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名羅市國際機場。
昶鈞一身黑色西服,手插西褲口袋,戴著墨鏡大步向vip通道走去,跟在他後面不遠處的是拉著兩個大行李箱,累得滿頭大汗的昶恆。
「鈞哥,你這到底是要去哪兒?」
問一遍沒人搭理他,接著他又問了一遍,這次聲音比剛才要高了很多分貝。
「哥,你這到底是要去哪兒?你能不能跟我說一下?」
走在前面一身輕鬆的昶鈞這才緩緩停下來,轉過身,但是只說了三個字,「不知道。」
「不知道?」昶恆停下來,欲哭無淚,「老天,你凌晨三點就把我叫起來收拾東西,早飯也不讓吃,現在到了機場你又不知道去哪兒,那你讓我提著這些行李幹什麼?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行,把東西給我送去,你就可以回來了。」昶鈞頭也不回地說了一句。
「你--哥,你能不能不這麼整我,好歹我也是你弟弟呀!」嚎叫了半天沒人搭理他,倒引來了路人觀賞的目光,昶恆一咬牙提著行李跟了過去,邊跑邊喊,「哥,那你等等我行不行,不幫我提東西就算了,等我一下總行吧。」
果真,某人許是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緩緩停了下來。
而昶恆估計是速度太快,慣性太大,竟然沒剎住,華麗麗地跟昶鈞撞了個正著,這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他一腳重重地踩在了某人油亮的黑皮鞋上。
昶鈞吃痛地推開他,「你小子是不是想挨揍!」
昶恆放下行李連忙後退,「哥,我真,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昶鈞咄咄逼近,抬起被他踩著的一隻腳。
「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哥,我以我的人格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啊--」大廳裡,殺豬般的聲音響起。
米央扭臉看了看四周,奇怪地皺了下眉頭,「媽媽,這是什麼聲音啊?是不是有人打架啊?」
米恩也扭臉看了看周圍,笑著搖搖頭,「不知道,估計是打架,別管了,咱們趕緊出去,你爺爺肯定就在門口等著呢,一個多月沒見你,他是天天嘮叨,要不是這段時間他身體不好,早就去看你了。」話說出口,米恩就後悔了,她真想抽自己幾個嘴巴,這嘴怎麼就這麼不把風呢,告訴自己不要說不要說,這偏偏還是說出來了。
「媽媽,爺爺怎麼了?」米央緊張地問。
米恩不自然地撇過臉,「沒,沒事,已經好了,趕緊走。」
「媽媽。」米央停了下來,「爺爺他到底怎麼了?」
米恩見瞞不下去了,咬了下嘴唇,輕輕笑了下,「爺爺他生病了,」
「生病?」眼淚「嘩」地順著米央的眼眶湧了出來,「我說呢爺爺這一個多月也不來看我,原來他生病了,為什麼你們都不告訴我,為什麼?」
「央央你別哭,你的眼睛才剛剛好,你聽媽媽說,其實--」
米恩的話沒說完,米央鬆開她的胳膊,快速向門口跑去。
「央央!央央你等等媽媽!」米恩大聲喊道,跟著追了出去。
「停!」昶恆拉住了昶鈞的手,「哥,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在喊--」
「央央。」昶鈞接道。
昶恆點點頭,兩人同時向身後看去,那個飛速奔跑的身影似乎是她。
鬆開昶恆,昶鈞追了過去。
「哥,哥你幹什麼去?」昶恆喊道,也跟著跑了過去,只是剛跑兩步他想起來行李還在,又拐回去將行李提上,這才笨重地向出口跑去,邊跑邊喊,「你倒是等等我呀,等等我。」
遠遠就看到了站在廣場裡看著有些憔悴日思夜想的爺爺,米央停了下來,流著淚卻咧開嘴笑了起來,「爺爺!」
