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魚掉過頭,躥進水中,然後一個大浪濺起,蹦出水面一丈多高,嚇得王芳往人群中直躲,大家都說別慌,好,不慌,行者魚四肢活躍不停,尾巴左右搖擺,一排巨大的牙床上面的眼睛中竟然流著眼淚,這是行者魚在假慈悲,若是不懂的人輕易靠近,它會一口咬住人,直到人因為失血過多死去,它便一口吞下去,王芳隨身掏出張伯畫的火符,準備好姿勢,被白芳瞧見了,慌忙制止了她:「這東西殺傷力大,你當是兒戲,行者魚,你不犯它它即不犯你。」
果然,靜靜地等了半會後,行者魚翹起尾巴下了水,王芳盯著那個人影在看,忽然樹枝搖動,從樹杈間露出來一個人頭,鬍子長滿了臉,倒像個猴子,大家都注意到了,白芳告訴他們不要吱聲,王芳以為是當地長的野猴,沒想到這東西從樹上跳下來後,竟是個穿著破爛的人,咳嗽了聲後,這人說話了:「哎…哎…」
王芳一聽,哎,不對,怎麼這麼耳熟,莫非是何武,對,是何武的聲音,可是這人臉上長滿了毛,何武雖然長有鬍鬚,但是沒這麼濃密的:「是何武嗎?」王芳不放心地確認一下,小溪對岸忽然傳來「啊啊」的連叫聲,顯然是激動了:「是我,是我。」何武大擺手臂,向他們揮動示意,王芳驚喜萬分:「是和我一起的人,他是何武,他沒死,哎,你沒死呀。」
王芳喊聲顫抖,激動了,說著話,就往前走,忽然河中的行者魚跳上岸,盯著何武看,白芳從後面拉住王芳,對那邊的何武說:「別想著打它攻擊它,想著你在和它玩,聽見沒,你想什麼,它就會做什麼。」大家都是旁觀者,何武毛遮住眼,還要將眉毛上拖下來的毛給掀起來才行,何武想著他在喂行者魚吃肉,對,還給它洗澡擦身,行者魚洋洋得意,就地躺著往草皮上蹭。
何武覺得它停可愛的,便想著給它,蓋了間闊廠房,每天定時餵食,天晴陪著它曬太陽,天陰吹笛給它聽,行者魚一直享受著,忽然,他停止幻想了,行者魚一抬頭,朝著他追過去,王芳叫著:「哎哎,怎麼不行了,別歪想啊!」何武在那邊叫著:「我沒歪想,這玩意它纏上我了…啊…啊…」
行者魚追進了林子深處,白芳號召大家趕緊跟後面追去,可是大家剛跳下水,林子裡傳來何武的叫聲:「快跑,往回跑呀。」行者魚尾巴急速搖擺從裡面慌慌張張跑出來,後面跟著的是驚慌失措的何武,眾人還不明白什麼事,只見他和行者魚戲劇性地逃下水後,一個往河下游遊走,一個則拉起王芳往橋那邊跑,手上握著一把桑果:「快跑,快跑。」
大家倒退著往岸上撤,手中揚起武器,全是些竹子木棍,忽然,大風四起,一陣一陣的,彷彿有人在鼓吹風一樣,帶著不和諧的腥味,白芳意識到了什麼,叫道:「不好。」說著,帶著大家往橋上撤去,身後「昂,。」傳來怪物的吼叫聲,有人說了:「好長時間沒聽過這聲音了。」不知情的人全疑惑著,白芳遠遠看到跳腥河中那一大團影子不在了,心中吃緊,說:「是血妖回來了,走走,大家快往回跑。」
跳腥河此時浪潮比剛才的更大了,橋面上被底下撲上來的河水染紅了,隨處可見黑色的斑點,王芳害怕是水裡的妖蟲,跳著避讓開了走,不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呢?有些人總是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白芳也顧不得滑到在地的這人,近乎是攆趕的口氣說話的:「走走走,快走。」
桑葚樹開始瘋狂的搖擺,林中透著股煞氣,跌倒立馬爬起來,卻和大部隊落下兩步,追趕著往石頭那處去時,橋下一水浪拍上來,直接命中了這人,他背後隨來一重擊,疼得回頭望時,見一巨型紅色肉團,怒睜兩隻眼,而它下顎伸出的吸管不偏不倚插在這人的脊樑骨上,破肉而進,待肉團將他血吸至一半剩半個皮囊時,抽出吸管,對天噴灑。
「啊!。」大家叫著跑著,石門剛打開,便一窩蜂擠進去,接著,有人大呼小叫,喊著:「救命救命。」王芳擠不過他們,何武屁股塞進去時,肉團已經逼過來了,白芳從裡面鑽出來,把王芳往後面推,誰知「啪」一聲巨響,半空出現一團篩扁(一種農具,農村常用來曬糧食的,周長有四五人抱吧)大的火球,紅肉團直接被嚇退,白芳伸手合上石門,漩渦眼倒轉一圈,石門鎖住。
