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掖庭宮中——
「沈御醫,我娘怎樣?」婉兒看著業已把好脈的沈悠德,快步上前,有些憂心地問道。()
沈悠德頗為得意地點點頭,含笑捋著自己的鬍鬚,「婉兒小姐,令堂的毒已是壓下去了!」
「太好了!」婉兒大鬆口氣,「謝謝沈御醫!」一躬身,從袖中取出一錠金元寶,放在了沈悠德的手中,不等他推辭,婉兒開口,「無論如何,請沈御醫一定收下,這是婉兒的一片心意。」
「那……」沈悠德大笑,「老夫就不推辭了,多謝婉兒小姐!」捲起袖子,大筆一揮,一張藥方寫成,雙手送到婉兒的手中,又叮囑了一些話,沈悠德就要告辭。
婉兒將沈悠德送出門去,剛一轉身,只聽得一聲呼喊。
「婉兒!」一個紫色的人影奔了過來,撲到婉兒的身上,在宮中這般作為的除了太平公主,還有誰?
「公主,你回來了!」婉兒也是欣喜不已,抓著太平有些冰涼的手,捂在自己的手中。
「婉兒,這兩天你是去哪裡了?」太平撅著嘴,口氣有些埋怨,「你可不知道,我和弘哥哥為了找你,都快把這掖庭宮翻過來了。」
「嗯,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都怪婉兒不好,一心只想著去找千年靈芝,得了消息,就急匆匆地出宮去了,也沒去通知公主和太子,讓你們為婉兒擔心了,婉兒真是該死!」
「哪裡有你這樣咒自己的?」太平一聽婉兒的話,眼睛瞪圓了,「你給我活得好好的,別成天死不死的,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死!」
「嘻嘻——」婉兒被太平生氣的模樣逗樂了,忍不住笑了起來,太平一見,繃著的臉再也忍不住了,也呵呵笑了起來。
「五哥,你瞧太平的模樣,方才誰還信誓旦旦地說要找婉兒興師問罪的?」婉兒同太平循聲望去,太子李弘與六皇子李賢慢慢地走來,方才說這話的,就是六皇子李賢。
「哼!」太平不滿地瞪了李賢一眼,「我和婉兒的事,才用不著六哥你來管!」
「喲!看我這妹妹,有了閨蜜就不要哥哥了,要不是我派人把你追回來,你能這麼快見到婉兒?現在倒好,找到婉兒就不想理我這個哥哥了,五哥,你看,這是什麼妹妹呀?」李賢見眾人今日心情大好,也有了玩鬧的心思,便同太平開起玩笑來。(
「哼!我才懶得和你說!」太平說不過李賢,便扭過臉去,同婉兒說著話,不理會李賢。
「對了,婉兒,上官夫人好些了麼?」李弘開口詢問。
「多謝太子掛記,沈御醫方才過來瞧了,說是沒有大礙了,約莫今日晚些時候便會醒來。」
「如此甚好。」李弘點頭,又說道,「今日,就到我宮中去聚聚吧!」
當下,眾人沒有異議,便結伴往東宮去。
眾人到了東宮之中,只聽得琴聲如流水傾瀉,浮光掠影般,溢滿整個大殿,屋外的大雪依舊紛飛,斜開的窗帷,不是有散雪飄進,帶著些許罡風,惹得殿中的羅帷飛起,羅帷帳下,一青衣少年似乎不覺罡風帶來的寒冷,玉指輕撥,琴聲便從他的指尖溢出。
「合歡,怎地不將窗帷關好,偌大的殿中,居然連個火爐也不生?」不避眾人,太子李賢一回到自己殿中,卻發現這麼一副清冷的景象,雙眉緊皺,看著羅帷後仍舊撫琴的人,責備之語雖出,卻難掩其中的心疼。
太子的話,合歡卻是不顧,手指輕弄,琴聲流動,一曲終了,眾人已是癡了。
素手掀開羅帷,青衣少年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合歡見過各位了!」這少年既不稱奴才,也不朝眾位貴人行禮,只是簡單地拱手,禮不全,但似乎眾人都愛他這清冷的氣質,竟看得有些目不轉睛。
李弘含笑搖搖頭,無奈地看了合歡一眼,才轉過身來,對眾人說道,「這是合歡。」
只消簡單四字,眾人已經明瞭,合歡對於李弘而言,怕是不一般吧。
「弘哥哥,合歡的琴彈得真好,我方才好像看到了雲海呢!」說這話的,是太平公主,如今,宮人方將她的披風取下,她只覺得一身輕鬆,蹦蹦跳跳地到了李弘面前,拉著李弘的大手,「在宮裡,恐怕只有弘哥哥才能彈到他這般好吧!」
「呵呵,」合歡輕笑,與李弘相視一眼,裡面含著太多情緒,婉兒看在眼裡,垂下了眼瞼。合歡笑道,「太平公主真是冰雪聰明,合歡方纔那首曲子叫做《雲海禪心》。」
「《雲海禪心》?」太平公主一聽,一副恍然的模樣,「難怪呢,我說方才怎麼老覺得自己身在一片雲海,走走停停,似乎有路卻遍尋不見;似乎無路卻總見微光,原來,我只是看到了雲海,卻沒有了合歡的禪心,所以,才會這般迷惘吧!」
太平公主的話讓合歡與李弘的眼中同時一亮,這首曲子是他們二人合作而成,如今,太平卻將裡面的含蘊說了出來,真是個妙人!