鍾鶴軒笑著點點頭,張開了雙臂。
「爺爺!」米央又叫了一聲,飛奔過去,一下子撲到了他的懷裡,「爺爺,央央回來了。」
「我的寶貝孫女終於回來了,想死爺爺了,你有沒有想爺爺?」
米央流著淚重重地點點頭,「有,很想很想。」
眼淚也氤氳了鍾鶴軒的雙眸,他也笑著點頭,「爺爺也想你,想得飯都吃不下,覺都睡不好。」
「央央也是……」
站在不遠處,米恩緊緊捂著嘴巴,可是眼淚照樣還是流了下來。
「咳咳咳--」鍾鶴軒猛然咳嗽起來。
米央慌忙鬆開手,輕輕給他拍著後背,「爺爺,爺爺您怎麼了?您是不是生病了?」
一連咳嗽了好一陣子,咳得鍾鶴軒滿臉通紅,這才稍稍停了下來,笑著擦了擦嘴抬起頭,「爺爺沒事,這幾天只是有些風寒而已,已經快好了。」
「您還說沒事……」米央撇著嘴再次哭了起來。
鍾鶴軒慌忙將手絹塞進口袋,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將她戴在眼鏡上的墨鏡向上推了推,然後輕輕地給她擦著淚水,笑著說,「你看你這是怎麼了,爺爺這不好好的站在你跟前嗎,你怎麼哭了?不許哭,再哭爺爺可生氣了,哪有一個多月不見爺爺,一見就哭的,快點擦擦眼淚。」
米央噘著嘴再次摟住了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肩頭,小聲嘟囔,「不擦,就要哭,誰讓爺爺您這一個多月也不去看一下央央,我就哭。」
「哥,哥--」昶恆叫了兩聲,在昶鈞的身邊停了下來,看著不遠處站著的米恩還有擁抱在一起的鍾鶴軒和一頭短髮的米央,他輕輕扯了下嘴角,她終於還是回來了。
兩個多月不見,她一頭烏黑的長髮剪成了現在齊耳的短髮,雖然還沒有看見她的臉,但是這一個側面就足以讓昶鈞的心掀起狂風巨浪,跟紀宛瑩訂婚沒訂成的第二天,就接到消息說她出國了,等他趕到機場她已經離開,查了所有的登機記錄也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兒,因為登機的人員名單裡面壓根就沒有一個叫米央的。
米恩笑著上前,拍了拍米央的肩膀,「好了,央央,別鬧了,外面這麼冷,你就準備讓爺爺和媽媽都陪著你站在這裡挨凍嗎?」
米央嘟著嘴搖搖頭,「我不要,我要再抱爺爺一會兒。」
鍾鶴軒也笑著點點頭,「好,那就再抱一會兒,反正爺爺一點兒都不冷」
「我也不冷,爺爺是個大火球,挨著爺爺渾身就暖和和的。」
「你呀,都這麼大了還這麼不懂事,外面這麼冷,你不冷爺爺還冷呢,快點聽話鬆開手扶爺爺坐車裡。」米恩說。
米央這才點點頭,不過手依然摟著鍾鶴軒的脖子,跟他面對面站著,傻笑了兩下,然後在他的臉上一邊親了兩大口,「爺爺,額頭還要嗎?」
「你說呢?」鍾鶴軒笑著看著她。
「那再來一個,嗯嘛--」
「好了,該上車了。」米恩再次催道。
「爺爺,媽媽真討厭,她肯定是嫉妒央央親爺爺了,所以才會不停地催,不停地催。」米央說著,攙著鍾鶴軒的胳膊,彎腰進了車子。
見米央進了車子,昶恆著急地叫道,「哥,哥--」
「叫什麼叫,我沒瞎也沒聾。」昶鈞不悅地說,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上了車子,坐在窗前,然後車門關上,車子離開,他這才回過神,「開車去!」
「什麼?」
「開車!」
「哦。」昶恆應了一聲,將行李放在他跟前,向停車場走去,邊走邊嘟囔,「人走了現在著急了,喊你的時候你還不耐煩,活該!」
車子裡,米央靠在鍾鶴軒的懷裡,一直仰著臉笑著看著他,一個多月不見,爺爺都瘦了一大圈,看著看著她的鼻子又酸了起來。
「摘掉眼鏡讓爺爺好好看看我的寶貝孫女。」鍾鶴軒笑著說,輕輕將她的墨鏡去掉。
米央眨了下眼睛,「爺爺,是不是央央現在跟醜八怪一樣難看啊?」
「沒有!我的央央依然這麼的美麗,依然跟小公主一樣的美麗。」
「真的嗎?」
「爺爺什麼時候騙過你?」
