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雪氣得摔了手中的筷子,忙蹲下身子去撿,在桌子底下掩去自己的情緒,坐直起身子,果然看到大家都在看著她,輕展笑容:「對不起,我的筷子掉了。」
「掉了那就換一雙,小徐,給小姐重新換一雙筷子。」
徐阿姨很快給她換了筷子,柏雪接過來,對著柏亦謙笑道:「哥哥對嫂子可真好,看得真是叫人嫉妒羨慕,媽,你說是不是?」
沈清婉敷衍似地應了一句。
「爸媽,小離自幼是由她叔嬸撫養長大,他們想跟你們見一面,商討一下婚事。」柏亦謙淡淡地說完,拿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
「這是應該的,應該我們去見親家才對。」柏彥堯道。
「彥堯,你不是說你過兩日要出國訪問的嗎?」沈清婉提醒道,她實在不願意跟那種人家交道,已經見過一個張婉儀,她對夏小離的叔嬸實在不抱任何希望。
「說得對,我倒忘了這遭,那就辛苦你一個人了。」兒子的婚事肯定沒有國家大事重要。
柏彥堯這樣說,沈清婉倒不好意思拒絕了,不然就顯然太明顯了,她是不喜歡夏小離,可不願意得罪兒子。
晚上,沈清婉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瞧不著覺,就是覺得心裡頭悶得發慌,兒子娶妻是好事,可是那人要換成是夏小離,她的心裡頭就特別不舒服,好像有什麼東西哽住了一樣,你看她從小把兒子拉拔大,付出了多少心血,終於把兒子養大了,成長了,可轉眼間兒子成了別人的,對別的女人比對自己的媽都好,這讓她怎麼能不感到失落呢。
「怎麼了?」柏彥堯感覺到她翻來翻去,伸手摟住了她。
「心裡煩,睡不著。」沈清婉拿著背對著自家老公。
柏彥堯輕拍她的背:「孩子都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主張,不像小時候事事由得我們作主了,只要孩子們開心就好。」柏彥堯覺得自個老婆真是小孩心性,居然還跟自己兒媳婦吃起醋來。
「他們倒是開心了,你不覺得夏小離配不上我們兒子嗎,那個張婉儀什麼樣子你也見過了,她的女兒能好哪去,反正我是不相信夏小離的品性能好到哪去?」她兒子娶了個村姑,豈不是讓整個上流社會的人笑話,兒子又不是沒有女人可以娶了,還要辦婚禮,昭告天下,想想就氣不順,她那些姐妹的兒媳婦哪個不是世家小姐出身。
「你又以偏概全了,她媽歸她媽,小離歸小離,怎麼能一概而論,我瞧著那丫頭性子倒是不錯,相貌也好,端端正正的,聽說是學美術,成績十分優秀。」柏彥堯就喜歡這樣的女孩子,那種妖妖嬈嬈的女人他反倒是不喜歡了。
「我給阿謙介紹的那些女孩子哪個不比夏小離優秀百倍。」沈清婉反駁道,她不覺得夏小離哪點好,長相一般,性子她看起來也不覺得有多好,家庭情況就更別說了,兒子從小到大什麼東西都是挑最好的,怎麼輪到挑媳婦這種大事,反而沒了眼光。
「各花入各眼,你瞧著好的,阿謙也許根本看不上眼,你瞧著不好,阿謙可把人家當成寶似的,你見過他主動照顧人?你不覺得阿謙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嗎?」柏彥堯挺樂見兒子現在的變化,有些人味的氣息,他一直覺得兒子有時候太自我了。
「阿謙哪裡不好了?」沈清婉怒瞪著自個老公,在她心裡兒子永遠是最好的,只有別人配不是她兒子,沒有她兒子配不上別人的事。
柏彥堯輕笑了一下,抱住她:「是是,我們的兒子是最好的,只不過以後會永遠陪伴在阿謙身邊的,總歸不是我們,讓他自己選一個合他心意,他喜歡的,比什麼都重要。現在他們都已經結婚,也不是說阻止就可以阻止的,既已經成了的事實,你不妨就試著去接受小離。」
沈清婉縮在丈夫的懷裡不說話。她這一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找到這麼一個老公,一個可以讓她永遠不必長大,寵著她,讓著她的老公。
柏亦謙在臥室連間的書房工作,明天看他光鮮靚麗,又豈知沒有人是天才,每一個成功的背後都包含著努力與辛勞,公司的職員之所以只能是職員,因為他們下班就可以回家,可以放鬆,柏亦謙之所以是老闆,是因為他從來沒有固定的假期與下班。
