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說好了要開燒烤大會的
艾麗西亞手持匕首,率先出擊。
她將匕首揮舞的如同水中的游魚一般靈活,既然長度不足,就用速度彌補一切,那是銳器,而不是木棍之類的鈍器,即使只是稍稍命中,也會形成較為有效的傷害。
吉爾海姆的刺劍不斷與匕首相交,劃出一大片火花。
在兵器方面他賺了大便宜,依靠較長的武器顯然能夠輕鬆壓制匕首那樣的短兵器。
艾麗西亞雖然行動敏捷,但輕便到連凡都可以輕鬆揮舞的刺劍也不遑多讓,艾德.吉爾海姆無論是技術或體力都比少女更勝一籌,在力量和身體條件方面,作為成年男性的他更是遠遠的超越了15歲的少女。
於是少女漸漸落於下風,最終,她手上的匕首在一次碰撞中被挑飛了出去。
「艾麗,接著!!」
從另一邊傳來了凡的呼喊聲。
凡將自己腰間繫著的刺劍拋了過去。
吉爾海姆並沒有制止對方的行為,根據剛才的交鋒,他已經明白了對方的實力,老實說,那種程度的實力對於一名少女而言是了不起的成就,但也僅此而已,對他而言,並不足以造成威脅。
他覺得必須徹底的,給這個不懂事的女孩一個教訓,讓他明白自己的天真之處。
必須先用力量壓服這匹凶悍的小母馬,然後再慢慢調教。
少女成功的接過刺劍,再一次與吉爾海姆展開交鋒。
「真是令人失望啊,竟然發生了與你刀劍相向這樣的結局,這實在是太令人悲哀了。」一邊戰鬥,吉爾海姆還一邊悠閒的說著話。
「我倒是覺得慶幸,沒有踏上屈服於你的道路。」少女不服輸的展開了反擊。
「那只是時間問題。」吉爾海姆哂笑起來:「我將會在此打敗你,並讓你徹底的服從於我。」
「就算是死,我也絕對不會屈服。」
吉爾海姆的刺劍一劍快過一劍,令艾麗西亞應接不暇。
最終,少女的武器在一次吉爾海姆刻意安排的撞擊之中被對方再一次挑飛。
少女不斷的喘息著,雖然時間不長,但她的體力卻已然所剩無幾,反觀對面的男人卻依舊顯得游刃有餘。
「結束了。」
「還沒有!!」
第三把武器出現了。
那是從少女袖管中滑出了紙扇。
看到那個,吉爾海姆不由失笑起來。
「你想要用那種東西幹什麼?扮家家酒的話,請恕我無法奉陪。」
緊緊的握住紙扇,少女一言不發,她顯得毫無畏懼,抿著嘴,堅定站在吉爾海姆的對面。
接著,少女再一次如同有勇無謀的潮水一般,頑固的朝著礁石發起了衝擊。
紙扇揮舞,吉爾海姆或許是因為害怕在那紙扇中藏著暗器,因此謹慎的用刺劍撥開那武器。
柔軟的紙扇突然被艾麗西亞扯開了,潔白的紙張如同孔雀開屏一般展現在吉爾海姆的面前。那裡面並沒有隱藏什麼特別的材料,只是一張單純的白紙。
但武器突然改變的形態卻遮蔽了吉爾海姆的視線,令他在一時之間只能看到眼前的一片白色,同時也令他感到錯愕。
那僅僅只是一瞬間的停滯。
但就是在那短短的一瞬間,致命的攻擊登場了。
或許是艾麗刻意安排,又或許是命運的巧合,此刻的兩人正巧站在通往樓上的階梯正下方。
一個人影從天而降,從階梯上跳了下來。
他的雙手牢牢握著裝飾用盔甲的頭盔,高高舉起,順著下墜的氣勢,一口氣砸了下來。
「必殺,落井下凡!!」
「匡!!!」的一聲。
頭盔和後腦勺做了一個親密的接觸,總覺得火星似乎具現化的從吉爾海姆的眼睛裡冒了出來。
當然,那並非火星,很遺憾的也不是腦漿,而是鮮血。
如同砸到地上爛掉的橙子那樣,從吉爾海姆的頭上滲出了紅色的液體。
他當即猶如一顆中了詛咒的石頭那樣,直挺挺的往地面倒了下去。
「我試過好幾個,只有這個的大小還算合適。拿來當做武器的話,肯定能夠做到一擊必殺。」凡坐倒在吉爾海姆(屍體?)的旁邊,自信滿滿的說道。
贏了??
真的贏了?
未來的道路……用自己的手……抓住了?!
