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從醫院出來,米央覺得壓抑至極,胸口憋得難受,整整一下午她都在強顏歡笑,說著那些欺騙韜棟也欺騙她自己的話,她不知道以後無數個這樣的日子自己是否能夠承受得住,這一刻她很想很想大聲哭出來,但是她不能,從今天開始她將不再流淚,不再愛,也不再希望。舒殘顎副
太陽已經落山了,原本稍稍融化的冰雪再次結凍,走在路上,滑滑的,好幾次她都險些摔倒,每次站穩後她都一臉失望地看看周圍,她知道,他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是她親手毀了他們的愛情,又何必現在心存幻想,幻想著下一刻他能夠出現,將她抱在懷裡,親切地說,小傻瓜,看你凍得連路都不會走了,來,老公抱著你走。
以後的日子再也沒人能抱起她了,沒有人了,而且以後再也沒人會叫她小傻瓜了,要知道她是那麼的喜歡他這樣叫她。
她有些驚慌的眼神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在心裡說道,鈞,你現在在哪兒?你好嗎?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央央。」身後有人叫了一聲,米央赫然扭過臉。
她的眼神有些失望,輕聲叫了兩個字,「戀戀。」
舒戀笑著上前,她原本就不高,卻還想伸手攬著米央的肩膀,所以這樣的動作有些滑稽,不過看著也蠻有意思的,「怎麼?看到是我不開心啊?難道是你在想著某人的出現他沒有出現但是我卻出現了所以你很失望?」
米央不自然地笑笑,「沒有,我誰都沒想,對了,你怎麼在這裡呢?昶恆不是已經出院了嗎?你不在家照顧他出來亂跑什麼?」
「對了,還有寶寶呢?怎麼沒見他?」
舒戀輕輕歎了一口氣,「你呀,別轉移話題,我問你,你跟鈞哥之間發生什麼事了?你們又吵架了嗎?」
「你見他了?」米央輕聲問。
「見了,中午的時候風塵僕僕地回去,一句話都沒說,回到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把門甩上,然後就蒙頭大睡了,胖子敲門他也不開,問他發生什麼事了他也不吭聲,所以我就想找你,結果去家裡了恩姨說你在這裡,所以我就來了,告訴我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米央輕輕笑笑,「什麼事都沒有,真的戀戀,我沒有騙你。」
「不可能!」舒戀十分肯定地看著她。
米央撇過臉,選擇了逃避回答這個問題。
舒戀雙手捧著她的臉,強行讓她跟自己對視,「央央,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米央選擇了閉上眼睛,這個問題她不會回答,因為她知道,如果跟她說了,那麼他一定會知道,她無法想像如果他知道後還會發生什麼事情,他不想讓他再背負了,他已經背負的東西太多太多,這次就讓她代替他來背負。
「央央。」舒戀有些生氣地叫道。
米央閉著眼睛默不作聲。
舒戀無奈只好鬆開她,她這才緩緩睜開眼睛,「戀戀,我有些累了,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小心點兒,路太滑你又懷有身孕,所以要更加的小心。」
「央央,我真的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但是我希望你能跟我說說,或許我能幫些什麼忙。」
「我跟他真的沒什麼,戀戀,好好地愛昶恆吧,很多時候我都羨慕你們,有寶寶這樣一個聰明可愛又懂事的兒子,而且你現在又懷有身孕,多麼的幸福,而我,跟他,終究是無法走到一起的,這些年一路走來,我真的有些累了,戀戀,如果可以,替我勸勸他,別讓他難過。」
「我不勸!」舒戀生氣地撇過臉。
米央笑笑,逕直走了。
「央央!」舒戀更加生氣了,氣得直跺腳。
米央沒有回頭,說了句,「戀戀,你和昶恆就替我好好照顧他這段時間,過了這段時間他就會好了,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一切都會被它沖淡的,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離開誰活不下去的,我一樣,他當然也一樣。」
舒戀站在那裡一直看到她消失在視線裡她這才轉過身,歎了一口氣,看著遠處的車子裡坐著的男人,她突然想哭,不為別的,只為有些心疼他,她很慶幸自己選擇了他,選擇了這個把自己捧在手心裡的男人,她兩個孩子的爸爸,她的老公,她這輩子除了兒子外最愛的男人。
「別難過了,上車吧。」昶恆趴在車窗上擺了下手。
