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臨近,豫省省城鄭市,新鄭國際機場。
從香港直達鄭市,南方航空公司的cz3064號航班剛剛抵達。
周榕軍下了飛機,提著行李箱就走出了候機大廳。
在候機大廳裡還不覺得,一走出室內,豫省冬季強勁的西北風以及低至零下的氣溫,就讓穿著薄毛衣披著一件風衣的周榕軍有種瑟瑟發抖的感覺,他不由緊了緊衣領,臉色越發難看了幾分。
香港地處華夏的南方,屬於亞熱帶的城市,雖然是亞熱帶,但是一年中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氣候是溫和宜人的,冬天溫度14-20度,平均溫度17度,平常穿套裝及薄毛衣就很舒適了,氣溫偶爾跌至攝氏10度,才有必要加穿大衣。
周榕軍年過三旬,是港市一個小的警察世家周家的新一代主力支柱,周家雖然算不得什麼豪門巨室,但是因為接連幾代都在警察系統工作,高級職員也出了不少,積累的人脈關係自然不可小覷,加之他能力出眾,所以年紀輕輕就已經是高級警司了。
本來往年的這個時間,他一向都是呆在香港,從不輕易外出的。
香港不比內地,一些傳統節日的氣氛更要濃郁幾分,雖然是國際化大都市,但是對一些古老傳統的規矩卻還是相當看重的,春節一家團圓更是重中之重,輕易是不會缺席的。
但是今年不行,他唯一的妹妹周瑾慧,本來好好的到內地辦案,查處一些文物方面的犯罪,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在前段時間和她的搭檔李警官一起突然辭職,居然兩個人合夥租了一套房子在那裡做起了寓公。
若不是相當的清楚李警官因為心理上的原因,並不是一位合格男友的話,周家的人幾乎要以為這兩位是打算私奔了呢!
前段時間還好,周瑾慧每隔幾天還打個電話和家裡人聯繫一下,報個平安。
雖然死活都不肯回來,也不清不楚的說不好原因,但周家人也並不怎麼擔心,小妹從小習武,一個人能打八個壯漢,家裡人從不為她的生命安全擔心。
但是這幾天不知道怎麼回事,卻始終無法聯繫到她。
給她的同事李警官打電話,電話倒是打通了,但卻始終無人接聽,一連幾天都是這樣,周家人這才著了慌,急急忙忙把剛剛才從一件大案裡脫身的周榕軍打發來了內地,以致於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上一件。
隨手招來了一輛出租車,周榕軍坐進車裡,正琢磨著是在鄭市先逛逛商場,採買一身合適的防寒衣物,還是直接就去平原市,先找到小妹再說。
沒想到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司機倒是猜測了起來,「先生,一看你就是位老闆,外省的吧,去平原市?」
周榕軍一愣神,這倒是怪事了,新鄭機場現在每天的客流量都達到數千人,有時候客流高峰,一連很多天都有著一萬人以上的客流,這個司機怎麼就猜到自己是要去平原市的呢?
「怎麼,最近平原市有什麼大事發生嗎,聽你的話音兒,最近很多人去平原市?」周榕軍不動聲色的問著話,「正巧我要到平原市看親戚,有什麼稀罕事的話,有機會我也去看看!」
的哥很健談,一邊發動了車輛,一邊嘴裡不閒著的說道,「要說這平原市最近發生了什麼大事兒,我也不知道,可說來也就怪了,這天南海北的,最近經常有人來平原,我這最近幾天,都拉了好幾撥人去平原市了,那些人一個個都出手豪爽,打車從來不問價,就跟您似的,所以我也就那麼貿貿然一猜,沒想到您果然也是去平原市的!」
的哥說話的興致來了,口若懸河,把自己知道的東西,那是一股腦都給倒了出來,「說起來,倒有好幾位都是到平原市探親的,我還聽一位客人嘮叨,說他在粵省待的好好的,家裡人非要他把生意放下,讓他到平原度假,你說這冬天大冷天的,他不好好地在粵省暖暖呼呼的呆著,去平原度個什麼假啊?平原就是個三線城市,也沒有什麼特別著名的旅遊景點,我要不是豫省人,我指不定連平原市的名字都沒聽說過,有什麼好度假的,難不成那裡新開了什麼好的會所?可我也沒聽說呀!」
周榕軍是越聽越迷糊,他算是聽出來了,這平原市最近怪事兒不少,比如說外來人口大增,外地的公司遷過來不少,地價房價什麼的都有所飆升,年度的經濟總量在全省範圍內躍升了好幾個排名,但是,真要說到底是為什麼,有個什麼原因,那就只有一個詞了:不知道!
