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凱斯不甘心的大吼:「你們不要以為帝星澤真的能成大事,他只不過是個私生——」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蘇慕一腳踩住他的頭,森冷的厲喝:「混帳東西,還敢亂叫。舒僾嚟朗」
狄凱斯憤怒的掙扎,卻無意中看到坐到後排的粟寧,她悠然自得的坐在那裡,優雅的品著紅茶,就像一個隨時掌控一切的女王,傲然俯視著他,看著他狼狽不堪的樣子,她的唇邊勾起一抹輕蔑的譏笑,就像看著一個卑劣的垃圾。
直到這一刻,狄凱斯才明白,原來這一切都是粟寧精心策劃的,之前她向迪貝兒報復,狄瑞卡就提醒他和狄洛琳要千萬小心,說總有一天會輪到他們兄妹,可他卻不屑一顧,後來過了太久都沒有動靜,他還嘲諷的說粟寧也就這麼點本事,沒想到這麼快,報復就落到他頭上……
從他第一次見到粟寧,就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只是他從來都沒有把好放在眼裡,因為她不這就是個女人,一個只能纏-綿在男人身-下的柔弱女人,沒想到最後,他還是栽在了女人手上。
「將狄家父子帶下去,關在黑牢。」帝星澤凜然下令。
「是。」唐簫封住狄凱斯和狄瑞卡的嘴,跟侍衛一起將他們父子押了下去。
狄凱斯那雙銳利的雙眼死死盯著粟寧,眼中閃爍著恨之入骨的寒光,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粟寧沒有絲毫畏懼,反而淡雅一笑,緩緩走到他面前,拉著他的衣領,將他與她之間的距離拉近,一雙誘人的雙眼帶著巔倒眾生的妖嬈,媚眼如花的看著他,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狄凱斯,這就是……招惹我的代價!」
狄凱斯激動的掙扎,可惜他的手被綁得死死的,而且唐簫和侍衛都押著他,他根本無法動彈。
粟寧向後退了一步,陰冷的盯著他,唇邊勾著勝利的冷笑,從狄凱斯第一次在慈善拍賣會上對她下藥,到後來跟他妹妹一起在龍千塵的訂婚典禮上向她潑酒,到後來狄洛琳傷害粟雲,他冷眼旁觀……他就應該料到自己會有這樣的結果。
不,準確的說,應該遠不止這樣的結果,狄家的懲罰只是剛剛開始,接下來,粟寧會將狄家一點一點瓦解,所有傷害粟雲的人,全都要付出代價,包括狄洛琳。
……
狄家父子被帶走了,那五個沒來開會的官員也誠惶誠恐的趕來了,帝星澤當著所有人的面當場將他們五個革職,慷慨激昂的說了一些話,然後宣佈散會。
一場會議,改變了所有官員的態度,這些人再也不敢小看帝星澤,全部開始對他另眼相看,更重要的是,每個人看粟寧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他們都是久經政場的高官,都有著睿智的頭腦和敏銳的眼光,誰都看得出來,整件事真正的策劃者是粟寧,帝星澤都要看她眼色行事,其實最厲害的高手不是帝星澤,而是這個背後的女人。
她究竟是什麼人?到底有什麼來頭?
一時之間,這個問題成為所有官員腦海裡的疑問。15019281
散會的時候,每個官員都恭敬的向帝星澤和蘇慕行禮,還跟粟寧握手道別,殷切而恭敬,特別是希伯來和賽爾特這二個高官,經歷了這場會議,他們開始重新燃起對帝氏皇朝的信心,堅定的表態,一定會站在帝星澤這邊,全力以赴的支持他,還特別對粟寧說,如果有用得到他們的地方,可以隨時與他們聯繫。
粟寧當然沒有客氣,當下就說:「感謝二位,相信很快星澤殿下就會需要二位的幫忙,二位在這個時候能夠依然堅守忠誠,一如即往的支持帝氏,將來帝氏皇朝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粟寧說得沒錯。」帝星澤立即點頭,「所謂患難見真情,越是在困境的時候,越是能看得出來誰忠誰殲,總之在這個時候幫助過我們的人,我們都會心存感激的。」
「星澤殿下言重了,作為官員,盡忠職守是我們的本份。」希泊來深深的看著帝星澤,「星澤殿下,七年前,修羅殿下涉政之後,立下無數功績,我這個思想石板的老官不得不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說實話,以前你從未涉政,閒散慣了,我之前對你真的沒有什麼信心,但是經過這場會議,我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你,現在,我真的相信血統之說了,帝氏家族的子孫個個都是強者,希望你也能像你哥哥那樣做一個優秀的王者。」
「謝謝您!我會盡力的。」帝星澤感激的點頭。
「我們先走了,如果有什麼事,隨時跟我們聯繫。」希伯來和賽爾特跟帝星澤他們打了招呼就離開了。
會議室只剩下帝星澤、蘇慕、粟寧,三人勝利的擊掌,相視而笑,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帝星澤興奮的說:「粟寧姐,你簡直是料事如神……」
「我們先出去再說吧。」粟寧打斷他的話,眼神瞟了一下攝像頭。
帝星澤立即會過意,點點頭,跟蘇慕一起扶著粟寧離開,三人剛剛走出政務廳,伊麗莎白就匆匆趕來,眼睛深深的盯著粟寧,閃爍著前所未有的複雜光芒。
「女王祖母!」帝星澤和蘇慕立即向伊麗莎白行禮,伊麗莎白沒有急著回禮,而是大步走過來握住粟寧的手,激動的說,「粟寧啊,謝謝你!謝謝你今天為我們所做的一切!!!」
伊麗莎白早在接到粟寧電話的時候就讓人調出會議廳的監控錄像,一直親眼目睹那裡發生的一切,粟寧今天的表現讓她感到很震驚。
「女王陛下不必客氣。」粟寧微微勾了勾唇角,「其實我這麼做也是有私心的,狄凱斯曾經再三羞辱我,還傷害了我妹妹,我只是想報復他。」
伊麗莎白的臉色僵了一下,但馬上又笑著說:「你是出於什麼原因不重要,總之你今天做的這些事替我們帝氏皇朝解決了很大問題,我還是要謝謝你的。」
