不是。是他們自己帶來的,好像是跟人剛買的,在我們飯店的廚房蒸的。當時後廚的師父還問他們了,聽他們的人說,一共花了十六萬。這事兒,在我們飯店,已經傳開了。」星姐如實說道。
熊掌呀,那豈是任誰都能吃到的。在後廚加工的時候,一下子就傳遍了整個飯店。曹令風當時怕沖哥以加工的名義跑了,所以特地讓藍衣青年等三個人在下面盯著。有那女服務員沒見過熊掌,心中好奇,難免上前打聽,男人一見到女人,難免要吹噓幾句,藍衣青年也少不得熊掌的價碼,得意洋洋的說出來。此事在飯店,都不能算是秘密了。
高玨聽完,微微點頭,又看向曹令風,冷笑著說道:「曹公子,你可真有錢呀,花十六萬買個熊掌。你可知道,非法收購國家重點保護的珍貴、瀕危野生動物是個什麼罪名?」
「我就買了,我就吃了,怎麼了?一個熊掌罷了,我又沒吃人!吃熊掌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止我一個!」曹令風根本不把這事當回事,在他心中,吃個熊掌怎麼了,吃熊掌的人,大有人在。自己強姦幼女的事情,爺爺和父親不方便出面保,吃個熊掌,又能算得了什麼?說句難聽的,春江的公檢法,哪家不得給我們曹家三分面子。
「這麼說,曹公子看來是經常吃呀。而且,曹公子似乎還知道很多人也吃,那好啊,請曹公子將這些人的名字都列出來,拿出證據,公安機關一定會加以核實,查證屬實的話,到了法庭,可以算作是你戴罪立功。」高玨信誓旦旦地說道。
「哼」曹令風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看高玨了。
高玨也不著急,臉上只掛著笑容,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現在只是在等,等的自然不是別的,而是通江報社的人。他知道,想要收拾曹令風的這種人,一定要多借助媒體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