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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當拉山下 第五章 五毒帶 文 / 茗門倒爺

    龍丘日心想這老狐狸把一行人騙到這,估計離這方丈山也不遠了,沒想到這妖狐從中作亂。這岸上其實就是個土埂,旁邊是一些農田。回頭看那個叫龍崗的村子一點痕跡都沒了,而這前面的一片平原也顯得很模糊。

    等到天大亮了,他才漸漸地看清了前面的東西。前面的景象就是一撥撥的高山和大片的森林,不過,在遠處卻有村子。龍丘日大喜,就跑過去。村門口還有個大圓門,旁邊是一個牌坊,看時代像是唐朝的,因為上面刻畫著好多豐滿多姿的搗衣女子,穿的花花綠綠的,光彩照人。

    牌坊下躺著一條閉著眼的狗,全身烏黑。龍丘日喚了一下狗,那狗卻作不予理睬狀。他沒在意,就走進村子裡看了一下。說是村子,卻一點不像,反而像一個大縣。裡面的當鋪,商店,酒樓,娛樂場所,應有盡有,都是古樓古色,房屋排列整齊,有條不紊的。

    街面是青石板鋪的,有的人家掛的紅燈籠裡的蠟燭還在燒著。往裡面走了幾步,就見到一個府衙,門口兩邊寫著「唐」。龍丘日心想果然是唐代的,既然是唐代的應該會有值錢的東西,反正又沒人,不如進去放他幾件出來。龍丘日在街上尋找一個能下到好東西的地方,他就想最值錢的地方莫過於典鋪了。

    就在這時,前面巷口裡走出來一個老嫗,低著頭,拄著個枴杖,歪歪扭扭地朝龍丘日走來。龍丘日也沒多話,靜靜地想和她擦肩而過。可是,當龍丘日從老嫗身邊走過時,老嫗停下來了,說:「客官來此地做什麼,如果是想來放金,那就趕快哪裡來哪裡去!」

    龍丘日一怔,暗道此地不宜久留。正想轉頭看那老嫗,那老嫗就說:「別回頭看了,看看前面吧!」龍丘日甚是好奇,抬頭一看,看見前面出現一個廟。他走上前去,看見廟的匾上鐫刻著「紅廟」二字,再回頭時,那老嫗已不在了。

    他走進去,就看見了和在車水上看見的小龕子一樣的盒子,裡面供奉著一個狐狸。龍丘日想,話說這崑崙山有開明獸把守,又有西王母這樣的人首豹身之神,怎麼這方丈山境內是以狐狸為主。廟很小,在左邊掛著一幅畫,上面畫著一個很是奇特的生物。

    這種東西不大,長而窄,頭部和尾部是淡淡的粉紅紅色,而身體中間則是白色的,略帶點粉紅色的痕跡;而且在頭的兩邊,張著六根觸角,觸角上長滿了鬍鬚,那四隻腳很像青蛙的四肢,只是沒有蹼,整體看起來就像個小肉球,軟綿綿的。

    龍丘日伸手往牆上一摸,牆就突然發生了變化,原本滿是灰塵的牆就成了藍色的水晶了。他趕忙走到門口,四周的所有房屋果然全部消失了,就只剩下這個小廟。龍丘日搞不懂自己究竟遭遇了什麼,他估摸著自己的乾糧,應該還可以撐上幾天了。

    他想現在往回走那是不可能的了,這當拉山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要走回有人家的地方談何容易。他想這老嫗是想嚇唬我回去呀,不行,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就找到方丈山,放他一回金。

    他回頭再看看這水晶屋子,後悔沒帶驢車過來,直接將這廟裝走,必能在行內一鳴驚人。說是藍色的水晶牆,但是具體是什麼石料他自己也不知道。這藍色好像海水一樣柔靜,和這廟的名字一點關係都沒。

    他繞到廟的後面,看見這後面的樹木甚是濃密,讓人望而止步。廟雖小,但體積還是挺大的,而且也沒什麼可以拿的,他就再跑回去把那幅畫捲了裝進布袋,然後走進這樹林了。人一旦被太多疑問困住了,那就沒什麼可以嚇到他了,因為他的大腦皮層是不會同時對多個刺激作出反應的。

    廟後面的這路長滿了草,到處都是沉積的枯樹葉,大部分是那種闊葉樹木。由於是白天,這林子還不是那麼恐怖,可是這四周的地形確越走越低,回頭看自己走過的路竟上到了自己的頭上。他看看前面,發現腳下的路好像就要沒了。他加快腳步,一人穿梭在這小道上。果然,走到前面,路沒了,而且消失的好直接,路的盡頭竟然是個大谷。他回憶一下剛才走的路,再觀察一下這些山的地勢和這個奇特的攔路谷。