伊麗莎白一直都知道粟寧有點本事,卻不知道處理起政務來也能這樣運籌帷幄,現在,伊麗莎白更加覺得,粟寧真是最配得上帝修羅的女子。
「其實我今天也沒做什麼,主要還是星澤和somnus,他們倆的功勞最大。」粟寧微微一笑,「更重要是,修羅培養了一些好幫手……」她看向馬奧,「早就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所以我們的計劃才能這麼順利。」
馬奧惶恐的低著頭,心裡十分激動,雖然他的確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收集了相關官員的犯罪證據,幫助粟寧完成這次計劃,但那也是帝修羅生前交待的事情,他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他萬萬沒有想到粟寧竟然把最大的功勞都推給他,真是讓他受寵若驚。
「那是那是。」伊麗莎白笑著點頭,「在這次計劃中有功勞的都要論功行賞,稍後我會一一獎勵,誰也不會少。」
「這就好。」粟寧欣慰的揚起唇角,「女王陛下,那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您了,我就先回去了。」
「接下來的事?」帝星澤疑惑的看著粟寧。
「星澤呀,你真應該跟粟寧和somnus好好學學。」伊麗莎白白了他一眼,說,「狄家父子平時拉攏了那麼多人,在朝政中有一定的勢力,現在他們被抓了,不一定每個人都會屈服,也許還有一些頑固份子想要孤注一擲,再拼一把,我現在還有很多後續的事需要處理,不過這些已經不在話為了,我自己就能辦妥的。」
「哦。」帝星澤恍然大悟的點頭,「奶奶,那就辛苦你嘍,我們先回去了。」
帝星澤拉著粟寧和蘇慕就要走,伊麗莎白急忙拉著他:「你這個傻小子,怎麼一點都不懂事?今天粟寧和somnus是辛苦了,她們都應該好好休息沒錯,但你可沒做多少事,你要跟著奶奶一起去收拾殘局,還要繼續學習處理政務。」
「啊?不是吧。」帝星澤傷腦筋的皺著眉頭,「現在都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了,我好餓啊,而且昨晚沒睡好,今天早上又起好早,我好睏,我想回去休息一下,晚一點再去行不行?」
「你今天才做這麼點事就喊累了?」伊麗莎白揪了一下他的耳朵,「你哥以前從早到晚馬不停蹄的忙,午餐都是在車上或者專機上吃,不要說午睡了,晚上有覺睡就不錯了。」
帝星澤感到很愧疚:「大哥的確很累,我才經歷這麼一點事我就覺得好辛苦,而且還要一直緊繃著情緒,跟人爾虞我詐,勾心鬥角,太傷神了,他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
粟寧垂下眼眸,想起帝修羅,心情也很沉重,的確,政界和商界不一樣,商界就已經很辛苦了,但最多也就是損失經濟而已,但政界關係著整個國家的安危,牽一髮而動全身,步步驚心,小心翼翼,一不小心就要落得個千古罵名,從來都不允許犯錯,帝修羅過得那樣辛苦,但他卻不讓帝星澤涉政,就是不想讓他嘗試這種巨大的壓力。
「唉,可憐的修羅……」伊麗莎白想起帝修羅,眼睛又紅了。
「星澤,奶奶一個人也忙不過來,你還是跟她一起去處理吧。」蘇慕連忙說,「我先陪粟寧回去休息,順便安排下一步事情。」
「好的。」帝星澤聽話的點頭。
「奶奶,那我們先走了。」蘇慕跟伊麗莎白打了聲招呼,就要扶著粟寧離開,伊麗莎白卻在身後輕聲提醒,「粟寧啊,別忘了你今天在會議上放下的承諾,要記得去辦啊。」
「放心吧,我一定會辦好的。」粟寧頭也沒回。
蘇慕的唇角勾起嘲諷的淺笑,伊麗莎白平時對粟寧冷言冷語,充滿防備,還懷疑她居心叵測,現在看人家能夠幫得上忙了,態度馬上就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人啊,真勢力!!!
粟寧倒是沒有放在心上,她早就習慣了伊麗莎白的勢力,亦或者說,早就年慣了人情冷暖,也沒有對這個皇宮抱任何期望。
**
上了車,粟寧馬上捂著心口,閉著眼睛,凝著眉,臉色十分難看,呼吸也很不順暢。
「粟寧,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蘇慕焦急的問。
粟寧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其實她的身體一直都很不舒服,雖然在法國的時候雖然裝了心臟起博器,心臟能夠暫時正常運轉,但是後來乘專機來鷹國,然後又馬上停蹄的處理各種事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今天早上更是在會議廳站了二個多小時,其實早就感到頭暈目眩,只是強撐著罷了。
「快開車。」蘇慕急切的催促。
司機啟動車,蘇慕看到粟寧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且額頭滲出很多虛汗,連忙將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摟著她的肩膀,心疼的說:「真不應該讓你拖著重病的身體操勞,本來就病成這樣,還要處理這麼多政務,真是太辛苦了,你這麼為帝修羅付出,真的值得嗎?」
蘇慕替粟寧感到憤憤不平,粟寧為帝修羅做了那麼多,可是帝修羅現在卻在皇宮養著另一個女人,換了是誰,都不可能甘心。
「沒有什麼值不捨得的……」粟寧閉著眼睛,疲憊的低吟,「其實我這麼做只是為了我自己,我擔心帝文臻不會放過我和我的家人,所以才幫他罷了……」
蘇慕沒有說話,只是心酸的笑了,笑得那麼無奈那麼苦澀,女人啊,真是感情的弱者,明明是盡心盡力為了那個男人,卻偏偏要給自己找一個富麗堂皇的借口,說是為了自己。
女人把愛情當作自己的靈魂,而男人呢?又有幾個能做到這樣?
