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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一個響亮的噴嚏,打斷了婉兒近半個時辰的怒罵,在這半個時辰中,婉兒終其所學,將她二十四年內學到的所有罵人的話都說了個遍,直到方纔,浴桶中的水涼了——
婉兒背對著武敏之,不去看他,低著頭,悶坐在浴桶中,生著悶氣。(
「啊嚏——」再一聲。
「水涼了,快起來吧!」身後,武敏之開口,依舊是那令人氣悶地帶著戲謔的聲音。
「哼——」婉兒冷哼一聲,不顧他說的話,只是,身子已經開始抑制不住地打顫。
「衣服在你身後,我先出去。」武敏之終於還是讓步,不久,腳步聲離婉兒遠了,透過畫屏的金鷓鴣,朦朧中,婉兒看到了坐在桌前的紅色身影。
婉兒從水中站起,抓起掛在一旁的帕子,迅速將自己裹住,儘管動作很快,但冷冽的空氣還是讓她止不住地顫抖,「啊嚏——」不由自主的,又是一聲。
正在把玩桌上玉杯的武敏之,聽到這一聲,皺起眉,「來人!」
「公子有何吩咐?」若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去熬碗薑湯。」
「是。」
一串急切的腳步聲響起,漸響漸遠。
這一頭,婉兒穿好若雪送來的襦裙,又瞟見屏風上掛著一件紅色的披風,想也不想,就將它取下,裹住自己,也不管濕潤的青絲,她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迎上武敏之的目光。
剛沐浴完,她的肌膚呈現粉紅的色澤,看起來十分誘人,一雙水汪汪地大眼睛,就這麼直瞪瞪地望著武敏之。
「過來!」武敏之伸出手。
「哼!」婉兒彆扭地別過臉去,腳下卻不停住,走到武敏之的對面,坐下。
「怎麼?你怕我?」武敏之看著婉兒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就在方纔,她可是臉不紅氣不喘地罵了自己整整半個時辰,而且其中有好大一部分,自己居然聽都沒有聽過,他有些好奇:這個女娃,腦袋裡到底裝的是什麼?
「如今婉兒在武大人的手上,命運已同螻蟻一般,怕,又有何用?」婉兒直視武敏之,渀佛想要將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隱藏的真正面目看穿一般。請記住我)
「好,真是好膽識!」武敏之笑了,露出整齊而潔白的牙齒,「果然不愧上官這個姓氏!」
「哼!」婉兒怎麼看怎麼覺得武敏之的笑容十分刺眼,不耐煩地揮揮手,「武大人想同婉兒說什麼,不如給個明白,若是武大人喜歡看別人患得患失的模樣,不好意思,恕婉兒不能奉陪了!」
「哦?」武敏之挑挑好看的眉,濃密的睫毛也忽上忽下,看得婉兒心裡直罵:妖孽呀妖孽!「婉兒因為我而患得患失了麼?」渀佛婉兒方纔所說,引起了武敏之的興趣,他抓住不不放,緊跟婉兒。
「武大人,婉兒只是掖庭宮內的一介罪奴,與大人們這些貴人本來沒有什麼瓜葛,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自然安靜自在,可大人為何三番五次地強行介入婉兒的生活,婉兒愚鈍,還請大人解惑!」
「毫無瓜葛麼?」武敏之喃喃地說道,「可你和太平公主倒是走得很近呀!」
「我……」婉兒語塞,沉默半晌,「太平公主將婉兒引為知己,對婉兒照顧有加,投桃報李,婉兒當然素來與太平公主親厚,難道這一點,武大人有疑慮?」
「呵呵,」武敏之掩嘴輕笑,斜著眼看著婉兒,那模樣,端地嫵媚,「這倒沒有,只是,我疑慮的是,難道婉兒就沒想過為上官宰相平反?」
「平反?」這兩個字如同悶雷打在婉兒的腦海裡,是呀,作為上官家的唯一的後人,她肩負著復興上官家的重任,為自己的祖父與父親平反,是她人生的第一要義啊!可是,婉兒的身體裡已經換了靈魂,一個來自現代的二十四歲楊曉的靈魂,她,從來就沒有想過為上官家平反,她心心唸唸地只是如何在這波譎雲詭的深宮之中全身而退,帶著鄭十三娘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隱居避世。
武敏之這番話,正是戳到了婉兒的痛處,是呀,自己平白佔了別人的身體,難道不應該為上官家做些什麼?婉兒心中越想越亂,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糾結。
「怎麼,婉兒有何困擾?」婉兒臉上多變的表情,自然沒有逃過武敏之的眼,他伸出手,握住那一雙稍顯侷促的柔荑。
