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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文 / 流離墨

    「什麼啊,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趕緊去把傷口包一包,然後去給你爸打個電話知道嗎?」韓母江飛鳶道,她帶著韓琛吃了這麼多年的苦,如今可算是有了出頭之日了,她興奮還來不及呢,哪裡有心情去管兒子什麼兒女情長,不小心一時迷途嘛,過陣子就好了。舒殘顎副

    韓琛嘴巴動了動,最終什麼話都沒說,只應道:「知道了。」至少還是有一個人開心的對不對,他原本最初的目的不也就是為了讓媽媽能夠得償所願嗎?

    江飛鳶捧著兒子的臉親了一口:「這才是我的寶貝兒子,媽媽出門去做一下美容,說不定你爸很快就會來接我們去吃飯,要是讓他看到我現在這樣,肯定什麼形象都沒有,媽可不能被那個女人比了下去,你的傷口記得要包紮哈。」

    韓琛微微點了一下,江飛鳶便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她從來不曾侍候過他吃過一頓飯,韓琛當然沒指望她會親自給他包紮,她是連拿一下掃把都怕會磨粗了自己手的人,五十多歲的人看起來不過才四十出頭,頭上連一條白髮都沒有,素手纖纖,仿似小姑娘一樣,反觀韓琛,才二十九歲,雙手卻佈滿了繭子,身上更是傷痕纍纍。

    韓琛回到房間,這是他住了許多年的屋子,可他卻覺得陌生,反而腦子裡時時浮現的是在玄龍會的時候與兄弟們快意恩仇的日子,如今想來,他竟覺得那段日子比任何時候都快活,沒有虛偽應對,沒有母親哭哭啼啼,一會讓他學這個,一會讓他學那個,耳提面命地要他一定要打敗他的那幾個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可以自在做自己,正與邪,到底什麼是正,什麼邪,風雲堂的兄弟與他有過命的交情,義薄雲天,為兄弟兩肋插刀,而在警方中難道就沒有爾虞我詐,表面卻是稱兄道弟的虛偽?

    有時候他真的希望自己只是那個玄龍會堂主韓琛,而不是警督韓琛。

    夏小離天天被沈清婉逼著吃這吃那的,以為坐完月子就好了,可沒想到悲慘的日子還在後頭,豬肝什麼的只是提前預熱,後頭跟著中藥調理,那股中藥的味道讓她聞到就想吐,喝到喉間,實在吞不下去,跑到廁所狂吐,差點把黃膽汁都給吐出來,她不是沒吃過中藥,但她不知道沈清婉是從哪弄來的藥方,那味道特別地怪,她別說喝了,就是聞到味道都受不了。

    沈清婉讓李阿姨天天熬著藥,整個房子裡面都是這種味道,特別難聞小離都覺得自己在這個房子快要窒息了。

    「你能不能讓你媽不要再熬那些東西給我喝,那種味道我現在想想都想吐。」晚上,小離終於是忍不住跟柏亦謙說起這事,讓她吃豬肝,杜仲粉什麼的,天天讓她吃就算了,現在還讓她一天三餐地吃那些中藥,她吐了還不准停,硬是讓李阿姨熬了,自己盯著她吃,夏小離都覺得自己崩潰了,這種時時刻刻被人盯著,監視著的生活是人過的生活嗎?

    柏亦謙正在逗他的小寶貝,團團特別愛睡,一天到晚基本是睡著的時候居多,可生物鐘偏跟大人的不一樣,白天睡,晚上醒,見不到媽媽還不行,一找不到自己的媽媽就哭鬧不停,起初的時候夏小離還覺得很稀奇,這麼小的孩子就知道認人了,可是時間久了就不行,每天晚上要醒來三四趟,給她沖奶粉,還要把她抱在身上才肯入睡,時間久了,小離都快被孩子弄成精神衰弱,孩子再怎麼哭,也不過去了,全丟給了柏亦謙。

    「我媽也是為你好,你的身體確實該調養了。」平時都不知道她的身體居然差成這個樣子,生這個孩子差點沒把他嚇死。

    「不管,反正我不喝,你去跟你媽說一下,我保證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別再給我喝那個中藥了。」小離可憐兮兮地說道,她都怕死那個味道了,沈清婉有時太熱情了也很讓人受不了啊。

    柏亦謙看她這個可憐兮兮的模樣就忍不住笑了:「你自己怎麼不去說?」他當然不覺得自己的媽恐怖了,這只有當人家兒媳婦的才知道。

    夏小離瞪他,她要能說還不早說了。

    孩子突然哇哇大哭了起來,柏亦謙很熟練地抱起來她來哄:「團團乖,不要哭了,乖哈……」如果叫人看到這個樣子的柏亦謙定然不會相信如今這個奶爸就是傳說中冷面戰將。

    團團最近晚上由柏亦謙帶著,倒是跟他混熟了,看著他的臉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好像是在認自己的爸爸一樣,伸手去抓爸爸的手,白白胖胖的小手貼在柏亦謙的臉上,簡直是把想把柏亦謙那顆心都給捂給軟軟的,柏亦謙討厭孩子,要是別人家的孩子哭試試看,別說哄了,看都不帶看一眼的,但這個是他的親女兒,看見她的眼淚珠子都覺得心疼萬分呢。

    「孩子抱來給我看看,是不是尿了?」

    「不用,你睡吧,我給她換,你明天還要去上學,早點睡。」柏變謙抱著女兒就不準備撒手,就這麼軟軟的一團,皮膚嫩嫩的,怎麼看怎麼喜歡,以前夏小離在他心裡是寶貝,現在已經只能退居第二位了。