舒戀擦了擦快要流出眼淚的眼睛,笑著走向他,是的,她要珍惜,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愛情,跟央央和昶鈞相比,她真的是很幸運很幸運。
「怎麼樣,我就說你不行吧,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昶恆說。
舒戀沒有說話,伸出手摟住了他,「老公,我愛你。」
「老公也愛你。」
舒戀仰著臉看著他,臉上掛著淚水,「老公,我的心裡好難受,你說央央跟鈞哥經歷了這麼多,為什麼還要這樣?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昶恆心疼地給她擦擦眼淚,輕聲說,「雖然哥跟嫂子的事情現在有些棘手,但是他們早晚還是會走到一起的,很早的時候有一個人給哥算過,說他三十歲以前為情所困,被情所纏繞,這會讓他很痛苦,但是三十歲以後,一切都會散去,到那時候他收穫的是兩種情。」
舒戀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什麼被情所纏繞,什麼收穫兩種情,「什麼意思?聽不懂。」
「不懂了吧?這就是天機,正所謂天機不可洩露,你就別問了,等著看吧,反正哥跟嫂子這折磨也快到了盡頭。」
舒戀雖不信什麼天機,什麼宿命,但是她還是很想很想他們兩個能夠走到一起,「真的嗎?」
「那當然,老公什麼時候騙過你?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唉!」昶恆歎了一口氣。
「怎麼了?」
「我怕哥想不開,三年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你怕他再次選擇……」
昶恆點點頭,一臉的擔憂,「但是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們再擔憂再著急那也無濟於事,這還取決於他們兩人,走一步算一步吧,只是希望他們兩人能夠不要錯太久,免得後悔。」
「嗯,老公,那你這段時間就負責開導鈞哥,我負責開導央央,我們雙管齊下,我就不信這兩人不會和好。」
昶恆笑笑輕輕搖搖頭,「你呀就乖乖呆在家裡好好養胎,到時候給我生個漂亮的小公主,我呢,也呆在家裡好好養傷,到時候再努力生個兒子,我說了,他們之間的事情是需要他們自己解決的,我們插手也沒用,哥的脾氣你不瞭解嗎?嫂子的脾氣你不瞭解嗎?兩人都太要強,所以才會錯過了三年,現在又準備錯過,別管他們了,讓他們折騰吧,折騰夠了,他們也就不折騰了,我們越勸說,他們反而會離得越遠。」
舒戀想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好,那老公,我就聽你的。」
「這才乖,走吧,我們回家。」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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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悄悄的。
月亮,清冷清冷。
風,也冷颼颼的,但是米央卻只穿著單薄的睡衣站在打開的窗前,寒風吹過,她禁不住顫抖起來,但是卻沒有回過身將沙發上的厚衣服拿起來披在身上,她這是故意的,故意要讓自己清醒清醒。承院抑顏。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決定,這樣的選擇是對是錯,所以她今晚睡不著,綿長的夜,怎麼過也過不完,可平日裡,只是一閉眼一睜眼的工夫,天就亮了。
鈞,如果不是愛上你,我就不會在這孤獨的月下思念你,夜太長,太長,思念卻是一種無法言說的疼痛,就好像心的傷口上被撒上了鹽,原本就痛,此時更痛。
月光浸透了黑暗,變得透明無比,周圍的一切都蓋上了一層薄紗,化作寂寞的輕煙,悄悄地飛起來,飛向思念的那一端。
大門外的老地方,是思念的另一端。
央央,你怎麼還不睡呢,怎麼還站在那裡,很晚了,別站在那裡了好嗎?
央央,我知道你恨我,不原諒我,所以我不敢出現在你面前,我怕你會哭,怕你難過,怕你再昏過去,所以我更不敢出現在你面前,可是我真的好想好想你,想抱抱你,哪怕只是一下都行。
可是,我知道,就連這一下都是奢望。
「阿嚏!阿嚏!阿嚏!」一陣風吹來,米央結結實實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因為夜太靜,太靜,所以這聲音傳到了很遠的地方。
昶鈞忍不住上前走了兩步,就差一點,他就翻越了院牆!
央央,我求你了,別站在窗口了,好嗎?
