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高書記麼。」電話才一接通,裡面就響起張佩的聲音。
「是我。張哥,找我什麼事?」高玨知道,張佩這個點,不可能是無緣無故,沒事閒到了,給他打個電話。肯定是有事情的。
「兄弟,打擾你休息,實在沒好意思,是有這麼一件事,我也不知道,做不做得准,只是覺得,好像比較重要,所以才一聽說,就給你打了電話。」張佩說道。
「張佩,我現在在看電視呢,也沒休息,沒啥不好意思的,不用客氣。你聽到了什麼事情,說來聽聽。」高玨說道。他清楚,張佩既然說是比較重要的,那肯定比較重要。
「是這樣的,麗娜前幾天想我了,就過來轉轉。今天晚上,我和她吃完飯,就和她到江邊溜躂溜躂。江邊的工程,不是已經幹完一半了麼,我倆去的時候,江畔邊有不少人溜躂,還有一些年紀大的在高談擴寬。我聽一個大叔說,區裡面修的這個堤壩,好像有點問題。」張佩小心地說道。
事關重大,所以他也加著小心。
「什麼?」一聽這話,高玨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急切地問道:「有什麼問題?」
「那個大叔說,加高的這三十公分堤壩,其實和沒加高的時候一樣,一點區別沒有,分明是……」張佩說到這裡,不敢繼續往下說了。
「分明是什麼?」高玨大聲問道。
「他說……是……是政府巧立名目,借此工程撈錢……」張佩小心地說道。
「胡說八道!」高玨恨恨地喝了一聲,自己為了加高這個堤壩,廢了多大的力氣,本想著為百姓辦點事,竟然落了這麼個名聲,他心裡能沒有氣麼。要知道,外面不知情的人,說是政府撈錢。這事是黨委會上決定的,說白了,不就是他高玨趁機斂財麼。
但高玨終究經歷過大風浪的人,百姓現在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這不要緊,等到日後,會懂得的。只是讓他納悶的是。百姓為什麼這麼說呀,加高三十公分,起碼就多出三十公分的保證,一期工程和二期工程竣工之後,他都親自過去了,由水利局相關人員進行驗收。核準沒有問題。即便,質量上面,有點問題,也不可能說一點用也沒有吧。
所以,高玨很是納悶,那人為何會說沒有用,他又行問道:「他可說過。為什麼加高的堤壩沒有用處呢?可言明其中道理?」
「他說了。」張佩馬上答道:「他說,如果真的趕上發大水,特別是稻花汛的時候,下流潮水上漲,上游一旦洩洪,兩頭的水這一碰撞,衝擊到這新加高的堤壩上面,肯定會把加高的地方沖毀。」
「沖毀……」高玨問張佩的時候。心裡是納悶的,現在聽了回答,難免有些心驚。倘若說,加高的堤壩最後是被大水給漫過去的,那真是誰也沒辦法,怨不得誰。但是,如果新加高的堤壩是被衝垮的。這裡面的文章可就多了。黨委會上,高玨力主加高堤壩,要是幹出個豆腐渣工程,哪怕他清清白白。怕也是不利的。
要不然麼,官場總有這麼一句話,多干就多錯,少干就少錯,不干就不錯。事情幹的越多,犯錯誤的機會就越多。高玨壓著心緒,淡然地問道:「他還說什麼了?」
「他後來也沒說出什麼有道理的話,就說政府的工程都這樣拆了建、建了拆,就是為了撈錢。新加高的這個堤壩,很可能就是一個豆腐渣的工程,質量肯定不達標,真趕上了大水,絕對不可能頂用。」張佩如實說道。
「我知道了。」高玨微微點頭,又道:「謝謝張哥。」
「兄弟,你客氣什麼呀,這不是我應該做的麼。這些上了年紀的人,沒事就聚在一起,顯得沒事,空談國事,瞎操心,估計也是沒影的瞎說。我也是擔心,這個工程真的有什麼問題,所以才給您打個電話。」張佩如是說道。
張佩本身就是幹工程的,修堤壩的活,他沒幹過,不過一些基建工程和房地產工程,他可幹了不少。這裡面的門道,他能不清楚麼。
但凡大的公司拿到活之後,大多會二包到一些小的施工隊手裡,從中扒一層皮。這些小的工程隊,養了那麼多人,人吃馬喂不說,老闆也得掙一些。錢從哪裡來,還不都是得從項目中的材料裡面找。
這次工程,高玨沒有找張佩干,就是讓水利局方面安排。因為水裡工程,不屬於土建工程,需要專業的工程隊進行施工。讓張佩來做,一旦出了問題,他高玨說都說不清。
高玨自從政以來,從科級鎮長一直幹到副廳級區黨委書記,不管干到哪裡,都會接觸到有關工程的項目。這種事情,高玨心裡清楚的很,一點貓膩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他高玨不可能沒事下去,充當監工玩。工程款的文章,偷工減料的文章,或多或少,都是有的,主要就是看,多還是少。少來少去的,誰也看不出來,如果有誰敢在他眼皮底下玩大的,高玨肯定不會手軟。
此番加高堤壩的項目,高玨對水利局方面是千叮萬囑,不准出任何差錯,對於質量方面,更是會嚴格檢查,一定查出來問題,哪個也別想好了。
