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棺蓋打開了後,裡面的重瞳眼粽子並沒有起屍。
勁秋還在看著棺材裡的粽子,而龍丘日也忍不住去望。
難道這就是竹王?
粽子保存的十分完好,沒有任何的腐爛破損,就如同剛剛失去體溫的人一樣。這具粽子生前不光具有獨樹一幟的重瞳眼,在他的頭頂上還可以看見雙漩,智慧過人,頭還大,特別是一張長長的臉,加之一直在棺材裡呆著,臉型都走了樣,所以看不出當年的英武,只能大概地看出這是個人物。
粽子的底下墊著的竟然也是金磚。
勁秋把整塊棺蓋拖下去,就看見粽子的腳下放置著一對青色的玉做的白菜,只有巴掌大。勁秋當然伸手拿了一個,把另一個留在裡面。
其他就沒了,也不見粽子張開的嘴裡含著彈珠玉器什麼的。
「這就是竹王?」勁秋自問道。
龍丘日看這粽子身上也沒穿金縷玉衣,而是一套和中原地區不一樣的衣服,黑色的靴子,看起來倒真不富裕,就說:「這個···應該是吧!」
「怎麼辦?」勁秋說,「拿個主意?」
「這還能怎麼搞?」龍丘日也急,這最後的線索,也許不是?
勁秋就去扳粽子,想看看粽子身下還有沒有什麼東西。但是他又怕隨便動粽子,怕是對歸西的人的不敬,萬一弄得粽子范了屍可就麻煩。於是,他就沒去動粽子,而是用手去摸粽子的底下。
龍丘日見勁秋這麼搞,便頂著看。
粽子和棺材貼得緊,勁秋的手就塞不進去,但是勁秋的手在粽子的一側摸到了一些感覺和碎石子一樣的東西,他拿出來放在手心。
這些東西晶瑩剔透,是顆狀物,看起來就像一堆銀豆豆。
兩人也不知道是什麼,勁秋便把手心的這些東西撒回去了。
「丘日!你倒是想個法子,被站著不動跟個二呆一樣!」
龍丘日就說:「把粽子翻個身!」說著,他就來動粽子。
粽子是閉著眼的,長辮子安靜地躺在一邊,帶有「奠」字樣的圖案還刻在粽子的頭頂處,讓人看起來就怕。
龍丘日齊粽子的脖子扳起粽子的上半身,往左邊掀。當粽子的頭一抬起來時,他倆就看見了粽子身下是一塊整金磚,不像殉葬坑裡的碎金磚。插在一旁的火把照得這一大塊金磚閃閃動人。而金磚上鋪了一層剛才勁秋摸到的透明的「碎石子」,粽子背後還貼著一張「鬼畫符」,其實是一張畫著許多符號圖畫的彩色布料。
粽子被龍丘日掀到一邊靠著,而勁秋就用手去扳金磚,可是金磚太沉,連個小拐都扳不起來。
細心的龍丘日看到了粽子頭下的那一塊有縫隙,他就用手去敲,聽到的聲音不是沉悶的調子。
勁秋看了一下龍丘日,看見龍丘日很專注地去摳。果然,他摳起來了一小塊金磚,便看到底下的凹槽裡放著一,一隻蟲子,一隻和他們獨自上長得一樣的蟲子。
「屍棺蠛托!」龍丘日興奮地就用手去拿。
可是,手剛伸到凹槽裡,一旁的粽子突然動了一下。龍丘日知道不好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但還是手快將「屍棺蠛托」拿到,塞進懷裡。
粽子動了一下,接著就翻過身,乾枯的左手還搭在了龍丘日身上。
勁秋是早就躲開了,而龍丘日卻正好與粽子來了個面對面。龍丘日嚥了口唾沫。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粽子並沒有動。
「嚇我一跳!」勁秋越看這魙溺棺就越覺得不吉利。
粽子是沒有起屍,可是四周卻響起了碎碎的私語,這種聲音就如同半夜的時候,有那種招魂鬼趴在窗戶上學人聲喊人名字一樣。
碎碎的聲音是圍了他們一圈,聲音不大,卻尖。兩個人都沒敢出聲。而勁秋也有了種虛幻的感覺了,他是想:哎呀,終於遇到了大頭子了,一時間竟然接受不了了,有種努力想讓一切都成為夢的感覺,因為只要是夢,不管在夢裡遇到什麼最終都是空空的,多好。
龍丘日倒沒有想到這些,反而他很高興,摸了摸胸口的那塊屍棺蠛托。
突然,頭上陸陸續續地往下掉灰土,嗆得兩人都捋起長袖擋,往一旁跑。
他倆邊跑邊向上望,看見了上面有東西在爬。勁秋突然被放在地上的包袱絆倒在地,屁股就在地上往後挨(方言的意思就是挪),卻抵到了龍丘日的腳。
原來龍丘日站住不動了,因為四面都被東西圍了起來。