    「你不也要上班?」如今自個當母親,才知道當媽媽的辛苦,小離不禁在想,當初的張婉儀是不是也曾這樣帶過她,爸爸在世的時候,她確確實實也體會到了母愛,夏小離憐愛地看著孩子,她的孩子一定會是最幸福的。

    「要不給孩子請個保姆吧,你白天要上課,我要上班,媽差不多也要回b市去,請個保姆來帶孩子,我們也放心。」他們不可能成天守著孩子,再說了也不是請不了保姆。

    「那也行,不過你一定要找個可靠的。」她有聽說一些保姆會拐賣兒童,聽著就覺得可怕,被拐賣的孩子會經歷什麼,她最清楚不過了,她絕不會讓自己的孩子經受那些可怕的事情。

    這個是自然的,柏亦謙請的保姆自然是最頂級的,當初連找個阿姨都要精挑細選的,差點沒把家政公司的人搞瘋了,現在給他女兒找保姆只會有過之而不會不及,找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這年紀不算老也不算年輕,有體力照顧得了孩子,但也不會像一些小年輕一樣沒經驗,小離仔細觀察了她幾天,覺得這人老實可靠便放了心。

    市長汪思明以貪污枉法及殺人罪名判處死刑,被他殺死的林海瀾也上了電視,這件情殺案被媒體沸沸揚揚渲染了幾天,被民眾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張婉儀看林海瀾都到了月底了還不給她家用,一看電視才知道林海瀾死了,也才知道居然是給市長當情婦的,林海瀾當誰的情婦不重要,重要的是林海瀾死了,她以後得靠什麼生活,還有遠在美國的林安陽學費生活費也沒了著落。

    眼看著林海瀾留給她的錢一天天變少了,張婉儀著急得上火,可著急也不能就變出錢來,為了不餓死了,她只能去找活幹,像她這樣的年紀,正規公司不願意招她,就是給人家洗碗,人家都嫌她手腳太慢,最後她只能去家政公司應聘,她是有聽說一些僱傭的人家特別有錢,給保姆的工資比一般白領得還多,她想帶個孩子有多難,又不是沒帶過,幾個孩子不照樣被她拉扯大了。

    幾個中年婦女沒事聚在一起少不得就說上一些家長裡短的,說一說主人家的八卦,這不柏亦謙家的保姆就說上了。

    「雇我的那家人倒真是不錯,雖然有一些有錢人家的毛病,愛乾淨龜毛得要命,把他們家女兒看得跟瓷做的似的,那小閨女真是會投胎,投胎在那樣的人家,這一輩子呀,都不用愁了,哪像我們一輩子勞苦命,掙了好幾個月的工資還不如人家喝一瓶奶粉呢,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不過那家人還挺大方的,一些優惠券啊,兌換券好像總用不完似的總給我,光是用這些都能省下一大筆錢呢,我女兒說了那些東西都是極頂用的。」盧姓保姆喜滋滋地說著,多少帶著點炫耀的成分在,這裡不少可都是被柏亦謙替換下來的,唯有她被留了下來,能不得意些麼?

    再說小離他們確實也慷慨,一些吃的珍貴得很,像沈清婉每天都要吃水果,不是整顆那樣吃的,而是切成一盤盤,有錢人就是麻煩,不僅要講究好看,還要講求營養均衡豐富,沈清婉每天都要買上好幾斤藍莓,一斤就要幾百塊,切了就一塊吃,從不限制保姆的吃食,保姆有時帶一些回家也沒人說話,盧保姆多久沒遇到這樣大方的主人家,難免就得瑟了些。

    「那家人真就這麼有錢?是哪戶人家?」有人聽了就不免酸溜溜的。

    「盛世集團聽說過沒有,咱g市的金字招牌,你說有沒有錢?」

    張婉儀原本只是靜靜地聽著,她剛來到這,什麼人也都不認識,自然插不進話,但一聽盛世集團,不禁就抬起了頭:「你說誰?盛世集團,那家人是姓柏?裡面有個叫夏小離的?」

    盧保姆驚訝地看向她:「你怎麼知道?」知道盛世集團的老總姓柏的不奇怪,可知道人家家裡有個叫夏小離就值得奇怪了,沒幾個人知道盛世集團的老總是已經結婚了的。

    「我當然知道,她是我女兒。」張婉儀有些興奮地說道,她們羨慕得要死的人可是她的女兒,聽她們說話,張婉儀甚至都覺得自己帶著榮耀似的。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她,其中有一個笑道:「張姐,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女兒要是豪門少奶奶,你還用得著在這邊工作嗎?還不早跟著女兒去享福啊。」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這話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的。

    「你們笑什麼,我是說真的。」張婉儀急切地想大家都相信她說的。

    「好了,張姐,別說笑,時間不早了,都散了吧。」大家只當她是癡人說夢,能嫁給盛世集團大老闆家世背景肯定是不會差的,她的母親怎麼可能會來這給人當保姆,大家都可是知道張婉儀身份的,女兒早死,兒子在國外讀書,她自個窮得連飯都吃不飽,多時候她們還要接濟她一下呢,就沒聽說過她還有個有錢女婿,如果她真有,幹嘛不去投靠人家呢,要在這裡吃苦受罪。

    「喂,我說的是真的,你們怎麼都不相信我的話?」張婉儀叫著眾人,可誰也不聽她的,各自散開,張婉儀氣極,拽住了盧保姆,「你也不信我?我真的是夏小離的媽媽,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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