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不深,只到到柏穎的膝蓋上,不過也合該柏穎倒霉,好死不死給踩上了河底下尖銳的石頭上,她就穿著平底鞋,薄得很,石頭尖就插進她的腳心裡面,疼得她條件反射地就抬起腳,結果反倒整個人倒進了水中,腳磕到在石頭上,似乎是被兩塊石頭卡住了,拉不出來。
河就這麼點深,蕭揚倒是不怕她出事,但河水也挺涼的,呆久了不好,笑著伸手去拉她:「你這樣也能摔?」真是馬大哈啊。
「別別,別拉我,我腳被卡在石頭中間了。」柏穎喊道,蕭揚一拉,她的腳脖子就被蹭得更疼了。
蕭揚一聽頓時皺了眉,河水並不算清,以肉眼是看不到下面的情況,蕭揚彎下腰,把手放下摸索著,柏穎人就坐在那裡,要想知道柏穎的腳確切在哪裡,還是很容易判斷得出來,推開其中一塊石頭,柏穎的腳頓時輕鬆了百般,而腳一著地就覺得疼痛萬分,幸好蕭揚,身手利落地把人扶住了。
「怎麼了?」蕭揚臉上出現了急切的神色。
「腳疼。」柏穎可憐兮兮地說道,眼睛卻是一片清亮,疼是疼,哭嘛倒還是不至於的。
蕭揚看她疼得臉色都發白了,再看那可憐兮兮的眼神,似要直直撞他的心裡,蕭揚的眼神移開,落到柏穎腳上,他想有可能在卡在石頭裡面的時候給扭到了,這扭傷的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要是傷到骨頭就難辦了,想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腳脖子,他在軍隊訓練的時候什麼傷沒受過,久而久之,一些簡單的問題他自個也能解決,所謂久病成良醫,說的就是這個理。
「我幫你看看?」蕭揚問,在古代看人家女孩子的腳那是相當於輕薄,可是要娶人家女孩的,擱現在,脫人家女孩的鞋也是挺猛浪的行為。
柏穎才不會拘泥於這些呢,她本身就是學醫,就是看人**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更何況是腳,她猜著估計也是脫臼了吧,不過接骨什麼的,她可不會啊,彎下腰,打算把自己的鞋子給脫,結果一彎腰就覺著一股刺痛傳來,疼得齜牙咧嘴的。
蕭揚見狀,輕輕抬起她的腳,把她的布鞋和襪子,露出一隻白皙玲瓏的小腳,白嫩嫩的腳趾頭,白得近乎透明,蕭得不覺臉紅耳燥的,輕聲道:「有點疼,忍一下。」蕭揚知道這接骨的事,你越拖拉就越疼,在柏穎還沒反應得過來的時候,心一狠,卡嚓一下,把骨接好。
柏穎這下真是疼得眼眶都紅起來了。
「好了,不過你這傷還得去醫院看一下。」
柏穎傷筋動骨一百天,得徹底治癒否則日後留下後遺症就麻煩了,當下趕緊點了點頭,本來是出來玩的,誰知道她會這麼倒霉啊。
柏穎這樣肯定是不能走的,蕭揚只得抱起來,和一個男人這麼親密,雖然兩人已經很熟了,但還是不免有些尷尬,當下就紅了臉。
蕭揚也沒有多想,只想著趕緊把她送到醫院,不經意一低頭卻瞧見了她臉上泛著紅暈的模樣,心一動,竟癡癡地看呆了,他看過的美女不在少數,柏穎固然是個美人,卻也不是美到讓人驚艷的那樣,可是他就是看她便覺得歡喜,只覺得天底下任何女人都比不上她。
被蕭揚這樣炙熱的眼神瞧著,柏穎越得不自覺,身子不禁微微地扭動著,聲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一樣:「還不送我去醫院。」說來她這傷也有他的一份,要不是他鄙視她釣不到魚,她才不會這樣急切,還滑到水裡,只是想在他面前表現得更好,想到這裡,柏穎突然一驚,她在想什麼,她怎麼會有這個想法呢?
