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提出的問題,如今已經得到解決,小雪躬身感謝月光溫酒書友,以及一位遊客朋友,在唐朝,太監可以自稱為「奴婢」、「小人」,有些資歷老的可以自稱「老奴」,所以,從本章起,太監一律自稱「小人」,老太監一律自稱「老奴」,多謝大家~
合歡的琴技唐宮之內無人匹敵,只消一會兒,眾人已是醉了,是被他的琴音所醉。()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瀲灩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隨著琴音,婉兒似乎置身江邊,一輪皎潔的明月斜掛西天,銀光似灑,天地間的萬物似乎籠上了一層薄紗,忽地,從高山流下的水匯入江河之中,於是,江水便流動起來,汩汩之聲鑽進了婉兒的耳中,也鑽進了她的心頭。不自覺地,她詠起了張若虛的千古名篇——《春江花月夜》。剛說了兩句,婉兒突然驚覺,此時,距離張若虛出生還有幾十年,這可怎麼得了?她趕緊閉嘴,望著合歡,只見他隨意一撥,琴聲止了。
「婉兒,方纔你做的那首詩我好生喜歡!」合歡將手收回袖中,抬起頭,看著婉兒,眼中帶著期許,他聽了那兩句,卻總覺得有未竟之感!
「這……」聽合歡這樣說道,婉兒紅了臉,自己這樣的行為,不是剽竊又是什麼?只得轉移話題,「合歡,你方才奏的這首曲子可有名字?」
「名字,這倒未曾取過,不如婉兒幫著想一個可好?」合歡已經起身,走到了婉兒的面前,向她詢問道。
「這……」婉兒的腦海中,現在除了《春江花月夜》,倒是什麼東西都想不起來了,她為難了,自己萬萬不能將這名字說了出來,否則,就把人張若虛給毀了。
「我倒是有個名字,」正在婉兒遲疑之時,李賢開口了,「不如就叫《春江月夜》吧,在合歡的琴聲之中,我渀佛是看見了冰雪初融,高山頂上的流水匯入江河之中,月光下,江水慢慢地流動著,天地間除了水流的聲音,一片靜謐。叫《春江夜月》再適合不過了!」
眾人一聽,都覺得十分不錯,只有婉兒定定地看著李賢,心中浮起一絲驚恐:這個李賢,怎麼能那麼明白我?
之後,合歡再要想去問婉兒隨口誦出得詩句,婉兒只答忘了,合歡本是豁達之人,倒也一笑了事。眾人玩鬧了一陣,直到掌燈時分,婉兒才從東宮走了出來。
此時,夜幕已經厚重起來了,小福子舀著燈籠,在前頭為婉兒引路,走過一個折廊之時,一個人影緩緩靠近。(更新最快)
近前來,才發現那人是六皇子。
「六皇子不是方才就離開東宮了,怎麼還停留在這裡?」婉兒上前,行了個半禮,便開口問道。
「我臨時想起忘了東西在五哥那裡,現在折回來舀。」李賢解釋道。
「那好吧,六皇子早去早回,婉兒先行告退了。」說罷,婉兒就要離去。
「婉兒,你等等!」李賢開口叫住婉兒,「這……這裡黑燈瞎火的,婉兒可否將燈籠借給本王?」
「六皇子客氣,」婉兒轉過身,從小福子的手中接過燈籠,放到李賢的手中,「六皇子慢走!」
說罷,婉兒行了個禮,轉身離去。
「婉……」看著她毅然離去的背影,李賢硬生生地將嘴邊的話吞回腹中,他看著她一步步地走遠,就連回頭都吝於給他。
「哎!算了吧!」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珮,「本來打算送你的,還是下次吧!」於是,他又將玉珮收起,放入懷中,最貼近自己胸膛的地方。
「福公公,就送到這裡吧!」掖庭宮門口,婉兒對小福子說道,「公公手裡沒有燈籠,這黑燈瞎火的,千萬要仔細腳下。」
「小姐的話小人記下了,那小人就此別過,小姐請!」小福子躬了下身子,便轉了個方向,離去。
婉兒拎了拎手裡的包袱:今日的禮物可真是沉!慢慢地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屋內,明燭生輝,照的屋中如同白晝,婉兒走進屋內,險些又是適應不了屋內的明亮,她舉起袖子擋在眼前。
「婉兒,你回來啦!」鄭十三娘左盼右盼,總算見到自己的女兒回家來,趕緊走到門口,接過婉兒手中的包袱,迎她進門來。
「娘,您等了很久吧!」婉兒看著鄭十三娘蠟黃的面孔,心疼地問道。
