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晚飯的時候晁東來了醫院,是米恩告訴他央央的事情,所以他連飯都沒吃就匆忙趕來了醫院。
「恩姨說你昏倒住院了,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沒有好好休息?」推開門他便急切地問,匆忙走向她,坐在床邊很自然地拉住她的小手捧在自己的手心裡,「現在有沒有感覺哪裡還不舒服?」
米央笑著搖搖頭,「沒有,只是上午的時候醫生說我的心臟出了點毛病,而且,而且我的肚子裡也長了個小東西,所以他們建議我住院觀察幾天。」
米恩一聽皺起了眉頭,這孩子怎麼這麼魯莽呢,現在還不是跟小東說這件事的時候,她怎麼能這麼不經過腦子思考呢,這孩子到底想幹什麼?
晁東微微一愣,隨即笑著伸出一隻手輕輕將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掀開,然後大手輕輕按在了她的腹部,「是這裡面嗎?」
米央笑著點點頭,握著他的手輕輕在自己的腹部摸了幾下,「醫生說他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如果再不把他拿出來我就會死掉的,所以我要好好休息幾天然後把他從我的肚子裡拿出來。」
感覺到晁東的手猛然顫抖了一下,米央的心也跟著顫抖了一下,但是她依然微笑著,只是卻鬆開了他的手,然後重新拉起被子蓋住了自己,扭臉看著米恩,「媽媽,我的手機拿來了嗎?」
「嗯,拿來了,給你。」米恩掏出手機遞給她,給她使了個眼色,但是米央似乎沒看到,笑著接過手機,「謝謝媽媽,我要把手機開機了,這樣一會兒要是爸爸打來電話的話我就能接到了。」
米恩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地暗暗歎了一口氣,「你們先聊著,我出去一下。」
靜靜地盯著已經被被子蓋著的那個地方,晁東許久都沒有回過神,沒想到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懷了昶鈞的孩子,而且還兩個多月了。
「小東哥哥,你怎麼了?」米央笑著問,努力表現出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其實沒有人知道她的心正在顫抖,還有被子裡的那雙手,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了。
「沒,沒什麼。」晁東收起有些慌亂的眼神,轉身拿起桌上的袋子,「來,看看我給你買了什麼好吃的,想不想吃?」
米央輕輕搖搖頭,「不想吃,小東哥哥,我們聊聊天吧。」
「好。」晁東將東西又重新放在了桌子上,抬起頭看著她。
「我懷了昶鈞的孩子,而且已經快三個月了。」
出乎意料,晁東很平靜地點點頭,「我知道。」
米央一臉吃驚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知道的?」
「昨天中午我去看你,你睡著的時候說了夢話,雖然斷斷續續的但是我還是聽明白了。」
米央盯著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繼而被悲傷替代,沒想到自己竟然說了夢話,而且還讓小東哥哥都聽到了,那他一定考慮清楚了吧,今天他來一定是說這件事的吧,她忽然覺得胸口很悶,有一種快要無法呼吸的感覺,緊緊抿著嘴捂著胸口,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央央你怎麼了?」晁東慌忙扶住她,「是不是心臟又疼了,我去叫醫生。」
米央拉住他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小東哥哥,你把我放倒在床上,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晁東看了她幾秒鐘,最後點點頭將她放在床上,蓋好,然後轉身離開,她一定是覺得自己不愛她了,一定是這樣,也或許她從來也都不在乎他是否愛她,現在她的心裡或許已經愛上了那個昶鈞吧,轉身的一瞬,眼淚瞬間盈滿他的眼眶。