    原來,自己站在兩座山的中間部分,有路的地方是個高點的懸崖,而這谷就是山的下水渠。他憑自己微薄的風水知識,可以看出來這一地勢正顯一個「幾」形,這種山脈正好封三留一,而且坐北朝南,招攬了風雷之氣,天地之韻,所以在這南邊肯定有個風水寶地,裡面必有古墓。

    傳說這方丈山是肉眼見不到的仙山,而他又看了下對面的那座山,整座山就像一個屏風,留下這不是很深的峽谷,完全把此地的元、亨、利、貞和地態全留給了這個谷。他估摸著著山應該和這山谷有一定的聯繫。

    他探著身子向下望了下,除了腳下的這個崖壁的底部依稀可見,其他什麼都看不到,只有一片霧氣,在日光的照耀下,這些霧氣都顯出那種青銅色。龍丘日怕有霧氣有毒,便從布袋中拿出一個防毒用的布帶。別看這一條布帶就跟毛巾一樣,每每盜墓者去放金時都要帶的。這叫「五毒帶」,裡面是各種有毒的礦物質和一些毒草毒蟲,古人認為以毒攻毒是最有效的。他在懸崖上走來走去,想找到一條可以下去的路,可是這懸崖離這山谷有七八米深,而這崖壁是斜著下去的,相當於平地上倒放了一個梯形山,所以要想慢慢地滑下去是不可能的,那只有用麻繩了。

    放金的用的麻繩叫龍頭繩,繩子盡頭處有個活結,一旦被打上就很難解開,所以相當的可靠,而且繩子都是由趴草根經過大幅度扭曲纏繞製造出來的,異常的結實。他把繩子拴在樹上,再將繩子放下去,繩子就到底了,這個谷確實不深。他順著繩子慢慢地下到谷裡了。

    等到谷裡,能見度就大了,因為這些青銅色的霧氣都是漂浮在上空的,就好像一大片雲彩蓋在這個峽谷的上面。藉著白天,谷裡的事物可以看得很清楚,但是沒什麼特別之處。他摘下捂得他燥熱的布帶,吸了一口空氣,發現沒什麼異常,就往前走去。可是他發現這些草被什麼東西踩過,於是,他蹲下來看,發現地上竟有腳印,他想難道其他的人已經先我一步了。他望著這周圍的草,心中有點擔心了。他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被個什麼東西絆到了。他低頭一看,差點吐了出來,這是什麼?

    他往後退了幾步,才敢悄悄地往那個東西旁靠過去。地下這一攤東西,不是動物也不是什麼恐怖的植物,鮮紅鮮紅的,就像是食物在口中嚼了一番再吐出來那樣子,氣味沖人。他把自己的腳往草地上蹭了蹭,罵了一句。

    就在這攤東西的左邊有個東西閃閃發光,他走進一看,原來是清伊子的金質墓碑,他先是一喜然後就害怕了。他拿起這墓碑,上面還有點血和一些粘稠的東西。他想難道這本事通天的清伊子被幹掉了,不對,他都能招呼鬼神,誰會把他弄成這樣呢?

    他用樹枝撥了撥那堆東西,在碎糟糟的一層的下面他戳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他低下頭去,捂著嘴和鼻子,湊近一看,原來是五爺的朱雀玉。這塊紅色的玉可是五爺的貼身飾物,五爺可是從不會把它給丟掉的。難道這堆噁心的東西是五爺,如果是,那五爺究竟遭遇到了什麼,這金墓碑又是怎麼回事,這些疑問環繞在龍丘日的頭腦中,他想看來只有繼續往前走才能有一個解釋。

    正當他立起身子要走時,這堆東西突然動了起來,而且是垂直向上隆起的。龍丘日見狀,從布袋中抽出護身刀。那堆東西被隆起後,就出現了好多血絲,由上連到下,甚是驚悚。龍丘日還以為是這裡有什麼機關讓這土層發生了移動,突然,那東西又突然不動了,接著一股溜趴下去了,接著從前面爬出了一隻龜。

    說這東西是龜,是因為它的身上背著一個青色的龜殼。可是,其他部位就不像是龜了,首先,它的頭部成長方形而不是圓形,和龍頭好像,嘴巴伸出來了,而且兩邊都長有白色的鬍鬚,頭上長著兩隻角,上面披著黑色的厚厚的鱗甲;其次,它還長有長長的尾巴,在尾巴的底部長有一個圓圓的小球,上面長滿了毛,就像就像,神獸麒麟的尾翼。

