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你們姑且讓開,我先把他從雪地上弄起來。你們放心,本姑娘雖是女流之輩,但也是說話算話的。更何況,我已經恢復到全盛時期,殺你們兩人,易如反掌,何必多此一舉!」
姬悠采淺淺的笑道,言語之中,充滿獨一無二的驕傲。
那不是自負,而是對自己的絕對自信。
但是她的話落到老魔和風雄的耳朵裡,兩人雖然非常不舒服,但還是隱忍了下來。
她心中的想法,兩人都無法窺測絲毫,在她一雙清澈動人的美眸裡,流動著的是一層不變的淺淺笑意,讓人無法捉摸她的一絲心思。
只有她知道,她現在已經身陷囫圇,想要自我解救,她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他必須借助這位少年的幫助。
向少年借火突破,只是她第一個目的而已。
其二,就是要得到風氏冰狼部落的一個大人情。
眼現冰狼部落的三人,身在孤北,狀況都非常不妙。而且這位少年還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自己出手救了這位少年,得到他們一個天大的人情,好處那是無可估量的。
她在雪花山的處境岌岌可危,更被小人陷害,不得不離開無極宮。
她要剷除那幫小人,她需要突破,她更需要強大的外援。
她一個人面對雪花山上的無數強者,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取滅亡。
此番,如果她得到冰狼部落風氏這位神秘少主的幫助,定可以幫助她掃除那些卑鄙小人,重整無極宮的風氣,重振門風。
之前,她遇到冰狼部落的風雄和這位太冥凶獸所化的強大得不可思議的劍士,她仰仗著自己天賦,與兩人鬥得平分秋色,不相上下。但這是她非常不願意看到的局面。他不想得罪冰狼部落,因為冰狼部落不是吃素的。
他們的現任族長風揚,風雄的二弟,是一個修行陰陽術的天才,同時還是一位陰陽術師中萬中無一的陣法師。
三年前,他曾以一人之力,孤身闖狼寨山,受到孤狼寨所有強者的圍攻,姑且都能全身而退,不損分毫,更是狠狠教訓了孤狼寨寨主一頓,打那以後,孤狼寨才徹底安分下來,不敢再對冰雪部落再有非分之想。
如此的恐怖勢力,她都要退避三分,自問沒有那個實力去得罪冰狼部落。
陰陽術師的靈通之境與肉身武者的肉身之境一樣,都有後天十重和先天十重的境界。根據她的猜測,這風揚的實力,絕對在先天七重以上,在冰雪部落一帶,難尋對手。不然絕對無法面對人海戰術。
雪花山上那些活了將近兩百年的太上長老,才有可能是其的對手。
更可怕的是,這個風揚還是一個大智者,智計卓絕,算無遺策,種種手段無比高明,冰雪諸部落在此人的帶領下,日益強大,其在冰雪部落中威風極高,無人可望其項背。
而且還不止一個,風雄的三弟風天,是一個年輕的劍道天才。
同樣也是先天的實力。
她與冰狼部落為敵,就是與冰雪諸部落為敵,她自問沒有這個實力。
與冰雪部落交好,是對她最好的選擇,也是唯一的出路。
不過冰雪部落與雪花山向來井水不犯河水,能不能得到這位少主的幫助,她也沒有絕對的把握,不得不在這位少主身上賭一把,但願天遂人意。
老魔和風雄退到遠處之後,姬悠采輕輕的呼吸一下,脫下了自己的手套。
露出一雙纖纖玉手。
十指如玉竹,膚如凝脂,無比的精緻,彷彿天生下來就沒有沾過陽春水。
雙掌抬起,輕輕揮動,結成玉女印。
「起印!」
印勢剛剛結成,豎起的食指,其上皮膚凝聚出一滴殷洪的鮮血,緩緩滾落掌心,一滴緊隨著一滴,緩緩滴落雪地上,如同一張粗紙上染了紅墨,漸漸劃開,化成了一朵血花。
雪花現,靈光起。
陰陽禁術,與普通的陰陽術天差地別。
普通的陰陽術是合散元素。
而禁術,則是以物換物,天地規則約束之外、違背自然道理的力量。越強大的禁術,付出的代價越大,甚至是靈魂,或者是生命。
至強者,更能以天地為祭奠,施展出昏天滅地的通神禁術。
姬悠采竟然會使用禁術,老魔看在眼裡,深以為然,這個女子小小年紀,竟然已經修行了禁術,實在匪夷所思,他不認為這女子竟擁有如此如此資質,修成禁術。因為一門禁術,往往需要無數歲月的感悟,集合自身所有的領悟,才能自然形成。
這位女子所通的禁術,絕對是天賦。
厚德載物,生命形成之時,上天憐憫,被上天賜下的禮物,這就是天賦。
他的眼光很快落到那一朵血花之上。
血花越散越大,在雪地上蔓延,散發著妖異的沖天血光,越來越強烈,把四周的天地染成充滿魔力的血色。
「以我之血,換我之願。雪後初晴,春回大地!」
姬悠采輕輕呼喚著,此時此刻,她的俏臉上血色退去,無比的蒼白,柔弱之軀,搖搖欲墜!
