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論的誕生,注定著是震撼性的,在人們還沒有琢磨出味道來的時候,有聰明的人已經從中品出了另外的意思,適者生存,那就是不適者自然就是要淘汰了,看看李哲的政治動作,莫非其中有著深意?
對這些人來說,李哲的進化論,就是一種強烈的政治性的表態——最後通牒!若是再不尊崇,接下來的手段就不會是溫和了,西方的兵事漸漸來到,許都周圍大規模的軍備部隊正在集結,這未來的屠刀落到哪裡,還沒有一個準兒呢?
李哲此人,深謀遠慮,陰狠狡詐,不動則已,一動則勢若雷霆!若是真的被其痛下殺手,豈不悔之晚矣?
眼看著李哲,定制度,改兵制,大搞宣傳,頒行科舉,獲取天下人心,一步步走的紮實順暢無比,大部分的士族們終於意識到,和李哲僵持無濟於事,只會讓自家的未來變得不再明朗,而李哲政權,則是璀璨無比的明天!
論道大會結束幾日之後,落魄士族,大儒王朗投於麾下,欲向李哲就學,學習天道之學。(看小說就到)此舉,如以石投水,掀起一圈圈新的波瀾。陳琳,建安七子中最為文采斐然的文學家,也隨之投入麾下。新的一波士族的妥協風潮正在興起,李哲治下的各地,不少的地方豪族開始全面倒戈,選擇走向李哲為他們指定的人生道路。
……
建安六年九月中旬,魏延的撫遠軍開始西向開拔。為了這次西征,整個李哲軍的體系進行了大規模的橫向調動,趙雲威遠軍的徐晃和於禁部被李哲加強給了魏延,成為西征的主力。
如此,整個撫遠軍的編制達到了正兵兩萬七千多人,達到了六個營,並且其中包含有第一批參加襄城軍事改裝和新式戰術訓練的野戰部隊。包括夏侯淵張繡的兩個三千人建制的騎兵營。徐晃的加強重步兵營,和於禁曹洪的兩個步兵營,一個重機械營以及軍直屬機構。
這其中。夏侯淵是考慮到其擅長騎兵奇襲,和魏延本人的軍事戰略運用特點契合才專門調用的,張繡則是因為其本身就是出身雍涼之地的傑出將領。【】在當地頗有名望,而其他的將領任用也和其各自的個性特點有關。
整個部隊,包括後勤輔助的民兵,總共達七萬多人,沿著陽城陽陵一線,兵發洛陽。而李哲自己,則必須要等到許都之事完畢之後,才能從後面跟上。
……
緊接著,十月份,又一件大事舉行——科舉!
李哲的這第一次科舉考試其實是實驗性質的。由於擔心人參與的人數不多,平均素質底下,考題出的都偏簡單,而且又專門安排在論道大會之後,根本目的就是為了吸引更多的優秀人才參與。好錄取之後組建屬於李哲自己的嫡系。
誰知論道大會的空前成功,以及大會之後李哲的一系列政治作秀,直接導致了第一次科舉考試的盛況空前。
數萬人蜂擁而來,差點讓李哲的考試機構來不及應對。
很多在論道大會沒有得到出頭機會的年輕人才都選擇了參加科舉,而很多已經出了名的人為了證明自己也選擇用科舉來證明了自己的實力,這一次考試。幾乎是一舉囊括了整個一個時代的年輕精英人才,群星璀璨!很多年後,都讓人為之讚歎!
明經課,國淵、管寧、邴原、胡昭、宋忠、蔣濟、司馬懿、劉放、曹真、夏侯尚、楊修、韋誕都表現出了超人一等的領悟力,其學術素養也堪稱這個時代的頂尖級別,最後是名氣不大一向低調的胡昭摘取了這一刻的桂冠。
明法科,諸葛亮、孟建、石韜、崔鈞、梁習、龐統等人脫穎而出,此時還沒有臥龍那樣的名氣的諸葛亮力拔頭籌,獲得了明法課的狀元!
