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同驅,萬惡同在。此乃死路也,後人止步。若不聽奉勸,必將粉身碎骨,死無葬身之地,永劫沉淪,灰飛煙滅。你下場,就是下一個他。……」
這一排歪歪扭扭的古老字,是刻在蛇象之上,字惡毒,字跡更是充滿無窮的憎恨,充滿不甘的萬丈雄心。
「你們看那一句,『你的下場,就是下一個他』這句話,好像是另外一個人說的。並不是死者刻上去的,難道還有第三者存在不成?」玉傾城花容錯愕,不解的問道。
「自然不是。」風塵曦搖頭,「這字,是必然是死神死前留下來的。因為在我們之前,只有死神和玉皇來過。而死神也中了玉皇的後招,一定是闖入其中,在慘遭滅殺,於是留下惡毒的字,威懾後人。」
「他的意思,就是不讓後人進入,但是死神有那麼好心?」姬悠采似笑非笑的道,顯然不信這回事,「他不讓我們進,我們卻偏偏要強行進去。」
「這傢伙,如影隨形糾纏在玉皇身邊,必然是窺視玉皇的某物,以至於會追誰到冰雪神廟。然後這傢伙卻死在這裡,更留下惡毒的警示。很顯然,玉皇曾經進入過這個光洞,所以死神也跟了進去。」
「但是死神死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風塵曦,在聽到大家意見後,也發表自己的意見。
姬悠采說的不錯,這個黑洞,絕對是玉皇坑殺死神的手段。
但是,按照道理說,死神是不會那麼好心留下警示,讓後人止步。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死神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愚笨行徑。
「我們此行的最初目的,就是找到玉皇有可能留下的真靈,玉皇的死,就連我都不知道。所以,我猜測,她死前肯定來過這裡。既然她進入過這口光洞,那我們也知道一同跟進去,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說不定是出口呢。」姬悠采又道。
「如此倒不失為好辦法,可惜要進入其中。終究太過危險了。」玉傾城擔心道。
「笨。」姬悠采撇撇小嘴。
而這時候,一直沉默的女帝藍,一道金色的神力自體內飛出,顯化成一條金色大龍,栩栩如生。而且二話不說。就直接投入蛇象之上的光洞。
藍光絢爛,旋轉之間。已經不知所蹤。
隨後。風塵曦也投射出一道神力顯化的形意,投入其中。
他們修煉到這得境界,很多事情,都已經不再需要真身而為。
「師兄,等等我。」玉傾城連忙喊道,她的分身也與姬悠采一般。一道進入光洞之中,繼續探險。
縱然大家顯化出來的形意在光洞之中破散,對他們尊而言,也不會有任何傷害。因為那只是一道神力而已,就好像頭頂落下的一根頭髮,無關痛癢。
「我去神廟之前看看。」說著,風塵曦的尊就離開這個旁廟,來到之前的玉蓮台上,盤坐下來。
這一次,他坐的不是死神的位置,而是另外一個位置,想必就是玉皇的位置。
玉皇準備了蓮花台,必然是在這裡憬悟無數歲月,她存在過的痕跡,必定根深蒂固,難以消散。因為,玉皇是執著的人,與他一樣。
不過瞬息功夫,風塵曦便進入坐忘之中,六識俱滅,以最安靜的狀態,洞察四方。
而此時他也動用了一心兩用的領,一般感悟,另外一邊進入那光洞之中的形意分身,則是在繼續穿梭之中天翻地覆,乾坤顛倒,根不知道窮盡境界,到底在何方,只能隨波逐流。
「你們有什麼發現?」走在最前面的是女帝藍,她向大家問道,而且大家都還可以彼此聯繫得上對方。
「沒有。」風塵曦回應道。
「這裡並不像死神說的那麼惡毒,反而倒是清涼自在,除了不斷漂流,沒有任何不適之感。」玉傾城的聲音也在風塵曦腦海之中響起。
「大家小心吧,千萬別大意,這絢藍的光輝,不是一般的光,是仙界的北極仙光,我層在仙界看到過這種光輝熾盛到極盡之時,能把秘境的仙帝都給洞穿,破壞成無數的顆粒,讓那位仙帝再也無法重組,天長日久,塵埃散落,人也就死了。」姬悠采沉聲道。
「而且,北極仙光是邪惡力量的剋星,能淨化一切的邪惡根源,我猜測,死神極有可能,就是被淨化在其中。之前,我觀其皮囊,便發現有無數的細微洞孔,只怕就是被北極仙光洞射穿,又被淨化,只是那皮囊堅固,這便保存了下來。」
「既然是這樣,那就想通死神為什麼死在這裡。」玉傾城侃侃的道。
「這不是重點。」風塵曦搖頭道,「重點一,如果接下來的北極仙光越來越密集,我們的分身也將會被射碎抹殺,無法抵達那最後的境地。重點二,玉皇的屍身,會不會就隱藏在這個通道的盡頭。畢竟,我們曾經只見過她掉落的一隻臂膀而已,肉身並沒有看到。」
「天君說的不錯。而且北極仙光在這裡出現,那就意味著,這一口通道極有可能通往仙界北極。」姬悠采又道。
「這不就是說,玉皇極有可能在死前,把自己送回了仙界?天哪,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她的書中一直提點道,希望自己死後,能夠回到仙界的故鄉,看來她是有極大的把握,而又因為有死神在一旁的糾纏,讓她沒有寫明真實的心態。可是師兄也去過仙界,見識到仙界已經荒蕪了,她能在那裡?」玉傾城驚歎道。
「傾城,你可還記得師尊當年在星宇天宮之中,曾經對我們說過,他似乎逆流九天銀河直上,也抵達過一個仙般世界,只是登陸不久,就被迫離開了。」風塵曦笑問。
「師兄說哪裡話。師妹自然是記得的。不過這有什麼關聯?」玉傾城輕笑道,那可是她跟師兄最美好的一段時光,她怎能忘懷?