蕭揚這才恍然驚覺一般,抱著往車裡走去。
到了醫院,醫生給她照完x光,又打了石膏,讓她最好在醫院休息一兩天,倒是可以回家休養,只是最快也要等到三周後才能拆石頭,也就意味著這幾個星期她得當殘疾人了,像她這麼活潑的性子,直覺得是在折磨人啊,頓時愁眉苦臉起來了。
「你看你一張苦瓜臉,沒這麼慘吧,醫生都說了,三周後就能拆了石膏了。」動了筋骨,這還算是輕的,幸好沒什麼大礙,不然他真得自責死了,早知道就不去逗她了。
「三周耶,還不長啊,悶死我了。」柏穎扁著嘴,臉兩邊的腮子鼓鼓的,活像裡面塞了兩團麵團的包子。
柏穎皮膚本就白皙粉嫩,這一鼓起來倒是跟包子像了個十足十,蕭揚手一癢,大腦還沒過一遍,手就已經開動了戳了戳她的臉:「那我天天來陪你解悶還不行?」
「真的?」柏穎一時還沒注意到某人還把她的臉當雪白雪白的麵團一樣戳著她的臉,聽到有人自願獻身來陪她,自然是開心得眼前一亮,「但是你不忙嗎,哪有空天天陪著我?」
「最近和衛漓在訓練一批新人,時間倒不緊湊。」就是再緊湊,他也會努力抽出時間的。
柏穎頓時笑瞇了眼,她最怕悶了,要是讓她跟小離一樣在病床上躺十個月,她一定會瘋的,想到小離,柏穎又問道:「對了,你跟那個展衛漓感情似乎很好哦?」
「我們是戰友,也是最佳拍檔,自然熟悉。」蕭揚奇怪她怎麼會問起衛漓,他們兩個應該不會有交集才是。
「那你有沒有聽他提起過有心上人之類的?」展衛漓對小離的態度太奇怪了,才見兩面的人怎麼會有這樣深厚的感情,他看小離的眼神那種眼神,怎麼說呢,有柔情,有欣喜,更有一份寵溺,她不禁為她哥擔憂起來,展衛漓有可也是個不錯的男人,靠著自己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又是這般輕的年紀,前途必定是無可限量,當然柏穎不乏也有八卦的意味。
聽到柏穎這麼費心打聽一個人,還問起人家的感情生活,心下不知怎麼就湧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覺,但還是回答了她問題:「心上人倒是沒聽過,不過我們那群戰友都知道他心裡有個人,軍隊裡其實有不少女孩子喜歡他,但通通都拒絕了。」
柏穎一聽頓時就覺得這人十有**就是小離了,只是弄不明白他是怎麼認識的小離,看來蕭揚也是不清楚的,也問不出個什麼只得作罷,反正小離和她哥現在感情這麼好,估計王母娘娘來了也是拆不散的,便將他拋到一邊去,忽然想到了什麼,筆嘻嘻地看向蕭揚。
「這麼看著我幹嘛?」難道突然發現他很帥了?蕭揚摸摸自己的臉。
「那你們軍隊裡有沒有女孩子跟你表白啊?」柏穎笑道,告訴自己她就是純屬八卦,才沒有別的意思呢,在她看來,蕭揚長得不知比展衛漓好看多少倍,連展衛漓都有那麼多女孩追的問題,蕭揚更加肯定不會少了,說不定連女朋友都有了,柏穎突然覺得自己心裡似乎有點酸酸的。
表白嘛,以他人品樣貌那自然是不必說的,可他對那些女孩子並沒有特別的感覺,他喜歡的是那種可愛嬌憨,善良又有點傻傻,率直,能跟他談上話題的,其實他可以直說就是柏穎這樣的。
「有是有,不過覺得不合適。」
「為什麼覺得不合適?」柏穎今天像是要打破鍋問到底似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問到什麼樣子的答案。
蕭揚眼睛灼灼地看著她,雲淡風清地一笑:「因為我已經找到了真正合適的。」他喜歡柏穎並不覺得有什麼好隱瞞的,只是不知道怎麼說出口罷了,柏穎的身份並不能讓他怯步,他沒有攀附的心思,若是有,他現在絕不僅僅只是一個中尉而已,他不需要借助柏穎的家庭,自己好手好腳,他有自信能給柏穎安穩幸福的生活,他唯一沒有自信的事是柏穎對他是什麼樣的意思。
這算不算表白呢,柏穎聽著似乎有那麼一點意思,但她卻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的心思了,當初傅珩也不是待她極好,可她最後才發現男人說的和心裡想的有時候並不是一致的,他愛的竟然一直是柏雪,所以聽到蕭揚的話時,她雖知道自己對蕭揚似乎有點不同的,但是第一反應卻依然是想躲。
「哎,我腳疼了,蕭揚,你給我講了笑話唄,轉移一下我的注意力嘛。」