也許,只有她的風子吧……
**
回到修羅殿,蘇慕連忙喚來傭人扶粟寧回房休息,然後叫來貝蒂替粟寧檢查。
粟寧虛弱的躺在床上,貝蒂替她做了檢查之後,安撫她睡下,然後跟蘇慕走出房間,鄭重的說:「王妃,粟小姐的心臟病原本就到了很嚴重的地步,雖然安裝了心臟起博器,也只能保持基本運行,可不能再這麼操勞了,今天早上我看她很早就起床處理政務,到現在才回來,午餐恐怕也沒吃,這樣怎麼行啊。」
「唉,都是我大意了,一心想著剷除狄家父子,都忽略了粟寧的身體。」蘇慕非常自責。
「也不能怪您,粟小姐的脾氣我是知道的,她要做的事,誰也攔不住。」貝蒂深深的歎息「不過真的不能再這麼折騰了,不然她隨時都有可能……」她頓了頓,後面的話沒敢說下去。
「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勸勸她的。」蘇慕傷感的說。
「那就有勞您了,我去看看lily,她今天狀態也不太好。」
「好的,去吧。」
……
貝蒂來到lily的房間,剛剛關上門,lily就急切的問:「聽說粟小姐病倒了?怎麼回事?」
「她呀,明明身體那麼差,還一直不停的操勞,所以就病倒了。」貝蒂說,「剛才扶回來的時候,我看著臉色比紙還要蒼白,可嚇人了。」
「唉,現在殿下不在,星澤殿下和王妃又沒有涉及過政務,皇宮全靠她了。」lily皺著眉,「如果我身體好的話,還能幫幫她,偏偏我又不爭氣。」
「你就不要多想了,顧好自己就行。」貝蒂倒了一杯溫開水走過來,將藥遞給她,「剛才午餐吃過了吧?來吃藥。」
「我不吃了。」lily推開她的手,「我知道自己的毛病,吃了藥也沒有任何作用,還不如不要吃。」
「這不行的,你現在傷勢還沒好,一定要吃藥的。」貝蒂皺著眉。
lily沒有理會她的勸說,反而認真的問:「我的血液驗出來沒有?適合粟小姐嗎?」
「還沒有。」貝蒂搖頭,「做換心手術要檢驗多種元素,而且這件事你又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只得自己親自去做了,但是我一直忙得不可開交,所以現在還沒有時間去弄。」
「趕緊化驗吧,別再拖了。」lily催促道,「如果我的心臟適合粟小姐,我死也瞑目了。」
貝蒂複雜的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
粟寧感到很疲憊,吃了藥之後就沉沉睡去,直到被電話鈴聲吵醒,迷迷糊糊中,她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倦意馬上就驚醒了,連忙接聽電話:「千塵??」
「fair……」龍千塵的聲音十分低啞,「你還好麼?」
「我沒事,你呢?你怎麼樣?」粟寧急切的問,「那天你大哥將你麻醉了,我一直都很擔心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龍千塵低沉的說,「我給你打電話,是想告訴你,大哥已經回鷹國了,你一定要小心,他已經找到靠山,很有可能會對你們不利。」
「靠山?是誰?」粟寧皺著眉。
「沈軍昊!!!」龍千塵說出這個名字,粟寧整個人都震住了,她萬萬沒有想到沈軍昊居然會站到帝文臻那一邊,沈詩詩身上的傷還沒有好,沈軍昊不是一直都在鷹國嗎,怎麼會跟帝文臻聯繫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還一心以為可以說服沈詩詩,讓沈軍昊站到鷹國這一邊,沒想到卻被帝文臻捷足先登。
「我查過了,帝修羅臨走之前找到一瓶藥讓人交給沈軍昊替沈詩詩治療,可沈詩詩中毒面積太大,那瓶藥根本就不夠用,當晚,帝修羅匆匆趕來法國,沈軍昊怎麼都聯繫不上他,再後來就得知帝修羅出事的消息,而沈詩詩身上大面積沒有得到解救,現在已經徹底潰爛,身體都毀容了,所以沈軍昊將怨氣發洩在鷹國政壇,我大哥很早之前就已經料到這件事,派人送去密信給沈軍昊,揭發帝修羅的真實身份,還承諾登基之後給沈軍昊很多好處,所以,沈軍昊義無反顧的站在他那邊……」
龍千塵沉重的說,「沈軍昊的國際地位很高,很多國家政界領導都與他關係友好,只要他一聲令下,恐怕會有很多人跟他一起對抗帝氏皇朝,到時候,在他的重重打壓之下,伊麗莎白不得不選擇退讓給我大哥,讓我大哥繼承王位,我不得不說,我大哥這個賭注下得很精準。雖然我已經說服我外公不要再插手此事,我外公也打算就此作罷,但我大哥現在已經不需要依附他就可以完成自己的計劃。他的傷勢剛剛有少許恢復,就迫切的趕去鷹國與沈軍昊匯合。」
「我知道了,謝謝你,千塵。」粟寧有些心不在焉,腦海裡還在思考這件事的處理方法。
「fair,我建議,你最好將這件事告訴伊麗莎白,讓她趕在我大哥到鷹國之前去跟沈軍昊談談,同時,我也會將這個消息轉達給帝修羅,讓他想辦法,你現在身體很虛弱,不適合插手太多。」龍千塵提醒道。
「放心吧,我有分寸。」粟寧收回思緒,轉移話題,「對了,親王還好嗎?」
「他沒事,已經醒過來了,打算明天早上回鷹國。」龍千塵淡淡的說。