    龍丘日暗歎道沒想到真有鰲這種東西。古人說一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而且只有一條龍才會成為真龍天子,這就是講鰲。龍丘日說道:「還不錯,能在山谷裡遇到這種祥獸真是運氣不賴呀!看來此次放金是放對了。」

    那青鰲彷彿聽到了動靜就回過頭看著龍丘日。龍丘日說:「果然是神獸,能聽懂我說話呀,看你這樣子,應該在這谷裡呆了不少年了吧,晚輩姓龍丘,名……」話還沒講完,那青鰲突然張大嘴巴,裡面的唾液在嘴邊直打轉,接著撲了過來。

    龍丘日罵道:「你大娘的!敢情您老還不領情是吧!」那青鰲先是爬過五爺的屍體,接著就站了起來,露出白森森的肚子。龍丘日叫道:「鳥你母的!嚇我一跳,看來這不是鰲呀!」那鰲站起來後大概有三尺左右的高度,這時,龍丘日才注意到它的腳,根本不是龜類的腳,這腳青裡透紅,底板很平,還有五指,這分明就是人腳呀,只是這五指間還連有蹼。龍丘日和這鰲面對面地望著,他開始感受到了這平靜而普通的峽谷所暗藏的危機了。

    時間不容他害怕和思考,因為那鰲隨即發起了攻擊,它就這樣站著撲過來,速度很快,兩隻腳跑的很嫻熟,就在鰲靠近時,龍丘日拿起刀就要砍去,可那鰲一擺頭,張大了嘴巴,發出怪聲接著就見它那青銅色的龜爪瞬間伸長變成了絲狀,一下連人帶刀都給纏住了。

    龍丘日罵道:「你個彘子畜生!」他吃力地掙扎地在身上摸索,試著找到什麼能克制住這個怪物。可這鰲緊緊地纏著他,並且把頭伸過來了,兩隻黑色的眼睛就這樣盯著他。龍丘日以為鰲要來吃他了,可這鰲就這樣盯著他不動了,他望著鰲,突然發現這鰲竟然沒有瞳孔,這就是說它沒有視力,看不見。

    他一喜,可是又想到現在已經被逮住了,就算這怪物看不見又如何。他的雙手撐著這鰲的奇怪的雙手,怕它們會把他給擠成肉餅。他瞅了瞅這細絲狀的手,發現它們很像水裡的傘魚的觸鬚。

    龍丘日心想這東西的成分還真複雜。他被這手捆的渾身疼,終於他摸到了塞在腰間的火折子,他把蓋子蹭掉了,火折子就著了,火很小。那鰲雖看不見但是對溫度很敏感,龍丘日只輕輕地把火往鰲的手上一靠,這只鰲就叫了聲,放開了纏在龍丘日身上的手。

    龍丘日見狀毫不猶豫地就揮刀像鰲身上砍去,「噹」的一聲脆響,刀刃殘了,龜殼完好無損,由於剛才發力過猛,他被震的刀都抖到地上去了。他不敢等待,立馬起刀再次砍去,這次刀砧在了鰲頭上,鰲頭應聲而落。龍丘日看著刀上的血一滴滴地滴落在地,心中大悅,罵道:「擋我者死!」

    然而,這斷了頭的鰲的身子並沒有倒下,相反在脖子那個部位向上伸出來一截,接著,截面處開始了蠕動,好像有無數條蛆在裡面翻滾,黑色的漿水往外直流,龍丘日皺著眉頭,心裡作翻。

    龍丘日看那像糜爛的腐肉樣的龜脖,想起來這就是湘西種蠱術士的慣用伎倆,不過,只要趁這些毒蟲未出之時向上面潑些雄黃酒或者用艾草煙熏就可以將蠱術給破了。

    這艾草可是好東西,民間就有「端午掛艾草,中秋賞秋菊」之說,可以驅蟲辟邪。龍丘日掏了點艾草葉,用火點著,煙就主動向那鰲身上飄去,一會,鰲身體一軟,倒下去,身子裡就往外不停的湧出黑水,粘稠稠的,甚是嘔心。

    龍丘日望著鰲和五爺,歎口氣,繼續往前走去。可是「人不單行,物難素見」,這只鰲剛死,峽谷兩邊的崖壁便開始了騷動,這聲音就像蛇吐信子樣,「絲絲」地響,龍丘日握緊殘刃剛刀左右前後地掃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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