小離倒了杯牛奶送進來,見他還埋頭在電腦前,把牛奶放下:「還在忙啊?夜深了,該睡了。」
柏亦謙抬頭看她,大手一伸就將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坐下,嘴角掛著有些邪惡的笑容,湊近她的耳畔:「你這是在邀請我?」
她明明只是一句很單純的話好不好?真會曲解她的意思,雖然兩人已經肌膚相親無數次了,但柏亦謙的調戲還是每每讓她紅了臉:「你就不能想點正常的?」
「我想的哪點不正常。」柏亦謙理直氣壯地說道,就是沒理的,他也要說出幾人有理的,更何況這次他是真有理,調戲自個老婆是天經地義的事,他發現自己真是越來越喜歡老婆這個身份了。
「你……」小離無語,她臉皮是沒他厚,「不和你說了,趕緊把牛奶喝了吧。」
柏亦謙嫌惡地看了那一眼牛奶,他從來不喜歡那種腥腥黏黏的東西:「不喝。」
「你自己都說了,要養胃,怎麼只知說別人不知說自己,你早餐總不吃飯,要是把胃弄壞了,你日後後悔也來不及。」以前她不關注柏亦謙的時候,自然是他吃什麼,怎麼生活都不關她的事,從來沒去管過,但現在不一樣了,她心裡有他,他是她最親近的人,那張紙說是沒什麼,但到底是不同了,以前她更多的是把自己當成是柏亦謙生命裡的過客,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成為過去,現在她卻已經有了當人家老婆的自覺。
「越來越有當管家婆的潛質了,」柏亦謙取笑道,「要我喝也行,你另一種方法也行。」
「什麼?」單純天真的小棉羊還知道大灰狼的邪惡。
柏亦謙的眼神停留在她紅嫩嫩的嘴唇上,眼神灼灼發亮。
夏小離這回看懂了,站起來就想跑,已經掉進狼窩的小綿羊哪裡能逃得了,柏亦謙拉回她,自己先喝了一口牛奶,傾身吻住她的唇,輾轉廝磨,夏小離只能被動地承受著,液體順著她喉嚨吞嚥下去,說是給柏亦謙喝的,其實喝下最多的人卻是她。
一記長長的熱吻結束,小離的唇邊沾上了點點白色的液體,柏亦謙意猶味盡地掃了一圈,將其盡數捲入了自己的舌中,那動作看起充滿了邪魅誘惑的味道,他第一次覺得牛奶並不是那麼難喝,下次可以再嘗試看看。
卻不知夏小離心裡在想著,以後打死不半夜送牛奶,有人會化身為狼的。
陽光暖洋洋地照在兩個相擁而眠的人身上,小離蜷縮在柏亦謙懷裡,柏亦謙習慣性把手伸在她的頭下,給她充當枕頭,小離不習慣枕枕頭,枕著枕著總會落枕,容易脖子疼,後來不知怎麼的就睡到了柏亦謙的手臂上了,倒是一覺好眠,久而久之,柏亦謙自然而然地就會伸出手給她枕,小離也會自然地靠過去。
小離的眼睛慢慢睜開,第一次在柏亦謙從小長大的房間醒來,夏小離有一瞬間的迷惑,拿臉在柏亦謙手臂上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閉上眼瞇過去。
也不知道睡去多久,忽感到身上酥酥麻麻地癢,濕濕黏黏的物體在自己身上游離,小離腦海裡立刻浮現一種動物——蛇,眼睛猛然睜開,一個黑黑的頭埋在自己的胸脯上,而自己身上竟是身無一物的。
小離翻過身:「大清早的,你幹嘛,我要睡覺。」
柏亦謙孜孜不倦地把她翻回來,繼續埋頭苦幹:「你睡你的,我干我的。」不知道大清早的男人是經不過撩撥的嗎,他一睜開眼就見美人在懷,還拚命地往他身上蹭,佛都被她惹出火來。
「你……」哪有這樣的,她還能睡得著才怪,慢慢地情緒也被他撩撥起來,手主動地攀上他的脖子,雙腿被柏亦謙搭在他的身上,夾住他的腰,主動吻住他的脖頸。
「小妖精……」小離很少主動,柏亦謙完全沒有招架的能力,有些顛狂地咬住她小巧可愛的耳朵。
小離吃痛,用手推了推他,柏亦謙卻不放開,開玩笑,這個時候放開就不是男人了,小離發起狠來,張來小利牙往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
這個時候的男人或多或少有點受虐的傾向,悶哼一聲,反倒更加興奮的樣子,輕舔著小離的耳廊,下面的動作卻一點沒這麼溫柔。
小離覺得每當這個時候的柏亦謙就特別像一隻發情的狗狗,她又不是塊骨頭有這麼好啃麼?