「嗯,這個時候,法國應該是深夜。」粟寧看著牆上的時鐘,腦海裡不停的轉動,現在應該用什麼辦法阻止沈軍昊支持帝文臻呢?什麼辦法,什麼辦法……
電話那頭的龍千塵皺起眉,再次鄭重的警告:「fair,聽我的話,千萬不要去插手這件事,沈軍昊這個人心胸狹窄,有仇必報,他知道你是沈詩詩的情敵,一定不會對你客氣的,如果你去見他,只會讓自己陷入困境……」
「千塵,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會去的。」粟寧再次承諾,「好了,我很累,還想再休息一下,千塵,你好好保重。」
「好吧,晚安。」龍千塵沒有再多言,掛斷了電話。
粟寧放下手機,坐在床上發呆,腦海裡思緒萬千,想的都是龍千塵剛才說的那些事,她很想找到一個解決的方案,要怎麼處理這個問題,可是想來想去卻沒有任何頭緒,反而弄得自己很苦惱,頭像要裂開似的,劇痛無比……
靜蟄了半晌,她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半,她竟然睡了二個多小時,她撐著虛弱的身體想要起床,外面馬上傳來敲門聲:「粟小姐,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粟寧應道。
二個女傭走進來,服侍粟寧洗漱更衣,然後有傭人送來清淡的食物。
粟寧坐在餐桌邊,看著豐富的食物,卻完全沒有食慾,皺眉問道:「王妃呢?」
「王妃用過午餐就出去了,說是跟星澤殿下一起去辦事,她臨走之前叮囑我們要好好照顧您,讓您今天不要再出門了,好好休息。」女傭恭敬的說。
粟寧沒有說話,垂下眼眸,認真用餐,一碗營養粥才吃了一半就沒有胃口,起身往外走去。
「粟小姐,您要去哪裡?」女傭急忙跟在後面。
「去看看lily。」粟寧頭也沒回的應道。
……
粟寧來到lily房間,lily正躺在床上看書,見粟寧進來,她馬上放下書:「粟小姐,您不舒服就好好休息吧,不要亂跑了。」
「我想來看看你。」粟寧在床邊坐下,拿起lily放下的書,竟然是一本童話故事,她忍不住笑了,「沒想到我們的女官大人這麼有童真,竟然喜歡看童話故事。」
「呵呵,閒得無聊,所以就看看。」lily有些不好意思,「現實太殘酷,所以才喜歡看童話故事,因為結局都是美好的。」
「是啊!」粟寧感慨萬千,「如果我們的現實生活也有這麼美好該多好,無論過程怎樣挫折,最終都能有一個美好的結局,那麼,我們都會願意一無反顧的付出、犧牲……可惜現實偏偏就那麼不盡如人意。」
「粟小姐,您別這麼悲觀。」lily握著粟寧的手,輕聲勸道,「您與殿下一定會有一個好結局的。」
「好結局……」粟寧喃喃著這三個字,苦澀的笑了,「我還記得當初剛來皇宮的時候,你曾經對我說,你幫我和修羅占卦過一次,你說我們之間會經歷很多挫折,我問你,我們的結局是什麼樣的,你說沒有算出來,現在想想,也許是因為那個結局太悲觀了,所以你不願說出來罷了。」
「不是的。」lily連忙搖頭,「我是真的沒有算出你們的結局,並不是故意安慰您。命運由自己把握,而不由天,所以算不出來結局很正常的。」
「我以前也一直都認為命運是由自己把握的,可是現在,我卻沒有信心。」粟寧沮喪的垂著頭,「如果我的身體還健康,也許我可以慢慢解決眼前的難題,可是現在,我真的感到心有餘而力不足……」
「粟小姐,發生什麼事了?」lily擔憂的問。
粟寧沉默了幾秒,抬眸衝她笑笑:「沒事,沒事。你好好休息吧,我要出去了。」
說著,她就起身離開。
lily看著她的背影,心情十分沉重,她真想替粟寧分擔一些憂愁,可惜自己現在什麼也做不了,這個想法剛剛掠過腦海,她突然又想到一個重要問題,對了,如果她的心臟適合粟寧的話,就能幫到她了,只要粟寧好好活下去,她和殿下就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殿下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的……
這麼想著,lily欣慰的笑了。
**
粟寧從lily的房間出來,來到書房,看著帝修羅曾經工作的地方,漫無目的的翻閱文件,她想在這裡找到一個方向,解決眼前這個大問題的方向,可是思緒彷彿進入了一個盲點,無論她怎麼想,都毫無頭緒,最後,她抱著一種試試看的心態撥能了沈詩詩的電話。111ct。
電話沒有人接,粟寧又繼續撥打,直到撥打第三次,才有人接聽電話,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您好,這是沈詩詩小姐的電話,請問您是哪位?」
「我是粟寧,我有事想跟沈小姐談談。」粟寧客氣的說。
「請稍等。」那邊將電話摀住了,過了大概一分鐘左右,一個嘶啞的聲音傳來,「粟寧???」
粟寧頓了一下,這個聲音不像她印象中的沈詩詩,以前的沈詩詩意氣風發,清冷高傲,可是現在這個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個跌入谷底的失敗者、痛苦者,就連氣息都透露著濃濃的悲傷。
