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限制解除
「點心不夠，上次買的只剩下一點了。」
「嗯，我去買。」
「記得要買老凱克店裡的蛋糕哦，別的我吃不慣。」
「知道知道，凡總是愛挑剔。」
「少囉嗦，快去快回，大家都等著你。」
一個男孩從凡的手裡接過錢，然後又找了幾個同伴，興沖沖的朝外跑去。
片刻之後，他們氣喘吁吁的抱著大包小包回來了。
將各種點心食品按照喜好分發給所有人，然後大家一邊吃著手裡的東西，一邊聽姐姐大人講故事。
看著幸福的吃著點心的孩子們，露娜.瑪利亞露出了無奈的笑容，原本想要斥責凡浪費錢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了。
她斟酌了一番，然後說道：「凡，你知道商人資格限製法的事情麼？」
「知道啊，我不喜歡這條法令。」
沒想到凡居然會知道這些事，如此可以省略一大段說明，露娜越發確信，眼前的這個小鬼果然應該是某個貴族家的繼承人。畢竟只有貴族家的小鬼，才會沒事跑去研究法令之類的事情。
「凡，作為阿爾瑪克人你或許無法理解，在波爾，特別是城裡，窮人們最為嚮往的並非貴族，而是成為一名商人。」
四周的孩子們連連點頭，看來他們也深有同感。
「想要在商人資格限製法的規則之內成為商人，方法有兩個。」露娜伸出了兩根手指，然後首先收起了其中的一根。
「其中之一，向商人工會繳納一大筆保證金，用以證明自己的財力，如此，就會被認可，成為一名商人。」
「但如果不是商人，就只有貴族才繳得起那筆保證金，普通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湊出那一大筆錢來，無法開始的話一切都沒有意義。」
「如果一群人將各自的錢湊起來聯合入股呢？」凡詢問道。
「這裡有一個問題。」露娜瞭然的說道：「一份保證金只能讓其中一人成為商人，那麼究竟讓誰來做好呢？」
「每個人都有私心，每個人都害怕自己被甩開，過去曾經發生過好幾次大家的錢被個人私吞的事情，因此這種情況現在已經幾乎不會發生了。」
「人心敗壞到這種程度麼？看來托馬斯有的好忙了。」凡摸著下巴喃喃自語的說道：「哼哼，反正不是我操心。」
「你說什麼？」
「不，是無關緊要的題外話，那麼露娜，第二個方法呢？」
「是~姐~姐~喲~~~~~」
凡的臉像是糯米糕一樣的被扭成各種各樣的形狀。
「露娜姐我錯了，放手，疼，碰到傷口了！！」凡胡亂的揮舞著手臂，簡直就如同被蛛網捕獲的蝴蝶一般，在露娜小姐的手中拚命的掙扎著。
「傷口？那還真是糟糕，讓姐姐我來看看。」順著凡的話，露娜在莫須有的傷口上這裡捏捏，那邊揉揉，總之玩的很盡興。
片刻之後，燃盡了的凡腫著兩邊的臉頰，默默垂淚中。
「只要是姐姐，全都是我的天敵麼……嗚咕~~~~~~」
盡興之後的大姐姐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樣子，接著之前的話題繼續說道：「接下來是第二個方法，即使是無法支付保證金的窮人也能獲得成為商人的資格。」
「那就是在商會指定的店裡做學徒工，工作滿10年之後，自然就會獲得商人的資格，我的目標原本就是這個。」
「只有獲得商人的資格才能在城裡開店，我在某家店裡做了7年學徒，還差3年就能獲得資格，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沒意義了。」
「開店……」凡一邊揉著自己的臉頰一邊說道：「所謂的約定就是指這個麼？」
露娜小姐露出了略微遺憾的點了點頭：「真可惜，已經是無法實現的約定了呢。」
「原來如此」凡點了點頭。
然後，他抬起頭，臉上掛起了一絲笑容。
「露娜，來做交易吧，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別再讓我叫你姐姐了怎麼樣？」
