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雄海在交易區裡轉了一會兒,記錄了很多數據,眼看著要離開時,卻在一個攤位上發現了一個新東西,這是之前從來沒有見過的,他不由得停住了腳步。
在獲得攤主的許可之後,他拿起了這個小玩意兒細細地打量了起來。
「劇情任務令牌」這是這個小東西的名稱。
粗看起來就像是一隻普通的木頭令牌,黑漆漆的,上面雕鏤著一些怪異神秘的花紋,正面寫著劇情任務令牌的字樣,而在反面,則寫著不清不楚的一排字:先遣軍的慘痛損失,打開了新的局面,你願意成為一位潛伏者嗎?
張雄海不由心中為之一動,看這語氣,像是指的探索大唐位面的事,至於潛伏者,這又是什麼?
他把令牌輕輕放下,向攤主詢問道,「老闆,你這東西是副本裡打出來的嗎,有什麼用處啊?」
攤主是個中年大漢,盤腿坐在地上,身軀都像小山一樣魁梧,他慢條斯理得剔著牙,眼睛隨意瞥了令牌一眼,「哦,你說這個啊,之前在夢魘副本裡打出來的,f級高難度副本任務,沒有系統回收價格,不能吃也不能喝的,物品介紹上說了,可以傳送到大唐位面體驗大唐生活什麼的,亂七八糟的,你要想要,拿一百個精神點來你就能拿走,謝絕還價!不過我可要事先說明了,這大唐位面可凶險得很,你這小身板,嗯哼,你知道的!」
張雄海不由摸了摸鼻子,這大哥的話還真夠直的。
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而是盤算著是不是要把這個東西買下來。
他近段時間一直泡在市場上,對各項物品的產出不說是瞭如指掌,也摸了個**不離十,他可以肯定,這東西絕對是新出現的物品,只是不知道到底有個什麼用途。
一般來說,夢魘副本中掉落的物品,都和任務對像息息相關,一般是夢魘怪物本身掉落的一些東西。
這個「劇情任務令牌」很明顯不屬於這種範疇。
這應該是一種任務門檻。
說不定,是夢魘副本之外的其他獲得精神力的來源。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它很可能有著較高的投資價值。
張雄海在心中推敲著利弊。
在所有的契約者中,張雄海的積累算是相當微薄的一類,他畢竟進入的時間相對較晚,戰鬥力又不算非常彪悍,賺起精神點來就顯得很麻煩很困難。
相比於其他的契約者,他並沒有什麼特別鮮明的優勢,這逼得他不得不另闢蹊徑,每天統籌計算物價的變動,靠著精打細算低買高賣賺取差價。
但這畢竟不是長久的事業。
那麼,賭一把吧!
賭對了就找到了商機,輸了,就再沉淪一頓時間。
這樣想著,他買下令牌,就回到了私人房間。
令牌到手之後,通過真靈烙印辨識,一個任務便浮出了水面。
「大唐潛伏者任務,是否接取?」
「接取任務!」
任務詳情如下:大唐潛伏者!
任務難度:未知。
任務形式:契約者以靈魂附體之方式奪舍大唐原著民身軀,在大唐位面執行潛伏任務。
任務獎勵:每成功潛伏一天,獲得一百精神點獎勵!該位面獲得貴重物品可帶入無限空間。
重要提示:大唐位面與地球主位面存在時間差異,時間流速為地球八倍,請事先做好一應準備。
特別警告:任務中的契約者,相應神識無法脫離該位面,契約者主體將出現思維遲鈍等不良症狀,請注意防範異常狀況。
是否立刻執行?
張雄海頓時傻了眼了,這不坑爹嗎?
他立刻選了否定,任務提示隨即出現了新的變動:任務現實時間一小時後開啟,未能按期執行,任務按照失敗處理,劇情任務令牌將自行消失。
真是坑爹無極限啊!
張雄海恨得牙癢癢的,他能眼睜睜看著那一百精神點打水漂嗎?那可是他辛辛苦苦十好幾天才攢下的老本啊!
飛速從無限空間中退出,張雄海到附近的超市買了礦泉水麵包方便麵,各種方便食品準備的充裕,足夠現實裡好幾天的開銷了。做完這些,他又給親朋好友依次打了電話,告知有事外出,短時間內無法接聽電話。
將一切瑣事處理就緒之後,他才在床上睡好,意識聚焦真靈烙印,重新進入了無限空間。
幾分鐘後,任務時間到達,一道亮光從令牌中射出,在半空中形成一道門戶的形狀,張雄海遲疑了一下,一咬牙邁入了光門。
只覺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似有五光十色不停閃現,轉眼間張雄海已經來到了一個詭異的所在。
週遭空空蕩蕩,只有一個衣著簡陋古怪的透明小人,閉著眼睛滿臉痛苦地懸浮在虛空之中,那小人的頭頂似有一根若有若無的虛線綿延而出,通向渺渺不可知之處。
碩大的令牌鎮壓在透明小人的身上,讓這透明小人絲毫動彈不得。
這就是原住民的靈魂?
