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實在是精彩呀。」聞人初走到了距離南宮玲瓏還有幾步之遠時停下來,湘雨和湘鳳持劍擋在他的面前,不讓他靠近南宮玲瓏。他也不生氣,笑著瞅向了站在湘雨和湘鳳身後的南宮玲瓏。
南宮玲瓏接收到他的視線,在心裡揪了揪心,她剛剛和幾十名殺手交了手,她是勝了,但多少也累了,如果聞人初出現心懷不軌,她已經不是聞人初的對手了。在這裡,雖說所有人都會武功,可除了她之外,連她爹都不是聞人初的對手。
她還擔心一點,皇上下旨撤兵並沒有趕他們南宮家出京,他們秘密舉家離京,她害怕皇上再派聞人初等人前來追趕他們。
來的人如果是別人,她還不用害怕,可來的偏偏卻是聞人初,她不得不防,不得不擔心了。
南宮浩和儀長公主也趕緊走到了南宮玲瓏的身後,儀長公主淡冷地質問著聞人初:「右相大人不會是前來送行的吧?」
儀長公主深諳朝中之事,她瞭解聞人初,這個十六歲便入朝為官,二十歲便官拜右相的年輕人,什麼時候都笑嘻嘻的,城府卻最深,狡猾多端,詭計陰謀層出不窮,才會被稱為「笑面狐狸」。以往這個男子對南宮府是不關注的,甚至可以說是不屑一顧的,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竟然專注地盯著她的女兒了。她總有一種感覺,就是聞人初對自己的女兒有點不尋常。
「微臣見過儀長公主,南宮駙馬。」聞人初立即拱手彎腰朝儀長公主夫婦行了一禮,才站直身子,染著笑意的桃花眼依舊是越過湘雨和湘鳳落在南宮玲瓏的身上,語氣似恭敬地應著:「微臣正是前來送行的。」
南宮玲瓏走到湘雨面前,迎視著聞人初的注視,笑意盈盈地說著:「那真是多謝右相大人了。剛好,我們也正想趕路了,右相大人送行還真是及時。」
什麼事情都是瞞不過聞人初的,他的消息靈通到好像他親眼看到他們出城似的。剛才她凝神傾聽了周圍數里,都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她可以肯定聞人初不是代表皇上前來。
「哦,是嗎?」聞人初不著痕跡地深深地看了南宮玲瓏一眼,眼神又飛快地換回了帶笑卻看不到半點心緒的慣性眼神。
他上前幾步。
倏地,兩把利劍指向了他。
湘雨和湘鳳看到他再次上前,飛快地閃身至南宮玲瓏的面前,同時抽出手中利劍,明晃晃的劍尖不客氣地指向了聞人初。
她們是南宮玲瓏的貼身侍女,除了照顧南宮玲瓏之外,就是保護南宮玲瓏的安全。
聞人初笑意不減,不把兩把利劍當一回事。他驟然出手,一邊手各夾著一把劍尖,手指隨著劍身肆意下滑,飛快地落到了湘雨和湘鳳的手腕上,哪怕兩女都醒悟過來,想反抗,可他出手太快,她們根本就無法應對。
「鐺,鐺。」隨著兩聲斷劍的聲音響起,湘雨和湘鳳手裡的劍不但脫手而飛,更被聞人初深厚的內力震斷成兩段,斷落在地上,發出兩聲清脆而響亮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都臉色緊凝起來。
水月宮的侍女如果在武林中行走,也是不能小看的高手,竟然轉眼間就被人奪劍,聞人初淺露這一手足夠把在場的人都震住。
「本相和玲瓏郡主說話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更不喜歡被劍所指。」聞人初淡淡地拍了拍手掌,一向染著笑意的桃花眼變得異常的冰冷,銳利的眼神掃向了臉色巨變的湘雨和湘鳳。
南宮玲瓏從漠北回來之後,帶著這兩個女人,讓他們不能過分親近南宮玲瓏,寒曜和寒煜看在南宮玲瓏的份上,不願意過分,才會一再地容忍著兩名侍女的阻隔攔截,他可不會容忍,反正他在南宮玲瓏的心裡也是沒有好感的,他是不介意過分的。
收到消息說南宮府連夜出城,他心裡再次被失落感籠罩著,然後就帶著夜梟悄然追來,追來的目的是什麼,他也說不清楚,只知道想再看看南宮玲瓏,想和她說說話,想調侃調侃她,可是礙事的兩名侍女對他也是那般的不客氣,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氣,震懾她們,讓她們以後不敢輕易阻隔他和南宮玲瓏面對面。
「退下!」南宮玲瓏低低地吩咐著,湘雨和湘鳳回過神來,連忙退下。
雲英等人也被聞人初震懾到了,原本想出手的,都在南宮玲瓏開口之時默默地打消了念頭。
「爹,娘,你們先走吧,我和右相大人有些話要說。」南宮玲瓏看向了父親,使著眼色讓父母帶著大家先走,她先拖著聞人初。不管聞人初來意是什麼,她都得防著多變的皇上會安排御林軍追來。
「瓏兒……」儀長公主想說什麼,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南宮玲瓏又看向了聞人初,淡冷地說著:「右相大人,我們借一步說話。」說完她率先向不遠處的草地走去。