「沒想到,這個時候你居然會找我???」那個聲音冷冷的笑了,這次,粟寧聽見了熟悉的感覺,沈詩詩冷笑的時候就是這樣,聽慣了她陰冷的聲音,突然聽她低啞的聲音反倒有些不習慣,現在好了,往日的沈詩詩又回來了。
「沈詩詩,我想跟你談談。」粟寧像的語氣問候一個老朋友。
「談什麼?」沈詩詩的聲音變得陰沉,「來炫耀你的勝利麼??粟寧,你的目的終於達到了,迪貝兒被你害得身敗名裂,我的身體毀了容,聽說狄凱斯今天也被抓進了黑牢……呵呵,你可真厲害啊,居然真的達到了目的,你知道嗎?我真的很佩服你,不是因為你終於報了仇,而是因為你為了報仇,竟然可以害死自己心愛的男人,你真狠!!!」
「你說什麼?」粟寧疑惑的皺起眉,心想,沈詩詩是不是被毀容之後受了太大刺激,說話竟然顛三倒四的,她什麼時候害死了自己以愛的男人?凱凱凱以還。
「難道不是嗎?」沈詩詩突然凌厲的怒喝,「如果不是因為你跟龍千塵跑了,殿下怎麼會為了找你跑到法國???如果殿下沒有跑到法國,他又怎麼會出事???你這個害人精,都是你害死殿下,是你害死殿下————」
粟寧愣住了,沈詩詩會有這樣的想法她並不奇怪,會說出這種衝動的話也是情有可原,但是令粟寧感到震驚的是,沈詩詩的情緒爆-發點不是自己被毀容的事,而是帝修羅遇害的事,這說明她對帝修羅的感情遠遠勝過了自己的安危……
「如果從一開始,不是你的出現,殿下根本不會遇害,根本不會。」沈詩詩恨之入骨的怒喝,「粟寧,你根本就是個掃把星,我真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帝修羅根本就不愛你,你現在說這些,不覺得很可笑嗎?」粟寧冷冷的說。
「他愛不愛我與你無關,重要的是我愛他,我愛他。」沈詩詩的情緒十分激動,「粟寧,你害死了我心愛的殿下,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等著瞧,所有害死殿下的人,我都不會放過,你等著吧,我會讓你和龍千塵死得很慘……」
「殿下沒死!!!」粟寧突然低聲說,她知道這樣很冒險,但是目前,她只有這一個辦法可以阻止沈軍昊站到帝文臻那邊,只有這一個辦法!就算粟寧找再多人幫忙,也抵不過一個沈詩詩,沈軍昊可以不買天下人的帳,但唯獨會聽沈詩詩的話,只有說服沈詩詩,才能幫到帝修羅。
剛開始,粟寧撥通這個電話的時候,還抱著一種試試看的心態,可是剛才聽到沈詩詩激動的爆-發,她馬上就不再動搖了,決定孤注一擲,賭一把!!!
電話那頭的沈詩詩愣住了,好久好久才反應過來,激動的追問:「你說什麼,你說殿下他……」
「不要說出來,否則他就會真的被人害死。」粟寧立即打斷她的話。
沈詩詩沉默了幾秒,低聲說:「你等一下。」隨即,她對周圍的人命令,「全都退下。」
「是。」
過了一會兒,沈詩詩急切的問:「粟寧,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是真的。」粟寧平靜的說,「沈詩詩,現在只有你能幫殿下,你一定要幫他,否則他就真的死定了。」
「好。」沈詩詩毫不猶豫的說,「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一定會幫他。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太好了,殿下果然沒有看錯人。」粟寧鬆了一口氣,「不枉他以前那麼看好你。」
「是嗎?他以前很看好我嗎?他跟你提起過我嗎?」沈詩詩受寵若驚的問,也許人在悲傷的時候,特別容易被感動。
「是啊,他說你是他欣賞的女人。」粟寧說了一句謊話,帝修羅怎麼會在她面前說這種話,就算是謊言也好,在這個時候用來安慰一個脆弱的女人是真的很有效。
「他真這麼說?」沈詩詩的聲音突然就哽咽了,她的情緒如同緊繃的弦,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能觸動她的淚腺,沒有人知道,她這段時間都是怎麼過來的,自從得知帝修羅出事之後,她就覺得自己活著再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如果不是沈軍昊每天派人盯著她,她早就自殺了。現在得知帝修羅沒有死,她激動無比,彷彿黑暗的世界突然又有了光明,人生重新燃起希望。
「嗯。」粟寧輕輕的應了一聲。
電話那頭的沈詩詩哭了好一會兒才平復好激動的情緒,強作平靜的說:「粟寧,我們見一面吧,具體情況見面再詳談。」
「好,你還記得羅曼餐廳嗎?我們第一次遇見的地方,六點,在那裡見吧。」
「嗯,不見不散。」
……
掛斷電話,粟寧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看著書桌上帝修羅的照片,她心裡並沒有半絲輕鬆的感覺,反而感到更加沉重,她對沈詩詩並沒有太大把握,不確定沈詩詩會不會為了帝修羅不顧一切,如果沈詩詩稍微有一點點雜念,這件事就要弄巧成拙了。
可是現在粟寧沒有時間多想,她沒有其它選擇的機會,只得將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沈詩詩身上,希望沈詩詩能夠幫助帝修羅和帝氏皇朝渡過這個難關。
