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回答龍丘日,因為他們都望著黑森林,在想著地底下還能長樹?
周圍一片漆黑,這種感覺簡直就像在走夜路,只是在他們上面的是一大塊山石,讓本來就悶的地下變得更加壓抑。
「這地下的樹,以前好像聽人講過這種樹,叫魙,魙溺樹,說是遊蕩在三界之外的冤魂凝集而成的靈物,一輩子都呆在地下。」四哥回憶著說,「但是是不是我也不清楚,這種極寒之物一般人都不敢輕易接近的,如果這裡真有竹王墓,這就等於他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魙溺樹?這什麼名?這麼拗口!」勁秋嘀咕道。
龍丘日要過四哥的火把,說:「再點一支吧,我的還在水裡。」四哥說:「我帶的包袱跟我一起下水了,還好這支只有一點水,我還是摸著黑點著的。」
「那這一支也不行呀!」龍丘日說,「最好起堆火把火把還有其他東西都烤乾再說。」
龍丘日拿了四哥的火把,往前走去。他們沒跟過去,和一堆包袱呆在一起。
他走了過去,瞅了瞅這一片樹林,中間有條路可以走,他默想這些應該都是人安排好的,至於四哥說的這種樹,應該都是假的。
可是等他走進樹林時,突然聽見了水流的聲音,這讓龍丘日很吃驚,他想難道又是一條河流。
他一邊仔細地去聽,一邊往前走去,可是聲音卻是從兩邊傳出來的,他又想到這裡很有可能有兩條河。但是當他看到一棵樹正在往下流水的時候,他恍然大悟。這就是之前遇到的那棵會滴水的樹。
如今這裡有一大片這樣的樹,而且龍丘日看到只有一部分的樹才會往下滴水,開頭的這幾棵就沒往下滴水。樹上的葉子是黑色的,流下去的水就彙集成一條河從兩邊流下去了。
「你在那幹什麼?!」後面傳來了勁秋的聲音。
龍丘日回過頭說:「你們過來看看!」
勁秋第一個走過去,看到了這些樹也是相當的吃驚。不過,勁秋卻說:「從這些樹上扳點樹枝下來·····」
話還沒說完,四哥突然暈倒在地。勁秋只顧說就沒注意,「起個火,怎麼樣?」龍丘日是回過頭望勁秋的,卻發現四哥倒掉了,就張了下嘴,向勁秋揮了下手,趕緊走過去。
勁秋也就回過頭看,看見四哥躺在地上閉著眼,九天就在旁邊。
「我就知道四哥會這樣,他不肯讓我說呀!」九天說。
「到底怎麼回事?」龍丘日緊張地問。
「鶴頂紅斷腸竹,世上無人解此毒呀!四哥的精力會慢慢被耗掉。」九天剛說完這句,龍丘日就問:「難道真的沒有解藥嗎?」
「沒有解藥的。」
勁秋蹲在一旁一時也不知怎麼辦,好在四哥自己醒了過來,硬要站起來,還一邊說:「你們就別擔心我了,我都一把年紀了,本也活賺回來了。」四哥還就厲害,毒性慢慢地侵蝕他的身體,他卻硬是撐了起來,這讓龍丘日和勁秋都受到了莫名的打擊。
龍丘日說:「我看了下,前面是之前我們看到的那些東西喝水的地方長的那種樹。」
四哥努力地說:「我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是我又預感到屍棺蠛托就在前面。」
「四哥!要不你就在這裡等我們回來。」龍丘日說。
「不行!四哥本來就,要是他一個人留在這,萬一遇到了什麼不測,又沒人在,那怎麼辦?!」九天反對地說道。
「我沒事的,不跟你們一起本來就對不住你們了,還要什麼人在這,都走吧!我沒什麼事的!」四哥說。
「絕對不行!我留在這!你們倆去!」九天強烈地要求。
龍丘日估量了一下,就說:「好的!那九天你就在這照看四哥!我和勁秋去。」
「可是,你們兩個,行嗎?」四哥對他倆還是不放心。
「小事一樁!行的!」龍丘日輕笑一聲,答道。
