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九章以牙還牙行狠招
就在繁蕊被婉兒的問題堵住之時,婉兒卻不願與她多糾纏,一躬身,對天後道,「娘娘,奴婢確實有機會接觸到聘禮,但,除了奴婢與尚儀局的若干人外,娘娘恐怕忘了,還有一些人同樣可以將那不祥之物混到聘禮之中去」
天後聞言,眉梢微動,順著上官婉兒的話想下去,瞬間便反映了過來,「你的意思是尚儀局的人?」
「娘娘明鑒」婉兒得了天後的答覆,臉上露出有些得意的笑容,心道:天後,你不是以聰慧冠絕後宮麼,這麼明顯的破綻若是瞧不出來,你怎麼能擱得下自己的臉?
天後說出這話,等於是為上官婉兒脫罪指出一條路來,天後的心中怎會不知?只是,明知如此,她卻必須這麼做,因為,她是天後,後宮之中,無人可比擬的天後娘娘
所以,心中雖然將上官婉兒狠狠咒罵,但在大殿之上,她作為主持公正的那一方,至少在明裡,她誰也不能偏袒。
「那你想要如何?」
「娘娘乃後宮之主,統轄六宮,凡事自然講究一個『公平』,聘禮一事有失,與之有關的便有三部分人:一是奴婢與若蘭、若竹二婢;三是尚功局眾宮人;三便是尚儀局的人。娘娘,既然要將事情查證清楚,為何不將尚儀局的人一併請來,方顯得娘娘一視同仁」婉兒不卑不亢,慢慢地將自己心中所想道出。
「娘娘,聘禮的那十口箱子被抬進了尚儀局後,便立即送到了奴婢的房中,絕對沒有外人接觸過,再說,韓尚儀是應了奴婢的要求,與奴婢一同打開箱子,這才發現了這不祥之物,所以,這件事絕不可能是尚儀局中人所為,請娘娘明鑒」繁蕊一聽上官婉兒要求召見尚儀局的人,心中便覺不妥,開口便反駁。
天後聞言,深深地看了繁蕊一眼,似乎,正在考慮她所說的真實性。
「怎麼,繁司樂是心虛了麼?」婉兒轉過臉去,朝著繁蕊粲然一笑,「難道這件事還真有什麼隱情?」
「你……」不知為何,婉兒臉上的笑容越是燦爛,繁蕊看著卻越是覺得心裡發冷,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胡說」
「是不是胡說,只要叫來了尚儀局的人便有分曉,繁司樂就不要太過操心了,畢竟,繁司樂不日便要成為太子良娣,若是一副憂慮萬分的模樣,您說,殿下見了會高興麼?呵呵……」婉兒說完,便掩嘴輕笑,美目盛滿了一種叫做鄙夷的情緒。
對正是鄙夷
婉兒笑靨如花,繁蕊被激得幾乎要咬碎銀牙,狠狠地瞪著婉兒,恨不能將她那張笑臉給抓花,不能她的怒火湮滅,天後的命令如同一盆冰水從她的頭頂倒下。
「趙邦國,將尚儀局的一併宮人帶來」
糟了繁蕊只覺得從頭到腳一陣冰涼,她看向婉兒,臉上寫滿了恐懼。
婉兒依舊笑靨如花,朱唇輕啟,卻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她讓繁蕊看到了她的嘴型。
繁蕊心中一震,差一點,就要癱軟過去。
不多時,尚儀局眾宮人都被趙邦國帶了來,眾人自然是一番行禮。
「都起來吧,尚儀局的人可都到了?」天後瞟了一眼大殿中的人,隨口問道。
「回稟娘娘,尚儀局中有品級的女官都已悉數到場。」只見一位年逾三旬,身材豐腴,穿著一件橘黃色袒領襦裙,頭上挽著高牆髻的女子開口回話,這女子,便是尚儀局的主事——尚儀韓青曦。
「嗯,」天後點點頭,繼續問道,「韓尚儀,據繁司樂所言,那聘禮一進入尚儀局,便被直接抬到了繁司樂的房中,再無他人經手,此話可屬實?」
「回稟娘娘,繁司樂句句屬實。」
「那好,」天後輕輕頷首,接著問道,「繁蕊打開箱子時,可是你陪伴左右?」
「是。」
「可曾看見這不祥之物?」天後說罷,努努嘴,韓尚儀順著她所指,目光停留在遠處的一個托盤上,那從聘禮之中舀出的白布此刻正安靜地躺在那裡。
「回娘娘的話,奴婢與繁司樂一同打開那裝有綾羅綢緞的大箱子,繁司樂伸手查驗時,才在箱底發現了這不祥之物。」韓尚儀說完,餘光瞟到站在一旁靜默無語的上官婉兒,眼中居然流露出了一絲惋惜,哎,這樣的女子,何苦身在宮廷?
