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凡妮莎那裡離開後,任曦直奔修手機店,誰料手機和卡到了別人的手裡竟然沒事了,這手機好了,她立馬開機,一聲接一聲的短信幾乎要將她的耳膜吵破。『.
整整一百五十二條未讀短信,老天,她平日裡一個月也收不到幾條短信,這兩天不開機竟然這麼多條短信,她突然覺得其實還是有人關心她的,原來她不是孤單的一人,她美滋滋地低頭翻閱著短信,表情漸漸地越來越難看……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推開出租車門腳還未著地,任曦便大聲喊了起來。
然而,無人應她,她的一顆心瞬間緊繃,希望不要發生什麼事情,否則她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
她抬起早已經顫抖無力的雙腿一步一步朝家門口走去,每近一步她的心都會顫抖一下,終於,在她的手剛剛碰到冰涼的鐵門時,她順勢癱軟在地上。
「砰砰砰--」她用力敲著門,嘴裡不停地喊著「爸爸媽媽,我回來了,給我開開門。」
依舊無人應她,此時她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包裡還有一把鑰匙,忘記了去思考,腦子裡全是手機上的短信,除了來電提醒語音留言外就是爸爸和媽媽發來五十一條短信,每一條都只有四個字:曦兒,回來……
正是這四個字,讓她惶恐不安,大晚上從名羅市趕回來,到了家門口,異乎尋常的安靜似乎印證了她的猜測--家裡出事了!
靠在門上靜了差不多半小時,她這才恢復正常,慌忙從包裡掏出鑰匙打開門,看到地上的已干的血跡還有凌亂的客廳,她的心再次劇烈跳了起來,她扔掉行李和包,瘋一般朝樓上父母的房間跑去,邊跑邊喊。
房間裡空無一人,家裡空無一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突然嚇得哭了起來,緊緊抱著肩膀靠在冰涼的牆壁上像個孤獨無助的孩子。
「卡卡卡--」清脆的聲響從門口傳來,她赫然抬起頭看向門口。
門緩緩從外面推開,還未見到外面進來的人,熟悉的聲音便先傳了進來,「方阿姨,你慢點。」
「晁東!」任曦倏然站起身,瞪著眼睛看著門口出現的兩個人,一個是晁東,一個是母親方約。
「媽媽!」
「任曦!」
「曦兒?」
見到她,晁東是驚訝,方約是懷疑。
「晁東,媽媽!」任曦從樓上飛奔而下,直撲他們,雙手緊緊將他倆抱在了懷裡,同時眼淚跟著滾落,剛才真的嚇死她了,她以為她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曦兒,真的是你嗎?」雖然晁東跟方約說了任曦沒有上飛機的事情,但是因為這兩天她失蹤怎麼也聯繫不上所以方約並不相信他說的,她一直還以為女兒因為飛機失事已經離開了,所以此時見到她,甚至她此時還抱著她,可她還是不相信看到的她,懷裡的她是真的。
任曦使勁地點著頭,「媽媽,真的是我,我是曦兒,真的是我。」
方約抬起顫抖不已的雙手,小心翼翼捧住她的臉,一顆顆渾濁的眼淚從她蒼白的臉上滾下,她的曦兒真的還活著,好好地活著,只是消瘦了不少,「跟媽媽說說這兩天你都跑哪兒了?」
「媽媽,是不是我?」任曦笑著摟著她的脖子,剛才因為害怕而蒼白的小臉還未恢復正常,但是那顆緊張的心已經平靜了,看來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測,她笑著抿著嘴趴在她的肩頭,「媽媽,對不起,這兩天我一直在一個朋友家睡覺,以為手機壞了,所以也就一直沒有使用,讓你和爸爸很擔心對不對?以後我不會在這麼任性了,對不起。」
也許該說對不起的是他們這兩個做父母的,固執地以為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她好,都是為了她的未來幸福,可是卻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一切她是否願意,經歷了這件事情她想明白了,人生就這短短的幾十年,能有多少時間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讓一切順其自然吧。
「曦兒,你爸爸住院了,還沒醒來,一會兒讓晁東帶你去醫院看看他,你跟他說說話,或許一會兒他就會醒來了。」
任曦點點頭,她沒問發生什麼事了,因為事實就擺在她的眼前,因為她失蹤的這兩天,媽媽生病了,臉色很難看,爸爸也住院了現在還未醒來,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罪人,不但不孝而且還罪孽深重。
安頓好方約後,晁東和任曦就朝醫院趕去,此時已經是凌晨五點了。
「這兩天真的是在朋友家睡覺嗎?」晁東問,從見到她到現在,這是他跟她說的第二句話。
任曦抿著嘴沒吭聲只是點了下頭。