房間的門被敲了兩聲,柏亦謙還沒來得及開門,門就被打開了來,柏亦謙眼疾手快,一把扯過被子,將小離和他自個身子全密密實實地包裹起來,轉頭怒瞪著來人:「我沒讓你進來,出去。」被打斷好事的男人能指望他能有多好的脾氣好,何況他本來的脾氣也不怎麼好。
小離滿臉紅暈,羞憤地想找個地洞地鑽下去,最要命的是兩人現在的身體是連在一起的,她能清楚地感覺到柏亦謙下身頂著她的,像炙熱的鐵硬,用眼睛瞪著柏亦謙,在這個時候,他能不能就不發情啊?
「哥,我是來叫你們下去吃飯的,大嫂怎麼了,臉這麼紅了,是生病了嗎,要不要請大夫?」柏雪一副天真無邪,什麼都不懂的模樣。
「不必,你先出去,我們待會自己會下去。」柏亦謙的口氣很冷,大手輕輕蓋住小離的臉,小離被他疼愛過的模樣便是女人,他也不願意叫人看見,「還有,以後不要隨隨便便進我房間。」柏雪是個黃花大閨女,自幼被家人寵得像城堡的公主,不懂這種男女之事很正常,但他現在畢竟是結婚了,柏雪再這樣隨便進他房間,多少不方便,比如像現在這樣就足夠叫人尷尬了,小離的臉紅得跟被炸過似的。
「我……」柏雪很委屈看著她哥,「我只是來叫你們吃飯。」
「出去。」柏亦謙直接用吼的,以前他覺得小雪比柏穎善解人意,如今看起來卻覺得她著實沒眼見,就算不懂男女之事,常識總該有吧,哪有哥哥都結婚了,妹妹還這樣闖進哥哥房裡的。
柏雪眼睛立時蓄滿眼淚,轉身跑了出去。
兩人被柏雪這麼一鬧也沒了興致,起身去穿衣服。
柏雪跑到自己的房間,掃掉桌子上的東西,連相框都打碎了一地,相片飛了出去,柏雪拾起來,裡面正是他們一家四口的照片,當時柏穎還沒回來了,她還是柏家最幸福的小公主,什麼都不必煩惱,也不需要耍手段,耍心機,她也想當個好人,堂堂正正地做個好人,可現實卻一直逼著她,如果她不努力,她不爭取,她會什麼都沒有的。
柏雪看著照片中的自己笑得那麼開心,抱著哥哥的脖子,哥哥臉上雖然沒有表情,可眼睛是看著她的,不像現在,哥哥的眼睛只剩下夏小離那個賤人,再也沒有她了,哥哥和夏小離在做什麼,她怎麼可能不懂,她又不是單蠢到白癡,夏小離那張充滿愛慾的臉,想想就覺得賤,青天白日就勾引哥哥,真是不要臉,連哥哥的肩膀都被她咬得出血,是得有多激動啊,不要臉,不要臉!
柏雪拚命地撕扯著床單,真想被床單當成夏小離,一遍遍地撕裂,嫉妒的火苗吞噬著她的心……吃早餐的時候,沈清婉對夏小離的態度詭異地好了許多,至少不會把她當成隱形人似的,甚至還跟她聊了幾句,搞得小離頗為受寵若驚。
柏亦謙用敬佩的眼神看了他爸一眼,不愧是他爸爸,寶刀未老,一個晚上把頑固的媽媽治得服服貼貼的,改變態度,所以說爭取他爸的同意這一票果然是有用的。
柏彥堯回給他一下眼神,那還用得著說,他連官場都玩得轉,更何況小小的家庭事務,他老婆本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得哄著來才行。
「媽,你真的同意哥哥娶小離了嗎?」柏雪看著連沈清婉也有軟化的趨勢,淡定的心不禁也急了,要是連她媽媽都同意了,那她就真的一點勝算都沒有。
沈清婉穿著舞衣,對著大鏡子,舒展著筋骨,真的感覺自己是老了,以前能做的許多動作現在都做不成了,幸好自己還有個出色的女兒可以繼承她的衣缽
「不同意也沒辦法,你爸都已經同意了,你哥也非要她不可,再說證都領,我反對也沒用。」沈清婉知道事情也就這樣了,柏彥堯是很讓著她,但大事還是得丈夫作主了,他們爺倆已經決定了的事,自己就是反對也沒用,就只能接受了,反正也不住在一起,不礙著她眼就行。
「可是……夏小離之前……」柏雪欲言又止,她是從來不會在自己媽媽面前說別人壞話,就算是壞話她也要當著好的來說,她是最善良的,在所有人心裡她就是最善良的。
沈清婉看了她一眼:「以前的事就不要提。」
柏雪咬了咬唇,沒想到媽媽的反應居然會改變這麼大,一定是爸爸說了什麼:「媽,我本來不想說的,其實,其實方曄是夏小離的前男朋友,是哥哥用了手段把她從方曄身邊搶過來的,我覺得她不是真心喜歡哥哥,而且我以後如果真嫁給了方曄,只怕會很尷尬。」
沈清婉旋轉的舞步停下來:「你說什麼,小離跟方曄是前男女朋友?」
「嗯,我聽方曄說的,他說他這輩子只會愛一個夏小離,媽,我不想要一個心裡只有我大嫂的男人。」柏雪不敢看沈清婉的臉,卻對著大鏡子。
透過大鏡子,沈清婉可以清楚地看到女兒隱忍委屈的眼神,心就疼了,看見女兒受委屈比她自個受委屈還難受,她的女兒可是天之驕女,方曄是什麼身份,居然敢嫌棄她女兒,小雪是夏小離能比的嗎?