明算科,徐岳、諸葛亮、顧雍、趙爽、馬鈞、劉巴、龐統等人名列前茅,這次諸葛亮沒有能夠登頂成功,著名數學家劉洪的弟子徐岳成為天下第一神算。
明道科,這一課就基本成了李哲治下人才的舞台,十幾歲的小道士葛洪、黃敘等嶄露頭角,整個錄取的三百人中,李哲治下的方士工匠們佔了兩百五十多人,但就是在這麼多人的圍追堵截之下,馬鈞、諸葛亮兩人仍然是頑強的從中掙扎了出來,成為明道科的第一第二。
整個考試,明經和明法科競爭最為激烈,數千天下精英參加,最後各選拔了三百名,堪稱盛況空前。明算科最為稀少,總共只有六七百名加入,至於明道科,雖然參加的人數最多,數量上萬,但因為考試的都是士人輿論們不太重視的東西,而參加的也基本都是李哲原來治下的工匠和方士甚至是普通人,所以反而動靜最小,最不惹人注意。
但是這幾科考試中,諸葛亮、馬鈞、龐統三人,卻著實是讓李哲驚了一跳,龐統連著參加兩科,都取得了好成績,而馬鈞參加明算明道兩科,也都進入了前二十名之內,明道科更是力拔頭籌,其實力毋庸置疑。
而最令人驚訝的卻是,諸葛亮竟然參加了所有的四科考試,成精都相當不錯,明法頭名,明算第十九名,明道則是第二,簡直是令人震驚。這傢伙的知識之廣博,悟性之聰穎絕對是這個時代的頂尖級人物,只可惜這貨考試完之後就突然宣佈因病調養,立馬趕回荊州了,一點也不留戀李哲的封賞,讓李哲空自嗟歎。
倒是馬鈞在大考之後,向李哲直接坦誠本事是墨家傳人,欲借此時機廣大墨家道統!李哲欣然應允。
最後,科舉考試結束,四科之內。一千多名錄取的學子絕大部分都留下來入仕許都,成為李哲政權的新血。
……
十幾日後。
李哲在自己的臨時王府中,正在閉目沉思。
「王上!您的王駕已經全部都出發幾天了,按照您的規定,輕騎護翼樞密院的參謀人員輕裝前進,盡快趕上前方魏將軍的撫遠軍,後方的內閣值守人員也都準備好了。怎麼您到現在還不動呢,而且也沒有指定留守內閣的主管?其他人都在等著您呢?」王府錄事官貂蟬,走了上來。立在身後,躬身請問李哲。
李哲輕歎了一口氣,說道:「猛虎即將離山。但山中尚有一虎,如之奈何?」
刁秀兒腦筋一轉,立刻明白了李哲的意思,「王上擔心曹孟德?不太可能了!他被圈在內府幾個月,麾下文武也大部都已經臣服,即使是一隻老虎,那也最多是一隻病虎而已?王上如今威服四海,朝局大局已定,那只病虎即使是想要重新出山,恐怕也已經沒有了爪牙可用了!」
「不然!猛虎就是猛虎。即使是得了病,仍然是會吃人的,曹孟德的手段,如何是你可以想像,建安天子。荀氏陳氏諸族,還都在一邊窺伺,這時候我親自出征,這危險可是極大!」
「那若是如此?王上又何必出征,有文長將軍和張燕將軍之謀略,以我軍之威武。收服關中西涼易如反掌,又何必王上親自出馬?」
「哎!你不懂啊!那張燕本就是獨霸一方的豪雄,混跡多年始終逍遙自在,袁本初曹孟德都拿他沒辦法,豈是易於之輩。其雖然因為天師道降服於我,那也只是我本人有著降服他的身份和能力而已,如何能屈居他人之下,若是我讓他和魏文長二人共同作戰,兩人之間必定是互相拆台,肯後果反而是不好。而且入關中之後,以關中士族的驕傲,那也肯定是需要我的身份才能安撫,兩個不諳文事的大將是肯定不行的。這一趟我卻是非去不可。」
「那怎麼辦?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哎!難啊!我所忌者,曹孟德一人而已,只要其人沒有徹底臣服,能夠聯通內外,那便是許都之內的一個隱患。我若不在朝中,只憑著臣子之力,終究是難以徹底制服,稍有不慎,恐怕就是一個變天的大亂啊!」
「那……王上何不將之殺了,一了百了!」貂蟬狠著心,咬著牙說道。時至如今,經常接觸政事,其對政治總算有些瞭解,知道了有時候殺人也是一種有效的手段。
「其人之才,其人之量。哎!你別說了,曹孟德,我是不願殺之的,若是想殺,早就殺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哦!對了,既然王上忌憚的只是曹孟德一人而已,那乾脆將曹孟德帶在身邊不就是了,只要這樣,便是他有天大的能力,在王上的身邊,也做不出什麼名堂,而許都這邊的那些頑固士族們,群龍無首,也是無濟於事。如何?」
李哲心內一驚,果然,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回首再一想,這麼簡單的解決辦法,為何就早沒有想到呢?真真是腦袋秀逗了!不由大讚了貂蟬一句,「好秀兒!果然是我的好秀兒!」惹得貂蟬似嗔似喜,輕聲啐了一口,飛也似的逃跑了。
留下李哲在後面哈哈大笑。
……
一處地方,幾個人聚在一起。
「奉孝!現今你得情況如何?可還如意!」
「如意!如意的很!」郭嘉滿不在乎的答道:「這李顯德對我是全盤托付,所有軍機情報都付與我的手中,我如何能不如意。只是和李顯德共事數月以來,越來越是心驚,其人英明神武之處,遠超我等想像,便是比之丞相,也是差相彷彿,我恐從今之後,丞相再也沒有機會了。」
「哦?何至於此,便是其人再是英明神武,一個人又能擠的甚事。雖然其文韜武略都是絕頂,但其手下畢竟親信不多,若是集我等之力,如何不能找到機會?」
「哎!大勢如此啊!其人雖然親信不多,但是卻極其善於利用制度之力,制度之力,如天羅地網,層層疊疊,將我等能夠施展的能力控制在極小範圍之內。天師道、民兵、民社、又有朝廷的官制軍制籠絡人心,各種厲害之處,便是我和太尉如今也只是稍窺其中門路,已經是為之心驚。君不見如今許都之外,已經遍地都是各種民間輿論了麼,士子的聲音,已經被壓制到最小了。長此以往,天地變色,如今的世家門閥們就將不再存在了。」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難道從今之後,就只能降服於他了麼?大漢朝從今之後,就沒有希望了麼……」
郭嘉歎了口氣:「其實諸位此時改弦易轍,還是來得及。我觀李顯德執政,講究大勢壓人,不崇尚征誅之術,卻是上古有道明君的做法,諸位若是有心,未必沒有機會。只是這天師道兩部聖典一出,潛移默化人心,這天下大勢,眼看著就將劇變,時移世易,總是要有著新格局的。我郭嘉雖然懶散,卻從不是不識時務之人,諸位!言盡於此,告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