想來真是可笑,以前粟寧很介意沈詩詩的存在,因為她畢竟是帝修羅的第一個女人,而且帝修羅也不討厭她,可是現在,她卻要利用這份感情,讓沈詩詩幫助帝修羅,多麼諷刺。
粟寧自嘲的笑了。
「咚咚!」外面突然傳來敲門聲,女傭恭敬的稟報,「粟小姐,泰妮兒求見!」
粟寧眉頭一皺,冷冷的說:「不見。」
「粟小姐,其實她一來,我們就趕她走了。」女傭小心翼翼的說,「可是她在修羅殿外站了一個多小時,怎麼也不肯走,她說,如果您不肯見她,一定會後悔的。」
粟寧感到很厭煩,泰妮兒動不動就威脅別人,她正要說話,卻突然想到lily曾說過,泰妮兒是真心愛著帝修羅的,不會做出傷害帝修羅的事情,在這個關鍵時刻,粟寧把沈詩詩都找來幫忙,又何必介意多一個泰妮兒?反正,她已經不在乎帝修羅了。
想到這裡,粟寧抬起眼眸,淡淡的命令:「讓她進來。」
「是。」
……
泰妮兒跟著女傭來到書房,看見粟寧,不由得微微一怔。
粟寧坐在書桌前那張帝修羅曾經坐過無數次的黑色皮椅上,手中端著一杯紅茶,一邊審閱文件一邊優雅的品茶,這種姿態跟帝修羅倒有幾分相似,就連眉目之間的那份王者之風都一樣……
泰妮兒的唇邊勾起淒美的弧度,她突然覺得,粟寧才是這個世上最配得上帝修羅的女人,從小到大都是,但那又怎麼樣?最配得上的,不一定能夠到白頭,人生往往就是如此不完美,真正能相守到最後的,總是勝算看起來最低的那一個。
比如說她泰妮兒!
一定會是最後的勝者。
「找我有事麼?」粟寧眼皮都沒有抬一下,語氣十分冰冷,「如果是想來炫耀你和帝修羅的床-事就免了吧,我沒興趣聽。你想炫耀,就換個人。」
「這個時候,就算我再炫耀那些事,你也會無動於衷吧?」泰妮兒毫不客氣的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品起來,「好久沒喝酒了,現在突然品嚐一下,才發現紅酒根本沒有什麼味道,苦苦的澀澀的,有什麼好喝的?世人之所以喜歡喝紅酒,不過就是為了附庸風雅吧。」
「你想說什麼?」粟寧放下文件,冷冷盯著她,「我沒有時間陪你浪費。」
「我紅酒就像所謂的愛情……」泰妮兒根本不理會粟寧的話,自顧自的說,「明明很苦澀,還會令人醉得肝腸寸斷,可世人卻還是趨之若鶩,只因為尋找心靈的寄托,精神的滿足……」
「既然你沒有重要事情就請回吧。」粟寧憎惡的撇開眼。
「你有些事,還不知道吧?」泰妮兒突然詭異的笑了。
粟寧沒有理泰妮兒,儘管她已經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但她不想被她牽著鼻子,她徑直對門外喊道:「來人……」
「是有關於你父母的事。」泰妮兒突然說。
粟寧震了一下,轉眸盯著她:「你知道些什麼?」
這時,女傭在外面敲門:「粟小姐請吩咐。」
「不用了,退下,」粟寧命令。
「是。」
「你到底想說什麼?一次性說完,我沒有時間跟你浪費。」粟寧幽冷的盯著泰妮兒。
「粟寧,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有多愛殿下?」泰妮兒端著酒杯向粟寧走來。
「你顛三倒四的到底想說什麼?」粟寧仍然很平靜,她知道泰妮兒擅長激起別人的怒火,如果她發怒就中計了,她現在心臟病這麼嚴重,根本不能生氣。
「殿下摒棄那麼多優秀女人,將所有的寵愛都給了你一個人,而你呢?拖著重病的身體回來為他主持大局,看起來好像很癡情的樣子。」泰妮兒以一種撩人的姿勢站在書桌前,舉著酒杯,笑顏如花的說,「不過,如果你知道了真相又會怎麼樣呢?你還會繼續為他付出嗎?我真的很有興趣想知道。」
「你要說就說,不說就滾出去。」粟寧奪下她手上的酒杯丟在地上。
泰妮兒也不生氣,只是看著地毯上的酒杯,冷冷一笑,轉眸看著她:「你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你父母是怎麼死的嗎?」
粟寧挑了挑下巴,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當年我爹地目睹了一切……」泰妮兒瞇著眼,回憶往事,「那天晚上,我爹地去你們家,想找你爹地商量我讀書的事情,走到家門外,卻發現你爹地在跟一個男人吵架,而殿下的母親黛阿姨就躺在你爹地的床上,衣衫不整……」
「什麼?」粟寧驚愕的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泰妮兒,黛妮兒怎麼會躺在她父親的床上?還衣衫不整?
「你爹地跟那個男人吵起來了,還拉拉扯扯,後來又打了起來,那個男人無意中將油燈打壞了,煤油灑了一地,竄起一大簇熾烈的火焰……」
「那個男人是誰??」粟寧的情緒無法抑制的變得激動起來。
「你覺得呢?」泰妮兒陰冷的笑了,「黛阿姨還有哪個男人?」
「你是說……親王?」粟寧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放火的人居然是親王?真是他???
