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過神來後發現,自己哪是受到什麼拉力呀,是自己的下面是個望不見底的深淵,而自己在爬的過程中伸出了半截,所以自己懸在了半空中。龍丘日想穩住自己不讓自己落下去,可是一切都太晚了,他一個踉蹌就下去了。
龍丘日頓時出現了尿急的衝動,這種失重的感覺著實讓人難受,心裡憋著一股氣,連呼吸都不敢照常進行,盼望著終點的快點到來,可是這深淵還真是夠深的,他就這樣一直往下落,結果終於受不了了,大聲地叫出來了:「啊······」
聲音又尖又響,但是周圍卻沒有沒有回音。他潛意識地想到這個深淵如果不是有吸音石,那就是空間過於廣泛。他心想這下真完了,這麼高的地方,我下去必死無疑了。他害怕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可怎麼辦,我還不想死,我這次來怎麼這麼倒霉,怎麼沒人救我,難道我就這樣死了,什麼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這樣死了·····「啪」的一聲,自己沉重的落地打破了緊張的思維。他感到了身上很濕,應該是血,為什麼自己感覺不到疼,難道,奧!眼前好黑呀!真死了。
但是,一會,身上便彷彿千蟻吞噬般疼痛。他一動,自己沒死?
他掙扎著想站起來,但是腳底下似乎踩著棉花而且自己的四周也彷彿堆滿了棉花,想起來都起不來,這種感覺就像,就像在沼澤中一樣。他忽地清醒,原來自己落到了沼澤中。
他試著動了幾下,並不是很疼。他弄清了自己沒有死就放心了。可是怎麼身上有種被蟻蟲叮咬的感覺,莫非這沼澤中有東西。周圍伸手不見五指,他也看不見爬上來,甚至連這裡是什麼樣都不知道。可是天無絕人之路,牆上有個小點竟然亮著,龍丘日發現那是自己的火折子在自己的跌落中掉了出來。
這點來的還真及時,並且這小火花有變大的跡象,那牆在火花的烘焙下竟然瞬間冒出一大片火來並且順著這牆燒起來了,就像點燃了頭的火藥。藉著光,龍丘日趕緊從沼澤中爬出來了。
原來這牆全是藍色的岩石,被火灼燒過的地方就變成了紅色了,火燒到後面時火勢變得更猛,龍丘日一看,發現這火點著了一叢干樹枝。而這後面的就不再是牆壁了,而是一座山。
這山生得奇特,從他的視角看,山就像被人放在一個大盒子裡一樣,上面是密封的。「山中山,墓中墓,洞裡天,水長流」。他不會太多的風水知識,更不會奇門一派的什麼靈術,他有的只是膽量和不值錢的閱歷。
他觀察這山,陰森巍峨,叱吒地下,前有吸音高崖為府,又有斜石左右,其上樹木齊整,並隱約可見三條脈路倒掛山頂,汲地之靈氣分三路流向山腳,傳說這方丈山性陰,地處極寒之地,難道這就是方丈山?