可是他卻也希望她站在這裡,因為這樣他可以看到她,雖然只是一個黑影,但是只要能看到她,他已經知足了,不是他放棄了他們的愛情,而是他不敢抓著她不放,因為他怕,怕的東西太多太多。
「阿嚏!阿嚏!阿嚏!」米央一連又打了三個噴嚏。
昶鈞終於忍不住,縱身一躍跳進了院子裡。
「誰?」米央聽到院子裡有細微的聲音響起,她揉了揉有些酸酸的鼻子抬起頭,發現院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人。
或許是自己的幻覺吧,她心想,夜很深了,也該睡了,她再次看了一眼遠處,緩緩轉過身。
終於去睡覺了,昶鈞站在黑暗中無聲地笑了,小傻瓜,睡吧,做個好夢,夢裡不要出現我,因為我不會給你帶來快樂,相反帶給你的卻是眼淚。
米央躺在床上,感覺很冷,而且越來越冷,空調的按鈕就在床頭,但她卻沒有力氣去按一下,就這樣她緊緊捲縮著身子,意識越來越淡薄。
突然她感覺身後像是點起了一堆火,很暖和很暖和,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那堆火移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漸漸地,她感覺渾身暖和起來,而且還越來越暖和,她的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了一抹笑容,身體也放鬆下來,意識卻更加的淡薄,直到,徹徹底底地進入夢鄉。
確定她已經熟睡,昶鈞這才敢稍稍動一下,閉著眼睛假寐。
剛才他還是忍不住爬了上來,原本打算只是輕輕抱她一下就走的,不料抱著她的一瞬間,他就再也鬆不開手了,就讓自己再多抱她一會兒吧,他心想。
迷迷糊糊中米央感覺身後好像有人,但是眼皮卻沉得她睜不開,所以最終還是沒能睜開眼睛,因為直覺告訴她,身後的人,是他!
她的手不自覺地輕輕撫在他放在她腰間的手上。
同一時刻,昶鈞猛然睜開了眼睛,此時他連氣也不敢出了,整個身體僵硬著,不敢動絲毫,直到,等了大概有五分鐘,沒有見她再動,而且她的呼吸也均勻有節奏了,他這才敢悄悄地喘了一口氣,但是身體卻沒敢動一下。
原本綿長的夜,就在一閉眼的工夫裡,過去了,天漸漸亮了。
昶鈞緩緩睜開眼睛,低頭看她還在熟睡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他輕輕地在她的髮絲上吻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從她的手間把手抽出來,然後又小心翼翼地從床上下來,給她掖好被子,他轉身離開。
他剛離開,床榻上的人兒就睜開了眼睛,她扭臉看了眼窗口,笑了笑,再次閉上眼睛。
他以為她不知道他來過,其實這一夜她並沒有真正地睡著,但是卻不敢動絲毫,因為她怕如果自己醒來,他一定會離開,她不想讓他離開,她承認自己很自私,很矛盾,是個壞女人,一邊說著永遠都不想看到他,可是真的一會兒不見她的心裡就會想他想得要命,一邊說著跟他分手重新跟另一個男人開始,可是卻貪戀他懷抱的溫暖,貪戀他身上的獨有味道。
這也許就是痛並快樂著的真實寫照吧,她不想想太多了,因為真的有些困了,她翻過身,躺在他剛才躺過的地方,枕著他剛才枕過的地方,這才徹徹底底地進入了夢鄉。
昶鈞出了院子,到了大門外,他扭臉看了看她房間的窗戶,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豁出去了,今晚他還要來,反正只要不吵醒她,其他的他管不了了,如果不這樣他真的會瘋掉的。
今天的天,算是徹底放晴了,米央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她吃完飯依舊去了醫院。
「韜棟。」
「來了。」章韜棟笑笑,其實他很想問,你上午去哪兒了,但是他最終還是沒問出口,因為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承受得住她的答案。
而米央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她笑了下,坐在床邊,拿起桌上的削皮刀和一個大蘋果,輕聲問,「是不是想問我上午幹什麼去了?」
