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苑ktv,喬鵬威的爪牙,很快聚集了能有二百號,如此緊張的氣氛,換誰都會認定,今天晚上,南灣縣絕對不會平靜。
確實,ktv貴賓包房內外,喊聲嘹亮,威哥的手下,紛紛大呼小叫,喊著要給喬鵬威報仇。沙旁,喬鵬威的得力干將們,正在研究接下來該怎麼辦。
許已經甦醒過來,見到威哥已死,放聲大哭,挑頭要帶人去給喬老大報仇。阿飛冷冷地瞧了他一眼,說道:「阿,你說威哥的仇人是誰,咱們應該去找誰報仇?」
「那還用說麼,當然是姜玉龍了!」許扯著嗓子喊道。
「姜玉龍!」阿飛輕笑一聲,說道:「如果是姜玉龍突然難,此時此刻,我們現在還有可能活著站在這裡嗎?」
「這……」阿飛的一句話,立刻將許問住了。是呀,以姜玉龍的實力,如果他要是率先動手的話,在場的這些人,估計都得見閻王爺。
「威哥的死,咱們都很傷心,大伙也是一定要給威哥報仇的。但仇人是誰?這可真不好說呀。來人只有二十多號,且都是生面孔,很難判斷是誰的人……」
阿飛慢條斯理地說著,這功夫,喬鵬威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幾個頭目互相看了一眼,最後,目光不是落在阿飛的身上,就是落在後來的那位頭目,大寶的身上。看來現在,想要接這個電話,也要講究身份。
「阿飛,我大寶是個粗人,電話還是你來接吧。」大寶說道。
「那好。」阿飛點頭,臉上看不出半點喜怒。在喬老大兜裡掏出電話,放在耳邊接聽。
「喂,是威哥嗎?」電話裡響起一個讒佞的聲音。
「威哥已經掛了。你是誰呀?」阿飛淡淡地說道。
「什麼……威哥……他……」電話那頭的人震驚了。
飛應了一聲,「我是阿飛。」
「啊……是飛哥呀……我是李紹義……」
「原來是李隊長。聽說李隊長榮升為正隊長,小弟一直還沒來得及恭喜。等眼下的事情忙完,小弟一定登門道喜。」阿飛淡笑地說道。
「飛哥客氣了。我現在還是副隊長,正隊長已經有了人選,從外地調過來的。飛哥,有這麼個事。那個……」李紹義說到最後。顯得難以張口。
「李隊長,有什麼話,儘管開口。雖然威哥不在了,但弟兄們。不是還都在麼。」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剛剛,我們那個新來的隊長打電話過來,說東苑這邊生點糾紛,讓我們馬上出警。不知你們那裡,可否已經完事。我們也好過去走個過場……」李紹義小心地說道。
「原來是這樣。你們的新隊長叫什麼呀?是否是個好相處的角色呢?」阿飛問道。
「她叫寧小芸,是從北安縣公安局剛調過來的。看架勢,脾氣不小,也不知,是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李紹義說道。
「寧小芸!是個女人的名字呀。」
「是,她就是個女的。」
「能有多大年紀?」阿飛又問道。
「二十八歲。」
「哦?」阿飛沉吟一聲,隨即響起今晚來鬧場的那個女警,雖然裝扮的不男不女,但從聲音中聽出。確實是個女的。「我知道了,我們這就走,再過二十分鐘,你們過來吧。」
「那……多謝飛哥……」
「不用客氣,咱們都是自己人麼。」阿飛笑了一聲。掛斷電話。
隨即,他看向許,淡淡地說道:「阿,你見過今晚來鬧場的那個女警?」
「見過。」許連忙應道。
「她是什麼職務?」
「我見到周局長對她很客氣。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是新調來的刑警隊隊長。」許如實說道。
「原來還真是她。李紹義剛剛打來電話。讓我們多少給個交待,起碼讓他應付過去。寶哥,安排弟兄們都先撤了吧,東苑這邊,留下幾個機靈的,至於說這裡的屍體……都留下吧……」阿飛淡然地說道。
「那威哥的呢?」幾個頭目一起問道。
「威哥的當然不能留。」阿飛猶豫了一下,又道:「要不這樣,撿幾個老弟兄的屍體,也一起帶走,陪威哥一起葬了。」
這幫人,已經是群龍無,阿飛一向幹練,在眾兄弟裡,地位比較高,所以他的話,還是比較管用的。當下,大伙也不遲疑,將喬鵬威的屍體,連同十幾名死了的打手,一起抬走。
ktv外的車輛,很快散出,這幫人的目的地,只有一個,翠柳河。
按照南灣縣道上的規矩,只要不是善終的,不過你生前是不是大哥,大海裡都是你的歸宿。當然,待遇要比普通的嘍囉好多了。小嘍囉的屍體,是直接扔水裡,而大哥的屍體,起碼也得弄個竹筏,弄個花圈,寫兩幅輓聯。
任你生前何等風光,何等跋扈,死後,也就是那麼一回事。一了百了。
南灣縣紀委書記姜獻的家中,年逾五旬的姜書記,平日裡都是精神矍鑠,可是今晚,卻顯得極為滄桑,頭上的白,似乎也要比往常多出一些。
