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下,在馬騰軍攻破長安最是得意忘形的時候,魏延帶著夏侯淵張繡兩營騎兵對馬騰軍大營施以雷霆一擊,一舉擊潰了馬騰大軍,令其星消雲散,並在亂軍中擒了馬騰馬超馬休龐德等人,乘勢襲佔了長安城南門。
此一戰,擊破馬騰軍近三萬人步騎,殲滅俘虜一萬多,解救出十幾萬百姓,也順勢解了長安之危,只是馬騰軍中無數散兵潰散,遍佈整個關中平原,留下了不少後遺症。當此時,長安南門守將,長史楊阜看見形勢已經無解,不得不率麾下姜敘、姜冏和趙昂等人投降。
隨後,魏延帶著麾下大軍和十幾萬百姓進入長安。
……
鍾繇的都督府內,數十人兩相對峙,氣勢劍拔弩張。
「楊義山!虧得我等將生死重任交託與你,你卻降了李賊,如今還有臉來賺我等,羞也不羞!」涼州刺史,楊阜的恩主韋端,指著前來勸降的楊阜大罵。
楊阜紅著臉,一輯到底。
「使君!你我相交已久,我又如何是和外人私通之人,大勢如此,不得不為之耳。當今之世,兵連禍結,百姓塗炭,天下盼明主如盼甘霖,我等又何嘗不是如此。在座諸君都不是可以安邦定國之人,不為我等求一個明主,又能如何?」
「明主!明主!那李哲不過是道賊而已,和當年的張角又有什麼兩樣?此等賊人,又如何能夠降之。」
「哎!」張既阻住韋端。「刺史未免太過,那李顯德能做出日月星辰論這等巨著,又怎麼能說是道賊呢?只是其之所學和我等聖人之道不合罷了!」
韋端聽得,對張既也是橫眉相對。
楊阜上前言道:「還是德容所言公道!使君剛才所言差矣!天師乃神人降世,教化人間!雖然和夫子所言不合,但卻也是自成一流,何必言語相加呢。況且。如果不是天師軍今日相救,這長安早已經被馬騰軍攻下,生靈塗炭了。又如何能有我等在此商討。」
楊阜此言,廳中眾人聽了,臉上不服。心中卻是不得不默認。
韋端看看楊阜尖牙利口,將周圍都說的啞口無言,氣的七竅生煙:「你!你!你!氣死我了!無恥之極。楊義山!你既降了李哲,就與我生死不容,今日我韋端,從今之後和你恩斷義絕,永生不再相見!」
「使君勿急!」豈料韋端這樣嚴詞厲色,楊阜卻是不以為然,仍然是面色沉鬱不緊不慢說道:「李哲軍中還來了兩人,待使君見了兩人之後。再說此話不遲!」說罷楊阜將身子一讓,向後面招呼了一聲,過不多久,兩個人大汗淋漓的趕來,進了大廳。廳中眾人一見,大吃一驚!
正是韋端的兩個兒子韋涎韋康兄弟!令人吃驚的是,兩人卻不是士子裝束,而都是一副陌生的李哲軍中的打扮,兩人竟都已經成了李哲軍中之人!
韋端當即迷瞪過來,伸手指著兩人。口中咳咳作響,未待眾人反應過來,渾身抽搐,身子已是轟然倒地!
「父親!」「使君!」
一群人連忙撲上來救治。
當夜,都督府中眾人也不知道怎麼計較,總之次日凌晨,韋端突然宣佈病退不問世事,由韋涎韋康兄弟二人得了他的任事,和鍾繇張既杜畿等人宣佈擁護李哲入主長安。
兩日後,韓遂的西涼豪族五萬聯軍和著十幾萬拉來的壯丁到了長安北門之外,浩浩蕩蕩擺開了十幾里的大營。
……
此時韓遂已經得到了馬騰軍灰飛煙滅的消息,馬騰軍當日被擊潰之後,敗軍無處可去,幾乎遍及了整個關中平原,有許多流落到北面,被韓遂收留,韓遂因此就知道了馬騰軍在長安城下發生的倒霉事兒。
不過,即使如此,他也只是知道具裝甲騎的消息,以及那整只精銳騎軍的規模,知道是來自於進入關中的李哲軍而已,對於具體怎麼發生的,也沒有太準確的判斷。不過既然是偷襲破的馬騰軍,那說明也沒有壓倒性的實力。一隻全身重甲的騎軍,笨重之極,未必不可以對付,他韓遂向來號稱足智多謀,可不是馬騰那個一勇之夫。
如今眼看著長安已是近在咫尺,如何能夠退卻。
這西涼人朝思暮想已久的長安,西涼人傳說中夢想了近百年的的王霸基業,伸手可及,這已經是韓遂日後稱霸關中,甚至憑之圖謀天下的最好機會,哪怕就是刀山火海放在眼前,他也是不會放棄的。
李哲!你竟然將手抓伸到了這麼遠,那就來吧!西涼男兒,可是不會怕你!
