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做什麼?龍丘日想,也就問那人。那人就說等會我帶你去看。龍丘日覺得這人是在故作玄虛,但是隨即的一聲巨響讓龍丘日嚇得往回縮了頭。膽這小呢,龍丘日是感到自己膽子小了,那人望著龍丘日笑。
龍丘日沒笑,看著斷成一半的「馬」車碎了輪子壞了梆子。石像竟這麼重!一夥人在那踢壞掉的車身,嘴裡罵罵咧咧的。而「馬」被驚得白沫直撲,蹄子不耐煩地原地踏步起來,掏出一個個坑。有人看到了就用辮子甩起來,而第二個石像被放上去後,「馬」車再次被壓垮,這時和龍丘日呆一起的這人突然拍了下手,「哎呀!」一臉的焦急。
石像沒斷,但是被壓著的車身就很難被搞出去,而且人又去解「馬」的繩索,因為拉車的幾匹「馬」都被牽制著跪著後腿,拖著後臀。這人聚精會神地望著第三個從裡面抬出來的石像,情況和之前一樣。「馬」群狂躁起來,發了瘋地叫。裡面就有工匠出來,汗液貼滿了身子。工匠們抬幫著起了石像,其他人就把破「馬」車從下面掏出來,拾掇好放在了沒破損的「馬」車上。
他們在議論著什麼,而這人卻坐倒在地上,說:「又失敗了,我……!」這人最後話說得狠,呸了口痰在地上。龍丘日看看他又看看石坊門口,用腳踢他說:「哎哎!走了!」那人隨口說:「知道,知道,我帶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這人起身,說:「我們跟後面,離遠點,這裡的規矩,怪的很!」龍丘日聽他說到「這裡」,心裡想:不是做夢呀!這人說得沒錯,剩餘的「馬」車經過的地方都沒人敢靠近。大家都是站遠了指點著。
龍丘日說:「對了,還沒請教你的大名?」那人呵呵一笑說:「什麼大名,在下葛天,兄台怎麼稱呼?」龍丘日說:「在下龍丘日!」那人也沒再客套,失了先前那般客氣,只是跟著「馬」車隊後面走。
「馬」車是轉了彎往左的,然後就不停地換方向,在街道中穿行,最後迎面來了一棟高及雲端的屋子,有三層,每一層都有普通樓房的十幾倍高,實在是霸氣,上端有雲霧繚繞,兩邊有幾十人抱的大石柱抵在每兩層的邊上部分。而巧的是,這些大石柱上也有大石龍。
龍丘日「喔!」了聲,數了數龍,也是十條,蒼龍嘯天,萬物敬!「馬」車駛到大雲樓的下面,龍丘日他們也就跟過去。再看上面這大雲樓,門前是五尊大石鷹把守,閣子石門全開著,石門上的禿鷹要比人大出好幾分,而這第一層樓就要人抬頭看。
大石柱不光在樓層間有,在這一樓的兩側也都有,而且是直接撐上第三層的,像古羅馬的鬥獸場。「馬」車分兩隊從左右兩邊走,龍丘日問葛天怎麼辦,葛天說:「進是進不去,只能在外面看。」
大雲樓的中間那只收翅定睛看天上的禿鷹活靈活現,從底下看就跟活的一樣,也不知道這裡的人是怎麼把鷹石像弄上去的。龍丘日走上前,摸著禿鷹的頭說,話沒說出口,就從裡面衝出來一些人。
葛天大喊:「哎呀!」這群人也把葛天圍起來,把他倆往大雲樓裡帶。龍丘日先是不知所措的害怕,然後就是悻悻地樂,正好進去看看。葛天卻數落他,說進去就完蛋了!龍丘日被他這麼一說,心裡就長了心眼,別被人當肉包子剁了。
上了百來層的台階後,這些人把他們帶勁大雲樓的大堂,印入眼簾的就是一尊禿鷹石像,二邊是兩排放在檯子上的石獸雕像,都是些沒見過的玩意,還有個石獸是沒毛的,在它旁邊卻有一個毛拖到檯子上的獸。
大堂裡沒人,這些人也沒在大堂停留。葛天哭嗚起來,腿在地上不願走動,龍丘日望著葛天問他怎麼了怎麼了。龍丘日當然也著急起來,這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哭起來了。葛天越哭越大,押著他的一個人就打了他一個嘴巴。龍丘日嚇得一下低了聲,葛天的腳卻擱地上拖著。
龍丘日四周打量著,亮堂的大堂突然就變黑,葛天小聲地說:「我不能死,我還要找路出去,我不能死!」突然,葛天叫了一聲,接著就聽到一陣陣聲音。葛天叫出聲後,就試圖掙扎,但是手卻被鎖上鏈子,還被人一拳擊打中頭部,暈了過去。