聞人初朝儀長公主夫婦福了福身,恭恭敬敬地說著:「微臣恭送長公主和駙馬爺,微臣先行告退了。」說完他也轉身跟著南宮玲瓏身後向草地走去。
夜梟並沒有立即跟隨著,而是陰冷地盯視著眾人。
「走!」南宮浩果斷地扶著愛妻回到馬車裡,吩咐著眾人。
其他人都朝走到了草地上的那對男女投去視線,看一眼之後,大家都不說話,結束休息,回到官道上,繼續趕路。
一行人不是騎馬,就是坐著馬車,行程還是挺快的。
轉眼間,眾人便遠去了。
「你的親人都遠去了,你可以放心了吧?」聞人初傾身至南宮玲瓏的面前,沒有任何意外地嗅到了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味道,眼神也在這傾身之間轉變成霸道帶著柔情,這種眼神就和寒煜的一樣,讓南宮玲瓏有幾分逃避,可性子傲的她還是倔強地迎視著,甚至連距離都不曾拉開半分。
「一大清早的,你不上早朝,跑到這裡來,目的何在?」
「為了你,不上早朝算什麼。」聞人初滿意於南宮玲瓏的倔強,她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對他帶著懼意了。很好,他要的就是這樣的她。
南宮玲瓏俏臉微沉,語氣變冷:「右相大人不是喜歡拐彎抹角之人。」
「對呀,你還蠻瞭解我的嘛。」聞人初嘻笑著,大手忽然抬起,想替南宮玲瓏把飄落在她胸前的那些秀髮撩至她的耳後,可南宮玲瓏玉手快速地一揮,便揮開了他想放肆的大手。
沒有成功,聞人初笑得更深了,下一刻,他乾脆兩隻大手一伸,就想把近在咫尺的南宮玲瓏帶入懷裡。很久沒有抱她了,他懷念死了。
可他還是失手了,他只感到一陣風從自己的懷裡鑽出,大手就抱了個空,南宮玲瓏在施展身法的同時還施展縮骨功,閃電一般就擺脫了他的大手,飄閃到距離他三米遠的地方了。
「聞人初,不准再對我動手動腳!」
「如果我偏要呢?」聞人初抬眸笑睨著她。
南宮玲瓏抿唇不語,轉身就向遠處飄走。
「瓏兒,你收下了我的訂情禮物,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未婚夫的嗎?」聞人初也不追去,只是衝著她的背影大喊著,他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竟然暗運內力大喊,讓遠走的南宮浩等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他這句大喊了。
「你說什麼?」
南宮玲瓏果真又迅速地飄了回來,氣結地瞪著他,氣結地反駁著:「我什麼時候收了你的訂情禮物?誰是我的未婚夫了?」寒煜也以她的未婚夫自稱,讓她都頭痛至極,恨無法擺脫,現在聞人初竟然也這樣自稱,她……怎麼走桃花運了?
可是粘上聞人初,她是一點也不想。
「你就是收了我的訂情禮物,我就是你的未婚夫!」聞人初像無賴一般地說著。
「你……」南宮玲瓏在心裡不停地搜索著,就是不記得自己收過聞人初送給她的訂情禮物,除了幾瓶毒藥之外,她什麼時候收過他的東西了?難不成是她在錦玉閣買走的那幾件首飾?可那也是她花錢買的呀?不可能說錦玉閣是他開的,她買的東西還是他的吧?
「來,我再送你幾件更好看,更值錢的訂情禮物。」聞人初笑得更無賴了,還把他一直帶在身上的那支金釵掏了出來。
他這樣說,反倒讓南宮玲瓏想錯了,以為剛才是他故意那樣說的,自己不曾收到過他的訂情禮物,現在他拿出的金釵才是什麼訂情禮物。
她一轉身,趕緊施展輕功走了,不想再理聞人初。
「瓏兒,我會等你回來的,記住無論去到哪裡都要與其他男人保持著距離,因為你是我聞人初的女人。」聞人初再一次笑著衝她背影大喊著。
南宮玲瓏俏臉陰沉,在心裡狠狠地罵著聞人初:登徒子!無賴!
「夜梟。」聞人初斂起了放肆的笑意,凝著俊臉低沉地叫喚著。
夜梟連忙走過來,恭恭敬敬地叫著:「主人。」
「把這幾瓶解藥給你們未來皇后送去。」聞人初一邊說著一邊又從懷裡掏出了幾瓶藥來,遞給夜梟。「告訴她,瓶子顏色相同的就是對應解藥。」
夜梟一邊接過解藥,一邊應著:「屬下知道了。」
揮揮手,聞人初示意夜梟可以執行任務了。
夜梟轉身就走,可才抬腳,他又轉身小心地看著聞人初,問著:「主子,這還是訂情禮物?」
聞言,聞人初笑了起來,應著:「嗯。」
夜梟不再問,再一次轉身離去。
等到夜梟消失在眼前了,聞人初才從懷裡又掏出了一小瓶解藥來,那是怪毒的解藥,研究了那麼長時間,總算研究出來了,可惜,他還是遲了,她身上的怪毒早就解了。
不用把脈,不用問,他就知道她身上的怪毒解了。
他不知道她身上的怪毒是如何被解的,只可以肯定一點,解除她身上怪毒的人肯定是水月宮裡的人。看來漠北的水月宮利用價值更大,他要動動腦子把水月宮據為他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