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職場校園 > 慾海官門

正文 第七百七十七章 正 文 / 鳳之翼

    於爽的話,令高玨豁然開朗,他忽然發現,自己做錯了。自己為官的初衷,並非是爭權奪利,而是要為民造福。可是現在,自己竟然陷入了權力的漩渦之中。

    他捫心自問,聞善難道不配做這個副區長麼?答案自然是否則的。以聞善的能力,完全可以升任這個副縣長之職,自己之所以打壓他,全是因為這個傢伙跳到了尚布屈的那一邊。

    可是,聞善本身也不是他高玨的心腹,是前任書記的,人家審時度勢,選擇了尚布屈,難道有錯麼?如果換做自己呢?

    「爽兒!謝謝你對我的及時提醒,好男兒不僅要頂天立地,還要有寬闊的胸懷,還要有容人之量。這一,我連趙廣都不如。」高玨心中感慨。曾幾何時,自己扳倒了王天華,王天華可是李向斌的乾兒子,而李向斌又是趙廣的心腹。趙廣不計前嫌,非但沒有打擊報復,還對他委以重任,這是什麼胸襟。如果說,在北安縣的時候,趙廣支持李向斌,對他下手,高玨可以肯定,自己絕對沒有今天。

    官越大的人,胸襟就該越大,宰相肚子可撐船。睚眥必報的人,永遠成不了大事!

    「也罷,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聞善,這件事就算了,畢竟是你自己的選擇,坐到這個位置上,能不能穩,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高玨先前自己喝酒,心情很是不好,沒喝多少。就有了醉意。可是現在。心情豁然開朗。高興的很,先前的不爽,一掃而盡。

    他和張佩邊喝邊聊,倒是再沒有醉意。

    酒足飯飽,二人一同從火鍋店裡出來。

    張佩的司機,一見兩位老大出門,立刻打開車門,想要過去接一下。給高書記開車門。不曾想,在車門邊恰巧有個老頭經過,車門開的太快,也沒看到,「砰」地一聲,車門直接撞到老頭的胳膊上。老頭一個趔趄,登時摔倒在地。

    這世上有一句話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就是說,地位越高的人,越好說話。相反是那些蝦皮蟹子蓋,成天耀武揚威。狗仗人勢。

    這名司機也不例外,平日裡在張佩面前,謹小慎微,可遇到弱者,也是吆五喝六。看到老頭被撞倒,非但不上去攙扶,反而大聲罵道:「老jb根子,你***眼瞎呀,把我的車撞壞了,你能賠的起嗎?罵的,滾!」

    高玨與張佩正好出來,一見到這個,高玨立刻扭頭看向張佩,有些不悅地說道:「怎麼回事?」

    「我去看看。」張佩立刻上前,幾步過去,一把將司機拽住,大聲罵道:「你***瞎呀!把人撞倒了,非但不上去扶,還罵罵咧咧的,是不是不想活了!」

    司機見被老大責罵,登時就懵了。

    高玨也沒閒著,幾步來到老頭身畔,蹲下將他扶了起來,「大爺,您沒事吧。」高玨關切地說道。

    「沒事,小伙子,謝謝你……」這老頭在高玨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隨即,他便看到高玨的面龐,目光瞬間凝住了。

    「大爺,對不起。是我不對。」司機現在知道害怕了,兩位老大都如此客氣,自己剛剛,明顯有些過分。他連忙向老頭道歉。

    可是,老頭連看都沒看他,仍然是盯著高玨。高玨被老頭盯著,有些發毛,實在是眼前的老人家,外表雖然寒酸,但一雙眸子好似汪洋大海,給人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大爺,您認識我……」高玨故意問道。

    「小伙子,我看你印堂發黑,身上似有不吉之物。那物屬陰,不宜掛在胸前,如果你想要佩戴,還是帶在腰間吧。」老頭溫和地說道。

    「胸前……」高玨著手一摸,隨即摸了出來,在外衣之內,襯衣之外,掛的是那塊愛神佛牌。高玨哈哈一笑,說道:「老爺子,您說笑了吧,此物是佛牌,怎能是陰物。」

    「佛牌為何物,我並不清楚,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是陰物,不宜掛在胸前。」老頭一本正經地說道。