終於,房門敲響,有保姆將門打開,引著一個白淨漢子,來到客廳。漢子不是別人,正是喬鵬威手下的悍將,阿飛。
姜獻一見到阿飛,憔悴的臉上瞬間露出神采,微笑地說道:「你來了,到書房說話。」
飛小心地點頭。
二人前後腳進了書房,姜獻在一張躺椅上坐下,阿飛並沒敢坐,只是站著。
於阿飛的表現,姜獻很是滿意,和喬鵬威相比,阿飛很聰明,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飛又是點頭,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屁股沾了椅子邊。
「他已經死了?」姜獻幽然地問道。
「是。」
「你做的很好。東西拿到了?」姜獻又問道。
「沒有找到。他的產業很多。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我已經安排心腹,繼續找了。」阿飛小聲說道。
「一定要找到!」
飛點頭,接著又說道:「今天晚上的事,很奇怪,莫名地殺出一夥人來。說是姜玉龍的手下。要做掉姓喬的。但我看,不像。說來,也是多虧了那夥人,我才有機會得手。」
「是呀。如果是姜玉龍出手,你也別想活著到這裡來了。南灣的水,越來越混了。」姜獻淡淡地說道。說完,閉上眼睛,良久才淡淡地說道:「你能猜出是誰的人嗎?」
「這我猜不出來。」阿飛如是說道。
「這夥人。冒充姜玉龍的人,那你說,姓喬的如果不死,會是個什麼局面?」姜獻合著眼問道。
「他就是個莽夫,靠著不怕死,打的天下。如果說,今晚他不死,我想他十有**會認定是姜玉龍要做掉他,現在估計已經調集人馬。去找姜玉龍火拚了。」
「對!」姜獻笑了,「在南灣縣,有誰希望他們再一次打起來呀?」
「這個……」
「你也不用多想了,做好你的本分,只要能把東西給我拿到手。交給我。那以後喬鵬威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留在南灣也好,想離開也罷。都不會有人為難你。」
「多謝姜書記。」
「我這個人很講道義的,跟我合作。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好了,我倦了。」姜獻說完,擺了擺手。
「姜書記,那個……我還有個事,想和您說一下。」阿飛小聲說道。
「什麼事?」
「今天晚上,在那夥人殺來之前,有個女警,還是新來的刑警隊隊長,她先一步來到ktv,想把阿帶走。這女的,膽子很大,身手也很了得,我們這麼多人,竟一時,奈何不了她。另外還有一個男的,是最後來的,和她一起逃掉。也不知,會不會引出什麼大的亂子。」
「你們這麼多人,還能讓這兩個人跑掉,真有本事呀。這事,先看一看吧,趙經柱那邊,會有消息的,他知道該怎麼做。」
「是。我再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先走了。」
這一夜,睡不著覺的人很多。
歐陽培蘭,自然是其中之一。從東苑ktv對面的樓上離開,回到自己的宿舍,她就一直坐在幽靜的客廳裡。
屋裡一盞燈也沒開,她靜靜地坐著,手機放在茶几上。
她時不時地都要看一眼手錶,時不時的都要看一眼手機。凌晨兩點,手機終於響了,她迫切地抓起手機,接通。
「姐,是你嗎?」電話裡響起歐陽培霆粗曠地聲音。
「是我,情況怎麼樣?」歐陽培蘭的語氣中,又是緊張,又是興奮。
「我白跑了一趟,他們根本沒有動手。」
「怎麼會這樣?」歐陽培蘭驚訝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
「那好吧。」說完,歐陽培蘭直接掛斷了電話。
手機往茶几上一丟,她重重地拍了下茶几的扶手,咬著牙,狠狠地說道:「怎麼會?他們為什麼沒打起來,難道是看出來?還是又生了什麼變故!」
歐陽培蘭想不通,她已經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就等著一網打盡。
可惜,事情的走向,可她的原定計劃,相差太遠。「我就這麼失敗了。不可能……不可能……」
她越想越恨,眸子裡,不自禁地噴出火焰,猛地一把抄起茶几上電話,隨手便要撥通一個號碼。可是,她只撥了幾個數字,臉上就露出淒冷的笑容,跟著,又把手機,扔了回去。「死了,他已經死了。早知道會這樣,我還不如再留他兩天。現在,我連一個通風報信的人都沒有了。我真的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