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妹,你就是雪花山的姬悠采吧?」
舞與姬悠采站在山崖之前,都是一臉風輕雲淡,同是冰冷的眼眸,彷彿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沒有放在兩女心上,與他們沒有絲毫關係,她們站在這裡,似乎就是為了看美麗的日落。
就在這時候,舞主動搭訕,漠然的道。
「你就是舞?」姬悠采還以顏色,爭鋒相對。
「我聽說,你與陽兒走得很近,雖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心思。但是你如此優秀,豈會看上陽兒!你利用陽兒之手,除掉雪花山上那些叛徒,看在你對陽兒有救命之恩,我們甘願效勞。若你最後敢將陽兒無情甩掉,我不會介意親手殺了你的。」
舞冷漠無情的道,明言威脅。
「就憑你?」姬悠采不怒反笑,並沒有正面回答舞的問題。
因為,她也在想。
自己這樣做,到底是不是算利用了風塵曦。
她自然知道,風塵曦很喜歡她。
如果最後風塵曦幫助她除掉雪花山的叛逆,而她卻離開了他,風塵曦身邊人定然認為自己利用了風塵曦,之後沒有價值了就扔到一邊……
她離開他,是遲早的事情。
因為他們兩人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即便心生情愫,但是他們兩人走的路不同,注定了他們之間悲劇的結局。
她知道,風塵曦以後將會被他的宗族培養成繼承人,他肯定被他背後的東西所束縛,最終會被淹沒在那萬丈紅塵之下,化作塵埃。而她心中所嚮往的,卻是那長生大道,無盡逍遙,不死不滅。
她要找的,必定是能陪她一起走過漫長歲月,一起見證長生的逍遙。
一個人長生,終究太過寂寞。
所以,她會控制住自己不要亂動情,不然最後受傷的還是自己。
「我回來了。悠采,舞,你們在聊什麼呢?」
風塵曦手捧一把精緻無比的小玉劍,輕輕落在兩女身邊,淡然的問道。
「隨便聊聊。」姬悠采莞爾一笑。
「這把玉劍,應該就是黃沙部落的傳承至寶,看來不錯,不過其中雕刻的符文,我卻不認識。無用花哨之物,還是扔了。」風塵曦舉起玉劍,感慨道,說著,準備將這件平凡到極點的戰利品,扔下山崖。
「如此好看,扔了可惜,送給我吧。」姬悠采輕輕笑道。
「好。」說著,風塵曦將玉劍遞給了姬悠采。
「天雲部落的強者來了。」舞很不合時宜的打斷兩人,道。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天邊飛來數十隻大鳥,向這片山頂飛來,從這些人的服飾裝扮,可以看出他們正是黃沙部落的盟友天雲部落的強者。
一色的先天武者。
而山頂之上,執法堂派出的無數強者,都來齊了,而且大局已定,黃沙部落的重要人物,都盡數被控制。天雲部落帶來如此之多的強者,也不能挽回大局,必定黃沙部落的最重要兩個人物都被風塵曦打死了。
而且,全數的先天強者,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暗殺。
頃刻之間,天雲部落的人紛紛降臨在廣場上,人人都是怒氣沖沖,肉身爆發著強大的血氣力量,連成一片,如同山河咆哮,憤怒之心不言而喻。
雲晴看到自己的父親前來,連忙小跑過去,撲在自己父親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哭得梨花帶雨,無人不心生憐憫。
這時候,一彪悍大漢大步上前,呵斥道:「你們執法堂這些混蛋,竟然在雲晴小姐大婚之際,肆意破壞殺人,該當何罪,今日若不給一個說話,我們天雲部落不介意與你們為敵,來一個魚死網破!」
「雲勁,退下!」而雲晴的附近,雲天翼突然大喝道。
顯然,雲天翼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件事,他們絕對不能冒著大不諱幫黃沙部落,那樣只會招來滅族的災難。因為他早就知道,黃沙部落和黑風部落叛變之舉,
雲天翼將女兒護在懷中,心中暗暗僥倖,如果當日他同意與黃沙部落,一同叛變的話,現在想必他們天雲部落也是一樣慘的下場,不過現在還好,事情都還有挽回的餘地,而且他們都給他們足夠的面子,並沒有殺掉他的女兒,讓他沒有台階下。
「事到如今,雲族長應該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執法當對於冰雪部落內的叛徒,絕對不姑息,抓到一個殺一個,雲族長是明白人,你還是帶領你們的女兒,還有你們族人,返回你們的領地。」