    「大爺,此塊佛牌乃是出自大師之手,怎麼可能是陰物。」高玨依舊不信。而且他看得出,這個老頭的表情,似乎又不像是說謊。

    「此物散發陰氣,帶於胸前,倘若心術不正,內心定被迷惑,他朝難免被反噬。年輕人,我看得出,你和這東西有緣,如果你一定要戴,可否讓我送你一個字。」老頭鄭重地說道。

    「好,不知老先生要送我一個什麼字?」高玨和氣地說道。

    「你伸出手來。」

    「好。」高玨依言,伸出手來。

    老頭子左手托住高玨的手背,右手伸出手指,在高玨的手心上寫了一個字——正。

    「正?」高玨納悶地望著老頭。

    「也算你我今日有緣,我若不是被這車門撞了,也遇不到你。年輕人,只要你一心為公,行得正、坐的端,自然百邪不侵。如果你心術不正,日後必然萬劫不復。切記切記。」老頭說完,不再理會高玨,邁步向前走去。

    高玨不禁一愣,跟著幾步追了上去,口中說道:「多謝老先生指。」

    「不必言謝。一入天門驚雲霄,功成之日,便是身退之時,莫要貪戀二門裡!」老頭並不停留,一邊走一邊朗聲念道。

    「一入天門驚雲霄,功成之日,便是身退之時,莫要貪戀二門裡!」高玨可以聽得出,這是老頭對他的提,但是高玨想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功成之日,便是身退之時。

    這句話是啥意思,再簡單不過,可什麼時候才算功成之日,什麼時候方是身退之時呀。還有。那一如天門驚雲霄。莫要貪戀二門裡又是什麼意思。高玨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當他想要找老頭問個清楚的時候。前邊卻已看不見老頭的影子。

    高玨連忙跑到張佩身邊,問他老頭去了什麼地方。

    張佩馬上告訴他,在前面胡同拐歪了。高玨立刻上車,司機開車,前去追趕,可追到胡同的時候,才發現,胡同很是深長。攆了老遠,也沒有再看到老頭的影子。

    找不到人,也沒有辦法,找了個距離招待所不遠的地方,將高玨放下來,高玨自行溜躂回到招待所。

    這一夜,高玨躺在床上,腦子裡時不時地就會想起老頭臨走時送他的那句話。「一入天門驚雲霄,功成之日,便是身退之時。莫要貪戀二門裡!」

    想不明白這個道理,高玨又忍不住抓起已經放在床頭櫃上的愛神佛牌。

    老頭說這是陰物。可高玨橫看豎看也看不出來,這東西哪裡像傳說中的陰牌。而且佛牌的來歷,高玨也聽了,是龍婆培大師圓寂前送給徒弟的,由徒弟選擇有緣人。到底誰是有緣人,於爽肯定是第一個,通過於爽,現在又交到自己的手裡,自己便是這塊佛牌的第二個有緣人。可大師的佛牌,又怎麼可能是陰牌呢,要知道,艾宗澤老先生可是行家,他給高玨做的鑒定,怎能有假。

    其實高玨不知道,在泰國,除了黑袍阿贊之外,寺廟裡的高僧,其實也做陰牌。而真正超脫的大師,做出的陰牌是不賣的,只贈送給有緣人。

    隨後,高玨又想起老頭在他手裡寫的「正」字。這倒是和於爽的囑咐差不多,讓他一心為公,不求出將入相、富甲一方,但求不愧於心,頂天立地。

    「頂天立地!爽兒!明天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次日天明,高玨前去上班,到了九,關於重建辦公樓的黨委會議,正式召開。

    尚布屈、夏德來、王若林等一干新老常委紛紛到齊,而高書記則是姍姍來遲。

    高玨進門之時,在場的常委們,都不僅一愣。昨天大伙都看得出,在他落敗之後,臉上難免帶有褪色,誰都能猜出來,今天這個黨委會,十有**是被兩個副書記逼著開的。

    然而此時此刻,高玨的臉上,儘是自信之色,彷彿已然勝券在握。不過,應該是一股超脫之色。

    高玨和一眾常委打了招呼,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先是喝了口茶水,跟著又進行了一番開場白。