「仙界,雖然是被人間大能開闢出來的世界,但是絕對不會那麼小,當初我跟落華去過仙界,發現仙界比我們大荒好要小,當時我就在想,仙界怎麼如此之小?現在我突然想起一股問題,仙界是不是也分裂了呢?」風塵曦笑道。
「這倒有可能。畢竟影蔓姑娘也不知道。」姬悠采深以為然的點頭。
「前面北極仙光越來越強烈了,說不定快要到了。」玉傾城道。
「這才是開始而已。」女帝藍否認道。
「的確。」姬悠采附和。
隨著時間不短的延伸下去,日復一日,足足十日,大家依然還在虛空之中以極快的速度穿梭。而北極仙光非常強烈。
風塵曦不得不顯化出冰河道樹的虛影,以抵擋那仙光的洞射。
事實證明。冰河道樹散發出來的晶瑩光輝。可以抵禦北極仙光,於是,在接下來的路程之中,大家都有驚無險的在冰河道樹的守護之下,安全上路。
又過五日,四人終於破除穿梭光洞。降臨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冰寒刺骨,差點讓他們的形意破散。
對於這等極盡的冰寒,四人無不是神色陰沉。如此陰冷的世界,大帝顯化的形意都要破散,那些帝位之下的弱者又怎能生存?
風塵曦看向那冰雪山巒起伏的世界,無窮無極,天幕茫茫,神色不由得陰冷。
因為身後,茫茫雪白,根沒有退路。
這——
依然是一個單向傳送陣。
「這裡到底是地方?這裡北極仙光大盛,難道就是北極仙境?我的天……」玉傾城躲在冰河道樹之下,仰仗著風塵曦與女帝藍散發出來的純陽之力,才感覺到自己不再顫抖。
「沒錯,這就是北極仙境。正因為如此,我才相信,玉皇來過這裡。」姬悠采不怒反笑。
「不錯。」風塵曦也是點頭。
「玉皇怎麼可能來這裡,她那麼弱,一來就死了。」玉傾城不解的道。
「她之前與諸帝征戰,是何等的慘烈,死是必然的。」女帝藍靜靜說道,冰冷的神色之上,顯露出恭敬之色。
「原來如此,你們是說,玉皇來這裡,就是為了把自己給冰封起來?」玉傾城吃驚的問道。
「差不多吧,難道你不感覺到,來到這裡之後,神力開始內斂,無法釋放,飛都飛不起來。更重要的是,生命流逝的速度,幾乎處在一個靜止的狀態,這一點你不懂。」姬悠採得意的道。
玉傾城撇撇嘴,正要還口,師兄的聲音卻已經傳來:「原來如此。那麼,她肯定在這裡了。」
「我們找找吧。」風塵曦又道,他已經差不多想通了,玉皇來到這裡,顯然就是為了自我封印,將自己的餘下生命,徹底冰封起來在這個世界,以等待那未來的一線生機。
現在,只要找到玉皇的屍身,就能夠論證一切的猜測。
神識與神力都無法外放,大家只有大力量,卻沒有大神通,行走之間,只能飛躍冰雪山巒之間。
大家都一路往南飛躍而去,不到半個時辰,大家已經走出百萬里外。不能縱然不能飛行,速度依然絕快無比。
不過,他們停了下來,因為他們走到了盡頭,發現這一片北極仙境,漂浮在一片遼闊仙土世界的上空,千重霧靄環繞北極仙境,縱然有那飛過的絕世大鳥,也不敢靠近這裡半步,無比的忌憚,甚至還哎鳴不斷,更不敢看一眼,彷彿是絕世禁忌所在。
而一道道強悍的氣息,正在其中縱橫飛掠,不可想像的恐怖,甚至還有秘境仙帝的氣息在湧動。
「誰能告訴我,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玉傾城花容失色,忍不住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