「雖然他不是故意的,但火的確是他放的。」泰妮兒微笑點頭。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粟寧驚恐的搖頭,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在她印象中,帝嘯王是那麼善良那麼真誠的一個人,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不對,不對,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小心才打破那個油燈,爹地媽咪完全可以滅火的,可他為什麼要用鐵鏈把我家的門鎖住?
「用鐵鏈鎖住你家大門的人應該不是他。」泰妮兒看出了粟寧的想法。
「那是誰?」粟寧下意識的問。
「我不知道。」泰妮兒搖搖頭,很認真的說,「我爹地當時看到他拽著黛阿姨離開了,也沒有派人留在那裡,後來他看到有一些黑衣人過來將大門鎖住,感到很恐懼,但他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誰。」
粟寧低著頭,眼神十分凌亂,她知道在這個時候,泰妮兒沒有必要再拿這些事情出來撒謊,很快帝嘯王就會回鷹國了,她跟他對質就知道真假,可她不明白,帝嘯王為什麼要那樣做,為什麼會跑到她家裡跟她爹地發生爭執?黛妮兒又怎麼會衣衫不整的出現在她爹地的床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黛妮兒也不打擾粟寧,走回沙發邊給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繼續品嚐,讓粟寧慢慢的分析慢慢的想。
粟寧想了好久,只覺得這件事一定還有其它的內幕,她連忙繞過書桌,大步走過來追問:「你還知道些什麼?快告訴我?」
「我爹地因為見死不救,心中有愧,第二天去收拾骨灰,發現親王遺落了一塊玉珮在你家裡,就將那個玉珮跟骨灰裝在一起,現在,所有人都在找那個骨灰盒,包括修羅殿下,還有帝文臻。」泰妮兒一臉的雲淡風輕,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你說什麼?」粟寧更加震驚,「我爹地媽咪的骨灰當初不是已經挖出來了嗎?難道那是假的?」
「說對了。」泰妮兒搖晃著手指,「那骨灰的確是假的,是修羅殿下讓人隨便在村子裡挖來的假骨灰。」
「他為什麼要那樣做?」粟寧緊握著拳頭。
「因為當時我爹地騙他,說你父母的屍體被燒盡了,根本沒有骨灰。」泰妮兒苦澀的笑了,「殿下怕你傷心,所以就對你說出這個善意的謊言。真正的骨灰,現在誰也不知道在哪裡,除了我!!!當初殿下就是因為這些原因被我威脅,所以才讓我留在皇宮的。其實他最愛的人始終還是你一個。」
粟寧陰沉的盯著她,泰妮兒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是擔心她知道真相之後,不願意再留在皇宮幫忙處理這些政務了嗎?
好一會兒,她冷冷質問:「你現在突然說出這件事是想幹什麼?你有什麼企圖?」
「我想跟你做一個交易……」泰妮兒挑眉冷笑,「我可以告訴你骨灰在哪裡,不過我有一個條件……」她湊近粟寧,一字一句的說,「在事情處理好了之前,你就識趣的離開鷹國,再也不要回來,因為,我要跟殿下在一起!!!」
「這就是你的目的?」
「別跟我說殿下已經死了,我不相信,我知道他還活著。」
「呵!」粟寧嘲諷的冷笑,「就算我走了,帝修羅也不會要你。」
「他會的。」泰妮兒嬌羞的笑了,「因為我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我早上才發現這個問題,特地趕來第一個告訴你……」
粟寧渾身一震,錯愕的看著她,心如跌入了無底深淵……
「是貝蒂親自替我檢查的,你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問她。」泰妮兒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語重心長的勸道,「fair姐姐,你是一個聰明人,你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你的心臟病這麼嚴重,隨時隨地都會死的,更何況,你又不能生育,就算讓你留在皇宮又怎麼樣呢?你不能為帝氏皇朝傳宗接待,就必須容忍我的存在,但你是那麼高傲的一個人,你真的願意跟我一起共享一個男人嗎?你一定不願意。與其這樣,還不如早點做出決定,你現在高傲的走掉,還能在殿下心中留下一個完美的印象,以後他會想著你,念著你,心裡最愛的人始終都是你。如果你留在皇宮,天天跟我爭風吃醋,反而會磨滅那段感情,到最後你病死的時候,他反倒還要鬆一口氣。你想想,哪一種命運才是更好??」
粟寧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盯著泰妮兒,其實她早就決定事成之後就離開皇宮,根本就沒打算留在帝修羅身邊,可是現在泰妮兒用這種方式逼她離開,她又覺得很不甘心,更多的是痛心……
她粟寧豈是別人能夠威脅得了的?