周榕軍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感覺沒有頭緒,雖然覺得這事兒確實是挺反常的,可畢竟跟他關係不大不是,再加之他也不是經濟界的人士,所以他也就沒當回事兒,逕自閉上了眼神,在的哥喋喋不休的話語中,不多時就輕輕發出了一陣鼾聲。
前段時間,他參與了國際刑警部門聯合調查的一件大案,雖然他並不是主要負責人員,也並沒有深入案情一線,但是只是瞭解到的一絲蛛絲馬跡,就已經給他帶來了極大的精神壓力,這時候稍稍一放鬆,他就不由得沉沉入睡。
的哥聽到鼾聲起來,低聲抱怨了一句,也就老老實實地閉嘴開起了車,轉眼一個鐘頭就過去了。
車子開到半路,口袋裡的電話一陣震動,周榕軍心裡一個激靈,揉揉眼睛就醒了過來,掏出電話一看,是李警官的來電。
周榕軍精神為之一振,當下就接了電話,他在電話裡問道,「喂,是李樂天嗎,最近怎麼一直聯繫不上,你們沒出什麼事吧?」
電話那邊李警官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任何的異常,細聲細氣的,帶著一點嬌媚的感覺,「沒什麼事,都好好的,我們最近出去了一趟,也沒拿手機。我回來一看,手機裡面十好幾個來電顯示,還以為有什麼急事兒呢,就給你掛了個電話,周先生,你有什麼事嗎?」
周榕軍眉頭皺了一皺,這兩個傢伙最近整天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鼓搗的什麼玩意兒,問他們吧也沒個准話,他知道問也沒用,就說道,「倒是沒什麼大事,家裡人這幾天聯繫不到瑾慧,我父母都有點擔心,那個,你能不能叫瑾慧接一下電話?」
李警官的聲音聽起來挺無奈的,「周先生,瑾慧不在我房間裡啊,她現在應該已經睡了,要不回頭你打她的電話?」
周榕軍沉吟了下,「這樣吧,我馬上就到平原市了,你們現在是在xxx吧,我一會兒就到。你幫我叫一聲瑾慧,讓她起來等我,到時候我有話問她。」
李警官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帶著點乾澀的說道,「這樣啊,好吧!」
周榕軍心中忽的一沉,默默地掛斷了電話。
車行甚速,不大會兒就到了地方,周榕軍付了車錢,按著門牌號很快就找到了周李兩人租住的房間。
他暗暗深吸了一口長氣,才有些忐忑的按動了門鈴。
李警官很快打開了門,他依舊是有些娘氣的打扮,整個人的精氣神卻更加飽滿了許多,肌膚更顯光滑細嫩,長髮披肩像絲綢一樣的濃密順滑,讓周榕軍猛的愣了一下,竟然有著一絲驚艷的感覺。
更娘了!稍稍打扮一下,這個三十來歲的漢子,就是一隻絕品的偽娘啊!
「瑾慧還沒有起來嗎?」
周榕軍打量了一下屋裡,沒有見到妹妹的身影,他的心裡更是為之一沉,眼睛裡流露出了一份厲色,如果……那就怪不得我……
「瑾慧還在屋裡睡覺,她最近脾氣不好,我可指使不動她,剛才敲她的門,她已經很生氣了。」李警官表情一片淡然,語氣分毫不亂,「我覺得,你最好也不要打攪她,有什麼事兒最好明天再說!」
周榕軍絲毫不為之所動,「她睡在哪個房間?」
李警官撇了撇嘴,「左手那間!」
周榕軍走到門前,梆梆梆就敲起了門,口中叫著,「瑾慧,我是你哥,你趕緊給我起來!媽讓我告訴你……」
話還沒說完,門忽的一下就被打開。
獵豹一樣矯健火辣的少女周瑾慧穿著一件純白色的睡衣就已經打開了房門,胸膛高高鼓起,眼皮微微下垂,臉色一片平靜。
周榕軍臉色一喜,「小妹,我……」
話音未落,周瑾慧霍得睜開雙眼,略顯暗淡的眼神中,是岩漿一樣熾熱滾燙的怒火,她啪的一巴掌甩了過來,簡直如電光石火一樣迅捷,周榕軍簡直像稻草人一樣被一巴掌拍出幾米遠,翻滾著摔倒在地上,眼神一陣恍惚,腦袋一歪,已經暈倒了過去。
「叫叫叫,叫你-媽啊叫!」再次耷拉下眼皮,周瑾慧一臉困頓的打了個哈欠,啪的一聲又關住了門。
李警官嘖嘖的搖了搖頭,臉上感同身受的一陣陣火辣,「聽說過做潛伏任務有變的癡呆的,有變的嗜睡的,周瑾慧這麼暴躁的,相當少見啊!」
說著,他把周榕軍拖到了沙發上,打了個哈欠,「我也去睡吧,這個潛伏任務,做過了還這麼困,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