韓尚儀的說完,大殿中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上官婉兒的身上,事到如今,她到底要怎樣才能擺脫困境?這是眾人最想知道的問題。
不待天後開口,守在門外的太監孫賓忽然一陣小碎步,跑到天後的跟前,低聲稟報道,「娘娘,太平公主求見」
「太平?」天後秀眉一蹙,眼帶疑惑地望著孫賓,「她怎麼在這個時候來了?」
「奴才也不知曉。」孫賓小心地搖搖頭。
「這……」天後眼中的疑慮更加深重,她抬頭,看了上官婉兒一眼,心中有些猶豫。
孫賓瞧見天後此般模樣,眼珠一轉,小聲地說道,「娘娘,方才小人見了太平公主,見公主面有急色,像是真有什麼難題前來求教娘娘呢。」
「既如此,」因著平日對太平的寵愛,天後終於還是鬆了口,對孫賓吩咐道,「宣她進來吧」
「是。」孫賓得令,趕緊朝外殿去,轉過身來的時候,對著婉兒眨了眨眼。
一會兒,便看見一襲紫色長裙的太平公主領著一堆宮人,浩浩蕩蕩地走進殿中。
「兒臣叩見母后」太平行禮。
「奴婢叩見天後娘娘」身後的眾宮人也跪拜行禮。
「免禮」天後招呼眾人起身,對著太平,臉上露出慈愛的笑容,「太平,怎麼今日想到到本宮這裡來了?」
「母后,」太平朝著天後眨眨眼,便走到鸞椅前,一股腦地鑽進天後的懷中撒嬌道,「難道兒臣想母后了,還不能來看看?」
「呵呵,」太平的話逗得天後展顏一笑,伸出精緻的丹蔻輕輕戳著她的額頭,動作間滿滿的都是寵溺,說道,「你這鬼靈精,以為本宮不知道,你呀,平日就知道成日到處遊玩,哪裡還記得丹鳳殿中住著你的母后?」
「哎呀,」太平扯著天後寬大的袍袖,繼續撒著嬌,「兒臣心裡一直都記著母后呢,只不過母后成日裡都忙著宮中的諸項事宜,兒臣哪裡敢來打擾母后?」
太平這話讓天後笑容更深,她輕輕撫著太平的髮髻,慈愛地說道,「母后巴不得你每日都來呢」
「那就這麼說定了,」太平將自己的頭往天後肩上一靠,撒嬌道,「到時候,母后別嫌兒臣煩就行了。」
「好,好,好,不煩,不煩」天後被太平哄得眉開眼笑。
太平瞧準時機,拉著天後的袍袖,說道,「母后,瞧這架勢,丹鳳殿中正是有事要母后處理呀」
「怎麼,難道太平也感興趣?」天後聞言,秀眉一挑,饒有興致地看著太平。
「兒臣倒是想為母后分憂,就怕母后不願意呢」太平以退為進,笑盈盈地看著天後,一雙眸子裡閃著光芒。
天後怎麼不明白太平的心思,只不過,她倒是很想知道,太平到底要怎樣去幫上官婉兒,於是,她沉吟半晌,終於開口道,「虧得你有這份孝心,那本宮就將此事交給你,怎樣?」
「兒臣多謝母后」太平聞言,隨即起身行禮,臉上立即堆滿了笑容。
繁蕊眼看著事態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控制,此時,終於抑制不住,她的雙肩開始顫抖起來。
婉兒冷眼地看著她,趁眾人不注意,悄悄地走到她的面前,輕輕說道,「我從未為難你,可你卻主動來招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罷,婉兒迅速退開,動作快得殿中的人都未曾發覺。
繁蕊,她的雙肩抖動得更加厲害了
此時,趙邦國已經將事情的進展三言兩語地告知太平,只見太平面上含笑,輕輕地走下台階,朝繁蕊走去。
「繁司樂,」太平開口,優雅地走到她的跟前,「你認為上官婉兒因嫉妒你即將成為太子良娣,所以才在送給你的聘禮當中放入那不祥之物來觸你的霉頭,可有此事?」
「奴婢不敢,」繁蕊趕緊將頭垂下,接著說道,「只是,上官大人的嫌疑最大。」
「嫌疑?」太平重複這繁蕊嘴裡吐出的那兩個字,冷笑一聲,「說到嫌疑,恐怕有人的嫌疑更大」太平的聲音陡然揚起,一雙杏眼此刻狠狠地盯在繁蕊身上。
嚇得繁蕊一個激靈,趕緊跪下,「彭——」地一聲,雙膝著地,繁蕊的聲音立刻帶著哭腔了,「奴婢不明白公主的意思,請公主明示」
「明示?」太平揚起唇角,廣袖一揮,「今日,本宮就給你一個明示」
「來人,把人給本宮帶進來」太平朝殿外候著的吉祥吩咐道。
一會兒,吉祥便帶著兩個小太監走進殿中,那兩個太監分列左右,二人共同架著一個宮女。
「彭——」兩太監一鬆手,這個宮女便一下撲倒在地上,殿中的人才看清,撲在地上的這個宮女,身上居然穿著尚儀局的衣服
而現在,她的背上滿是帶血的鞭痕,身上的衣服也快爛成了襤褸,一個小太監將她翻過來,尚儀局的人看清楚那個披頭散髮、昏昏沉沉的宮女時,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這個宮女,便是司樂繁蕊的貼身侍女——文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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