見他出來,米恩輕聲問,「央央睡了嗎?」
晁東不自然地扯了下嘴角,努力讓眼淚逼回去,「恩姨,央央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了,我先回去了,等明天再來看她。」
看著晁東匆匆離開的背影,米恩咬了下嘴唇,叫了一聲,「小東你等一下。」
晁東慌忙抹了下眼淚,笑著扭過臉,「怎麼了恩姨?」
米恩走上前,輕輕笑了笑,「恩姨想跟你聊聊,可以嗎?」
「好。」
房間裡很安靜,只有米央斷斷續續的低泣聲,她知道,不會有人再愛她了,從走錯的那步開始,就注定了會是這樣的結果,她早該知道的,卻還傻傻地期待著這個不可能成為現實的結果,現在好了,一切都結束了。
再見了,曾經我愛的男人,我的小東哥哥,從今天開始,我將徹底關上這扇門,不會再讓任何一個人走進來,而我也不會再走出去,祝你幸福。
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擦了擦眼淚翻身拿起來,是個陌生號碼,想了一下她還是接通了。
「你好。」
「我不好。」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
「是你?」米央「噌」地坐起身。
「沒錯,是我。」
「我跟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請你以後不要再給我打電話!」話說完,米央就直接掛斷,然而掛斷了她又後悔了,因為她還有話沒問他呢。
「該死!又掛我電話。」昶鈞罵了一句再次撥了過去,只響了一下,米央就立馬接通了,「你還有什麼事?」她一副不耐煩的口氣,但是心裡卻在想到底該怎麼問出口呢?
「很重要的事,我問你,我兒子呢?」
「你兒子?」米央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脫口而出,「我怎麼知道你兒子呢。」
電話這端,昶鈞低笑起來。
米央這才明白過來,她下意識低頭看了一眼肚子,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已經打了。」說著她的手卻不自覺撫在了腹部,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寶寶,其實不是媽媽不想要你,而是媽媽不能要你,你是個不健康的寶寶,醫生說了如果你再長大一些不但媽媽會死掉,就連你也會死掉的,所以媽媽必須把你現在就從媽媽的肚子裡拿出來,希望你不要恨媽媽,好嗎?
「是嗎?」昶鈞再次低笑起來,米央下意識看了一眼周圍,回道,「就是!」
「撒謊的女孩不乖哦,我問你,想不想見見你爸爸?」
米央愣了一下,轉念一想,上午的時候爸爸還給爺爺打電話了那他現在肯定沒在這個混蛋那裡,她哼了一聲,說道,「你少拿我爸爸威脅我,我告訴你我爸爸已經回來了,現在正在我旁邊坐著呢。」
昶鈞扭臉看了一眼後排車座上的鍾印鴻,笑著問,「是嗎?那莫非你爸爸有個孿生哥哥或者弟弟?」
米央的心裡「咯登」了一下,心想他肯定還在騙自己,「關你屁事,反正我告訴你昶鈞,從今天開始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你再騷擾我,我告你強姦,讓你坐牢!」
「強姦?」昶鈞徹底笑了起來,「央央,我跟你說我們那叫兩情相悅,情不自禁,你何必說這麼難聽?再說了,現在孩子都有了,再提那事幹什麼呢,我一會兒就到名羅市了,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鬼才跟你兩情相悅情不自禁,我告訴你昶鈞,不要以為我不敢告你,就算是病貓也有發威的時候,如果你再纏著我不放,我絕對會跟你法庭上見!」