「就那麼不願意成為姐姐的家人嗎？凡，我這個貧窮的姐姐配不上你麼？」露娜做哭泣狀，那楚楚動人的姿態令四下的孩子們也紛紛朝著凡，流露出危險的眼神。
「不是啦，我會在心裡叫！！」凡連忙說道：「但是姐姐什麼的，會讓我想到我真正的姐姐！還是算了吧，光是想起她都會起雞皮疙瘩！！成天把姐姐什麼的掛在嘴邊的話……」
凡猛的顫抖了一下，然後用將死之人一般的聲音說道：「會死……」
「……」露娜自然而然的想到了貴族姐弟勾心鬥角的那一塊，雖然實際情況和她所想的壓根就不是一回事。
「真拿你沒辦法。」她無奈的歎了口氣：「凡，特別准許你叫我的名字，不過只要在這個家裡，我就始終是你的姐姐，這一點可不能忘記。」
「為什麼那麼拘泥於姐姐的地位呢？」凡好奇的詢問。
「所謂的姐姐，就是弟弟妹妹們命運的支配者呀，比起需要付出照顧的父母，姐姐擁有著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隨意的玩弄比自己更晚出生的弟弟妹妹們的人生和未來這樣方便的權利哦。」
「惡鬼……」總覺的問了不該問的事情，親手打開了地獄之門，令凡後悔莫及。
「呵呵，開玩笑的，但如果凡真的是我的弟弟，總覺的這個玩笑會變成事實。」
「為什麼？why？！」
「因為被欺負的凡實在是太可愛了，會令人上癮呢。」
「nooooooooo！！！」
總覺的眼前的這個女子和另一名女性的影子重合了。這種恐怖的事情令凡不寒而慄。
「咳咳，總而言之，讓我來告訴大家一件好事吧。」許久之後才回歸正題的凡板著臉說道：「據我所知，所謂的商人資格限製法，在幾天前就已經被廢除了。」
「咦？」
「也就是說，無論是誰，現在都可以隨意的開店做生意了，不會有人來干涉你的自由。」
「這條消息，是從哪裡聽說的？」
露娜上前，緊緊的拉住了凡的雙臂，眉頭豎起，嚴肅的說道。
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凡微笑著說道：「是從城堡裡流傳出來的，就是那邊山丘上的那座。城堡」
在說的同時，凡還朝著窗外清晰可見的城堡指了指。
「眾人暫時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消化凡的這些話。」
「不需要大筆保證金，也不需要10年的學徒經歷。」凡接著著說道：「只要願意，任何人都可以成為商人，開店也不錯，行商也很好，隨你喜歡。」
「真的……是這樣麼？」白白耗費了7年時光，原本認為或許再也無法做到的事情，令露娜患得患失起來。
「這種事情有說謊的必要麼？我記得當時還發過公告，難道你們沒有在城裡聽說類似的消息麼？」
眾人面面相窺，紛紛搖頭。
「嘖……」凡咂了咂舌：「總之法令被撤銷的事情是千真萬確的，我不會在這裡說謊害大家，露娜，和大家的約定，還沒有就此結束哦。」
「……」
「露娜？」
「是麼……」
那樣垂著頭，長長的秀髮遮掩著露娜小姐的面容。
唯獨可以看見，是她的嘴角處漸漸擴散的笑容。
「凡，看來你或許真的是帶來好運的精靈之子呢。」
「我可不是那種奇幻的存在，不過我倒是不否認我是一個超級幸運的人，走在路上都能撿到錢的那種。」
「不管怎麼樣，這個消息真是太及時了，幹得好，凡，這是獎勵。」
「啾」。姐姐大人在凡的額頭輕輕的吻了一下。
「唔……」凡愣了愣，摸了摸被啾了一下的地方。
然後，他開心的笑了：「這個獎勵不錯，我還要。」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乖乖聽話的話還有很多哦。」露娜嬌笑著的說道。
「給……給我適可而止，凡，你這個混蛋，別想要得寸進尺啊！！」
「隆，你是在妒忌我麼？」
「開……開什麼玩笑，我為什麼要妒忌你這樣的傢伙，區區凡而已，區區凡……唔……」
總覺的從隆的身後浮現出了兇猛的頭狼的幻影，雖然朝著凡的身後幻化出的那只懶洋洋的小動物狂吼，卻始終無法令那只看上軟綿綿的，簡直就如同家貓一般的小動物有任何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