一期和二期工程驗收的時候,他都去了,沒有發現問題,可當他聽了張佩的這番話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不安的。這個年頭,人心不古,心存僥倖,哪裡都敢撈錢的主兒,並不是沒有。
掛斷電話之後,高玨心裡就一直琢磨著這個問題。
於爽善解人意、溫柔體貼,從高玨剛剛通話的語氣中,她可以看出來,好像是出了點事兒。她並不說話,只是一臉溫情望著高玨,靜靜地等待。她不會打擾自己的男人做正事,同樣,在自己的男人心煩的時候,或者是忙完了的時候。她也希望自己的男人能看到她在後面默默的關懷之情。
高玨思想許久,最後拿定主意,不管謠傳是真是假,自己在週一上班的時候,必須再去視察一趟。沒完工的仔細檢查,哪怕是完工的,也不能怠慢。撬開幾處抽檢,看有沒有偷工減料的地方。
天曉得水利局的方面,在當時抽檢的時候,有沒有和施工隊方面提前做什麼約定。
心中有了思路,倘使真的發現問題,亡羊補牢。倒也不晚,起碼自己的位置,是牢靠的。
暫時了卻了心事,高玨轉頭看向於爽,一瞧見於美人正含情脈脈、柔情萬種望著這邊,高玨的心裡,便是一陣溫暖。
於爽的性格。於爽的優點,真是讓他特別喜歡。高玨瞬間一掃先前的思緒,臉上露出溫柔地笑容,說道:「陛下,讓您久等了,臣罪該萬死,現在就來將功補過。」
好爽兒的臉上,露出微笑。撅起小嘴,突然得意地說道:「朕不要你現在將功補過,你將功補過的機會,還是留在日後吧……」
「啊……」一聽這話,高玨登時懵了,連忙驚訝地問道:「陛下,您這是……」
「因為朕現在又不想了。」於爽俏皮地笑道。
「這……這是為什麼?」高玨這下。徹底懵了。
「因為你呀。」於爽笑嘻嘻地說道。
「因為我?我……我怎麼了?」高玨一臉茫然地說道:「張佩……張佩他也是不知道咱倆在這……而且,還是真的有事……」
他實在不知道,於爽到底為什麼突然產生如此大的變化,按理說。於美人不是心眼小的人,應該不會在意這個。旋即他又緊張地說道:「陛下,您剛剛在我接電話之前,不是說了麼,今兒整晚都是我的,以後也都是我的……」
「看你急的……」於爽嫣然一笑,嬌滴滴地說道:「卿家,這話朕確實說過,這點我承認。不過你後來的一句話,提醒了朕,所以朕一下子就不想了……準備把這一天,再推遲一段時間……」
把話說完,於美人揚起下巴,又是一臉的小得意。
「我說什麼了呀?」高玨越發的糊塗了,撓了撓腦袋,納悶地問道:「臣提醒陛下什麼了呀?」
「你自己想,總不能自己說出來的話,自己這麼快就都忘了吧。」於爽翹起小嘴,悠悠然盯著高玨。
「我都說什麼了……」高玨連忙仔細回憶起來,說道:「我說陛下您賢良淑德、溫柔體貼、傾國傾城,實乃天人。臣能有此福氣,實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
「不是這句。」於爽微微搖頭。
「我後來又說……又說,我現在還真想看看,是哪個不開眼的,敢影響臣和陛下洞房花燭的大事。」高玨又回想起自己說的這一句話。
「沒錯!就是這句!這句話提醒了我,所以,我不想了。」於爽倔強地說道。
「我……我也沒說錯什麼吧……」高玨不解地說道。
怪不得世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任誰也琢磨不透。剛剛還風和日麗,可能轉眼間就是暴風驟雨,翻臉都和翻書似的。
「你沒說錯什麼,只是提醒了朕。」於爽扁起小嘴,突然略帶委屈地說道:「卿家,你也說了,你能有此福氣,實不知是幾輩子修來的。如果這話發自內心,你是不是應該珍惜我。」
「自然是發自內心,我的命都是你的,怎能不珍惜你。爽兒,你別瞎想……」看到於爽委屈的模樣,高玨這下可真急了,連忙側過去,一把攥住於爽的小手。
看到高玨緊張的模樣,於爽「撲哧」一笑,撅著嘴巴說道:「瞧給你急的,我又沒說你不珍惜我。只是,你剛剛親口說了,我們倆的第一次,算得上洞房花燭夜……」說到此,於爽收起笑容,幽幽地說道:「所以,我不想,我和你的洞房花燭夜是在這裡,我想在我們的皇宮裡面,真正的洞房花燭。你能答應我麼?」
「能!」高玨又把於爽的另一隻手給握住,他的雙手把於爽的雙手合了起來,緊緊包著。隨後,他又真誠地說道:「你說的沒錯!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好,是我太急色了!咱們的第一次洞房花燭夜,怎麼能在這個地方,我答應你,一定會在洞房裡面,和你正式的圓房。」
「嗯……」於爽感動地點頭,柔聲說道:「有你這話,我就心滿意足了。等我們洞房之後,你這個大色狼、大淫賊,不管想在什麼地方,我都……答應你……」
說到最後,她扭捏地一笑,雙頰紅霞撲面,儘是羞澀之情。她輕輕提起身體,靠到高玨的肩上。
高玨用左手,輕輕攬住於爽的肩膀,在她耳邊柔聲說道:「那今晚,還讓我像上次一樣,抱著你睡。」
「嗯……」於爽溫柔地應道。此刻她的臉上,儘是幸福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