米央輕輕笑笑,「可是爺爺,現在的央央,再也不是以前的央央了,怎麼說都是整過容的。」
「傻丫頭,整容怎麼了?你依然還是爺爺的寶貝孫女,誰要是敢說不是,爺爺割了他的舌頭。」
「爺爺。」米央抱著他的腰,趴在了他的腿上,「爺爺,爸爸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一句很輕的話瞬間讓整個車子裡籠罩在一層厚厚的愁雲中,她還不知道,這兩個月在鍾家,甚至在紀園,最忌諱的一件事就是提起鍾印鴻。
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米央輕輕抬起頭,才發現爺爺的眼睛紅紅的,媽媽也在捂著嘴偷偷流淚,就連開車的保鏢表情都很沉重。vdkb。
一種極其不祥的感覺瞬間將她包圍,緩緩坐直身體,她問了一句她怎麼也不願問出但是又不得不問出的話,「告訴我,爸爸是不是出事了?」
「嗚嗚嗚……」米恩忍不住掩面哭了起來。
「吧嗒--吧嗒--」鍾鶴軒的眼淚滴落在手裡米央的大墨鏡上,發出了響亮的聲音。
怔怔地坐在那裡,米央一個字都沒再吭,甚至連眼淚都沒有流出來,就這樣她呆愣了整整十分鐘,突然她喊了一聲,「停車!」
「吱--」剎車響起。
不等米恩反應過來,她已經從她的身上越過,推開車門站到了地上。
「央央你幹什麼?」鍾鶴軒喊道。
「央央,央央。」米恩也喊道,匆忙下了車,但是卻沒能拉的住她。
鍾鶴軒匆忙推開車門下去,跑了兩步卻劇烈地咳嗽起來,「快點,快點去追,別讓她出事了。」
「老爺子,我扶您先上車上吧。」保鏢擔憂地說。
「別管我,快去追--咳咳咳--」他再次猛烈地咳了起來。
「老爺子。」保鏢再次扶著他,但是卻被他再次推開,而且還瞪著眼睛,保鏢無奈,只好離開去追米央,而他獨自一人佝僂著腰不停地咳嗽著,越咳越厲害。
「哥,什麼情況?」昶恆瞪著眼睛看著前面的「突發事件」,一臉的不解,這好好地怎麼突然停下來了,重要的是這米央怎麼跑了呢?
「停車!」昶鈞喊了一句,匆忙下車。
「鍾先生,您這是怎麼了?」
鍾鶴軒咳得幾乎抬起頭,昶鈞見情形不妙來不及多想,朝後面的昶恆喊道,「快點幫忙把他扶上車送醫院!」
「哦。」昶恆匆忙過來。
兩人將鍾鶴軒扶上車子,昶鈞坐在駕駛座上扭臉交代,「你留在這裡等他們回來,我送鍾先生去醫院。」
「知道了,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昶恆不解地看著他開著車子消失在視線裡,搖著頭歎著氣,「何必呢,終究都不可能走在一起,又何必這麼折磨自己,天下的女人多的去,為何偏偏只愛上這個女人,而且愛上了還不專心,還要朝三暮四的,造孽呀!」
「央央,你聽媽媽給你解釋好嗎?」米恩在後面不停地喊,可是前面米央卻絲毫聽不進去,越跑越快。
「夫人您歇息一下,我去把小姐追回來。」保鏢說了一句,加快速度追出去。
「央央,我的央央,媽媽求求你停下來好嗎……」蹲在地上,米恩徹底嚎啕大哭起來,無人知道當她得知鍾印鴻已經下落不明多日的消息後這一個多月她是怎麼熬過來的,不但要照顧因為承受不住打擊而倒下的鍾鶴軒,還要瞞著女兒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每天在視頻中笑著跟她聊天,給她唱她愛聽的搖籃曲讓她在異國他鄉能夠安然入睡,這一刻她真的幾近崩潰的邊緣,如果女兒再出事的話,她真的就會瘋的。
「小姐。」保鏢一把拉住了米央的胳膊。
轉過身,米央淚流滿面,歇斯底里地吼著,「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瞞著我,為什麼?為什麼讓我連爸爸最後的一面都沒有見到?你們到底還準備隱瞞我到什麼時候才肯告訴我!」
「小姐。」保鏢又叫了一聲。
