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玨的辦公室內,高書記此刻一臉微笑,目光和煦,正望著沙發的方向。在沙發之上,眼下正坐著一位仁兄,是宣傳部長侯國昌。
侯國昌是在快要下班的時候,才接到高玨的電話,請他到書記辦公室來一趟。這個時間段,高書記有請,顯然是有事兒,大傢伙都在一個辦公樓辦公,來回也方便,所以侯國昌很快就來到高玨的房間。進門後,少不得客氣一下,因為快下班了,高玨也沒讓人來沏茶,只請他在沙發上就坐。
面對高玨的笑容,侯國昌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但卻沒有說話,你是主我是客,還是你請我來的,有什麼話,你高書記是含蓄地說,還是開門見山,全都由你。
「老侯,這都是快下班的點了,匆匆請你過來,耽誤了你的時間,實在過意不去。」高玨先客氣地說了一句。
「高書記客氣了,你我都是為黨和人民辦事,既是公務,哪有什麼時間,總不能說,因為下班都不辦公事了吧。」侯國昌哈哈一笑。
「這話說的沒錯,你我都是為黨和人民辦事,辦公事,哪分什麼時間。侯部長,果然是一心為公,令人心敬。」高玨微笑地恭維一句。
「若說一心為公,我哪裡比得上高書記您,您才是真正的高風亮節,侯某對高書記,可是佩服的緊。」領導客氣,侯國昌當然也要客氣。
「不敢當、不敢當呀」高玨爽朗一笑,隨即話鋒一轉。又行說道:「此番請侯部長前來,確實是有一件要緊的公務。想要和侯部長商量。要不然的話,絕對不會在此刻打擾。」
「高書記,您實在太客氣了,有什麼公務,儘管交代就是。」侯國昌平和地說道。話是這麼說,不過侯國昌心中納悶,到底得是多大的事情,才能勞動高書記此刻相請。要知道。在黨委會上,自己已經表明態勢,跟著您高書記走,一般的事情,不管是上會才好,還是正常下令也好,都是您高書記一句話的事情。可現在您要提前溝通。顯然是心中沒有把握,不敢肯定我一定會答應,要先來摸摸底。
官場之上,在做大的決定之前,哪怕是自己一系的人,也要事先經過溝通。以免因為利益的問題,中途出現分歧。侯國昌自然深知這一點。
「是這樣的,咱們通江現在,大力發展農業和旅遊業,予以這兩項行業為經濟支柱。眼下。兩者都已漸漸浮出影像,只差進一步跨入軌道。在這同時。我認為班子裡的工作,也應該進行適度調整,加大對這兩大經濟支柱的支持。不知道侯部長以為如何?」高玨信誓旦旦,一臉的平和,說話的同時,一雙眸子不冷不熱地望向侯國昌。
侯國昌也算是老江湖了,哪裡聽不明白高書記的意思。以積極發展兩項支柱產業為目標,進行班子工作調整,看似有道理,其實麼,無非是一個借口。真正的目的,就是要進行分管工作的調整。通常來說,但凡工作調整,肯定會有獲利的一方,肯定也會有被削了權柄的一方。
所以,眼下侯國昌完全可以認定,高書記這次的動作不小,要被削掉權柄的人,應該不是一般的人物。侯國昌難免要猶豫一下,但很快做出決定,還是跟著高書記走。很簡單的道理,高書記已經佔據了黨委會上的主動,掌握了所有實權,和他抗衡,那是沒有好結果的。特別是現在,不管是經濟發展,還是致力民生,高玨做的都不錯,打壓個人罷了,再正常不過。這都是小事。
侯國昌面帶微笑,說的:「高書記所言沒錯,現在咱們通江確實是應該抽出全部精力,用來發展這兩項支柱產業,重新進行工作調整,也是勢在必行。一可顯示出發展的重要性,二也可有針對的進行部署。」
高玨等的就是這句話,他滿意地點點頭,溫和地說道:「侯部長果然是高瞻遠矚,與我英雄所見略同,日後高玨還會有許多仰仗的地方,還請侯部長一定要多多支持。」
「一定、一定高書記您實在太客氣了,支持您的工作,本就是我應該的。」侯國昌又是一笑。
雙方這就算交換了意見,高玨的目的達到了,他就是為了得到侯國昌的支持。自己這一邊的黨委之中,王若林算是最為靠譜的,曲孝也不錯,武裝部的那位,基本上都是走。讓他不太放心的,一個是侯國昌,另外一個就是鄂劍光了。所以,他先是約侯國昌談話,接著又要與鄂劍光喝酒,想要從鄂劍光那裡,再探探底細,尋求鄂劍光的支持。
現在侯國昌答應了,高玨心中自然高興,兩個人又閒談幾句,此刻已然下班。高玨親自送侯國昌出門,二人一道下樓,少不得再客氣客氣,才各自離開。
高玨沒有做辦公室的車,而是自己開車,前往興隆酒店。因為走的晚點,抵達酒店的時候,也快五點半了。與鄂劍光找了個包房坐下,點了六個菜,酒是不能少的,但也沒有太奢侈,就是劍南春。
一開始,高玨沒提正事,只是與鄂劍光把酒談天,推杯換盞,你來我往的,喝了差不多能有半斤。菜也吃的差不多了,高玨認為時機成熟,才提出正事。此番的論調,和先前和侯國昌溝通時一樣,都是以發展建設為借口,意圖進行班子調整。