發出碎碎的聲音的東西怕就是四周圍過來的未名動物。這些東西走進他倆的能見範圍後就露出了嘴臉,他倆也看清了,這些東西竟然就是一群猴子,只是這些猴子是黑毛白唇無尾的。
猴群齜牙咧嘴,望著他們。
勁秋見是群畜生,膽子就大了,踏出一步喊道:「叫你們首領出來!」
龍丘日拿眼瞪著勁秋望。
勁秋挺直腰板,還就和這些猴子較起了勁。
猴子們突然就都笑起來了,然後抓耳撓腮的不知所云。幾隻猴子竟然也站出來,把盤在靠近褲襠大腿根上的那東西翹了起來,擺動著,嘴裡發出怪聲。
勁秋見了,甚是搞笑,彎下腰撿起從頭上掉下來的碎石塊砸向一隻猴子的那個地方。
那隻猴子就蹦將起來,啊啊的直叫。
其他猴子見狀有的就撲了過來。兩人慌了。
猴子的撲勁不大,但是它抓住了勁秋就不放了,龍丘日同樣也被猴子抓緊衣領。一隻猴子騎在勁秋的頭上撒尿,而一隻猴子就往勁秋的褲襠掏。龍丘日頭上就一隻猴子,猴子卻撓他的傷口處。之前剛敷了藥的傷口被猴子撓破了,血又流了。頓時,龍丘日感到一陣疼痛感,一把掌拍過去。猴子很聰明,一讓,龍丘日打到了傷口處。
這下,龍丘日火了,心想一群在這守墓的猴子竟敢這樣搞自己,就要追過去打。猴群卻立馬都齜起了牙,發出憤怒的聲音。
勁秋身上的兩隻猴子也弄破了他的頭,他便罵罵咧咧得,但是見猴群都工公憤了,才有點後怕起來,萬一猴群一起上,誰也招架不住。
兩派互相盯著看了一會。
靠近棺槨的猴群就慢慢地向兩邊分開,接著就看見剛才還睡在棺槨裡的粽子。
兩人雖然吃驚,但是都沒敢說話。
粽子真的起屍了,他倆都在心裡這麼想。
粽子的四肢確實是乾瘦了點,但是一臉的肌肉卻毫無下垂跡象,如今這傢伙又活了過來。這著實把他倆嚇得不輕,特別是勁秋,也顧不到了頭頂上剛才還在隱隱作痛的傷口了。
粽子慢慢地向前呆板地走了一步,然後不動,喉嚨裡卻發出怪叫。聲音很怨,驚魂,駭人未卜。
猴群突然就全跑掉了,就見粽子忽然跳起來,撲過來。兩人趕緊往外跑,後面就傳來譏諷的笑聲。
龍丘日一回頭,卻看見一隻豬蛋子大的重瞳眼。眼神裡充滿了煞氣,龍丘日一下就嚇軟了腿。勁秋跑在龍丘日的右手邊,看見粽子竟趴在了龍丘日身上。而龍丘日也感覺到了一雙腳盤在了自己的身上,同時也見到了一雙黑色的手伸到了自己跟前。他不敢回頭看,就喊勁秋。
勁秋瞅了眼粽子,看見粽子的臉都已經變黑了,而且臉上的肉已經下垂累到一起,看起來就像是得了肌肉萎縮的病人。
「快幫我弄掉這東西!」
勁秋就跳起來,一腳踹飛了趴在龍丘日身上的粽子。
龍丘日立馬轉身,看見粽子這個樣子了,就對勁秋說:「快跑!」
可是,粽子卻突然發出了最開始他們聽到的猴群發出的叫聲。
怎麼回事?龍丘日回頭,看到粽子倒在地上,而粽子的旁邊卻站著一個只白色的猴子。
白猴對著他們笑,笑了又笑,然後慢慢地消失了。
兩人一頓莫名其妙。
勁秋笑著說:「這就是竹王?」
「你頭腦就裝屎的,只能想到這些。」龍丘日知道事情不簡單。
「你厲害!不照樣被嚇得哇哇叫!還跟我裝?!」勁秋回嘴道。
龍丘日一邊和勁秋吵,一邊往粽子走去。
粽子已經完全被氧化了,整張臉黑的跟炭似的。龍丘日拿手往粽子身上一碰,粽子的衣服就立馬化成了灰,粽子就變得赤身**了,全身都發暗。
「你幹什麼?」勁秋跟在後面問。
龍丘日就說要把粽子給送回棺裡,人都死了,不能這樣就讓別人這樣睡在棺外面。
其實,我的老祖宗(就指龍丘日和勁秋)那時候已經慢慢地步入了行規,就像現在開棺時旁人不能照相攝影,這是對先人的不敬。
勁秋想也是,竹王和自己又沒有什麼仇,何必要讓別人睡外面呢?
兩人就架起竹王往魙溺棺走。棺槨裡那顆玉白菜還是很鮮艷,但是金磚的表面暗淡了許多,鋪在金磚上面的透明「石子」顏色也沒發生變化。
「先別慌,我抓點這個!」勁秋是指這些透明的「石子」。
兩人輕手輕腳地把竹王放倒進入棺槨裡,龍丘日把粽子的眼睛給用手合上。
重瞳眼一合上,棺材立刻顫抖起來。這種呈倒梯形體的凹形木頭本來就讓人心理上產生最原始的恐懼感,這時它卻顫抖起來。龍丘日想果然事情還沒完,不知道這次是不是猴群在作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