「不要碰我!」米央甩開手,憤怒地瞪著他,下一秒瘋了一般撲在上前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臂。
血,順著保鏢的手臂流了出來,一滴一滴落在冰涼的地上。
而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輕聲說道,「小姐,先生只是下落不明,或許還活著。」
「你說什麼?」米央猛然抬起頭,滿嘴的鮮血來不及擦去,瞪著大大的眼睛,「你剛才說什麼?」
保鏢依然保持著剛才被她咬住的姿勢一動沒動,輕聲又說了一遍,「小姐,先生只是下落不明,或許還活著。」
「什麼?你說的是真的?」米央不可思議地看著他,眼睛越瞪越大。
保鏢點點頭,「先生乘坐的車子在邊境遭到伏擊,車內當時有19個人,但是只找到了18具屍體,經過辨認,裡面沒有先生。」
「你的意思是我爸爸他還活著?」米央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笑容,一把扯著保鏢的手臂興奮地叫了起來,「我爸爸他還活著,還活著!」
「央央。」米恩跑過來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對不起央央,媽媽不是要故意隱瞞你,媽媽只是想等你好了再告訴你這件事,對不起……」
米央站起身看著她,笑著問,「媽媽,剛才帥子哥說爸爸只是下落不明對嗎?」
米恩抿著嘴點點頭。
「那就是說爸爸還活著,對不對?」
米恩依然點點頭,她也希望他還活著。
「那媽媽,咱們去找爸爸好不好?」
「嗯。」米恩再次點點頭,重新將她抱在懷裡,眼淚簌簌地落著。
「爸爸現在肯定在哪個山洞裡躲著等著咱們去救他呢,媽媽,一會兒回家後咱們就收拾東西去找爸爸好不好?要是去晚了的話爸爸肯定會餓的。」
米恩擦了擦眼淚點點頭,輕輕扶起她,突然又怔住,「央央你的嘴怎麼流血了?」
「嘴流血了?」米央疑惑地伸手摸了一下,確實有血。
「不是小姐的嘴流血了,是我的胳膊。」保鏢低聲說。
米恩和米央同時扭臉看著他血淋淋的胳膊,都皺起了眉頭。
「你的胳膊怎麼流血了?」米恩問。
「啊!」米央叫了一聲,一臉自責地拍了一下腦袋,「對不起帥子哥,我剛才只是有些激動所以才咬了你,對不起,我帶你去醫院包紮一下吧。」
「什麼央央?你咬的?」米恩吃驚地看著她。
「沒事的小姐,車上有酒精擦一下就好了,還是趕緊回去吧,剛才老爺子一著急又咳嗽了。」
「爺爺!」米央尖叫一聲,再次跑了起來,不過這次是往回跑。
「爺爺呢?」到了路邊竟然沒見鍾鶴軒,而且車子也沒了。
米恩和保鏢也都疑惑地四處看著。
這時,昶恆才慢騰騰地從車子裡出來,擺了下手,「嗨!大家好。」
「昶恆?」米央皺了下眉頭,「我問你,你見我爺爺了嗎?」
「老爺子剛才咳嗽得快不行了,我哥一看這還了得,趕緊把他送醫院了,這會應該快到醫院了吧,我留在這裡就是等你們的,快點上車我帶你們去醫院。」
三人來不及多想,就慌忙上了車子。
醫院裡,昶鈞正在手術室門外的凳子上坐著,米央等一干人匆匆跑過來。
「我爺爺呢?」
聽到聲音昶鈞扭過臉,見到米央,他怔了一下,緩緩站起身,「還在手術室。」
「我爺爺他怎麼樣了?」米央著急地問。
「還不太清楚,要等一下醫生出來才知道。」昶鈞輕聲回答,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兩個月不見,她不但剪短了長髮而且還將劉海也弄沒了,不過這樣的她看起來更加的可愛,甚至還有些調皮的味道,雖然眼睛上的傷疤還在,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到她的美麗,相反這倒讓他有一種從心底騰升的疼惜感,他想伸出手將她抱在懷裡,一如兩個月前的那個晚上,但是他沒敢,因為他知道如果他這樣衝動的後果必定是兩個耳光,或許更糟糕。