「你知道因為你的任性差點害死叔叔和阿姨嗎?那晚上讓你打電話為何不打?如果你那晚上打電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幸好鄰居發現報了警,否則現在你想見到你的父母都不可能了。」
「對不起……」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跟你父母說!」晁東很是生氣,一想到因為她的任性差點釀成大禍他就來氣,「你說你已經快三十歲的人了,怎麼到現在還是這麼任性呢?你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做事情考慮後果?這次叔叔阿姨沒事算是萬幸,如果他們要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你說,你現在該怎麼辦?」
任曦撇著嘴看著他,小聲嘟囔,「那不是沒有事嘛,而且我也知道錯了,你就不要再說我了好不好?」五開修後。
「說你兩句你還不愛聽了?任曦我告訴你,就你這樣子,我敢肯定早晚有一天你會為後悔的!」
「我沒有不愛聽,我只是現在心裡很煩,你讓我安靜一會兒行嗎?我知道錯了,可是……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你,你還好意思說我,如果你不趕我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任曦說完,翻著眼睛看著他,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你--」晁東氣得牙癢癢,真想抽她兩巴掌。
「你別生氣,我知道我說話直白了些,可是這都是事實不是嗎?如果你那晚上不說那麼難聽的話把我趕走,我能出車禍嗎?我不怪你就行了,你就少說我兩句。」
晁東猛然剎住車,兩人同時朝前栽了一下,任曦沒有系安全帶,所以頭撞在了玻璃上,痛得她直咧嘴,「晁東你幹嘛?」
「你出車禍了?」
任曦白了他一眼,「剛才這難道不是車禍嗎?」
晁東的心在這兩天已經被她磨得變了樣,他沒有心情跟她開玩笑,「說正經的!你這兩天到底在哪兒?發生什麼事了?」
「你是在關心我嗎?還是你擔心我從你那裡出去出車禍你良心不安?」
「回答我!」
這剛才還在悲傷自責中,此時,任曦已經恢復了本性,嬉皮笑臉地看著晁東,「你先回答我,不然我不回答你。」
「任曦,我現在沒有心情跟你嬉皮笑臉,我再問你一遍,這兩天你到底去哪兒了?!」
「你生氣了?」
晁東沒有理她,但黑眸卻直直地盯著她,心底一股莫名的怒火即將噴射出來。
任曦不敢再笑,甚至連表情都變得極其的嚴肅,她抿了下嘴唇小聲說,「從你家離開後我就一直在馬路上走,走到哪兒,走了多久我也不知道,只記得在昏倒前一輛車子迎面駛來,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就是兩天後了,也就是昨天晚上,聽凡妮莎跟我說--」
晁東突然打斷了她的話,一連問了三句,「誰?你說誰?你聽誰說?」
「凡妮莎,你應該聽說過她,或者認識她,她說昶鈞是他哥……米央是她嫂子。」
晁東點點頭,好一段時間沒有見到央央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應該是幸福的吧,嫁給她愛的男人,她應該很幸福。
見他陷入了沉思,任曦知道提起米央他肯定又在想她了,什麼時候別人提起她的時候,他也能想想她,只要一下她就知足了。
「想她就去見見她吧,不管怎樣都不要給自己留下太多的遺憾--」
「我沒有遺憾!」
晁東說完發動車子,一路上不再作聲,一直到醫院,他似乎想起了在路上任曦沒有說完的話,問道,「剛才你說凡妮莎說什麼?」
「呃?什麼?」
「我說凡妮莎說什麼?你醒來後她跟你說什麼。」
「哦,她說她那晚開車追人我突然出現在馬路中間,她急忙剎車,但我還是昏過去了,她把我送進醫院,醫生說我好好地什麼事都沒有,車子壓根就沒有碰到我,但我卻莫名其妙地昏過去了,而且一睡就是兩天兩夜。」
晁東有些不相信,「真的就是這樣嗎?」。
「我為什麼要騙你?你這人也真是的,不跟你說你非要問,跟你說了你又不信,算了不說這些了,快點帶我去找我爸爸吧,他到底怎麼了?你罵了我一路也沒告訴我我爸爸媽媽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想知道?」
「那當然,不然我問你幹什麼?」
晁東的語氣生硬無比,臉色也極其的難看,「想知道自己去問你父母,讓他們告訴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任曦一聽來火了,「你--晁東你就是個混蛋!」
晁東點點頭,臉色瞬變,「沒錯!我確實就是個混蛋,像您這麼尊貴的千金小姐坐我這個混蛋的車子簡直有辱您的身份,請您下車吧,車子有些髒,希望沒有弄髒您的衣服!」
「下就下,你以為我想看到你!」
任曦剛關上車門,晁東便發動車子一溜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