「別!千萬別,這樣吧,明天上午十點,麗煌雨酒店208號房間,我們不見不散,記住不許不來,否則後果自負,一定要記住只能你自己來,哦,不,帶著我們的孩子一起來。」優雅地掛了電話,昶鈞再次扭臉看了一眼後車座還沒醒來的鍾印鴻,眼神瞬間轉冷,無論如何這個孩子都必須留下,這是他唯一可以讓她來到他身邊的籌碼。
「少爺,你確定嫂子明天會去嗎?」昶星問。
昶鈞輕輕笑了笑,搖搖頭,「不知道,以我對她的瞭解她不會去。」
「那你為何還那樣說?」
昶鈞有些悵然若失地歎了一口氣,悠然道,「不知道。」是的,不知道,從愛上她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了,明明知道她就是一把火,而自己還甘心情願撲過去,縱然是粉身碎骨。
「少爺,季想打來電話。」昶日將手機遞給昶鈞。
昶鈞看了一眼,絲毫沒有要接的意思。
電話不停地震動著,直到它自己停下來,但是接著它又震動起來。
昶月接過電話,遞給他,低聲問,「少爺,你準備處理季想這件事?一直這樣拖著不是辦法。」
昶鈞有些苦澀地扯了下嘴角,依然沒接電話,「我還不知道,孩子不能留,但是我又不想讓她出事,畢竟她是小夢的妹妹,我已經做了對不起她的事情,我不想再讓她出任何事。」
昶月看了看他,直接掛了電話,「少爺,那件事不是你的錯,如果要說錯還是她自己,如果不是她在牛奶中下了藥,少爺也不會跟她……」
昶鈞搖搖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是根本的原因,而是他的心裡其實很早很早就把她當成了小夢,畢竟她們長得那麼那麼的像,甚至有時候看著她他都會情不自禁地叫出小夢的名字。
昶月沒有因為他這痛苦的表情而停止說話,甚至他一針見血地說出了連昶鈞他自己都不敢說出口的事情,「少爺,恐怕是現在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到底愛的是季夢還是季想,畢竟她們的外貌幾乎跟雙胞胎一模一樣,你已經分不清對季想到底是愛還是責任,對嗎?」
「少爺愛小想?」昶星一臉的好笑,「那個丫頭片子,少爺怎麼會愛上她呢,少爺對她頂多也就兄長對妹妹的感情,老二你別胡說八道,小心少爺一會兒收拾你。」
昶月冷掃了他一眼,繼續剖析,「少爺你現在口口聲聲說你愛米央,其實連你自己也沒弄清楚這到底是愛還是因為你要了她的第一次,又或者是因為她的那雙眼睛跟季夢那麼像--」
不等昶月說完,昶星就又打岔了,「老二你淨胡扯,如果少爺是因為要了嫂子的第一次,那麼紀宛瑩呢,她同樣也是第一次給了少爺,少爺怎麼就沒說愛她呢,不過你說的有一點還倒沾些邊,你別說,嫂子的眼睛還真跟小夢很像。」
昶月再次瞪了他一眼,繼續說,「少爺,我覺得還是把鍾印鴻放了,你跟米央之間的事情靠鍾印鴻是解決不了的,或許你可以拿著鍾印鴻逼她留下孩子,甚至將孩子生下來,甚至到最後讓她嫁給你,但是少爺你有沒有想過,你難道準備這樣抓著鍾印鴻一輩子不放手,一輩子拿他威脅米央嗎?這不現實,就算是可以,那你覺得你跟她這輩子會幸福嗎?一旦有一天鐘印鴻不能再成為你威脅她的理由時,後果怎樣你想過嗎?」
看了一眼昶鈞那冰冷的表情,昶星慌忙拉了下昶月,但是昶鈞卻開口了,「月,你繼續說。」
「少爺……」昶星叫了一聲閉上了嘴巴。
昶月微微停了片刻繼續說道,「這些現在都可以拋開不想,就說眼前的問題,你準備怎麼處理季想的事情?她也懷了你的孩子,你說的沒錯,她是季夢的妹妹,而且還是親妹妹,你不想傷害她,可是你已經傷害她了,你不單單讓她懷了你的孩子,而且現在你還在猶豫是否要讓她打了孩子,少爺,孩子的事情其實就是你的錯,你已經是個成年人,而且男女之事你又不是經歷過一次兩次,就算是當時你沒有採取措施,但事後避孕的事情難道你不懂嗎?」
「老二我發現你今天的話特別多,平日我怎麼都沒發現呢?」昶星一臉不可思議狀看著他。
昶月沒理他,繼續說著,「既然你已經讓她懷孕了,那你就應該勇敢地擔起這個責任。」
「那央央也懷孕了。」昶鈞說道。