章韜棟許是被她看穿心思,所以臉有些微紅。
米央沒有看他,低著頭不一會兒一條長長的蘋果皮就落在了地上,一個大蘋果削好了,她切了一小塊,用刀尖輕輕紮著送在他嘴邊,「來,嘗一嘗甜不甜。」
章韜棟張開嘴,將蘋果含在嘴裡,在心裡說,很甜,真的央央,真的很甜,可是,心卻有些苦,苦遮住了這蘋果的甜。
米央給他切了一塊後,也沒再給他切第二塊,自己竟然大口吃了起來,邊吃著邊感歎,「好甜呀!」
章韜棟嚥下嘴裡的蘋果,輕輕笑笑,看著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更加想知道她上午幹什麼去了。
米央看了他一眼,說道,「我上午在睡覺,一直睡到一點才起床。」
「哦。」章韜棟似是有些不相信,但這表情似乎又不是。
「怎麼?不信啊?」米央笑笑,拿起刀從還沒有吃到的蘋果上切了一塊塞在他的嘴裡,「我沒騙你,真的在睡覺,不信你可以問爺爺,一點的時候還是爺爺叫醒我的,昨晚上一直睡不著,天快亮才睡著,所以就睡到了下午一點。」
章韜棟的表情這才表現出一絲的輕鬆,快速地將嘴裡的蘋果咀嚼嚥下,又張開嘴,「我還要吃。」
「等一會兒吧,這個都被我吃光了,一會兒我再削一個給你。」
章韜棟像個孩子一樣要求,「我就吃你吃過的。」
米央看了他一眼,低頭看看手裡的蘋果,然後咬了一口,捏著送到他嘴邊,「吃嗎?」
「當然吃了。」章韜棟伸著脖子連蘋果帶她的手都咬進了嘴裡。
米央不自然地笑了下,將手從他的嘴裡抽出來,將自己吃剩下的蘋果放在桌上,然後又拿了一個,低頭很熟練地削了起來,「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這樣的愛好呢?」
「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米央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頭,「是嗎?以前你從來不吃我吃過的東西,我記得有一次你在吃泡麵,我也想吃,而自己又不想泡,所以就搶過你的筷子吃了兩口,結果你還跟我急了,最後把泡麵扔進了垃圾桶,這件事我到現在都沒忘記,你應該也不會忘記吧?」
她說著切了一塊塞進他的嘴裡,然後拿起自己沒吃完的蘋果接著吃了起來,眨巴著大眼睛一臉笑意地看著他。
章韜棟咀嚼了幾下嚥下,說道,「真忘了,如果換做是現在,我絕對會把那碗泡麵吃光,而且湯也一口不剩。不是央央,那個混蛋真是我嗎?」
「你說呢?」米央反問,又切了一塊塞進他的嘴裡,「我跟你說,跟你在一起的四年我吃的最多的垃圾食品就是泡麵,所以跟你分手後,我一看到泡麵就想吐,你知道為什麼嗎?」
章韜棟的臉色有些難看,這還用問為什麼嗎?她這不是明擺著用手戳他的臉嗎?他的臉瞬間一陣紅一陣白的。
米央看了他一眼,輕聲說,「因為只要一見泡麵我就會想起你,想你那天你跟雯潔在床上的情形,那個畫面我永遠都忘不掉……」
章韜棟沒有料到她會這樣說,他怔怔地看著她,許久沒有說一個字,他知道那天對她的傷害很深,所以他深知如果想要把她的傷痛撫平是不可能的,所以這三年他一直都在懲罰自己。
「央央,對不起,是我親手毀了我們的愛情,對不起。」
米央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將切好的蘋果塞進他的嘴裡,「沒關係!現在的我已經對這件事釋懷了,不然,我不會跟你說重新開始。」
章韜棟噙著蘋果沒有咀嚼,輕聲問,「央央,以前愛上我,你後悔過嗎?」
米央看著他,好一會兒她笑著問,「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章韜棟想了想,「先聽假的,再聽真的。」
「假的就是後悔過,真的就是沒有後悔過。」
聽完這話,章韜棟許久沒有回過神,她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一點兒都不像,她真的沒有後悔愛過自己嗎?
米央笑笑,低下了頭,她雖然說過後悔愛上他,但是在心裡,她從來都沒有後悔過,他是她初戀,是她在愛過小東哥哥之後,第一個愛上的男人,所以她不後悔,從來都不後悔,他給了她美好的四年,她感激他還來不及,為何要後悔呢?