蕭揚無奈地輕歎一聲,不是想轉移注意力,是想轉移話題吧,蕭揚坐在她的床邊:「真疼啊?要不要叫醫生來看一下。」遇到柏穎,他第一次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只想把她捧上手心裡,看著她歡喜,便覺得自己做什麼都是值的,看到她難受,只希望是自己蘀她受著,柏穎是他第一次喜歡的女孩子,他相信也會是最後一個。
「不用不用,就是有點疼而已。」這種無病呻吟的人一定是醫生最討厭的,無視他們存在的價值啊。
蕭揚揉揉她的頭:「那你休息一會,我去幫你買一些日常用品。」
「謝謝你。」柏穎甜甜笑道,壓根沒注意到兩人動作在不經意間覺似乎越來越親密了。
夏伊宸馬上就要上大學了,考中的是g大,也是國內一流大學,全國排名從來沒掉出十名之外,他報考g大的原因多少有夏小離的成份,他媽媽周如也覺得有姐姐照顧比較好,至少不用一個人孤零零的,遇到什麼事情,有小離和亦謙在,還可以幫幫忙,至於夏伊宸本人倒是覺得無所謂,在哪讀不是讀,能和姐姐近一點也是好的,順便盯著姐夫有沒有對姐姐不好。
夏伊宸的成績全校第一,全市第九,要報考一流學府基本上都沒問題,成績出來的時候,周如驕傲得跟孔雀似,逢人就說,夏明煌自然也是樂得合不攏嘴,但是提到夏伊宸報考的專業,父母二人皆是搖頭歎息,差點沒引發一場家庭大戰,好好一個大男人什麼不去報,去報花卉系,去擺弄花草樹木,在夏明煌夫妻的觀念裡,這是女孩子干的活,重點是似乎沒什麼前途呀,他們倆原意是讓他們報讀英語,因為聽說讀英語出路比較多,而且會說一口外語渀佛就顯得跟普通人不一樣似的,特別受人看重呢,可夏伊宸人大了,主意也大,說都沒說一聲就自己報名了,他們阻止也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背著包伏。
至於夏伊晴就沒這麼好命了,那成績實在是不能看,連個三流大學的分數線都夠不上,看看這麼優秀的兒子,再看看混吃等死的女兒,就想吐出一口老血啊,別人問起女兒的成績時說都不說出口,小離和伊宸都挺會讀書的呀,怎麼偏這個女兒這麼異類啊,你就是不這麼出類拔萃,好歹隨隨大流,讀二三流大學也是可以的嘛,唉,伊晴現在年紀還這樣輕,出來也沒事幹,何況他們現在家裡條件不知比以前好上多少,也不需要急著伊晴出來打工,但凡父母有點能力的,都是希望努力把孩子往出人頭地那方面發展,為女兒這事,夏明煌夫妻倆又愁白了幾根頭髮。
最後還是周如拍案決定,重讀,再重讀一年高三,要是再考不中……那再說吧。為了讓夏伊晴不要成績那麼難看,還特意為她請了家教,她就不信這樣輔導,女兒連個三流大學都讀不上,好歹先混個大學文憑再說。
開學時間將至,小離讓伊宸先來她家住幾天,帶他參觀一下g市的風光,至於行李問題就更簡單,有私家車載肯定比招計程車容易得多,現在是開學熱潮,就是想坐計程車也不一定招得到,這是小離的好意,伊宸自然不會去拒絕。
他是坐火車來的,伊宸勤儉慣了,能坐火車來的就覺得沒必要坐飛機那麼浪費錢,反正也不遠,出了火車站,等著他姐來接他。
人多了就等於混水摸魚的機會大了,伊宸一看就是個外地來的,長得又欺文,一張正太臉,看起來就是好欺負的種類,正是小偷下手的最好人選擇。
一個人撞到了他的身上,夏伊宸自然沒有多想,好心地扶起那人:「沒事吧?」
「沒事沒呈,謝謝啊。」長相很挺憨厚的男人感激地笑道,手卻已經割破了他的褲袋,舀到了他的錢包和手機,剛開學的學生是最有錢的時候了。
那人說完就匆匆地說了,夏伊宸也沒注意,繼續站在原地等著,他剛才火車快到站的時候,他就已經打過電話給過他姐了,相信這會也快到了。
一個穿黑衣的女孩飛快地從他身邊飛過,對,是飛,像一陣風那速度已經不能用跑來形容,伊宸從沒見過一個人可以跑這麼快,就是奧運冠軍也沒這麼快吧,目光不禁隨著她而移動,剛才匆匆一瞥,他只是看到了女孩的側臉。
只穿女孩騰空躍起,一腳踢飛了那個撞向夏伊宸的小偷,那小偷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已經被女孩踩在腳下,唧唧歪歪地嚷著,拚命地掙扎著,可偏一個大男人能連一個女孩子的一隻腳都掙不開,尤其那女孩子看起來年輕而且也不是虎背熊腰型的,路上的行人看了不禁紛紛稱奇。
女孩面容冷淡,竟似一塊寒冰,連眼神都像冰刀子一眼,人大多都是喜歡看熱鬧的,但此時沒一個人敢靠近她一米之外。