昶月點點頭,「是的沒錯,但是她不是要打掉嗎?既然她要打掉那就讓她打了算了,但是季想不一樣,她說她愛你,要跟著你一輩子,你難道準備讓她就這樣沒名沒分地跟著你,甚至生下你的孩子,而你卻跟別的女人結婚?」
昶星再次插嘴,「少爺跟季想那是不可能,少爺都不愛她,少爺愛的是嫂子。」
昶月終於忍無可忍,「你閉嘴!」
「你們都安靜一會兒,我累了。」昶鈞有些煩躁地睜開眼睛,扭臉看著車窗外。
車子裡一時間安靜下來,而且還極其的安靜,看著外面漆黑的夜,昶鈞再次捫心自問,到底對米央是愛還是因為她的那雙跟小夢一樣的眼睛,還是因為她給了自己他的第一次,然而一直到了住處,這個答案他還沒有弄出來。
「哥,你總算回來了。」昶恆笑著拉開車門。
「姐夫!」季想穿著睡衣也跑了出來。
昶鈞緩緩睜開眼睛,「把鍾印鴻先關進地下室。」
昶恆愣了一下伸長脖子向車裡看了一眼,「哥,鍾印鴻被你抓了?」
昶鈞沒有搭理他,下了車。
「姐夫。」季想叫了一聲。
昶鈞抬起頭看著她,見她就穿著單薄的睡衣出來,他皺了下眉頭,「你很熱嗎?」很就以住。
季想慌忙看了自己一眼,一臉的尷尬,「我,我看到姐夫回來,太高興了忘記穿件衣服了。」
昶鈞沒理她,逕直向屋子走去。
靠在車門上,昶恆搖了搖頭,「熱臉貼上冷屁股,活該!」
其他四人也都輕扯了下嘴角,推開車門下來。
「姐夫,你吃飯了沒有?我去給你熬些粥暖暖身體吧。」
「不用,你去休息吧。」昶鈞淡淡地說了一句,陰沉著臉坐在了沙發上。
季想一動不動地站在他跟前,低著頭看著他,眼中含著委屈的淚水。
昶鈞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聲音柔和了許多,「我累了,你也去休息吧。」
「姐夫,是不是小想又做錯什麼事讓姐夫生氣了?對不起都是小想不好,姐夫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昶鈞沒有看她,索性閉著眼睛靠在了沙發上,語氣依然冷淡到極點,「你沒有做錯事,是我做錯了,小想我真的累了,讓我安靜一會兒好嗎?」
季想緊緊抿著嘴唇,眼淚顆顆落下。
昶鈞實在是煩躁至極,最後他睜開眼睛,「小想,我真的累了,很累很累。」
季想擦了擦眼淚,「那我去給你溫洗澡水,你洗洗早些休息。」
「不用,我自己去。」昶鈞站起身,但是看她那眼神,他最後選擇了點頭,「我跟你一起上去。」
「好。」季想笑著點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挽住了他的手臂,昶鈞沒有掙開,跟她一起回了房間。
「姐夫你先坐沙發上休息一下,我去給你溫洗澡水。」
昶鈞點點頭,扯了下嘴角算作是笑了一下,只是他不知道那表情比哭還要難看很多倍。
季想弄好水出來,發現他竟然靠在沙發上睡著了,她小心翼翼地坐在他的身邊,頭輕輕靠在了他的肩上,「姐夫,我是真的愛你,你知道嗎?我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小丫頭了,你就把我當成一個女人來看待好嗎?」
說著眼淚順著她的眼眶滑出,又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她沒有擦去,依然輕聲說著,「姐夫,我知道我很不懂事總是惹你生氣,但是我以後再也不會了,我會乖乖聽話,把我們的寶寶生下來,然後撫養他長大成人,我不求你能跟我結婚,我只希望你能讓我一直待在你身邊就行,今天我去醫院檢查了,醫生說寶寶發育很好,而且醫生說應該還是個男孩。」
昶鈞沒有睜開眼睛,但是卻伸出手輕輕攬住了她的肩膀,似是歎了一口氣,「你知道的,我跟你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季想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愛你,比姐姐還要愛你,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是因為你的心裡有姐姐嗎?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把我當成姐姐,我只求你能讓我留在你身邊。」