白芳佩服王芳:「你腦子夠用。」王芳輕笑一聲,轉身看著滿臉黑毛的何武,問:「你這有多久沒刮鬍子了,都跑臉上去了。」何武說:「大小姐哎,別提了,一言難盡啊!」王芳說:「嗯,說說看,有多少事要說的。」何武左右看看,問:「這裡是。」王芳說:「世外桃源,待會,你會吃驚的。」
下坡到底,有大批的人圍過來,大部分是齜大眼睛的,很不高興的模樣,吵吵鬧鬧,人群攔住他們,其中有代表出來算賬說:「說不能讓外人進來,你三番五次這麼做,是何居心,血妖被喚醒了,走,我們找大王說理去,走。」這廝強行拽住白芳,其他人將何武和王芳,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來再說。
路過古柏時,見水潭中發亮,看到水中有一白色的亮圓球,正是王芳初次見到的那個從水潭中升天的白球,大家爭爭吵吵,大概的意思是血妖一出,各國要受大災難,而層有人預言,外人不能進來,否則大禍必然臨頭,他們成了罪人,往西邊去,屋舍漸漸稀疏,後面跟的人更多了,有人正在用石舂舂米,準備中午做頓米餅吃,見大部隊聲勢浩蕩,是往大王那裡去的,便跟著前往。
白芳掙脫按著她的手,說:「血妖被封門石擋在外,你們不要全來,去部分人看著,快去,都幹什麼幹什麼,看熱鬧呀。」白芳雖成了「罪人」,說話還是有權威的,遠遠看到後面一棟數層高的屋子,王芳搗著白芳問,到了吧,屋子一層樓都高出地面百個台階,兩排翠綠的柏樹像士兵一樣,人群去了一半看門,剩下的怒氣依然沒消,一起來到了大王殿,門前沒人看守。
人聲太吵,白芳脫穎而出說:「你們派幾個和我去見大王,你們倆也來。」白芳說話真有力量,何武以為她是什麼領導,問王芳,王芳說她真不清楚白芳什麼位置,想說她和王子的事,他們可能是情侶關係,話到喉嚨,覺得不妥,沒說,白芳順著台階,到了三樓,敲門三聲,片刻,一渾身素衣的老頭開了門,說:「來了呀。」
主事的這人據理力爭說:「白芳先是帶這位姑娘進來,現在又來了個男人,血妖現在就在門外,當年,山鷲的預言是對的,我看,我們必然是亡國,勸大王三思。」何武和王芳不敢說一句話,大王聽他說完,走到王芳面前:「你們來自哪。」王芳答:「外面。」大王忽然揚起袖子,說:「你是吃了桑果長的毛,你們誰幫他剃乾淨了。」
沒一個人說話,大王說:「山鷲他縱然是預言對了,但是,我們的敵人,不是他們,而是血妖,封印因氣而結,因氣而散,他們有過但無大過,白芳,你們下去吧,等張伯回來,我們再商議……你們帶他去把鬍子剃了。」大王背過身,眾人無言,下了樓,白芳對舉報的這人說:「你是國師,得張羅,大王心中有素,不能全然怪責他們,不知者無罪,張伯不是常說嗎?」
國師點頭,下去安排人做好防禦,便寫了信,通知各諸侯準備好兵馬,要是血妖闖入,還得拚死一搏,王芳總覺得石門完全可以擋住血妖,所以心情沒白芳那麼糟糕,何武被帶去理乾淨了臉上的鬍子,王芳要帶他回去,白芳忽然不同意,說單獨給他安排一間,原因是他是男人,不可和陌生女子同住一起。
東西南信寄出去了,剩下的就是靜候佳音了,到處是流動的人群,何武被安排到一家住下,才有時間問到李富商有沒有被找到,王芳說不知道,何武拍著巴掌說:「這裡真是怪異,他們…怎麼長著三隻手。」何武悄悄問,王芳就悄悄回答他,兩人互相說了好多事,當何武聽她說到張博的額來歷,何武不淡定了。
等到「日落」傍晚時候,村子裡開始大敲鑼鼓,王芳當時正在竹林樹上的屋子裡煮飯,準備給何武送些去,聽到鼓聲,以為是士兵支援到了,或者是張伯他們回來了,想去看個熱鬧,怎想到了村裡,有人大叫救命,所有的人都往大王住處跑,打聽了才知道古柏水潭范紅水,血妖從水崖上面鑽進來了,要出人命了,王芳緊張了,怎麼,這裡不是完全密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