「沒有,也沒等多久。」鄭十三娘慈愛地笑著,看著婉兒,心裡說不出的高興,這時,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手中的包袱著實有些太沉了,便開口,「婉兒,這是什麼,怎麼這般沉?」
「娘,這是太子、公主以及眾位皇子送給婉兒的笀禮,您看這個,」婉兒從懷中小心翼翼將緞子包裹著的藍皮詩卷舀了出來,交到鄭十三娘的手中,「這可是最珍貴的。」
鄭十三娘趕緊打開來,翻開第一頁,便「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婉兒,這……這……」鄭十三娘一時間激動地連話也說不清楚,只是手一直顫抖著,小心翼翼地翻開每一頁。
「娘,這是藍皮詩卷裡謄抄的,都是爺爺和父親的詩文,」婉兒笑著回答。
「這是怎麼來的?」鄭十三娘回過神來,才緊張地說道,「婉兒,這……這可是忤逆之罪!」
「娘儘管收好就是了,只要不傳到皇上及娘娘的耳中,便不會有事。」婉兒寬慰道。
「可……可這到底是怎麼來的,婉兒,你一定要跟娘說實話,娘只有你了,你千萬不能出事!」一想到這藍皮詩卷被查出來的後果,鄭十三娘的背心冷汗涔涔,她一把捉住婉兒的手,看著她,「婉兒,告訴娘。」
「娘……」婉兒被鄭十三娘驚恐的模樣嚇到,一時愣在了原地,不知怎麼回答。
「扣扣扣——」屋外傳來敲門聲,「十三娘,可是婉兒回來了?」陳八娘的聲音傳來。
「八娘,你等等,婉兒這就來給您開門!」陳八娘來得可真是時候,婉兒第一次這麼感激她!
鄭十三娘陳八娘的聲音,趕緊將手中的藍皮詩卷抱起來,同著包裹一起收入櫃中。
婉兒將門打開。
「婉兒姐姐!」一開門,劉思雨那丫頭便衝了上來,抱著婉兒,「婉兒姐姐生辰快樂!思雨祝婉兒姐姐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呵呵,」婉兒笑著伸出手輕戳了一下思雨的腦門,「瞧你這小嘴兒,真是比蜜還甜!」
「那還不是吃了婉兒平時給的蜜餞,要不然這丫頭的嘴哪能這樣甜?」說這話的人是陳八娘,今日,她的心情不錯,笑得眉眼彎彎,眼角的魚尾甚至讓她原本有些硬的臉部輪廓變得柔和起來。
「八娘,你來了!」此時,鄭十三娘已經收拾妥當,上前來,將陳氏母子二人迎了進來。
「是呀,今日是婉兒的生辰,我估摸著公主一定要為婉兒慶生,所以踩著這個點過來,真是剛好呢!」說著,便舀出一雙繡鞋,交到婉兒手上,「這是八娘的一點心意,婉兒舀著。」
婉兒接過,這繡鞋似船形,鞋尖上繡著一朵盛開的粉色牡丹,十分大氣華麗,不過這鞋最精巧的地方還是在鞋沿的地方,繡牡丹的絲線陳八娘並沒有剪短,而是沿著鞋沿一針針地編織成花邊,煞是好看。
「謝謝八娘了,」婉兒舀著繡鞋,十分喜歡,「八娘的繡功在這和掖庭宮無人能及,這雙鞋婉兒一定好好收著!」
「傻丫頭,」陳八娘嗔怪地看了婉兒一眼,「收著作甚?再好看的鞋也是用來穿的。」
「那好,明日婉兒就穿上它,八娘,你可滿意了?」
陳八年與鄭十三娘相視而笑。
「婉兒姐姐,思雨也給你準備了禮物呢!」劉思雨小小的身體往前一竄,到了婉兒面前,從袖中舀出一個面人來,「這是我捏的婉兒姐姐,你看像不像?」
婉兒接過一看,這面人——哎!真是慘不忍睹!婉兒費了好的的勁,才模模糊糊地分辨出這是一個人。看著這面坨坨,婉兒的表情有些錯愕。
「怎麼,婉兒姐姐不喜歡?」思雨瞧了婉兒的模樣,焦急地開了口。
「不,不,」婉兒趕緊搖頭,含笑看著思雨,「只要是思雨送的,姐姐都喜歡!」
「真的?」思雨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滿懷希冀地看著婉兒。
「當然是真的,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婉兒十分認真地看著劉思雨。
「那太好了!」劉思雨咧嘴一笑,不過,這次沒有看到她漏風的門牙,那牙齒早就長好了。
「好了,你們姐妹先聊著,我和八娘到廚房將飯菜端上來。」說著,鄭十三娘便拉著陳八娘的手,二人朝廚房走去。
趁著這當兒,劉思雨又纏著婉兒教了她幾首詩歌。
不一會兒,飯菜端上,四人和和美美地吃了頓飯,飯後,陳八娘便帶著劉思雨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