舞走上前去,平靜的盯著雲天翼,幹練筆直的道。
「舞姑娘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雲天翼苦笑道。他的目光同時掃遍全場的高手,足足夠二十一位先天強者,可謂是高手如雲,他們根本不是對手,而且他們出手的話,就肯定當做叛徒打成渣渣。
面對執法堂如此強大的實力,任何部落在這樣強大的實力團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雲天翼沒有後悔當初的決定,只是委屈了自己女兒的幸福下嫁給黃沙部落的黃奇,不過現在黃沙部落蕩然無存了,他的女兒完璧歸趙,皆大歡喜,他自然得回去了。
「不送。」舞隨意一笑。
天雲部落的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看來他們天雲部落還是夠聰明,沒有捲入其中,不然現在他們可就是有來無回了。」風天不知道何時出現在舞的身邊,感歎的道。
黃沙部落,永遠在冰雪部落除名了。
風塵曦在這歡呼之中,帶著姬悠采,從山崖上躍下,離開了這個被鮮血染紅的黃沙山。
……
兩人都沉默,姬悠采很溫順閉著眼睛,讓風塵曦摟著自己,享受著短暫而幸福的快樂時光。
「悠采,你是不是想當無極宮的宮主?」半路上,風塵曦突然問道。
「想,當然想啦。當上無極宮的宮主,便可以閱覽無數典籍,增長見識,修行新的陰陽術法。」姬悠采很坦誠的道,她似乎沒有聽出風塵曦的言外之意。
「難道你甘願將自己的一生束縛在這雪花山上?難道你想去外面的世界領略人世間各種各樣的風景麼?」風塵曦再詳細的問道。
「想,當然想啦。只不過,外面的世界強者如雲,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走到哪裡都一樣。就好像一葉扁舟在驚濤駭浪中前行,無論你怎麼小心謹慎,最終都會被淹沒。」姬悠采若有所思的問道。
「等幫你平定雪花山之後,我會幫你從我二叔那裡,為你求來《人宗三千陣》!若是他不給,我就自己看,然後死記硬背,回頭再抄給你。」風塵曦轉換了話題,「你是我的朋友,我會力所能及的幫助,不會讓我自己的朋友留下遺憾。」
「謝謝你。」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耳邊只有風的聲音。
遠遠望去,就能看到高聳入雲端的雪花山,在夕陽下散發著耀眼的輝煌。
很多的話,都藏在兩人的心中,無法啟齒。
「大慶皇族,立有五宗。分別為天宗,人宗,丹宗,法宗,武宗。而風公子你,應該就是人宗擁有皇族正統血脈的王子吧?」這時候,姬悠采突然問出了一句石破驚天的話來。
「呵呵,原來你早就知道了。」風塵曦呵呵一笑,並不覺得驚訝。
「現在,五宗中最強的天宗,準備吞併你們人宗,你們人宗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不斷掙扎,到處失散各地。即便你奮鬥一生,也難以帶領著人宗,走出低谷,與其餘四宗分庭抗禮。而你最後,將化作皇族煙雲下的一粒塵埃。難道你甘心如此麼?」姬悠采問道。
「這是我的宿命,我還有別的選擇麼?我死過一次,我再次活了過來。我曾經以為,一人行走世間,了無牽掛,走到哪裡,就是那裡。後來我才明白,這樣的漂泊,沒有的意義,因為你永遠都沒有歸宿之地。」
「在你最苦難的時候,你回首時,發現你的背後沒有人。一切,都只有你一個人撐下去,沒人會幫助你。那種孤獨,你若沒有經歷過,你不會明白。當我在冰雪大地再次醒來的時候,與敵人生死搏殺,在我最艱難的時候,魔叔和大叔挺身而出,我才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自那一刻起,我心中暗暗決定,我以後會誓死守護我的族人,不讓他們受到任何的傷害。不論以後我在那裡,他們的心中都會牽掛我,當我回去的時候,他們還記得我。這樣我就覺得心滿意足了。」
「而姬姑娘你,必然深有所感,你與我一樣,都是孤心冷傲之人。你一個人流浪在北方那無盡大地上,可曾想過,若是有一個人在你旁邊,在你最無助的時候,可以施以援手。你可以安靜的閉上雙眼休息,心中沒有絲毫的憂慮,放心的將自己交給那個人保護,那該有多好?」
姬悠采靜靜聽著,漸漸被風塵曦的話所改變自己的種種偏見。
因為她也害怕,一個人孤單的漂泊,沒有依靠的港灣。
「而我,就是那個站在你身後的人,想要守護你的人。」
風塵曦動情的道。
姬悠采知道,風塵曦又向自己表白愛意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