她若是不想,誰也別想奪走帝修羅。
可她真的累了,已經不想再爭了,她重新回到帝修羅身邊不到一年的時間,擊退了一個又一個女人,雖然最終她仍然是最重要的一個,可那又怎麼樣?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光榮,反而很可悲。
她就像一個悲壯的戰士,拖著傷痕纍纍的身體,拚搏在愛情這場戰爭裡,勢互保衛自己的愛情。
可惜帝修羅的感情太氾濫,就算打敗一個小三小四小五,還會有無數的小六小七小n出現,
她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浪費在這種與女人作戰的過程中……
之前,她雖然做出那個決定,卻還是抱著一絲絲僥倖,希望有個理由說服她留下來,留在他身邊,可現在,她才知道,她和他已經無法挽回了,真的無法挽回了,泰妮兒腹中的這個孩子硬生生的將他們隔開,他們再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不管帝修羅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終究還是背叛了她,背叛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泰妮兒笑得很嫵媚,彷彿此時此刻,她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其實我現在跟你說這些呢,不光是要跟你進行一筆交易,更重要的是我想幫你,不,確切的說,我是想幫殿下,現在帝氏皇朝的存亡,也關係著我和我腹中孩子的未來,所以,我現在跟你是同一條陣線的。」
說到這裡,泰妮兒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認真的說,「今天我接到帝文臻的電話,他說他馬上就要回鷹國了,他還讓我打探你的情況,他竟然已經知道你們早上開會的事,他對你的能力感到很震驚,我推測他會用你父母的死來刺激你,讓你對帝氏皇朝產生怨恨,不要再理會帝家的事,所以我就想搶先一步將這件事從真實的角度告訴你,省得到時候他添油加醋,把真相越描越黑,你一怒之下……」
「我不是那麼衝動的人。」粟寧冷冷打斷泰妮兒的話,轉身向書桌邊走去,她的心臟又開始痛了,尖銳的刺痛如同有千萬隻刀子刺著她的心臟,儘管她努力讓自己平靜,卻還是無法控制無法做到波瀾不驚,可她不想讓泰妮兒看到自己虛弱的一面……
「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泰妮兒看著她的背影,「我提出的交易,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粟寧扶著書桌,閉著眼睛,輕輕喘息,緩了一會兒,她平靜的說:「你的籌碼太少了,只是這麼一點籌碼,根本不足以換一個帝修羅,想要留在他身邊的女人多了是,隨便一個都能給出比你更高的籌碼。」
「你還想怎麼樣?」泰妮兒皺起眉。
粟寧坐在皮椅上,慢條斯裡的品了一口紅茶,抬起頭,冷傲的說:「我要你幫我對付帝文臻。」
「什麼??」泰妮兒驚愕的看著她,「你有沒有搞錯?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沒權沒勢,有什麼能力對付帝文臻?」
「你的本事強著呢。」粟寧嘲諷的冷笑,「要不然,怎麼能懷上帝修羅的孩子?那麼多有才有貌有家世的女人都敵不過你。」
「那當然。」泰妮兒高傲的挑著眉,「包括你,也不是的對手。」
粟寧淡淡一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現在對她來說,愛情這種事根本不值得一提,她淡淡的說:「你放心,你肚子裡懷著帝氏皇族的聖種,我不會讓你冒險的。讓你做的事很簡單,到時候會通知你。你先告訴我,我父母的骨灰在哪裡。」
「不行,我現在還不能說。」泰妮兒戒備的瞪著她,「只要我說出來,就沒有底牌了,你隨時可以把我給殺了。等殿下回來我再告訴你。」
「你一直都盼著他回來,你覺得,他回來就一定會接納你麼?」粟寧可笑的看著她。
「那當然,就算他不喜歡我,也會喜歡我肚子裡的孩子。」泰妮兒斬釘截鐵的說,「他從小就沒有得到家庭的溫暖,他不會讓自己的孩子沒有父親的,他是個很有責任心的男人。」
粟寧垂下眼眸,沒有說話,泰妮兒果然很瞭解帝修羅,她說得一點都沒有錯,帝修羅的確是個很有責任心的人,就是他那份責任心,讓他不能像別的男人那樣全心全意的愛,因為他的愛,要分給太多人,太多人……
「怎麼?被我說中痛處了?」泰妮兒輕蔑的看著粟寧,「其實我挺同情你的,你真的是個很能幹的女人,可惜你有一個不健康的身體,所以你的人生才會這麼不完美,不過這是上天注定的,殿下是個太完美的男人,任何一個女人都配不上他,所以,老天爺讓你得到殿下的心,就得不到他的人。你認了吧!就像我,明知道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你下去吧。」粟寧閉上眼睛,不想再跟泰妮兒說下去,愛情這二個字,現在對她來說就是一根刺,說起來就會狠狠扎她一下,除了痛,再也沒有其它的感受。
泰妮兒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回頭問粟寧:「對了,我可以去看看lily嗎?」
「看lily?」粟寧有些意外,泰妮兒無情無義,唯利是圖,lily現在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她還去看lily幹什麼?
「其實我跟她無冤無仇,傷害她純屬意外。她是個好人,我想交她這個朋友。」泰妮兒解釋。
粟寧沒有回應她的話,而是對門外喊道:「阿k。」
一個隨從推門進來,恭敬的說:「粟小姐請吩咐。」
「帶她去看望lily,盯著她,不要讓她傷害lily。」粟寧命令。
「是。」隨從帶著泰妮兒離開。
「你盡快考慮吧,希望能夠早點給我一個答覆。」泰妮兒笑著提醒,「我已經讓人去告訴女王陛下,她現在應該也知道我懷孕的事,很快就會引起重視,讓我搬來修羅殿住了。」
「歡迎你,隨時搬來!」粟寧淡淡的笑,平靜的說,「帝修羅的寢殿,我會為你留著。你不是說很想睡那張大床嗎?今晚就讓給你。」
「真識時務。」泰妮兒冷冷一笑,轉身就走,眼中竄起熾烈的火焰,粟寧不生氣,她就生氣了。
……
隨從將房門關上,粟寧看著緊閉的房門,臉上的笑容再也無法偽裝,書房安靜下來,她一個人坐在帝修羅曾經坐過的皮椅上,看著書桌上他的照片,心裡如百般不是滋味。
她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哀?到了這個關鍵時刻,帝修羅以前所有的女人都願意出面幫他,這足以證明他的眼光是對的,他所謂的政治手腕也是正確的,給自己留了這麼多條後路,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終於還是起到了作用。
此時此刻,知道這些的帝修羅應該在感到欣慰吧?
可是為什麼,粟寧卻感到很悲哀?因為,她也是其中一個一個……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