直到現在,老魔才真正明白,原來是從這位女子指尖留下的血,是生靈精血,生命之根基所在,後天生靈與先天生靈的差距,就在精血的多少。
後天生靈,精血極為稀少,人體只有三到四滴左右,多則五到六滴左右。
每釋放一滴精血,肉身都會元氣大傷。
蛻變為先天生靈,肉身出現本質的變化,精血增加十倍,每提升一重實力,精血都會成倍增加。所以肉身生機非常繁茂,所以戰鬥力非常強大,也很難打死,這就是因為先天生靈所擁有的精血修養能力比後天生靈增加十倍。
先天五重以後,精血才會再次發生蛻變,成為先天精血。
實力突飛猛進,才可以徹底擺脫來自後天生靈的威脅。這正是因為即便蛻變成為先天生靈,都時時刻刻都有可能被後天生靈威脅到,因為沒有先天精血,雖然精血多了,肉身強大了,但是被後天生靈圍攻,還是很容易死掉!
姬悠采是後天生靈,而且她是陰陽術師,並不是肉身武者。
陰陽術師是不修煉肉身的,即便她日後蛻變成為先天生靈,她的肉身依然非常之弱,那正是因為她們的精血很少,但是陰陽術師的先天,是精神力量層次的蛻變,與肉身武者是完全不同兩種概念的修行方式。
所以,陰陽術師使用精血催動的陰陽禁術,什麼時候都是非常危險的。
除非有一天,她與天人合一,踏入下一個嶄新的大境界。
才可以擺脫精血少的桎梏。
但是那個時候,這些以生靈精血催動的陰陽禁術已經沒有太大的威力和作用。
想要施展更大的禁術,必須拿靈魂去換取,代價更大,威力自然不可裡計。
肉身武者與陰陽術師兩個修行大統,各有千秋,對人何論,沒有最好的,只有更加適合的。
老魔的心思再次從回到眼前,看著這位女子施展他從來沒有見識的陰陽禁術。
血花綻放,在雪地中凝聚,扎地生根,瘋狂的生長。
「真是匪夷所思的力量啊,從前對陰陽術師有偏見,如今領教到了,看來是各有千秋,都有獨到之處!」一旁的風雄,滿臉的不可思議。敏感的感受四周的空氣溫暖了起來,自己如沐浴在春風裡,仰頭一看,風雪盡去,太陽從烏雲間露出,明媚的春光灑在冰雪大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
姬悠采這才收手,退到一旁,再次出手,聚水氣化作一巨大冰爪,破開雪地,從深處抓住了風塵曦的身體,放到這一朵以生靈精血孕育而成的精血之花上。
沉睡在精血之花上的風塵曦,面目紅潤,全身完好無缺,氣息穩定,根本沒有任何的傷勢!
「這是什麼回事?」姬悠采美眸中綻放著奇異的光彩。
「他的傷已經完全好了!」風雄揉了揉雙眼。
「並沒有完全好!」還是老魔的眼光毒辣,一語說中要害,「少主的肉身雖然癒合了,但是他週身經脈還有數處破損,正在修復之中!」
姬悠采閉上雙目,精神力籠罩向這位少年,靜靜聆聽了這一切。
「精血之花正在不斷修復中,不過卻沒有絲毫的精神波動!」姬悠采百思不得其解,諒是她見多識廣,也沒有見過如此奇異的狀況。
肉身生機非常強烈,但是卻沒有精神波動。
這是不可能的。
但凡只要還沒死的人,即便是瀕臨死亡的境地,昏迷不醒,尚且還有一絲朦朧的意念,只要意念還在,無論如何的微弱,她都能感應到。只要有一絲微弱的精神,都能被精血之花賦予強大的生命力量,起死回生,再次重活。
眼下這傢伙的意念到底藏到哪裡去了?
這傢伙肯定還活著的,姬悠采堅信。不過這傢伙肯定有某個神奇空間,比如空間戒指之類的東西,而這傢伙把自己的心神藏起來的。
之前,他從她手底逃走的時候,就能夠憑空消失了。
「等等吧。」
姬悠采靜靜的道,顯得有氣無力,她之前為了施展禁術精血之花,釋放了三滴生靈精血,雖然她得天獨厚,天生便擁有超過十滴的生靈精血,但是放了三成,就好比放了全身三成了血液,虛弱乏力充滿全身。
加上之前一場大戰,她以精血強行恢復。
前後加起來消耗了四滴生靈精血,不能不虛弱。
突然間,腳下一軟,險些暈倒了過去。
風雄眼疾手快,一個小步上前,扶住了那嬌軀柔弱的姬悠采。
「姑娘,小心。這裡有一瓶定元丹,姑娘為我家公子,不惜以精血相救,我風雄感激得五體投地,無以回報。日後若用得著我們冰狼部落的地方,我們冰狼部落三兄弟隨叫隨到,萬死不辭!」
風雄掏出玉瓶,遞上了一瓶定元丹。
姬悠采道謝之後,微微掙脫了風雄,顯然不喜歡被人扶著,勉強一笑:「多謝。」
姬悠采心中一鬆,她得到了她所想要的承諾。
風雄一諾千金,重情重義,遠近聞名,這點她是知道的。
她吞服了一枚定元丹之後,覺得舒服了許多。丹藥,果然是好寶貝。即便是雪花山無極宮,也只有一些下乘的丹藥,根本這般立竿見影的神效。
就在時候,四周突然起風。
「有人控制了這方圓一里內的風之流動,有敵襲,大家小心。」姬悠采臉色一沉,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