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似花亦非花
風塵曦不知誦讀度人經多久，被月兔將他喚醒，他才知道心神又沉寂了很久。
月兔還在他的掌心，不過卻已經不掙扎，而是乖乖呆著。
「多謝塵曦師弟出手搭救，讓兔兔師姐和金烏脫離苦海。」月兔口吐人言，感激萬分。
「紀絕道種在你神魂深處的魔種，可是已經根除？」風塵曦淡淡的問道。
「那魔根甚是頑固，欲要根除，自然無比艱難，不過已經可受控制，沒有大礙。」月兔感激的道。
「我不是你的師弟。」風塵曦搖頭道，放開月兔。
「塵曦師弟，你騙不了兔兔師姐，師伯留在你神魂中的印記，師姐能清晰的感覺到，因為師姐也有同樣的印記。我們的師尊，是最好的姐妹，她們種下印記手段都一樣，之前又感應，絕不可能有錯。」
月兔幻化成人型，成為一位動人的白衣少女，只不過她的雙耳卻依然毛毛茸茸的，兔形還未盡褪，看起來有些可愛，如同一位精靈少女，身上的氣質，溫柔又善良。
顯然，月兔的本性已經回歸。
她盯著風塵曦，認真的道。
「我根本不認識你們。」風塵曦漠然道。
「塵曦師弟，你得到重生之書賦予新生，但是怎麼可能，連過去的記憶都已經徹底忘記。你一定發生了什麼，以至於忘記了過去種種，可是如此？」月兔驚奇，連忙追問道。
「或者，你不敢承認，害怕師姐陷害於你？」月兔有些失落的問道。
「塵曦師弟，你應該知道，兔兔師姐在月神娘娘身邊，呆了三千多年，深受月神娘娘的寵愛，兔兔師姐也是要找到月神娘娘。因為月神娘娘，也被害了，肉身化道，人皇道果飛落人間，只有你可以幫兔兔師姐。」月兔哀求的道，並告知了事情。
月兔對風塵曦沒有任何戒心，很是善良，將心中想法一一說了出來。
「不，你猜錯了。我不是你們想要找到的人。你要找的那個人已經死了，我親眼目睹他死去，而且這件事只有你一人知道。而我已經在你神魂深處，種下了我的神魂契約，如果你說出去，我不介意變成紀絕道那樣的惡人。」
風塵曦做事向來留有一線，因為他的身份太敏感了，他除了自己，誰也會告知自己內心深處的秘密，月兔要知道，也要付出代價。
月兔一聽，對風塵曦在她神魂深處種植神魂契約，並未有任何有人激動的舉動，只是一臉失落的問道：「塵曦師弟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經死了，你的年紀，也不過十之**。你怎麼會親眼看到塵曦師弟死去？」
「他一千年前，並沒有死去，屍身雖然被斬去頭顱，但是依然活著，我偶遇到他，並親眼看到死去。」風塵曦解釋道。
「這……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月兔臉色一變。
「為何？」風塵曦問。
「你知道嗎？在一千多年前，第七師伯已經帶著你轉移到其他位面轉生而去。不好意思，我又說錯話了，不是你，是塵曦師弟。」
「第七師伯發過誓，她一千年後還回來，而且帶著塵曦師弟一同回歸，誓要剷平天宮。兔兔以為，你就是那塵曦弟弟的第三世。」月兔說得跟天書似的，讓風塵曦一陣驚愕。
天地間，竟然有這種能力，風塵曦內心一片震撼！
「或許你真忘記了，但是你神魂深處的印記，卻是真的。如果你不是塵曦師弟，那麼你一定得到了塵曦師弟的傳承。」月兔猜測道。
「不錯。」風塵曦自以為控制了月兔，這些他並不忌憚的說了出來。
因為他也想找到第七使徒。
「那也僅僅是一道神魂印記而已，塵曦師弟早就死了。」月兔淡淡的道，有些憂傷。
「但是，你的神魂印記卻不是假的。」月兔又一口咬定。
風塵曦心中發毛，臆測道：「你師弟將他的記憶也烙印於我神魂之中，想必就是你師弟那道印記在我的腦海之中，這樣我不是也有神魂印記了嗎？」。
「那倒也是。原來你不是塵曦師弟。不管如何，我還是感謝你。」月兔點了點頭，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她雖然沒有哭，但卻非常的傷心。
「其實，我受你的塵曦師弟的委託，要找到第七使徒，完成你塵曦師弟的心願。」風塵曦說出自己的目的。
「茫茫人海，無邊無際，想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月兔抹去眼淚，輕輕一歎，不過聽了風塵曦話，卻是眼前一亮。
「你呆在第五使徒月神身邊，難道你與第五使徒沒有任何聯繫的手段？」風塵曦追問。