婉兒內心慌亂,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正被一雙大手包裹著,她抬起頭,翦瞳似水,有些迷惘、有些無奈,「平反麼?」她喃喃地念叨,「一切自有公論,由不得婉兒去做什麼。」若自己沒有記錯,上官儀謀逆之事,最後得到平反,只是,具體是什麼時候,婉兒實在是記不太清楚了。
「公論?」武敏之嗤笑一聲,「婉兒是相信公論的人麼?」
這一問,喚醒了兀自沉默的婉兒,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正被溫暖著,一用力,她掙脫了武敏之的手,抬頭,「無論大人信不信,公論都是有的。」
「那好,既然婉兒相信公論,那我也不做強求了,倒不如,我們做一場交易,如何?」武敏之含笑看著婉兒。
到底還是來了!她就知道:武敏之救她出來一定是有目的,因此,武敏之提出來,她倒沒有太大意外,她面上含笑,「婉兒一介罪奴,身無長物,不知武大人要和婉兒交易什麼?」
「婉兒現在是想要千年靈芝來救上官夫人吧。」武敏之不回答,卻是說了這件事。
婉兒點頭,若雪方才轉告武敏之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但婉兒能夠猜到,既然如此,自然沒有好隱瞞的。
「三日之內,我必將千年靈芝到婉兒手上。」
「條件?」
「請婉兒到我姐姐身邊服侍。」
「什麼?」婉兒瞪大了眼,看著武敏之,「大人沒有開玩笑吧。」
武敏之原本抿著的唇突然揚起,露出一絲苦笑,「婉兒看我像是開玩笑麼?」
「大人的姐姐,不就是蘭芝殿的賀蘭敏月小姐?」那個美得不染風塵的女子?她的美與武敏之不同,武敏之是妖孽,她是天仙。婉兒隱約記得,就是這樣一個貌似天仙的女人,卻和自己的姨夫,也就是當今皇上李治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她,又怎麼會需要自己在旁服侍?於是,婉兒接著問道,「敢問大人,這是大人的意思,還是賀蘭小姐的意思?」
武敏之揚起唇,像是對婉兒的聰明十分滿意,「自然是我的意思。」
婉兒點頭,「婉兒明白了,只是,婉兒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才能順利到賀蘭小姐的身邊。」
「賀蘭小姐仰慕上官婉兒文采,便向聖上開口,聖上會下旨,命上官婉兒除了伴讀太平公主外,其餘時間都留在蘭芝殿中,與賀蘭小姐討論詩文。」武敏之說完,含笑望著婉兒。
「如此,甚好!」婉兒點頭,算是接受了武敏之的交易。
「那千年靈芝我自會交到婉兒手中,還請婉兒靜待兩日。」
「多謝。」
「對了,婉兒的點穴還要多加練習,興許,以後會有用處。」武敏之開口提醒。
「多謝大人提醒,婉兒明白。」婉兒說完,打了個哈欠,一副睏倦的模樣。
「那好,婉兒休息吧,我走了。」聰明如武敏之,又怎不知婉兒送客的意思,他起身來,朝著婉兒笑笑,便朝門口走去。
快到門口是,他突然轉過身來,壓低著聲音,問道,「婉兒不怕皇后懷疑?」
「呵呵……」婉兒笑了,那笑容似乎毫無芥蒂,如暖陽般和煦,「武大人不就是料定了皇后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才在御花園輕薄婉兒麼?」
她果然知道,武敏之心頭讚了一句,真是聰明!
「如此,我便放心了,婉兒好生休息。」打開門,臨了,武敏之又補上一句,「其實也未盡然呢,我,也很喜歡婉兒呢!」
「大人慢走!」婉兒保持著站立的澗勢,對武敏之的話置若罔聞。
雖然上官家已經沒落,但好歹是家學淵源深厚的世家,如今,上官家唯一的的骨血被武敏之在御花園內輕薄,世家的驕傲決不允許上官婉兒與武敏之和解,在眾人的眼中,武敏之和上官婉兒就是死敵了。這樣,武敏之才可以放心大膽地將她安排在賀蘭敏月的身邊而不引起武後的懷疑。
好深的一步棋!
賀蘭敏之,你到底是有多重的心機,才能謀劃至此?難道,你真的能夠料到:武後會對賀蘭敏月下手?
歷史的記載,武後很快就要動手了,她不允許別的女人分享自己丈夫的愛,即便是自己的親侄女,也不行。
想到此處,婉兒挫敗地癱坐在床上:本來想遠離麻煩了,可為什麼麻煩自己會找上門,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躺著也中?
「小姐,薑湯好了。」正想著,若雪推開門,手中端著一個托盤。
「放在那裡,我累了,要休息。」婉兒看也不看她,只是冷冷地說道。
「是。」若雪恭敬地放好薑湯,輕輕地走了出去。
婉兒端起薑湯,試了一下溫度,一口氣,喝了下去,倒頭就睡。
這是小雪上一本書,已經完本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