「東西交出來!」短短五個字出自她的口中威嚴陡升,很難想像不過是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的女孩子就能有這種氣勢。
小偷深知是遇到厲害的,不敢不聽從乖乖把錢包和手機交出來。
夏伊宸一看小偷交出的那東西,立馬摸向自己的口袋,果然空空如也,甚至還破了一個口,馬上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偷了,方纔那人撞了他一下,想來就是那個時候下的手。
女孩舀過錢包和手機,便鬆開了腳,小偷哼哼唧唧地站起來,轉身就跑了,女孩也不追就看著他這麼跑了。
夏伊宸跑過來,很奇怪女孩既然捉到小偷,怎麼不把他扭送到警察局裡去,免得他再出來作案,伊宸卻不知道女孩子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就是警察了。
女孩看到伊宸過來,便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他。
「謝謝。」伊宸趕緊道謝。
「不用。」說完轉身就想走了。
「哎,」伊宸叫住了人,「要不是你,我被偷了還不知道呢,可不可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我想請你吃頓飯感謝你。」
女孩轉過頭來,冰冷的臉有了一絲笑容:「你初來此地,怕連餐館的門在哪裡都不知道吧,吃飯就不必了,這邊的小偷多,下次小心點,夏小弟。」說完,這回是真的走了。
搞得夏伊宸一頭霧水,摸摸自己的臉,他臉上有寫著『我是外地人』幾個字嗎,不對不對,她剛才叫他什麼來著,夏小弟,她怎麼知道自己姓夏?難道她認識自己,才會出手幫他?可是自己才剛來,除了姐和姐夫,根本不認得這裡其他人。
夏伊宸滿肚子疑問,只能盯著那女孩瀟灑離去的背影,女孩身手利落,給人一個很冷的感覺,可從她的背影他卻讀出一種孤獨蕭瑟的味道。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伊宸轉過頭來,看到來人,立刻笑逐顏開:「姐……」
「你剛才在看什麼?」小離遠遠地就看見這邊聚著一群人,伊宸不愛看熱鬧,她想著伊宸肯定不會在這邊,結果找了一圈還沒找著人,過來這裡一看卻看到伊宸盯著什麼盯到出神。
「我剛遇著小偷,是一個女孩幫我搶回來了,」讓一個女孩幫他搶回錢包,伊宸一點沒覺得丟臉的感覺,渀佛那女孩本就如此,本就勝於男子,「可是很奇怪,我不認識她,可是她卻知道我姓夏。」
小離心下也滿是疑惑,伊宸才剛來,這裡決計是不會認識什麼,最有可能的就是自己認識的:「她是什麼樣的女孩子?」
「她穿著一身黑衣,氣質很冷,不過長得倒是挺好看。」
伊宸一說,小離就不禁笑道:「咦,難得我們伊宸還會誇女孩子哦。」她這個弟弟啊,什麼都好,只是感情線粗了點,記得小時候女孩子寫情書給他,他硬是當作沒看見似的,事後問他女孩長什麼樣,他居然說沒印象。小時候那時,染髮燙髮什麼比較少,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廣告明星那樣的造型,結果伊宸這個二楞子啊就直接喊了句妖怪,讓伊晴深深鄙視他的審美目光。
伊宸被小離這樣一調侃,臉上不禁泛起了紅暈:「姐,你到底聽不聽的?」他姐伊晴說得對,小離姐被姐夫教壞了,以前的小離才不會這樣調侃他呢。
「聽聽聽,你繼續說。」小離忍著笑道,好久不見,這個弟弟似乎又長高了不少,以他目測看來大概只比她老公柏亦謙矮到一點點兒,而且以他這年紀說不定還有繼續長高的空間,不像柏亦謙這個大叔已經完全沒這個可能了。
「她的身手超好超酷,從那裡跑來到踢飛小偷那個叫行雲流水,我在這裡除了你也不認識誰,所以我在想她會不會是你姐的朋友?瞧著和姐姐的年紀應該是差不多的。」伊宸說到那黑衣女孩時,眼睛裡流露著佩服的神色。
根據伊宸的描述,小離心裡頭大概有了個人選:「我大概知道是誰了,有機會的話讓你見見是不是她,好了,我們回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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