張雄海心中一陣明悟,下意識就將手伸到了透明小人的身上。
頓時間,一股強大的意識流,裹挾著數量龐大的信息,一股腦被塞到了張雄海的意識中,讓他意識一陣陣得混亂,不多時就昏迷了過去。
而此時現實中的張雄海也感知到了一部分靈魂脫體而去之後的痛苦,他只覺得自己的思維渾渾噩噩的,半天都轉不過一個彎來,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半天都想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到了什麼。而且心裡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困頓感,只覺困得要死,卻偏偏睡不著覺,真的睡著了,卻又一覺就睡了十多個小時,等到肚子餓得實在受不了,從昏睡中醒來之後,他才無奈的發現自己居然尿床了!
躺在濕的流水的被褥中睡到太陽曬屁股,他居然一點都沒有覺察到!
他從被窩裡神情麻木的爬了出來,找了半天才找到就放在桌子上的方便食品,撕扯了半天才扯爛食品包裝袋,把那被撕扯的不成樣子的麵包一口一口塞進了嘴巴裡,嗆得直吐麵包屑都不曉得要喝一口水。
他心裡閃過一個念頭,「今,今天,這是咋了,怎怎麼這麼不順啊?」
大唐位面,經過半晚上的適應,張雄海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他現在的身份,是大隋境內一座無名小城的一個小商販。
家裡祖輩經營著一個賣饅頭的小店,靠著一點手藝辛苦經營著,總算是衣食無憂。
在普通老百姓的階層裡,這就已經算得上是殷實戶了,畢竟家裡有手藝,這就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現在的名字,就叫做張大頭,長得憨憨厚厚其貌不揚,個子與武大郎有一拼,在街面上混日子常常要受到一些地痞流氓的敲詐勒索,有時候還免不了要吃上三拳兩腳。
之前他在那個詭異空間看到的,連接在透明小人腦後的一根虛線,就是這張大頭和天地間的聯繫,構成了他的出身和運數,也就是常人所說的命格。
在他的先天命格之中,一輩子也就那樣了,渾渾噩噩,足不出百里之界,一輩子成不了大器。
這些信息,都是系統通過真靈烙印發給他的基本信息。
他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裡的出身不好,一些事情不能夠做的出格過火了,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尼瑪,可這個出身未免也太淒慘了吧?好歹投生到地主家的公子哥身上啊!」張雄海躺在和私人房間裡的破木床有的一比的破木床上,身子隨便一點晃動,就能聽到床架子發出不堪忍受的抗議之聲,心裡更添了幾分不滿。
他閉著眼睛會想著這身體的原主人一天的生活軌跡,這一琢磨,更氣得他是七竅生煙。
「尼瑪,一大清早就要起床擔水、和面、生火,要打上一大清早的苦工,才能夠混上一頓早飯,這日子也未免太苦-逼了點吧?還有,居然讓街道上的混混惦記上了,中午必須掏十文錢的保護費,不然免不了一陣毒打?」
張雄海悲憤得以手掩面,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了。
這邊他還在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那邊廂,他的便宜老爹老娘,都已經點著油燈,就著熹微的燈火,悉悉索索得穿起了衣服。
「大頭,大頭,今兒怎麼還不起床啊,該起來了,再晚,就要耽誤做生意了!」
外面老爹已經敲著房門來催了,張雄海悶著頭又生了一會兒氣,終於還是不情不願的爬起床,在老漢的指揮下,一會燒火一會兒和面,忙的提溜亂轉不說,還要被老爹訓斥,「你小子今兒是怎麼回事,愣頭愣腦的,你再不給老子我醒醒神兒,小心老子揍你!」
張雄海他憋屈啊,便宜老爹罵他,他是一句都不敢還嘴,這個糟糕的年代孝悌是最基本的準則,他要是敢炸刺兒,說不定第一天就潛伏不下來,要被送進衙門裡吃牢飯,以後的日子就更苦了。
「我忍!」
張雄海是打定了主意,先熬過這幾天再說,等混熟了環境,到時候再做打算。
他一邊想著,一邊手裡還不敢停下活,遞上幾個熱騰騰的饅頭,滿臉笑容得接客,「五哥,饅頭您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