「媽媽,爺爺肯定會沒事對不對?」
米恩笑著點點頭,輕輕攬住了她,「肯定不會有事的,不要擔心,一會兒醫生就出來了。」
「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終於紅燈滅了,手術室門開了。
「我爺爺怎麼樣了?」米央第一個衝上前。
「幸好送來的及時,病人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等一會兒醒來就可以探視了,但是病人的家屬你們要記住,千萬不能再讓他受到任何刺激了。」
米央自責地點點頭,「謝謝你醫生,我們知道了。」
看著女兒一臉內疚地站在門口悶悶不樂的樣子,米恩輕輕拍了拍她,「別想了,爺爺肯定不會有事的,等一會兒他醒來你就可以進去看他了。」
「嗯,媽媽,我要去趟洗手間,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米恩點點頭,轉身交代,「帥子,你先守在這裡。」
「是,你們就放心吧。」
自始至終米恩都沒有跟昶鈞說一句話,而且壓根也就沒看他一眼,放佛他們之間有著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媽媽。」洗手間裡,米央小聲叫道。
「怎麼了?是不是例假來了?」
米央一臉憂愁地皺著眉頭,「我以為也來了可是沒有,只有一點點血,而且這樣子兩天了,一會兒有一會兒沒有的。」
米恩沒聽清楚她後面嘟囔的,只聽到了一句可是沒有,她皺了皺眉頭問,「推遲幾天了?」
米央咬著嘴唇猶豫了好一會兒低著頭小聲說道,「其實媽媽,已經有兩個月都沒來了。」
「什麼?」米恩驚訝地看著她。
「上月沒有來我以為是這段時間的治療藥物作用也沒在意,可是這個月已經推遲都十多天了可是還沒來,媽媽,一會兒你陪我去檢查檢查好不好?是不是我生什麼病了?」
「別擔心,估計是藥物的作用,一會兒媽媽陪你去檢查一下。」
「嗯。」米央點點頭,跟著米恩出了洗手間。
一路上米央一直低著頭悶悶不樂的,米恩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傻孩子別擔心,不會生病的,一會兒媽媽帶你去做個檢查就行了。」
「知道了,還有媽媽,這段時間我感覺自己每天都吃的特別多,而且沒一會兒就餓了,是不是我真的得了什麼病了?」
「傻瓜,吃得多那是證明你這段時間的心情已經好多了,你看你前段時間瘦的,這段時間媽媽感覺你胖了一些,而且你這臉色又這麼紅潤怎麼會是生病了呢,傻瓜,不許胡思亂想,我們先去看看爺爺醒來了沒有,然後媽媽帶你去婦科檢查一下。」
婦科?昶鈞一個激靈抬起頭,去婦科檢查,難道她得了婦科病?
米央點點頭,卻瞥見旁邊的他,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過臉不看他,心裡嘀咕道,死牛郎這次看在你救了我爺爺的份上以前的事情就暫且不跟你計較,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你那樣傷害了表姐就能一筆勾銷了,門兒都沒有。
「帥子哥,爺爺還沒醒來嗎?」
帥子點點頭。
米恩看了看裡面,說道,「這樣吧,央央,咱們先去做檢查,也用不了多長時間,說不定回來的時候你爺爺就醒來了。」
「好。」米央點點頭,「那帥子哥,一會兒爺爺醒來我跟媽媽還沒來的話你跟他說我跟媽媽馬上就過來。」
「知道了小姐。」
等米恩母女離開了有幾分鐘,昶鈞也匆忙離開,不過他不是離開醫院而是去了樓上的院長辦公室。
半小時後,米央從檢查室出來。
「媽媽,那個黏糊糊的東西弄在我身上癢死了,回家我要洗澡。」
米恩一愣,「什麼黏糊糊的東西?」
「我也不知道,他們弄在我的腹部,然後用儀器在我的腹部--不對!」米央突然叫了一聲,一臉的驚慌,莫非自己是--懷孕了?