一陣陣聲音是鷹叫的聲音,而且還有拍翅膀的聲音。龍丘日抬頭四處巡視,黑暗中就看到了無數對亮點在上空,他們來到了第一層樓的後半部分。
突然,押著他的人不動了,接著周圍忽然亮了起來,萬盞油燈都在一瞬間點亮的,照得這裡和外面一樣的清楚。正對著龍丘日的是一堵牆,上面是數不清的洞孔,油燈就是插點在洞與洞之間的牆上。
龍丘日首先看到的是眼前這堵牆,但是眼光睚眥到左右兩邊,就看到了點滿燈的牆壁上探出了黑乎乎一片的禿鷹。龍丘日大吃一驚,心裡開始加速,嘴裡就哆嗦起來,但是喊不出聲,葛天耷拉著腦袋,涎水沿著嘴邊流下來。
左右邊的洞孔裡都放著橫木,禿鷹就是站在橫木上,不過,每隻禿鷹的腳踝都拴有一根白色細鐵鏈,儘管都蠢蠢欲動,可是再怎麼飛都飛不出洞孔,龍丘日左顧右盼,頭卻一冷,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等醒來了,手臂生疼,一看,原來自己被吊在了牆上,只是身子懸在空中,正準備回頭看,底下突然有人吼叫了聲,是在喊他,接著頭上就衝下來一股水,腥味,是血!龍丘日嗆得頭使勁擺動,往外亂呸,突然,右肩疼起來,龍丘日一扭頭,左肩也疼起來,他看到右肩插著根箭,扭頭看到左肩也插了根,顧不得怎麼回事了,因為他看到箭身慢慢消失,像是鑽進肉裡。
淋到了身上的血跟著箭身都往肉裡鑽,而且看得十分明顯,流到了腳下的血都往上倒流起來。龍丘日慌張起來,可是情況緊急,容不得他去觀察怎麼回事了,因為右邊跟他吊在一起的葛天醒了,大聲哭叫起來,龍丘日被他哭得心都亂了。
「別叫,葛天兄,葛天兄,別叫!」龍丘日把嘴裡的口水都叫喊出來了,葛天就哆嗦起來,重複著:「出去,出去,我要出去,出去,出去……」龍丘日當然不知道他說得什麼意思。
底下有人穿得五顏六色,手裡拿著東西,朝著他們倆看,龍丘日朝著底下的人吼了聲,一支箭就射了上來,正好射在了龍丘日的右耳,接著又射來一支箭,射在了左耳邊上,龍丘日喘著氣,呼呼呼,心撲通通地跳。
龍丘日不敢再亂說,但是兩側傳來了機紐轉動的聲音,禿鷹站著的橫木就往前伸出來,而禿鷹腳踝上的鐵鏈不知何時已經斷開了。禿鷹一出來,龍丘日就注意到了禿鷹的腳踝,手腳就慌亂起來,又不敢開口大罵底下的人。
葛天見況,大叫起來,手舞足蹈,可是手腳都被綁得緊緊的,再怎麼動也是等死。龍丘日再也受不住了,朝著底下呸起痰,大喊大叫,禿鷹就在一聲哨聲中撲了出來。龍丘日和葛天都是往前掙扎,嘴裡根本就沒有停下來,罵這罵那,龍丘日也在心裡想著完了完了。
禿鷹沒有留情,一隻鷹飛到葛天前,探頭一啄,葛天的一隻眼球就沒了,葛天的眼往外噴著血,頭卻左右擺動起來。但是奇怪的是,左邊飛過來的禿鷹們卻沒靠近龍丘日,只是在他周圍亂飛,就是不啄他。龍丘日閉了嘴,看著這些鳥,右邊卻聽到了葛天的一聲慘叫,他扭頭一看,眉毛一皺,葛天一臉被啄得已經毫無人樣了,棉衣被啄開,血從肚子裡流出來。都說鷹吃東西都是先開腹吃掉腸子再日弄其他地方。
這一點沒錯,禿鷹搶著往葛天的肚子上啄,羽毛在空中飛舞起來。葛天叫著叫著就沒力氣了,嘴裡往外吐血,龍丘日可憐他,可是自己也被綁著,哪來辦法?龍丘日沒喊沒叫,看著葛天只是皺眉頭,心的左右室都擠到一起了。
葛天血淹了嘴巴,手卻自己懷裡指,嘴巴張大了說著沒聲的話。龍丘日問他什麼什麼,忽地,一支箭就射中了葛天的印堂處。龍丘日大罵老子乾娘的,仗著禿鷹不敢動他。底下人沒射他箭,而是吹了聲哨子,禿鷹們就全部回去了。
龍丘日哈哈大笑起來,這是失態的表現,底下就有人吼了聲,然後一支射過來,正穿耳廓。龍丘日耳朵疼起來,不敢再笑,但是心裡怎麼都有些安慰,禿鷹不敢動自己,怕你們這些人也不敢怎麼樣動老子!龍丘日想。
自己的高度在下降,是繩子拉扯他下去的,底下人望著龍丘日從「天」而至,嘴裡都在議論著。龍丘日眉毛濃,一副美男子的樣子,但是耳朵上還掛著箭頭。上來一個人,用力一拽,劍頭就被拽出來,疼得龍丘日輕叫了聲。
龍丘日被解下架子,看著這些人,這些人也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