「禪心如境,個人皆有個人的境,公主若是以自己的境去抓別人的禪心,卻是著相了!」聲音溫婉,卻透著十足的靈氣,李弘同合歡的眼神放在說這話的婉兒身上,心中又是一喜:又一個妙人!
「對,婉兒說的真對!」太平笑著,拉著婉兒的手,跑到合歡的面前,「合歡,我想學習彈琴,你願意教我嗎?」
「公主若是願意,每日散學後,合歡都在東宮等你。」合歡含笑回答,又看看一旁的婉兒,心中一動,「婉兒願意學麼?」
不等婉兒回答,太平撅著嘴,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我在,婉兒一定也在!」
「哎!」李賢促狹地對著太平眨眨眼,再歎口氣,「我這妹妹呀,你怎麼就這麼離不開婉兒啊,萬一你以後出嫁了,那婉兒怎麼辦,難不成,跟著你一道嫁出去?」
「哼!」太平被李賢的話弄得滿臉通紅,她冷哼一聲,「懶得理你!」轉過臉對著婉兒,臉上帶著希冀。
婉兒心中明白,只是緊緊地抓著太平的手,安撫一笑。
一會兒,眾人落座,就有宮人送來火爐、小吃等一應東西,太平公主像只蝴蝶一般,一會兒停在太子與合歡面前調笑兩句,一會兒又跑去同李賢鬥鬥嘴,又時常跑到婉兒面前,那這樣小吃、那樣小吃喂到婉兒嘴裡,一時間,大殿中和樂融融,暖意盎然。
大概笑鬧了一個時辰,太平倦極,便在東宮睡下,婉兒起身同太子與合歡告辭,李賢也一同告辭。
「六皇子,婉兒先回了。」除了殿門,婉兒躬身朝李賢行禮。
「等等。」李賢叫住婉兒,「我……送你。」
婉兒心中一動,抬頭看見那雙純黑的眸子在閃動著光,她迅速將頭低下,他眼中濃重的的情緒,到底還是被婉兒收入眼中了,「哎,他……」婉兒心中無力地想到,卻是低著頭,二人結伴。
今年的冬日十分寒冷,此時大雪依舊未停,宮人們都尋了個溫暖的去處,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烤火喝酒,此時的宮廷中,倒也看不到幾個走動的人影。
一盞朱紅色的油紙傘綻放在雪地間,如同一朵紅梅,紅梅下,兩人悠悠慢行。
婉兒伸出手,一朵雪花落在她的手中,美得晶瑩,卻在轉瞬間化作水滴,手掌翻過,那滴水降落在雪地上,湮沒不見。
「婉兒不冷麼?」隨著婉兒的動作,李賢的目光一直停在了她的指尖,卻發現已經凍得微紅,他溫柔地說道,濃濃的關心從話語間透了出來,婉兒明白。
「婉兒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大的雪,」她不看李賢的臉,只是仰著頭,看著飄飄灑灑的雪,她知道,此刻李賢的眼中一定是佈滿柔情的,只是,情深緣淺,由不得他們。她伸出雙手,接下幾朵雪花,又眼睜睜地看著它們在自己的手中融化。
「婉兒,你……」李賢看著婉兒的動作,那通紅的手指刺痛了他的眼,心中有股衝動:把這一雙凍得發紅的雙手放在自己的懷中溫暖著。
「六皇子,」婉兒轉過臉來,翦瞳如墨,四目相對,李賢甚至能看清自己在她眼中的倒影,「雪花那麼美麗,每一片都是獨一無二的形狀,但到了溫暖的手掌中,卻只有化作水滴,不復存在。」
「我……」李賢怎能不明白婉兒的意思,他有些頹唐地別過臉去,看著紛灑的雪花,自己就是這溫暖的手掌吧,想將雪花捧在手心呵護,卻不知這樣其實是害了她。他深吸口氣,驟冷的空氣進入肺中,他似乎清醒不少,開口說著與此時此刻並不相關的事,「婉兒不想為上官家平反麼?」
「又是平反?」婉兒心中苦笑,卻只是輕輕地搖著頭,「六皇子,世事自有公論,婉兒不會強求。」
「公論?」李賢嘴唇揚起,似笑非笑,「我已不是三歲孩童,上官宰相的事情,我是知曉的。婉兒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還你們上官家一個公道!」
婉兒抬頭,細細看著他,劍眉橫矗,貼著鬢角,他的眼中寫著堅毅,另外,還有對自己的柔情,不自覺的,婉兒笑了,笑得如同春風,「六皇子,難道你不想知道婉兒這兩日去了哪裡。」
「婉兒不願說,我便不問。」李賢認真地看著她,一字一字地說道。
「六皇子這般信任我?」婉兒挑眉,不去看他滿懷希冀的臉,「萬一婉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誰沒有秘密呢?」李賢坦然一笑,「我方才說的那番話,若是傳到母后耳中,怕又是不太平了,那便是我們倆的秘密,婉兒你一定不會說出去的,對麼?」
「那可未必!」婉兒調皮地眨眨眼,「說不定,古人云:天下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我即是女子,又恰好沒長大,說不定,我就找誰去告密了!」
「你不會!」這一次,李賢想也沒想,就給出了他的回答,目光一直停在她頭上的蘭花簪子,嘴裡卻堅定地說道,「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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