「你們早去早回,我和四哥等你們回來一起出去。」九天說。
「嗯!那個,丘日!我剛才是講從樹上扳些樹枝下來吧東西都烘乾的。」
這裡的「魙溺樹」滴水的就濕的很,但是不滴水的就枯萎乾癟了,估計是死了。
他們仨就去扳了許多干樹枝,用火點著,黑色的樹枝燒起來卻冒出白色的煙,而且是青綠色的火,在幽黑的環境中散發出詭異的色彩。
他們將所有濕了的東西都架了起來,濕掉的火把也放遠了烘。等把東西都烘乾了後,龍丘日和勁秋就收拾需要的東西準備走。
幾個人又說了幾句話,他倆便帶上包袱走了。
樹林中間的這條小道寸草不生,旁邊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光禿禿的地面只有這一大群黑色的「魙溺樹」。走進去後,就安靜得嚇人。枯死的樹就靜靜地在那站著,望著旁邊的樹源源不斷地往地下流水。估計樹停止往下滴水的時候也就是樹死亡的時候。
勁秋回過頭看,卻看不清了四哥和九天了,只能隱隱約約地望見那堆還在燃燒的火,黑暗中發出狼眼般綠陰陰的光,又像誰點的一盞青燈。
這次他們是有備而來,所以帶了很多糧食。他倆除了丟了很多吃的給四哥他們,自己也帶上了不少餅,饅頭,雖然這些東西都發硬了。但是沒辦法了,一起帶來的麵粉,本來是準備用來結疙瘩的,可是掉水裡了。
「不知道這麼多的東西夠不夠我們回去?!」勁秋呆呆地問道。
「怎麼?你在想什麼?」龍丘日反問道。
「呃!沒什麼!」
「不會是怕了吧?!你想想看以後我們肚子上的蟲紋會把我們搞的跟狐狸一樣還會慢慢地折磨我們,還怕不怕?」龍丘日說。
「我···不怕奧,我就是在想又是我們兩個,行不行啊?」
「這話說得,上次我們不都過來了嗎?」
「好了好了,不說了,越說越氣人,閒著沒事做,我們倆竟然跑去盜墓。」勁秋說。
龍丘日沒說話,他也在想自己為什麼就跑來盜墓?
路開始是直的,後來往左拐了個彎,然後又往右拐了個彎,然後一切又照常,遠處總是黑的,望不見什麼。
龍丘日掏出九天剛才交給他的地圖,看了下屍棺蠛托的位置,吃驚地發現地圖上竟然完完整整地把路線畫出來了,他找到自己的位置。
「就在前面!」龍丘日高興地說,「就在前面了。」
「望山跑死馬,看地圖也能跑死馬的。」勁秋說。
「是沒多遠了。」
確實是沒多遠,因為他們剛沒走幾步,前面就出現了異常。
枝掩頭頂幾道光,但是當他們過了幾棵樹後,發現點點綠光從遠處的上方射了過來。
這真是焦急點青燈。
「什麼東西?!」兩個人是基本上同時說出。
奇怪的是當他們往前跑去時,前面竟然沒有一棵樹,卻出現了一個歎為觀止的奇象。
本來上方發出的青色光忽然間就變成了血紅色的了,而且他們發現眼前竟然是個峽谷,右邊是座紅色的山,左邊是一條流著岩漿的火瀑布,一股股岩漿攜帶著炙熱的氣浪從對面上方的「河流」中往下衝去。整個場面就像時間凝固了一樣,到處充斥著紅色的氣氛。更為奇觀的是右邊這座山的正面竟然看起來像一個骷髏頭,紅色的山石把恐怖氣氛渲染得更為透徹。
「終於找到了,屍棺蠛托,我看看在什麼地方。」龍丘日說著就看地圖,說:「在這下面?」
勁秋湊過去,看見地圖上標注屍棺蠛托的地方確實是在一座峽谷的下面,就說:「下去?」
勁秋說著就往前走一點,可是又不敢走到懸崖的邊上。龍丘日說:「這裡有座火山,而且·····」龍丘日想說出自己的想法,可是覺得自己在講廢話,就說:「對!我們要找東西下去,地圖上畫的很清楚,屍棺蠛托就在下面。」
他倆找出帶在身上的繩子。龍丘日膽子是大,他走到懸崖的邊上,朝底下看,突然頭就發暈,嚇得他往後退去。他看到而來底下竟然有個落腳的地方,是塊石頭,就在底下火河的岸邊。