沈清婉摟住柏雪的肩膀:「小雪,媽媽不會讓你受委屈,天下好男兒多的是,如果那方曄真的這麼不識寶,對著夏小離這麼癡心不改的話,媽媽一定給你另找一個最好的男人,就是你爺爺不允,媽媽也一定會為你力爭到底的。」沈清婉本來對方曄印象極好,現在倒是大大折扣了。
「那夏小離……」柏雪就指望著她媽繼續討厭著夏小離,最好能逼著哥哥跟夏小離離婚,就算不能逼著他們離婚,讓媽媽知道夏小離跟她的未婚夫有過一段情,心情肯定有個疙瘩,只要她以後多加利用,總是能達到目標的,而且讓媽媽許個這個諾言,日後她就不必擔心要嫁給方曄,那種沒用的男人,她壓根瞧不起。
「誰沒有過往,只要她以後能專心對你哥就好。」沈清婉也不是不講道理的,誰年輕的時候沒個初戀,就是她,初戀也不是柏彥堯,而且做母親的誰會希望兒子離婚,還是希望一家能夠和和美美的。
柏雪暗自握緊了手,現在居然連媽媽都不站在她身邊,日子還長得很呢,別以為成功嫁進柏家就可以萬事大吉了,夏小離就慢慢等著瞧吧。
傅瑜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搖晃著小短腿,氣呼呼地仰著頭就是不看他爸。
「小瑜怎麼了?爸爸帶你去遊樂園玩好不好?」傅正一個鐵血硬漢,上戰場,捉罪犯他會,哄孩子他真是頭都大了。
「不好不好。」小傅瑜使勁地搖著頭,他跟爸爸相處多了,膽子也變大,不再像以前那樣怕他爸,甚至敢鬧脾氣了。
「那小瑜要去哪裡?」傅正很好脾氣地問道,他真覺得小孩子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你永遠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哭,什麼時候會笑,心思難測。
「小瑜要去看那個滑滑的,球球的……」小傅瑜極力地想表達出他想表達的意思,可惜他爸領悟能力實在有限,沒能理解懂,小傅瑜更急了,哇的一下哭了,哭嚷道:「小穎姐姐,小瑜要找小穎姐姐……」
傅正傻愣了一會,柏穎!一個潛藏在心裡從來不曾逝去的名字,許久沒提,但依然深刻,這個名字是刻在他心裡的。他以為孩子忘性大,柏穎消失這麼久,孩子早該忘記,可孩子卻在這一刻突然提到了這個名字,就像在他平靜的心湖上投下一塊大石頭。
「阿正,你看小瑜這麼想小穎,哭得這麼傷心,你不是放假麼,不如帶小瑜去見見小穎。」傅母提議道,她還是很希望柏穎能當她兒媳婦,像撮合他們。她終於也才知道原來傅正早已對柏穎情根深種,傅母這才猛然想起似乎從柏穎來到他們家後,傅正在外面的緋聞就少了很多,到後來幾乎沒有,以前她沒注意到,如今細細想來,怕是因為柏穎,便連傅母也覺得柏穎是打救她兒子的天使。
傅正心一動,沒人知道他多想見柏穎,多少次開著車在她的房子下等了一夜又一夜,終究沒有勇氣踏出去一步,一向以雷厲風行,鐵血手腕聞名的傅中校見一個女人居然膽怯到這種地方,如果要叫他的兵看到,不知要被笑話成什麼樣子。
「算了,不用麻煩人家了。」他知道柏穎現在的生活過得很平靜,也很開心,他不想去打擾她。
傅瑜聽到爸爸不帶他去找小穎姐姐立即哭得更傷心。
傅母見不得孫子哭,更想給兩人製造機會,拿了傅正的手機自個打給柏穎。
「媽,你做什麼?」傅正想過去搶手機。
傅母卻很爽快地把電話塞到他手裡,因為電話已經通了:「接吧。」傅母有幾分奸計得逞的小得意,她就不信兒子捨得把電話掛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