只是,她在心裡輕輕歎了一口氣,短暫的二十六年,她愛過三個男人,十八歲之前是小東哥哥,十八歲到二十二歲之間是韜棟,二十二歲之後是他,也許每個女人都要經歷三段感情才能找到真正屬於自己的那個男人,所以她很慶幸,自己經歷了這三段。
三世三生,也許彙集成今生,就是這三段愛情吧,所以愛上他們任何一個,她都不後悔過。
「央央,謝謝你。」
「謝我什麼?」米央笑著抬起頭。
「謝謝你愛過我。」
米央笑笑,在心裡說,也謝謝你愛過我,「還吃蘋果嗎?」
「吃。」
「再吃兩塊不能吃了,否則一會兒你要去廁所。」
「不行,我就要吃。」
「一口都不讓你吃了。」米央說著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囫圇在嘴裡,好一會兒才咀嚼完嚥下,笑著說,「想吃自己削。」
章韜棟笑著看著她孩子氣的模樣,很慶幸此時她還能坐在自己身邊,如果可以,他從今以後更要好好地愛她,再也不會讓她傷心難過了。
「央央,我想曬曬太陽。」w4cq。
「曬太陽?」米央看了眼外面,「今天不行,太陽都落山了,明天吧,明天我問問醫生可不可以把你推出去,如果醫生不同意那你就只能還躺在這裡。」
「可是--」
「沒有可是,如果你不聽話我就不讓你吃蘋果。」
「那好吧,我聽話,那我要吃蘋果。」
米央笑著點點頭,切了一大塊塞到他的嘴裡,「吃吧,我去問醫生一些事情,你慢慢吃,我一會兒就過來。」
「央央你別走!」章韜棟一著急把嘴裡的蘋果吐了出來。
「我沒走,我去問醫生你的情況。」米央無奈地將床上的蘋果捏起來扔進垃圾桶,又切了一塊塞進他嘴裡,「乖乖聽話,慢慢吃,不許再吐了。」
「哦。」章韜棟這才聽話地慢慢咀嚼著蘋果,她到門口了他突然喊道,「那你快點回來!」
「知道了。」
「醫生,他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從目前來看,恢復的還算可以,不過他的膝蓋骨頭有感染的跡象,所以他的膝蓋以上五公分還需要再截去。」
「什麼?還需要再截去?」
醫生面色凝重地點點頭,「我們很抱歉通知你這件事,但是……希望你能理解,而且手術還要盡快進行,否則一旦細胞病變,後果不堪設想。」
米央靜了靜神,問道,「那這次截去之後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嗎?」
「一般情況不會了,上次手術之所以留下膝蓋是為了他以後可以節肢,但是看來留下是個錯誤。」
米央想了一會兒點點頭,「那我去跟他說說,如果可以的話,今晚上就做手術吧。」
「好,那我去準備一下。」
「好的,謝謝你醫生,哦對了,醫藥費是不是需要交了?」
醫生搖搖頭,「有位先生已經交了一百萬的押金。」
米央一臉的驚訝,「有位先生交了一百萬的押金?」
「是的,而且小姐跟他還認識。」
米央笑笑,是他,肯定是他,「我知道了,那醫生你就安排手術吧,我去跟他說。」
她剛進來,章韜棟就發現了她的臉色有些不對勁,「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米央看著他,輕輕坐在床邊,握住了他的手,心裡琢磨著該怎麼跟他說這件事。
「怎麼了央央,是不是醫生說我快死了?」
「不是。」
「那怎麼了?」
米央深吸了一口氣看著他,「韜棟,我跟你說件事。」
「你說,我聽著。」
「醫生說你的膝蓋骨頭感染了,所以……膝蓋以上五公分需要截去……」
章韜棟一怔,過了一會兒他問,「還有別的地方感染了嗎?」
米央搖搖頭,「醫生說你身體恢復的不錯,就是膝蓋有些問題。」
「我還以為怎麼了呢,瞧你的臉色難看的,小腿都截掉了,再截五公分又算什麼,沒事,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就算是下半身--」
米央慌忙摀住了他的嘴,「不許胡說!」
章韜棟笑著用舌尖舔了舔她的手,甜甜的,蘋果的味道。
米央被他弄得手心癢癢的,慌忙鬆開手,「所以醫生說要盡快做手術,我想今晚就做手術,你說,行嗎?」
「行,都聽你的,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儘管說,別說一個了,兩個三個都行。」
「這可是你說的啊,兩個三個都行。」
米央瞪了他一眼,「你快點說。」
「親我一下。」章韜棟迅速說了四個字。
米央確實沒怎麼聽清楚,但是似乎又是那四個字,所以她問道,「什麼?」
章韜棟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說道,「親我一下。」
米央猶豫了幾秒鐘,然後俯身在他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
雖然是額頭,但是這對章韜棟來說已經非常非常的知足了,因為他知道,想要讓她忘記那個男人重新接受自己很難,所以他不能著急,要慢慢地等待,用愛來讓她一點一點走入他的懷抱,而且今天她親了自己一下,這說明,她已經向自己走近了一步。
「那我去跟醫生說一下,今晚你就做手術。」米央輕聲說。
「好,去吧,我等你回來。」
轉身的時候,米央似乎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閃過,她的心微微顫抖了一下,是他來了嗎?他肯定看到自己親吻了韜棟,這樣他應該會死心了吧,她稍稍停頓了一下,這才向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她的心猛然跳了起來,他會在外面嗎?