鄂劍光為人雖然實在,卻也不是傻子,高書記這什麼意思,他馬上就分析出來。是在把看著不順眼的人,小小的懲治一番。這屬於官場上常見的事情,鄂劍光也經歷過,即便不知道整誰。但高書記單獨和他進行溝通,他也能分析出來。估計不能是等閒之人。
他也猶豫一下,做出了和侯國昌一樣的決定,支持高書記。
見到鄂劍光點頭表態,高玨的心中又多了幾分底氣。你們要我對我動手,那就放馬過來吧,看誰的拳頭更硬。
牛福峰兩口子,由許嚴送出了區委大院,這件事。在內部並沒有什麼引起什麼太大的關注。原因很簡單,因為自從書記熱線開通之後,時不時的就會由投訴的人到市委進行信息核對。畢竟麼,不能你隨便打個電話,說哪個單位的服務態度不好,區委這邊就得馬上行動,起碼要進行核對。核對的第一步。通常就是你得過來,留下你的信息。許嚴以前負責書記熱線的時候,這種事也沒少干,雖然現在陞官了,但書記熱線接到投訴之後,總需要辦公室出面協調。這項任務,還是由許嚴負責。只是現在,許嚴現在很少接送人了,充其量,看到的人會認為。這是一件大事,不知道又有誰要倒霉。要知道。許副主任的力度,在區委是相當大的,完全代表著高書記,新來的一把手正主任,似乎都沒有許副主任說話管用。再怎麼說,人家是高書記一手帶過來的,正主任的位置,早晚是人家的。
此事應該算是人不知鬼不覺,可偏偏不曾想,在牛福峰兩口子走出區委的時候,一輛凌志轎車,打區委院門外經過。轎車的後排座上,坐著一位老兄,這人能有四十多歲,一臉精悍之色。在路徑區委的時候,他也就是無意識地向窗外瞧了一眼,卻巧看到牛福峰二人。
「咦?」一見到牛福峰,精悍中年人登時一愣,印象中,好像在哪裡見到過老牛。「他是誰來著怎麼這麼面熟呀」
很快,中年人想了起來,「這不是水利局的那個姓牛的調研員麼,這傢伙跑到區委幹什麼呀?嗯?怎麼還有人送他出門,送他的那個女人,應該是區委的工作人員吧這個老牛不對呀」
中年人猛然間,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他連忙從兜裡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電話才一接通,他就急切地說道:「喂,江局長嗎?我是田明。」
田明,此次負責水利施工的工程隊老闆。
「田明呀,找我有什麼事嗎?」電話另一頭,響起水利局局長江奉的聲音。
「江局長,我剛剛路過區委的時候,發現一件事,我覺得似乎有點不對。」田明隨即說道。
「什麼事呀?」江奉問道。
「就是你們局裡的那個調研員,叫什麼,我給忘了,不過總是跑到我們工地裡來看,後來您還給我下令,不准他再進工地的那個。」田明說道。
「你說的是牛、牛福峰」
「沒錯,就是他。他現在剛從區委出來,您說他會不會是去胡說八道呀。」田明說這話時,顯得有點緊張。
「這個」江奉聞聽此言,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今天將老牛下放到攔壩鎮的調令,可是他親手批的,天曉得這個老實人會不會懷恨在心,狗急跳牆呀。「不好呀。」江奉暗自沉吟一聲,他也意識到不妙,自己怎麼就把書記熱線的事情給忘了。熟話說的好,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自己一下子就把人家打發到偏遠山區,難保對方不會反咬一口。特別是,這個傢伙,還掌握著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江奉有點緊張、害怕了,好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將江奉不說話,田明的心更虛了,連忙焦急地問道:「江局長,這件事,我可是奉命行事,一旦出了事,你可得擔待呀。」
「我知道、我知道」見田明這般說,江奉立馬就火了,現在的他,比田明都害怕呢。喊了兩嗓子,才勉強平復下心神,大聲說道:「你放心吧,有我在,絕對不會有事的。你等我電話,該怎麼做,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那好。」田明應了一聲,悻悻掛斷電話。(。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ps:特別鳴謝:老馬的天空大大投出的寶貴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