「小想,在我心裡誰都取代不了小夢,包括你,不管你跟她長得有多麼的相似,你終究還是你,她是她,我什麼都給不了你,你還小,把孩子打了吧,離開我,找一個真正愛你的男人,過你想要的生活。」
「我不!」季想使勁摟著他的腰,「我決不離開你也不打孩子,這是我跟你的孩子,我不打,死都不打!」
昶鈞微微仰起臉深吸了一口氣,輕聲說道,「小想,我愛上了一個女人,她同樣也懷了我的孩子。」
季想倏地坐直身體,怔怔地看著他,好一會兒後,她笑了下,「我知道你是騙我的,你只是不想讓我待在你身邊,所以你才說這些氣話的對不對?」
昶鈞輕笑出聲,「我為何要說這樣的話氣你,有必要嗎?」
笑容在季想的臉上一點一點僵硬,這個消息無疑就像是一盆冷水,在寒冷的冬天從她的頭澆到腳,讓她從裡到外瞬間冰冷冰冷。
昶鈞沒有理會她到底有多麼震驚的神情,起身向浴室走去。
到了門口,他又停頓了一下,「你準備一下,明天跟我去趟醫院。」
「我不去!」
昶鈞的聲音很淡,但是卻有著讓人無法抵抗的威嚴,「你沒有選擇的餘地。」
「如果你要是殺了我的孩子,我就死在你面前,讓你一輩子都不安寧!」
昶鈞笑了下轉過身,眼神溫柔似水,但是卻不難看出水底潛藏的危險,「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當年你姐姐就死在我面前,我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去,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覺得不安寧。」
「不可能!」
昶鈞一臉輕笑地看著她氣得漲紅的臉,「你可以試試,不過不要後悔。」
「你就是個魔鬼,你不是人!」
「沒錯,你說的很對,我確實就不是人,這件事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跟你說過我沒有心,讓你趁早離我遠點但是你沒聽,所以,你現在後悔了,已經晚了。」話到這裡,昶鈞的臉色陡然一轉,冰冷至極,「明天一早你必須乖乖跟我去醫院把孩子打了,否則不要怪我到時候做出什麼舉動。」
「我不去!死都不去!」季想捂著肚子跑了出去。
站在浴室門口,昶鈞又愣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進去,躺在舒服的浴缸裡,他輕輕閉上了眼睛,眼前浮現出曾經他跟季夢在這裡洗鴛鴦浴的情形,只是很奇怪,他一點兒都看不清楚她的樣子,但是知道那是她,因為除了她之外沒有一個女人跟他在這裡一起洗過澡。
「鈞,我想給你生個孩子,我們的孩子,好嗎?」季夢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不要!我們兩個現在多好,要是多個孩子太不方便了,而且孩子還很麻煩,等以後再說吧。」
「可是人家就是想給你生個孩子嘛,你就同意好不好?」
「不好!」昶鈞記得當時自己有些生氣。
「那好吧,我以後不再提這件事了,你別生氣好不好?」季夢小聲說。
「小夢,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不是不愛你,我只是不想要孩子,我只想這輩子跟你在一起,只要你一個就夠了。」
昶鈞記得,當時季夢一副不解和委屈的樣子看著他,小聲說道,「可是人家都說孩子是兩個人愛的結晶,愛的昇華,有了孩子我一樣還只是你一個人的。」
昶鈞也清楚地記得自己是這樣說的,他說,「小夢,沒有孩子我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整日整日地黏在一起都沒事,就像現在這樣,但是有了孩子,就不行了,難道你不想跟我這樣在一起嗎?」
真的是不想要孩子嗎?昶鈞問自己,如果那時候不想要為何現在卻一心想要米央生下那個意外到來的孩子呢?這究竟是為什麼?