這時,章韜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央央,我愛你。」
米央笑了下轉過身,「我去跟醫生說一下。」
「嗯,去吧。」
轉過身,她深吸了一口氣,跨出門,走廊的兩端,他都沒在,也許剛才是自己看花眼了吧,她心想,然後匆匆向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見她進了一個房間,門關上了,昶鈞這才從隔壁的房間裡出來,站在走廊裡,他有些苦澀地扯了下嘴角,然後大步離開。
米央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的時候,餘光似乎又瞥見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她慌忙扭過臉,走廊裡靜悄悄的,沒有他,難道又是自己花眼了嗎?她站在那裡看了一會兒,聽到章韜棟在叫她,她慌忙轉過身朝他的房間跑去。
「怎麼了?」
「央央你叫護士來一下,我有些事。」
「哦,我馬上去。」
「怎麼了?」護士匆忙跑進來。
「央央你出去。」
「我出去?」米央不解地看著他。
「你快點出去!」章韜棟催促道。
「哦,我出去。」米央轉過身,心想有什麼事情不能讓自己看呢,真是的,難道是他要拉便便?啊,她想到這裡偷偷扭了一下頭,不料門卻被關上了。
「唉!」她歎了一口氣,掏出口袋裡的手機,翻來翻去卻不知道該給誰打個電話或者發條短信,活了這二十多年怎麼就沒有幾個很好很好的朋友呢,原本有兩個卻被自己給搞壞了關係,唉,米央啊米央你真的就是個倒霉星。
「央央啊,怎麼在外面坐著?」王榮提著晚飯走過來。
「阿姨。」米央站起身,「阿姨你來了。」
見她一個人坐在門口,病房門關著,王榮輕聲問,「央央你怎麼坐在這裡?韜棟睡了嗎?」
米央搖搖頭,小聲說,「估計是在拉便便,所以不讓我進去。」
王榮點點頭,「來,嘗嘗阿姨做的晚飯味道怎麼樣。」
「等一下阿姨,一會兒跟韜棟一起吃,來,阿姨你坐下,我跟你說件事情。」
王榮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坐在凳子上,「怎麼了?」
米央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阿姨,醫生剛才跟我說韜棟的膝蓋感染了,為了防止病變,所以他膝蓋以上五公分都需要截掉,我已經跟韜棟說過了,他同意做手術,而且今晚就做手術。」
王榮想了想問,「那這次手術後以後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嗎?」13839170
「我問過醫生了,他說一般不會了。」
王榮聽後歎了一口氣點點頭,「這件事就這麼定吧,早些做了手術,我們大家也都放心了,韜棟真是個苦命的孩子,央央啊,他以後就靠你了,阿姨希望你能好好地照顧他。」
米央輕輕笑笑,「阿姨,我會的。」
王榮抹了把眼淚,輕輕拉住她的手,「央央,有你這話阿姨就放心了,阿姨年紀大了,在這城市裡呆的久了想回老家看看,所以阿姨想好了,等韜棟出院後,阿姨就回老家了,以後韜棟就交給你了,阿姨知道你肯定能照顧好他,阿姨問過醫生了,雖然韜棟的雙腿截去,但是沒有影響他那方面的功能,他還是個健全的男人,只是雙腿有些不方便,所以你們以後在一起還是會有孩子的,等你們有了孩子,阿姨再來替你們帶孩子。」
米央很想說,那一天還早著,但是她沒說出口,只是笑笑點點頭。
「央央啊,以前都是阿姨不對,如果不是阿姨,你跟韜棟說不定早結婚了,孩子都會叫媽媽了,你能原諒阿姨,阿姨真的謝謝你,我們家韜棟能夠遇到你這麼好的孩子,是他的福氣。」
「阿姨,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誰都別提了,我們現在要想的是讓韜棟快快地好起來,我們要看的是未來。」
王榮點點頭,「對,央央你說的很對。」
「你們可以進去了。」護士拉開門出來。
米央笑笑,「阿姨,我們進去吧。」
「好。」
王榮提著晚飯先進去了,米央卻站在門外沒有進去。
從決定跟韜棟重新開始的那一刻她就應該想到有一天會跟他結婚生子,可是此時她真很害怕。
她不想讓任何一個男人碰自己,除了鈞,從第一次給他開始,她的身體就已經認定了他,再也不可能讓任何一個男人碰觸,可是,她無法想像未來究竟會發生什麼,更無法想像自己究竟還會在除了鈞之外的哪個男人身下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