龍丘日看了下周圍,把繩子繫在一根樹上面,同時對勁秋說:「我們倆一個一個下去。」
其實,勁秋不想下去,太高了,而且底下不是水而是滾燙的岩漿,就是在這上面人都覺得熱悶,下去的話就非得讓火給烤熟了不可。
龍丘日麻利地拴牢了繩子,長長的繩子夠他們下去了。龍丘日一邊把包袱往自己身上拴,一邊說:「你也把包袱拴牢,馬上就下去,四哥他們還在等著我們呢,抓緊時間!」
勁秋便把包袱也拴在腰間,心裡還是不踏實,就說:「太高了!我有毫怕。」
龍丘日嘲笑道:「看你那膽,就這麼小,別磨磨蹭蹭的,我先下去。」
說完,龍丘日就把繩子往地下一撒,自己抓牢了繩子就要下去。勁秋在一旁看,手心卻全是汗,看來他真被嚇到了。
「你快點!」龍丘日都已經下去了。當他下去一段後,就感到底下有一股力量衝來,將他稍微地托住,所以本來很用力的雙手就輕鬆了很多。
站在上面的勁秋最終還是硬著頭皮,在毫無安全措施的情況下慢慢地走到了崖邊,然後就有了一種擔心腳下的土會塌掉的感覺。他背對著對面,抓緊了繩子,睜大了眼望著眼前,然後雙腳放下去,接著人下去。
忽然間,勁秋就覺得自己有種飄的感覺了,慢慢地往下挪,而此時龍丘日都到了底下了。
能站人的石台並不是在火河的岸上,而是在火河的上方,所以熱就好一點。
「你快點,太磨了。」龍丘日抬頭朝勁秋喊。他自己就一個人在這裡找出路。石台就這麼一小塊,沒什麼地方與石台相連,所以就沒地方可以再走了。他望了望底下,心想莫非是要從這岩漿河上走。
勁秋緊張得話都不敢說,一點一點挨到了底下,在快靠近石台的時候就放手跳下去,同時龍丘日說:「就這點出息!」
勁秋也承認自己慫,就沒回嘴,而是說:「廢話別說,怎麼走?」
「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跑下來幹嘛?」勁秋反問道,「地圖上不是顯示在這底下的嗎?」
龍丘日就掏出地圖,看著看著就吃驚起來,說:「前面有橋?」
勁秋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探過頭看,發現屍棺蠛托所在的地方確實出現一條線,而且地圖上顯示的場景也較之前有了很大的豐富。
「難道這地圖知道我們來找這東西?」勁秋問。
「不知道,但是,我們趕快找找看,這裡一定有機關。」龍丘日說著就在後面的牆上找。
可是,勁秋無意間卻看見龍丘日腳下踩著的一個圓孔在龍丘日走開後暴露出來了。
他蹲下來,龍丘日望勁秋蹲下去了,就看著地面。勁秋從懷中掏出之前老鼠含給他的玉扳指,往地上的圓孔裡一放。石台忽然一震,接著兩根鐵索從石台下飛出,直達對面岩漿瀑布的旁邊,而且鐵索的周圍出來厚厚的霧層。
兩人都笑了。
勁秋把腳往上面輕觸了一下,感覺蠻厚實的,然後加重腳力,卻依然踩不破霧層,勁秋就說:「這霧真結實!可以走。」
勁秋就走了上去,還真就沒事,行走自如,龍丘日緊跟其後。走在岩漿河的上面,一股股熱氣穿過霧層熏德他們渾身難受,汗就往下直流。而且這裡的空氣要比在上面的空氣還要稀薄,讓人喘個不停,更糟糕的是他們走的是上坡路,所以體力消耗得很快。還沒到一半,兩個人都感覺撐不住了。可是想想萬一這鐵索,再看看這底下,萬一鐵索突然不見了,怎麼辦?
龍丘日就說:「再累也要走,別掉下去,燒的灰都沒了,就丟人了。」
「嗯!」勁秋是沒那麼多力氣和龍丘日對話,只淡淡地說了這一個字。
好不容易爬著坡走到了瀑布的一旁,和瀑布口平齊的地方。
剛抬起頭時,眼前出現的一幕讓他倆在老了的時候還能回味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