好疼,接下來這種被蟻蟲叮咬的疼痛就開始在全身蔓延。他想看一下身上究竟怎麼了,可是光線太暗,看不清渾身污泥的身上到底有什麼。他在地上找了幾根樹枝,引了火到地上。
他脫下上衣和外面的褲子,就見自己渾身平爬滿了一種蟲,他往火邊靠了靠,發現在自己身上的東西竟然是紫色的螞蝗,一個個都是體寬粗短,不像平時田里和水溝裡的螞蝗又細又長。這些紫蝗就像一個個小球樣緊緊地趴在他的肉上在吸血。
他順手吃力地把一隻在自己左手上的紫蝗給拔了下來,接著他的傷口就開始糜爛了,肉就像發芽了一樣,從裡面伸出來無數個小觸手,蠕動著,並且在傷口的附近幾尺的範圍內都出現了數不清的小洞,密密麻麻的,好像下雨天在爛泥裡踩過後被類似孑孓類的黑色小蟲子咬噬過一樣,接著好多細小的蟲子就往這些洞裡鑽。龍丘日趕緊把傷口往火上廖,傷口處就爬出來不少剛才爬進去的蟲子,由於這些蟲子太小,他也不好去抓。
這只紫蝗被他丟進了火裡,紫蝗蜷著身體變成了灰燼,但是,他的胸前,背上,雙肩,臀部,雙腿,雙腳,全是這紫蝗。他也顧不得疼了,先把自己手上和腳上的紫蝗用火燒掉,在挺著胸口給火燒,紫蝗一遇火就乖乖地從他的身上滾下去了。他又轉過來,把背對著火,由於看不見背面的情況,他就把後背每個地方都讓火烤幾個片刻,忍著焦心的疼痛,最終背上的紫蝗也逐一被燒掉了。
他知道這些蟲子很可能就是這些紫蝗的後代,而且現在自己的體內也鑽進去不少這些蟲了,看來天要滅自己了。既然這方丈山就在自己的眼前,我今天就拼了命把這裡面的寶給放了,他想。
他從泥澤裡把布袋撈出來,上面儘是紫蝗,一個個翹首擺尾的,甚是嘔心。他把布袋裡的東西倒出來後便用樹枝挑著布袋在火上烤來烤去,把這些紫蝗全部殺死掉了。他看了下這些東西,原來只剩下了四支蠟燭,兩根火折子,還有一把刀,一些基本的放金工具和膏藥都被其他人帶走了。他順著山走,在這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地方,他希望能找到進山的洞口。
走了一會,他就在頭腦中有了這座山的整體輪廓了。這山是寶塔狀的,前面講過就像被人裝進盒子裡一樣。在它的周圍是環山小路,片草不生,只是很潮濕,地上爬行的蟲子隨處可見,這裡彷彿是陰生動物的天堂,也難怪是極寒之地。
龍丘日轉了一圈後又回到了火堆旁,手中舉著的燒著的樹枝都快熄滅了,而且自己的呼吸也開始困難了。這山沒有什麼地方可以輕鬆地進入,看來又是有機關。他又從山體上的死樹上折了幾根樹枝,困在一起,點著。他順著山用火把照著,一點點地摸,想找到進入山內的機關。他的腳穿著草鞋,所以腳的很多部位都被地上的蟲子咬破了,又癢又疼。
當他摸到一處時,自己的手嚇的縮了回來,因為這處的牆體竟然是軟的,還有彈性。他拿火把一照,這牆突然動了一下,他一驚,想不會又是什麼螞蝗水蛭之類的吧。果不其然,這牆動了一下後便從裡面走出來個龐然大物。
他往後退去,抽出刀,舉著火把。等這東西完全從牆裡出來時,龍丘日才看清它的模樣,而且是仰著頭看的。這傢伙就行個被剝了殼的水蚌,兩邊是厚厚的**,中間開了一個長滿利齒的口子,而且在它的底下張著許多小腳,尖尖的頭上長著一隻「眼」。這眼就像螃蟹的眼一樣,被一層皮包著,看人的時候就會從裡面出來。
他不等這怪物出手就先下手為強了,一刀砍過去,這東西被削出個口子,同時也噴出紅色的體液,就像人的血一樣,還帶有一股腥臭味。這東西被激怒了,隨即撲過來,在快靠近龍丘日時,突然從它中間的口子中突出一股綠色的水。
他身子一閃,躲開了,隨即又是一刀,這刀落在了它的頭上,直接把它的眼睛給剁掉了。這東西沒了眼睛後,就開始發瘋地亂撞。他也不怕,只遠遠地躲開,又找了些樹枝,趁這東西分不清方向時點著扔了過去,把它活活燒死了。
他走進這東西出來的地方,果然是個通向裡面的山洞。洞裡漆黑漆黑的,什麼也看不見,雖然自己舉著火把,但是能見度還是很低。他看看這外面,除了送自己進來的上方的那個洞口,也沒地方能與外界相通了,走進去的話,或許還有救。龍丘日從懷裡掏出那塊金質墓碑,自言自語道:「希望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