艾麗西亞既想要大笑又想要大哭,心中五味雜陳,無法自己。
「艾麗……」耳邊傳來了朦朧的聲音,那似乎正在呼喚著少女。
「艾麗……」那是美夢即將醒來的預兆麼?神啊,求求你,如果這僅僅只是一個夢境的話,就請讓我永遠都不要醒來。
「艾麗!!!」凡大聲的嚷嚷起來。
「哎……誒??」
「我的腳好痛哦,好像斷掉了……」凡哭喪著臉說道。
「……」
「笨……笨蛋!!」眼淚終於無法抑制的流淌的下來,艾麗不顧一切的撲向了坐倒在地上站不起來的青梅竹馬。
「笨蛋,笨蛋,笨蛋!!!」她就那樣,像個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著,並緊緊的,用盡全力的抱緊了凡。
「一起回家吧,艾麗。」
「恩……」
少女一邊流著淚,一邊開心的笑了起來。
雖然自稱骨折,但實際上僅僅只是扭傷,在申請了公主抱之後,凡舒舒服服的呆在艾麗西亞的懷中,享受著傷者的待遇,然後兩人一起來到了艾德.吉爾海姆的身邊。
「生命力真頑強啊,中了我的會心一擊也只不過是昏迷……」凡感歎著。
「要怎麼辦?」艾麗西亞提出了一個尖銳的問題。
「唔……雖然之前恨不得想要幹掉他,但是真要我出手宰掉他,總覺得有點下不了手耶,怎麼辦,艾麗?要不你去補一刀?」
「……」艾麗看著失去了知覺的吉爾海姆。
她曾經深深的憎恨著這個人,但即使如此,艾麗西亞也無法下定決心,對一個失去了反抗能力的人下殺手。
兩人沉默了下來。
「我們來放火吧。」凡突然提出自己的意見。
「??」少女一愣。
「仔細想想嘛,艾麗,這裡是敵人的大本營,如果這裡燒起來的話,自然就可以告訴外面的人,你們的大本營已經被佔領了,那麼外面的軍隊就會亂了方寸吧。」
舒服的躺在少女的懷抱中,凡指手畫腳的說道:「另外把這個傢伙就這樣丟在這裡也可以,如果他能在火勢蔓延之前醒過來的話算他命大,如果就這樣被大火燒死,也只能說是命運的安排。」
「把一切交給命運嗎?」艾麗西亞喃喃的說道。
「就是這樣!是死是活都和我們無關。」凡似乎對於自己的想法顯得非常滿意他,接著說道:「在誓師大會上,我曾經說過要在波爾開燒烤大會的,現在不正是做燒烤的好機會麼!!」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看到那張臉就氣不打一處來,艾麗,給我把他的鼻子踩歪掉!!」
雖然覺得那有違一位淑女的禮儀,但艾麗西亞的內心深處卻歡呼雀躍的贊同凡的這個決定,於是少女一言不發的走過去,抬起腳,放下去,碾了碾。
艾德.吉爾海姆的臉上出現了鞋印,在黑黑的鞋印之下,一條血跡如同可憐的蚯蚓一般歪歪扭扭的流了下來。
躺在地上的公爵陷入了更深層的昏迷。
片刻之後,從城堡的窗戶裡漸漸竄出了洶湧的火舌。
最初只不過是一個,兩個,但越來越多的窗口開始冒煙,在縱火者的刻意所為之下,火勢漸漸蔓延開來。
城堡下的守軍自然發現了這個狀況。他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那一切的發生。
他們拚死守護的東西此刻正在燃燒,他們心中的堅持,也伴隨著那熊熊燃燒的火焰而付之一炬。戰鬥的理由,已經沒有了。
這令守軍的士氣遭到了滅頂之災。
漸漸的,逃兵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現了,甚至連騎士和指揮官都漸漸的動搖了起來。
萊因哈特看著遠處著火的城堡,面無表情的說道:「原來如此,你們還留有後手麼?」
他依舊用劍指著利昂,同時默默的看著漸漸擴大,開始連成一片的火勢。
「精彩,所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誘餌,攻略南港的正規軍,公爵波爾的傭兵,甚至連你也只不過是被丟出的誘餌麼?真是徹底的作戰。」
那樣說著,他撤去了指著利昂的刺劍。
「很遺憾。如果僱主已經不在的話,那麼作為僱傭兵的我們,就已經失去了戰鬥的意義。」
「這場戰爭是我們輸了,做的漂亮,利昂.安.哈特。」
「……」雖然成為了勝利者,但卻無法沖淡戰鬥失敗的恥辱,騎士無言的注視著首個在全方位超越了自己的年輕傭兵。
被騎士注視著,傭兵笑著聳了聳肩:「今天就先告退了,期待下一次能夠作為同伴,而非敵人,與您共同馳騁戰場。」
另一邊的巴爾扎克和巴斯也同時停止了戰鬥。
「有一套,小鬼。」
「哼,少囉嗦。」巴斯依靠著巨劍來支撐著地面,才勉強沒有一屁股坐倒下去,從他身上流出的血液漸漸在地上彙集起來。
滿身創傷的他僅僅只是憑借一股不屈的意志支撐到現在。
「我不是在恭維你,去向世人宣稱吧,你在炎龍巴爾扎克的手下活了下來。」
「等我宰掉你之後,自然會去向世人宣稱。」巴斯毫不領情,惡狠狠的說道。
「哼哼,10年前的我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趁你還沒有成長之前先下手毀掉你。」巴爾扎克冷笑著說道。
「現在呢?心軟了麼?上了年紀的大叔反而學會多愁善感了麼?」
瞥了一眼另一邊的傭兵頭子和騎士,巴爾扎克將槍斧抗在了肩上。
「只是不想把某個小鬼弄哭罷了。」
隼之傭兵團的撤退,為戰爭劃下了休止符。
波爾的守軍終於失去了抵抗的勇氣,他們在逃跑了一大半人之後,終於停止了抵抗,舉起雙手,屈辱的選擇了向侵略者投降的道路。
「贏了!!」
「萬歲!!」
以巴爾扎克為首,噴火龍傭兵團的傭兵們盡情的歡呼起來。
這場以波爾公國的挑釁為起點的戰爭,到此刻終於進入了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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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掉,切片,串起來,燒烤,吉爾海姆烤肉完成。
下一章黑幕大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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