    待到開場白說完,高玨將話挑入正題,「諸位,上次咱們已經就重建辦公樓的事情,召開了一次黨委碰頭會,當時諸位各抒己見,大伙的話都很有道理。上次我也說了,關於此事,咱們再考慮考慮,多想一想,等到正式上會之時,最後定奪。」

    說到這裡,高玨略一沉吟,又咳嗽了一聲,喝了口茶水,才接著說道:「王若林同志與鄂劍光同志是剛剛進常委,前面的碰頭會,並沒有參加。我看不如這樣,諸位再發表一下,各位的看法,也好讓這兩位同志有些時間,做些參考。區長,你看如何……」

    說著,高玨看向尚布屈。

    尚布屈了頭,咳嗽一聲,說道:「高書記說的沒錯,那就讓我先說一下自己的看法吧,也算是拋磚引玉。」

    這位老兄,本來就是主張修的,怎麼可能突然變卦。他的說辭,和先前同高玨說的時候,一摸一樣。

    尚布屈說完,夏德來又說,他也是那番輪調。常務副區長蔡洋,組織部長李來行,宣傳部長侯國昌,紀委書記王贛,全都跟著表達了對重建辦公樓的支持。

    十一個常委中,現在是六個贊成重建辦公樓的,可以說,不管怎麼說,人家已經贏了。

    政法委書記曲孝,武裝部長沙偉明,公安局長王若林,常委副縣長鄂劍光都沒有說話,而是一起看向高玨。他們這是在等高玨表態,再發表自己的看法。

    高玨本以為,鄂劍光會站到尚布屈那一邊,也表示支持重建辦公樓。畢竟,上次你就沒站到我這邊,這次我不用指望你。

    昨天的高玨,難免對鄂劍光暗自痛恨,但是今天,他並沒有絲毫恨意。於爽的話,開導了他,要不說麼,一個賢內助的話,往往是很管用的。

    高玨微微一笑,說道:「區長、老夏,你們都是贊成重建辦公樓的。可是我呢,並不敢苟同。為什麼這麼說,第一,咱們這個辦公樓,才用了多少年,外表看來,雖然略有破碎,但也有七八成新,裡面的設置,更是沒有半損壞。好端端的辦公樓,為什麼不能用,難道就是因為所謂的面子!我等既然為官,為的不是享福,為的不是面子,我們是什麼,我們是人民公僕,人民的僕人!」

    說到此處,高玨伸手指向窗外,大聲說道:「你們不妨都出去看看,棚戶區的那些百姓,他們家住的房子是什麼樣的?僕人的辦公場所,已經比主人住的都好了,難道我們還要修的更加排場嗎?還有,再去看看區裡的學校,看看學校的教學樓是什麼樣的?有幾個學校的教學樓,能趕得上我們的辦公樓?如果說,哪裡改修,我認為,學校的教學樓才是真正應該先修的地方。那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那裡的學子,都是國家的未來,我們所處的辦公樓,不如和他們的教室比比,看看哪個更應該重修!」

    「九千萬!九千萬!」高玨沉吟兩聲,跟著又道:「九千萬能做多少事情,你們知不知道!為了面子,就能蓋了拆,拆了蓋嗎?告訴你們,我高玨只要在通江一天,就會在這個辦公樓的辦公!你們誰自己有錢,誰就自己給我修去!這九千萬!哪怕是從銀行貸出來,我也不會用在修辦公樓上面!區裡的學校等著翻修,最重要的是,江邊的大壩,更是等著加高!我現在想問問你們……」

    高玨說著,伸手指了一圈在場的常委,大聲問道:「你們知道通江區的稻花汛嗎?知道每七年一大汛的事情嗎?」

    在場的人,大多數都知道稻花汛,因為年年都要防汛,這事要是不知道,那就別幹了……)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