韓遂軍上下,已經是被長安的財物美女給閃花了眼,軍心士氣已經是巔峰狀態,就是李哲親來,又有何懼?
韓遂治下,肆虐西涼數十年的羌漢合流的聯軍,和李哲即將到來的西征軍主力之間的碰撞在所難免。
大幕徐徐拉開……
……
十一月二十,韓遂到達長安的第二天,聯軍就試著攻城,依舊是老式的驅趕百姓填城,依舊是老式的雲梯攀爬,數萬人蟻附攻城!雖然是戰術落後,但是,以長安城如今城防的殘破,要守住也不是一件易事。好在魏延手下六千精兵的加入,大大增添了長安城的守城力量,還是能夠拉鋸。期間最危險的時候,張繡的胸甲騎兵開城而出衝殺了一番,雖然是損失了數百名騎士,但卻直接導致韓遂軍失去了最好的破城機會,浪費了韓遂一天的努力。讓韓遂氣的暴跳如雷!
十一月十九,曹洪的步兵營從李哲大軍分出,度過涇水,進入北地郡,繞道韓遂大軍的身後。
十一月二十二,張繡的胸甲騎兵從長安南門出城,一路向西,進入咸陽,封住關中平原西邊的路徑。
無數的麒麟衛小組,偵騎四出,散開一個密密麻麻的偵測網,監控整個關中平原,期間無數的偵探、截殺和突襲自不待言。
十一月二十五,李哲大軍趕到,明王駕臨關中。
韓遂坐鎮長安城下,不斷的用百姓填充著長安城的缺口,眼看著一天天的長安城的抵抗正在下降,每一天都在接近徹底的勝利,心中越來越是喜悅。
而另一方面,他又每天不斷的收到周圍偵騎傳來的消息之後,監測著周圍關中的亂局,只是,每天自己的偵騎都在不斷的減少,每天都要不斷的加大搜尋的力度。無形中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脊背上一股冷氣透頂而上,說不出的一種危險的感覺。
……
「報!」一個精幹偵騎跪在韓遂的面前,渾身上下是一片血跡,也不知識經歷了多少的拚死搏殺才成功逃脫了回來,帳中,無數大王小帥,都是一臉嚴肅的看著,聚精會神的聽著偵騎傳來的消息。
「各位大王!東邊!東邊來了一支大軍,極其精銳!我等前去探測,不料剛剛下了土坡,還沒走到近前,就遇到敵軍的斥候攔截。那些斥候,人人兵甲精良,手持一種能夠連發的弩箭,力道極為強勁。方一照面,就幹掉了我一半的弟兄。屬下看著形勢不對,立時就命令逃跑,誰知那股斥候,就像是跗骨之蛆,追著我等殺了幾十里地,最後只剩下我一個。若不是遇見兄弟相救,眼看著我就看不到大王了啊!」那偵騎哭喊著,撲到韓遂的腳下痛哭。
韓遂面色陰冷,一字一句的問道:「那也就是說,你們實際上沒有看清楚敵軍的兵種和規模了?」
偵騎漲紅著臉回答:「卻是如此,只是看著長遠,大約估摸著不下於兩三萬人,兵甲都是極好,至於其他的就不清楚了。韓王!韓王!我可是盡了力了啊!兄弟們可都死完了!」
韓遂悶著臉,突地飛起一腳,將這個唯一活著的偵騎踢飛了出去,胸前胸骨碎裂,眼看著就是不活了。
「韓——王!我不是不讓你們叫我大王的嗎?怎麼總是記不住?嗯?」韓遂環顧左右,一雙眼瞪得跟銅鈴也似。
帳內,一群人噤若寒蟬。
漲著脖子喘了半天,方才緩過來氣,韓遂繼續開口說道:
「成公英!你一直掌著軍情斥候之事,近來情況如何,你與大家說說。」
「是!」一人站了出來,開口說道:「近期我軍四周散開的斥候,屢屢沒有回報,平均每次出去的斥候,回來的只有一半,到如今累計已經失去了數百個最精銳的老兵了。不得不加大斥候的力度,將中央直屬的精銳都撒了出去不少!但是仍然是回來寥寥。」
「嗯!哪個方向的斥候消失的最多?」
成公英頓了頓說道:「哪個方向上都很多,但是要說是最多的,其實還是西面的咸陽方向,東面的灞水方向。另外,我軍之後,涇水北岸也好幾天沒有消息了。」
什麼?這一下,帳中氣氛立刻哄鬧了起來,大家都是打老了仗的人了,這樣的情況,意味著什麼?眾人可是再沒有這麼清楚的了。
就像當年漢軍清剿大軍全面威壓的那個時代一樣,一旦有某一個方向上的斥候在大量的減少,那就往往意味著有大軍壓制而來,也就是說,眾人目前正在處於全面包圍之中!
只是,這空蕩蕩的關中平原上,又能夠從哪裡來的這麼多大軍呢?這麼大的包圍圈,這麼完善的規劃,要想全殲這一隻大約有五萬戰兵的聯軍,那最少也要有十幾萬的戰兵包圍!哪怕就是當年大漢的全盛時期,這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