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郭偉全微笑地看著高玨,說道:「那看來就沒有我什麼事情了。」
「聽您這般說,難道此次過來,是和我做同一件事的?」高玨哈哈一笑。
「差不多。只是,你出面辦的,肯定要比我辦得好。高書記,其實我真想和你喝上幾杯,無奈你現在有傷在身,看來只能等咱們下次再見面的時候了。」郭偉全笑道。
「如果郭書記真的想要請我喝酒,高玨一定奉陪。」高玨豪爽地說道。
一聽這話,楊麗娟連忙說道:「高玨……你有傷,現在不能喝酒……」
高玨抬起左手,輕輕地搖了搖,說道:「我是傷肺未傷肝,現在不能抽煙,喝點酒,卻是無妨。」
看到高玨這般灑脫的樣子,郭偉全又是一笑,說道:「我還真就沒看錯人,高書記果然痛快。反正你把我該做的事情都給做了,現在我也沒什麼可做,咱們就去小酌幾杯。你麼,量力而行即可。」
「好。那咱們就去小酌幾杯。」高玨笑道。
當下,高玨等人與艾宗澤辭行,離開崑崙酒店。楊麗娟因為是受調查對象,不方便與郭偉全去喝酒,便主動告辭。張佩很是精明,讓手下的那幫人,都先躲了,以免給高玨造成不良影響。不過,他已經決定,以後再帶人跟高玨出來的時候,最好選幾個素質好一些的。
郭偉全選了家素菜館吃飯,張佩與郭偉全的保鏢都沒上桌,只高玨與郭偉全對飲。郭書記是東北漢子。酒量特別好。高玨哪怕不受傷。也喝不過人家。
但高玨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好,加上郭偉全也是性情中人,兩個人很快找到共同語言,暢談起來。酒逢知己千杯少,這一喝,真就沒頭了,郭偉全能喝上兩斤白酒,高玨陪了一斤。
這頓酒一直喝到晚上十點。二人才各自回去休息。高玨住的地方是張佩給安排的,在固州的一個較為安靜的小區,環境很好。
高玨要是身體好的話,一斤白酒下去,倒也無礙。可現在身體欠佳,別看他說自己是傷了肺沒傷到肝,一斤白酒,那也夠他受的。張佩扶他到床上休息,很快迷迷糊糊的就睡了過去。
以他的身體狀況,一覺醒來必然會很累。可真是邪了,身體雖疲憊。但精神頭卻很爽朗。前一段日子,心中壓抑的厲害,甚至來昨天白天都這樣,突然這麼一下子就變得好了,令高玨倍感納悶。當然,心情好是好事,他以琢磨,會不會是因為這個愛神佛牌起到了某種作用。
高玨並不信神,但不信不代表不敬。他把佛牌貼身放在胸口,貼著皮膚,不曾想,這種愉悅的感覺,又更加強烈,讓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在固州這邊過的舒服,高玨一時間,也不想回春江了,乾脆決定,在這裡再靜養一段時間。
他想安靜,還真挺困難。接下來的日子,不是王洪波宴請,就是楊麗娟請客答謝。楊麗娟的事情,在高玨與郭偉全喝完酒的第二天就瞭解了。楊麗娟沒有半點問題,只是遞補宣傳部長的事情,沒有機會了。或者,這也是趙廣想要的結果。
除了他倆請吃飯之外,高玨在固州的消息,被張佩告訴了秦廣,一不小心,於倩、單五等老部下都知道了,紛紛趕到固州探望,連日來迎來送往,倒也難為了一個病號。
一轉眼,將固州住了將近一個月,高玨的身體恢復的不錯,已經可以站起來走路,只是不敢走的太快。另外,還有一件事情,讓他頗為詫異,本來最初幾天的心情特別的好,餘下的日子,又漸漸的和以前一樣的,心中總是有些寂寥、惶惶不安的感覺,鬱悶的不像樣子。
有了如此感受,高玨又是一陣無奈,看來這和愛神佛牌沒有什麼關係。
這一日,高玨決定返回春江。畢竟那邊還有人等著他。
臨行前,少不得組織自己一系的人吃頓飯。飯是中午吃的,高玨打算少喝點酒,下午四點來鐘的時候,就與張佩啟程,連夜返回春江。
酒席宴上,難免推杯換盞,你來我往。眾人談談說說,高玨哪怕現在有些壓抑,仍是拿出一副笑容,與大伙談笑風生。
驀地裡,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胸口一陣窒息,這種感覺,讓他難受的不由得悶哼一聲,伸手緊緊地摀住胸口。
同桌眾人,一見他如此,各個擔心起來,都急切的問道:「高書記,你這是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沒事……」高玨輕輕擺手。他的臉色倒是可以,不像是生病。說著,他重重地喘了兩口氣,但胸口的憋悶,仍然無法釋然。於是,高玨又道:「我有點憋得慌,想出去透透氣。」
「那我陪您。」張佩馬上站了起來。
其他人也跟著一一站起來,表示願意陪同。
高玨微笑搖頭,說道:「我就是想出去走走,透口氣,你們這麼多人一起跟著,像什麼呀。」說完,他站了起來,又道:「你們慢慢吃,我出去走走,等會就回來。」