老天,她慌忙在心裡算了算日子,不對呀,跟那個牛郎那晚上距離現在也三個月了,而且跟他那個之後沒幾天例假來了呀,不可能,怎麼可能懷孕了呢,絕對不可能。
看著女兒豐富的表情,米恩在心裡也有了一個大概,她很嚴肅地拉過她,低聲問,「央央,媽媽問你,你跟那個章韜棟是不是在訂婚前就發生關係了?」
「沒有,我們就接過吻,沒有上床。」
「真的沒有?」米恩不相信地看著她。
「真的沒有,再說了我要是跟他真的那個了,那我豈不懷孕三個月了?怎麼可能,我怎麼都沒感覺呢,再說了我跟他分手後沒多久還來例假了呢。」
「也是。」米恩盯著她的腹部點點頭,卻又突然看著她,「那媽媽問你,你有沒有感覺噁心?」
「噁心?沒有啊,我好好的,噁心什麼?」
「那應該不是懷孕了。」
「懷孕什麼啊,媽媽你是想多了。」米央笑笑,可是心裡卻沒底呀,但是跟昶鈞的事情已經三個月了,而且還來了例假,不可能懷孕的,那這到底是怎麼了?她皺起了眉頭。
見她皺著眉頭,米恩以為她擔心自己得了什麼病,所以笑著安慰,「檢查結果應該一會兒就出來,等一會兒就知道了,你也別擔心了,應該沒什麼事。」
說話間,米恩的手機響了起來。
「好,我這就過去。」
「是爺爺醒了嗎?」
米恩笑著點點頭。
「那媽媽你先去看爺爺,我等結果出來。」
「不著急,還是先去看爺爺吧,等一會兒我讓帥子來拿檢查結果。」
「媽媽,帥子哥是個男人。」
米恩一愣看著她紅透的臉,笑著點點頭,「就是,媽媽怎麼忘了,那這樣吧,你去看爺爺,媽媽在這裡等檢查結果。」
「媽媽,還是我在這裡等,你去看爺爺,告訴爺爺我馬上就過去看他。」
米恩想了想點點頭,「那好,有什麼事的話給媽媽打電話。」
「知道了。」
站在走廊裡,米央的心裡七上八下的,如果不是懷孕了那會是怎麼了?兩個月的例假也不來,最近自己總愛餓而且每次還能吃很多,這到底是怎麼了?