「月神娘娘已經化道，只剩下一枚人皇道果，飛落人間重生，娘娘徹底斬斷了過去一切，要來世新生，即便找到月神娘娘，也不是過去的月神娘娘了，我與金烏本來在天宮，偷偷穿越過去之輪，來到人間，我們都回到少年時代，雖然記憶沒有磨滅，但是實力卻被嚴重削減，又被紀絕道擒獲，成為現在這個樣子。」
「既然你也要尋找第七師伯，而你又有大荒炎經，將來第七師伯歸來，定會找尋到你，不如我與金烏就留在你身邊，等到第七師伯歸來，不知姬陽公子可否能同意？」月兔狡黠一笑道。
「說不定，你就是塵曦師弟的轉世。」
「也好。」風塵曦覺得不錯，這樣可以多兩個強大的打手。
不過月兔認定他就是她的塵曦師弟，這讓風塵曦苦不堪言，如果自己自爆名號的話，那麼，她幾乎就認真了。因為，該死的，他的名字和月兔的塵曦師弟名字一模一樣。老天開的這玩笑也太大了吧……
月兔這麼說，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
風塵曦看著她善良的俏臉，流露過一抹紅暈，就知道她有鬼心思。
「月兔肯定認定我就是她的師弟了，所以跟定我了，哎。」風塵曦心中暗歎。
「姬陽公子，你擁有大荒炎經，那麼你就是人魔，人魔是風塵曦，你就是風塵曦，對不對？」月兔坐在風塵曦對面，玉掌托著下巴，又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風塵曦愕然，連自己老底都月兔揭穿了。
「因為……因為，兔兔師姐擁有心眼，能看穿任何人的眼神……其實，兔兔師姐跟金烏也很厲害，留在你身邊，可以給你當打手……你的名字跟塵曦師弟那麼湊巧，肯定不是意外，等到第七師伯回來，兔兔就可以看到第七師伯了，第七師伯與月神娘娘在同一顆仙樹下結成人皇道果，她們的道果是相同的。」
「只要第七師伯回來，就可以感應到月神娘娘的下落。」月兔滿懷憧憬的道。
「而且，你變換了面貌，我能透過你眼神，看到你的曾經，與塵曦師弟可是有點相似。」
「不對，是像極了。」
風塵曦被對方揭老底，連自己想什麼都被月兔窺視，當即站起身，別開身去，道：「既然你認定我是你的塵曦師弟，你可以跟在我身邊。但是，我卻不認為我是你的塵曦師弟。」
「這世間，也許兩朵相似的花，一朵生在過去，一朵生在未來。錯開了歲月，即便它們再相似，也不是同樣的一朵花。月兔姑娘，我的話你可聽得明白？」風塵曦問道。
似花亦非花。
兩朵花。
再相似也不是同一朵花。就好比人一樣，再相似的兩個人，也不是同一個人。
佛門中修來世福緣，可是來世，可還記得前塵舊事？
再相似又如何，錯開了歲月，它們終究是兩朵花。
就算他是第七使徒之徒轉世重生，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個，他是他，過去是過去，境界不同，遭遇不同，性格迥異，忘記的，終究是忘記了，再記憶起來，那已經是屬於另一段人生，因為再也回不到那段歲月。
風塵曦雖然修煉度人經，但是他信的渡厄渡劫渡難，而不是渡來生。前者是度今世，後者是度往生。
雖同出是佛門，但卻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思想，
今生就是今生。
前世不可追憶，來生太過飄渺，只有今生才是真實存在的，風塵曦只相信看得到的東西。
「似花亦非花。」月兔輕歎。
「不錯，就是這個道理。」風塵曦會心一笑。
「可是，你不知道有一種東西。」月兔道。
「什麼東西？」
「原罪。」玉兔道。
「原罪？」風塵曦一愣。
這一次詞語，他非常熟悉，來源是西方的聖經，指的是累世積惡。
即便是重生，也難以擺脫。
「我的原罪是什麼？」風塵曦冷聲問道，隨即發現口誤，改口道：「你的師弟有何原罪？」
「你怎麼會不知道？他一人一劍，屠了天下萬聖，又鎮壓了死神，得罪了半個大荒，即便你不承認過去，但它終究還是存在，你無法擺脫他，該來的終究會來，你無法躲過。」
「就讓時間來見證這一切。」月兔道。
風塵曦不想在這個話題深究，道：「你說的不錯，就讓時間來見證一切。」
他不信邪，明顯不認同月兔的觀點。
「我竟然沒死！我竟然沒事了！哈哈哈！」
這時候，突然一聲咆哮傳來，金烏騰飛而起，驚動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