跟著,他比了個手勢,讓大伙全都坐下,自己一個人朝門口走去。
他是這裡的老大,他的話,何人敢違拗,眾人只能望著他,一個人出門。
高玨離開包房,獨自向外走去,他在酒店裡,也覺得有點壓抑,不自覺地走出了酒店,來到街上。現在已經是初冬季節,又是中午飯口,馬路上的人不多。
在街上長吸了一口氣,高玨感到能輕鬆不少,但那股壓抑的感覺,依舊還在。他沿著人行道向前走著,行了不遠,看到路邊有一家麻辣燙。高玨很少吃麻辣燙。可此時此刻。他竟然信步走了進去。在他的心底。彷彿這頓麻辣燙不吃都不行。
這家麻辣燙的環境很是不錯,每個位置,就和飯店的卡座差不多。進門處,有擺放菜餚的地方,全都是自選,高玨拿了個托盤,選了幾樣蔬菜、豆製品什麼的。可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身後響起一個女人抽泣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他不禁心頭一顫,實在是這個聲音太熟悉了。他連忙轉頭觀瞧,可卻慢了一步,這個女人已經從他身後走過,推開店門,直奔馬路對面。在馬路對面,停著一輛現代轎車,女人直接上車,揚長而去。
高玨就看到一個側臉,接著就是望著人家的背影了。這個身影。高玨覺得特別熟悉,可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在哪裡見過,更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回憶起,剛剛那個抽泣聲,他的腦子,猛然「嗡」地一聲,就連背心都有點發寒。
這個抽泣聲,怎麼和自己昏迷時聽到的抽泣聲,如此相似。
「她到底是誰?」高玨在心中暗自問了一聲,但他給不出答案。
無奈地搖搖頭,拿著托盤,走到吧檯。交了錢,隨便尋了個位置,坐著等候。
這時,他忽然聽到旁邊的位置上,有個女人說道:「你們男人呀,沒一個好東西,都是在外面沾花惹草。我跟你說,咱倆結婚之後,你要是敢不著家,出去鬼混,看我不拿菜刀剁了你。」
聞聽這話,高玨轉頭瞧了一眼,旁邊的位置上,對坐著一男一女,也就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
那個男人聽了女人的話,連忙小心地說道:「琳琳,你也不能一竿子打死打船人呀。剛坐在邊上那女的,她是遇人不淑,沒碰上好男人,能和我一樣呀。我敢對天發誓,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愛你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少來了。你的話,我暫時先信了,日後看你的表現。不過,那女的也真夠可憐的了,瞧剛剛哭著打電話的樣子,讓人看著就心酸。你們這些臭男人,就知道說自己忙,忙是借口麼。我們女人多不容易,不想你的話,能給你打電話麼,你倒好,張口閉口就是忙,連說會話的時間都沒有麼?那你上廁所有沒有時間呀!我跟你說,你日後要是敢和我這麼說話,我就把你的嘴給撕了。」女人又忿忿地說道。
「我什麼時候忙過呀……再者說了,就算再忙,你要是找我,我也得抽出時間,好好的陪你聊會天。」男人腆著臉小聲說道。
「你呀,現在的表現還行,但是結婚後的表現,天曉得。」
「琳琳,對了,我跟你說個事兒。今晚呀,鐵路文化宮那裡有二人轉表演,說是小盛京過來,老搞笑了。咱們晚上去看看怎麼樣?」男人笑呵呵地說道。
「小盛京呀……」女人興奮地叫了一聲,跟著又低下了頭,猶豫了一下,才道:「他的表演,票價一定很貴吧……」
「最便宜的二百,我尋思著,買兩張三百的,位置稍微靠前點,還能看的清楚。」男人柔聲說道。
「你一個月才掙多少錢呀,花六百塊錢看這個。」女人嘟囔了一聲。
「你不是喜歡麼。你別管了,我等會就去買票。」男人溫柔地說道。
「你有這份心就行了,有這錢,晚上買點好菜,我去你家給你做飯。咱們一邊吃飯,一邊聊天,我覺得,比去看小盛京強多了。」女人撅起小嘴,也是溫柔地說道。
「那……好,我聽你的。」男人重重點頭。
二人轉在這個年頭,只是剛剛流行,全靠著本山大叔的名頭。不過倒是蠻搞笑的,高玨曾經看過。特別是這個叫小盛京的,是本山大叔的愛徒,表演甚有一套,名聲很響。
高玨聽了這話,心中便冒出個想法,自己的心情如此壓抑,不如晚上去鐵路文化宮瞧瞧,放鬆一下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