「米央。」護士叫了一聲。
「我是。」
「請跟我進來一下。」
「哦。」米央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跟著護士進了一個房間,開口就問,「醫生,我是不是得了什麼病啊?」
中年女醫生笑了笑,「小姐你不要著急,請坐。」
「哦。」米央忐忑不安地坐在了她對面的椅子上,緊張得要命。
「你的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但是請你先做好心理準備。」
「哦。」米央點點頭,「醫生你說吧,我已經準備好了。」
「你懷孕了,已經是第75天--」
「什麼?我懷孕了?」不等醫生說完米央激動地站起身,一臉的難以置信。
「小姐你不要激動,坐下來慢慢聽我跟你說。」
這個消息無疑就像是一個炸彈,在米央的腦子裡爆炸,她哪裡還能不激動,這太不可思議了,懷孕75天,她跟昶鈞發生關係距離現在三個多月了,這怎麼可能懷孕才75天,「不可能,我怎麼會懷孕了呢?不可能!」
中年醫生站起身按住了她的肩膀,「小姐你聽我說,不管你相不相信,這是檢查的結果,而且你現在有流產的跡象,不過沒有大礙,但是前提是你必須情緒穩定下來,否則孩子可就真保不住了,你這是宮外孕,一旦流產,以後懷孕的幾率就很小了。」
「這不可能!我不可能懷孕了!」米央一把推開女醫生,轉身向門口跑去,卻不料撞入了一個結實的懷裡。
「小姐,你怎麼了?」帥子扶住了她。
米央看都沒看他一眼,推開他跑了出去。
一直不停地跑,直到跑累了她這才停了下來,眼睛模糊得幾乎什麼都看不到,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是在哪裡,她只感覺害怕,怕得要命,無助地緊緊握著臂膀,她蹲在地上趴在腿上哭了起來。
「這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懷孕了,我跟他的那晚上已經三個多月前的事情了,現在怎麼可能才懷孕75天?不可能!我不可能懷孕了!媽媽,媽媽你在哪兒,我好害怕,你來好不好?」
站在她的身後,昶鈞深吸了一口氣,上前走了一步,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媽媽,媽媽你來了對不對,對不對?」米央慌忙伸手去摸,「不,你不是我媽媽,你是誰?」
沒有任何的聲音,他收緊手臂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沒想到那晚上竟然在她的體內種下了一棵種子,而且都已經75天了,他竟然都不知道。
「小東哥哥,是小東哥哥對不對?」
「是我。」昶鈞低低低說了兩個字。
「你?」米央愣了一下,猛然將他推開,「不要碰我!」
「央央你聽我說--」
人媽怎也。「我不想聽,我什麼都不想聽!」米央捂著耳朵轉身再次跑了起來。
「小心!」昶鈞喊了一聲,撲上前,一把將她抱起來轉到一側,幾乎是同時疾駛而過的貨車貼著他的後背而過,瞬間,他名貴的西服生生從後背變成了上下兩部分,血一下子就濺了出來。
但是他卻只是咬了下牙皺了下鼻子,看了一眼左右,然後將她打橫抱起來,來到路邊。
「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米央喊著掙扎著。
「你聽我說!」昶鈞將她放在地上,大手有力地按在了她的兩個肩膀上,接著他再次皺了下鼻子,這才說道,「孩子是我的。」
「不可能!」米央憤怒地瞪著他。
「是我的,我沒有騙你。」
「不可能!我跟你那是三個多月前的事情,而他才75天!」
後背痛得厲害,昶鈞深吸了一口氣,輕聲問,「還記得你去ktv的那天晚上嗎?」
「ktv?那晚的事情是真的?」
昶鈞點點頭。
「你這個混蛋!」米央手腳並用,對他是一捅亂打,而他自始至終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直到她打累了,停了下來,他這才伸出手再次將她緊緊抱在了懷裡。
「醫生說你情緒不能激--啊!」話沒說完他叫了一聲,緊緊咬著牙,表情相當的痛苦。
也許是咬也咬累了,米央鬆開口,趴在他的懷裡大口喘著氣。
「孩子留下來好嗎?」昶鈞低聲說。
米央沒理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醫生說你這是宮外孕,一旦流產,以後懷孕的幾率就很小,所以,孩子留下好嗎?」
米央依然沒吭聲,眼淚默默地流著,她不知道這一切究竟該如何跟媽媽說,從最初的一個荒唐的想法到現在一切都無法挽回,她究竟該怎麼辦?還沒有結婚卻跟陌生的男人上了床,就已經是一件讓人恥笑的事情,現在再懷上他的孩子這更是丟盡了鍾家的顏面,如果要是再把孩子生下來,那就等於是不讓爸爸媽媽和爺爺以後出門見人了,絕對不可,不可以留下他!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接受這件事,其實我跟你一樣,很慌亂很無措,不過沒關係,我們都慢慢適應,如果你不知道該如何向你的家人說這件事的話,我去跟他們說,就算是你爺爺把我打死了我也沒有任何怨言,我只希望你能生下這個孩子。我承認我不是個好男人,也不一定會是個好父親,但是我會努力去做一個好父親,做一個好男人,讓我以後照顧你們母子好嗎?」
「放開她!」身後一個憤怒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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