難道隔了幾年自己的想法改變了?
不可能吧,就算是改變那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改變,因為在兩個月前跟紀宛瑩還在一起的時候,當時她也說過要給他生個孩子,他那時候也是說不要孩子,孩子太麻煩,可是現在這個他一直都掛在嘴邊的麻煩突然來了,他反倒欣然接受,而且還計劃著以後該如何做一個好爸爸,甚至還查了很多關於如何照顧和教育孩子的資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昶鈞第一次,徹徹底底對自己陌生了,長歎了一口氣他陷入了沉思。
然而怎麼想他都沒想明白,或許對季夢對紀宛瑩說的那些話都只是自己的借口吧,他自嘲地笑了笑,一直打著只想愛你一個人的旗號不要孩子,還說什麼有了孩子兩人就不能整日黏在一起了,多麼可笑,虧自己一個大老爺們還能編出那樣荒唐的理由,而且還說得理直氣壯,說得信誓旦旦的。
伸手將旁邊的手機拿起來,此時已經晚上十一點半,他略微想了一下還是給米央撥去了電話。
正在熟睡的米央被壓在身下的手機弄醒,迷迷糊糊摸了半天才將後背下的手機摸出來,瞇著眼睛看了一眼,也沒看出來是誰打來的,她就接通了電話,「喂……」她拉著嗓子叫了一聲。
慵懶迷糊的聲音傳入耳朵,昶鈞瞬間感覺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滋味在心頭湧起,「央央,是我。」
米央哼了一聲,「嗯,你有事嗎?」
略微停了片刻,低沉卻又帶著磁性的聲音也懶洋洋地響起,「央央,我想你了。」
「那你來看我吧,我在醫院……」到最後米央的聲音已經低到跟蚊子叫一般小了。
「那你想我嗎?」昶鈞輕聲問,屏住呼吸等著她的回答,雖然他知道她現在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或許連是誰給她打的電話都不知道,但是他依然還想聽聽她到底是怎麼回答的,他這是明顯的自欺欺人,但是他情願這樣。
聽了好一會兒沒聽見那頭有聲音,他小聲叫道,「央央,央央……」
「嗯,是我……」米央迷迷糊糊說道。
原來沒睡著啊,昶鈞又問了一遍,「那你有沒有想我?」
「嗯。」米央輕哼了一聲,連帶嘖了嘖嘴巴。
昶鈞一聽倏地坐起來,老天,他沒聽錯吧,他的心劇烈跳了起來,就好像是毛小伙向女孩求婚女孩答應了一般的激動,嚥了下口水,他決定問問她是否知道他是誰,「央央,你知道我是誰嗎?」
「嗯。」又是輕哼,接著吐了兩個字,「牛郎……」
昶鈞經不知何已經從浴缸裡出來站到了地上,就差沒叫出聲了,「央央,你再說一遍我是誰,再說一遍。」
「嗯……」這次就嗯了一聲後,再也沒了下音,任他怎麼喊都沒用,最後他笑著搖了搖頭,掛了電話,自言自語起來,「這個傻女人,還說對我沒感覺呢,說不定比我先愛上你還先愛上我呢,笨女人,反正你給我吃了顆定心丸,你就必須是我的了,包括你腹中的孩子也一併我都要了。」
「嗯--嘛!」傻乎乎地對著電話狠狠地啵了一口,昶鈞美滋滋地重新跳進浴缸,卻又慌忙出來,因為水都涼了。
站在淋浴下衝了沖,他出了浴室,靠在床上還在一直笑不停,那樣子跟傻了一般。
「好好地在醫院躺著,養好身體,等我明天把事情處理完我就去找女,傻女人。」
鍾鶴軒揚著頭聽了好一會兒沒再聽見聲音,他這才小心翼翼從床上下來,來到米央的床邊,見她的頭蒙在被子裡,他小心翼翼地拉開被子,見她睡得呼呼的,他笑了笑將被子掖在她的脖子處,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她。
睡吧,睡吧,睡著了就什麼都不想了,最重要的就是不會再想爸爸了。
「爸爸……」米央突然嚶嚀一聲,伸手在半空亂舞了兩下,然後嘖嘖嘴,翻了個身,依然呼呼地又睡了。
鍾鶴軒輕輕歎了一口氣,在靜寂的房間裡顯得特別的響亮,不過好在是沒有將米央吵醒,伸手再次給她掖了掖被子,他在心裡說道,睡吧,睡吧等你睡醒了你爸爸說不定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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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想開門。」昶鈞使勁拍了拍季想房間的門,然而怎麼拍她就是不應聲也不開門,莫非她不在房間?不會,難道出事了?他來不及多想,使勁晃著門把手,「胖子,拿東西過來,把門撬開。」
昶恆迷迷糊糊從房間裡出來,「哥,你幹什麼呢?大清早就吵個不停,小想正在睡覺呢,你進去幹什麼?難道是?」
他倏地瞪大眼睛,那清醒的速度簡直比朝他臉上潑一盆冷水的效果還迅速。
「還不快去!」昶鈞吼了一聲。
昶恆撇了下嘴轉身向樓下跑去,不多時他拎著一把大錘跑了上來,「哥,讓開!」
昶鈞微微錯了一下,昶恆用力掄起大錘,一錘下去,門是開了,可是門把手也從門上脫落。
看著昶鈞一臉的不悅,昶恆傻笑了兩下,「勁兒有些大了,不過,門開了。」伸著脖子向裡瞥了一眼,只見那個讓他討厭的人正坐在沙發上瞪著眼睛看著他呢,他吐了下舌頭,轉過臉,「哥,您請,沒我事了吧,我要去接著睡覺了,早安!」
昶鈞沒理他,拉著臉站在門口。
「姐夫,我不要去醫院。」
聽著她沙啞得都快要說不出話的聲音,看著她哭得已經紅腫的雙眼,昶鈞有一瞬的心疼,但是他很清楚,今天他必須下這個狠心,否則再拖下去米央必定會打了孩子,「趕緊去換衣服洗臉刷牙去樓下吃飯。」
季想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再次哀求,「姐夫,我求求你不要帶我去醫院好不好?」
昶鈞沒有再看她,轉身準備離開,但是卻又冷冷地說道,「這是我已經決定的事情,你最好還是聽話,這樣或許會少一些痛。」
「我不去,死都不去!」季想突然站起身,跑到床上,拉起被子蒙著頭,渾身不停地顫抖起來。
昶鈞沒有理會她,逕直下了樓。
地下室裡鍾印鴻已經醒來,好在是地下室還有空調否則就昨晚上在地上躺了這一夜他沒有凍死也離死不遠了。
「咳咳咳--」他咳嗽起來。
「吱--」門從外面推開,他捂著嘴站起身,見昶鈞從上面下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沒想到我鍾印鴻有一天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昶鈞笑笑,靠在欄杆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不用覺得丟人,敗在我的手裡,那是你的榮幸。」
鍾印鴻一臉的鄙視,「是嗎?如此說來我還要謝謝你才對。」
「這個倒不必了,我來是跟你說一聲,明天,或者後天你就可以回家了。」
「你究竟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動我家人一根汗毛,我絕對不會放過你!」vrna。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動你的家人,尤其是央央--」央央兩字昶鈞故意拉得很長,然後優雅地轉過身。
鍾印鴻一愣,死死地盯著他,「你想幹什麼?」
昶鈞扭臉看著他笑了笑,「我什麼都不想幹,我只想要我的兒子平安出生而已。」話畢,他人已經到了門口,接著聽到了「砰」一聲,門再次鎖上。
他的話是什麼意思?鍾印鴻不解地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