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了,在石頭上一坐就是兩三個時辰,龍月並不是在發呆,而是在讀取記憶之珠的信息,過了這麼久,她還是沒有讀取全部的信息,準確的說,是她無法理解花焰的行為妃穿攻略:花魁貴妃。她的變化總是很突然,而原因則跟她的昏迷有關。
在花焰昏迷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否則為何她每次昏迷,醒來都會有不一樣的態度。也許她真的應該進宮去見一見這個凌香,她還保有著全部的記憶嘛?
另外有個很奇怪的謎,似乎花焰還沒能揭開謎底。由始至終,花焰都沒有找到誰是朱雀聖使,只知道朱雀是個女子,是頂替了珠兒之後成為的聖使。根據青龍的記憶,朱雀是若冰欽點的,連他都不知道朱雀究竟是誰。所以,朱雀是女子的消息也不一定就是正確的。
花焰的短暫生命中,除了謊言就是謎團,每次以為找到了答案,馬上就會被新的謊言推翻。讀取記憶這麼久,她雖然知道了她來這裡的緣由,可是故事沒有她想的簡單,明知道是兩點一線罷了,想要到達終點的路途中,總有人會讓她走上岔路?
可是如今她龍月就像是一個旁觀者?李進的陰謀明擺著在她的眼中,回去的路也是有兩條,要麼讓若冰生孩子,要麼自己生。
我究竟是誰,這個答案真的重要嗎?
最近這個問題一直盤踞在心頭,所以當李治挑起這個問題之時,龍月有些惱火。
「龍小姐,天色已晚,是否該起程回家中?」阿忠上前打斷龍月的思緒,夜晚的山腳不安全。
「我是誰真的那麼重要嗎?我不就是我嗎?」龍月望著已經暗了的天空,月亮和星星都還不是那麼亮,因為天空還不夠暗?
「重要的不是小姐是誰,而是小姐認為自己是誰。小姐認為自己是聖妃就是,認為自己不是,那就不是。正如小姐說的,小姐就是小姐自己,並非是他人說小姐是誰,小姐就會變成誰。」
繞來繞去的,她怎麼覺得阿忠的論題有點「白馬非馬」的味道?突然想到了一首歌《咚巴拉》,舞曲來著。
你是誰我是誰,今夜誰是誰,你願意我願意,願意就可以。歌照唱舞照跳,世界太美好,星期六星期天不用起得早?
管他的,誰是誰都不重要,歌照唱舞照跳嘛?古代的每天她都不用起得早,世界太美好了呀?
「說的好阿忠,是該回家了。」百合的肚子都該鼓起來了-?是該去看看了,不過先把這裡的家給整理一下,雖然重要的東西她基本都是隨身攜帶,可是銀子還是放在家裡,嘿嘿。
龍月哼著小曲在前面帶路,阿忠則跟在後面一頭霧水,怎麼又回到最初他的問題了?小姐到底在想些什麼?難道一直在思考「我是誰」這種問題嗎?會不會太蠢了點?
對阿忠來說,他不會明白這個問題的重要姓,如果真能找到答案,龍月就不用苦惱,只要按部就班的扮演那個誰就好,怎奈何答案難尋。就算真的有了答案,真的會按著答案來活嗎?有什麼意思?
「阿忠,你知不知道花焰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龍月閒聊了起來,她其實很想找人討論一些問題,可是之前她認識的趙傳世一幫,都是和花焰關係匪淺的,不能放開心的聊。她知道的信息,也不能拿來分享。而且,她還要不停地試探,很累人的?
「聖妃娘娘?她是名很冷淡的女子,彷彿任何人、任何事都與她無關。」
和趙傳世他們說的都不一樣?阿忠眼中的花焰原來是個冷情的女人呀?各花入各眼嗎?
「你見過她嗎?」其實她也覺得花焰是個和誰都保持距離的女人,可能是因為始終是要離開這裡的。
「曾經在聖妃閣當職,幾面之緣。」阿忠細細的想了一下,他甚至不曾靠近過聖妃,也沒有細看過她的容貌妃穿攻略:花魁貴妃。
「其實,花焰確實不能和任何人、任何事扯上關係。她真是個可憐的女人,想要愛卻發現不能,想要死也死不了,想回家卻總是在不屬於她的這個地方一次次醒來。」如今的她也好不到哪裡去,甚至更慘?
「所以才總是茫然的望著天嗎?」他記得他當班的時候,聖妃不是在睡覺,就是抬頭望著天不發一語。
「茫然?」花焰也茫然嗎?也對,迷霧重重的生活,怎能不茫然。
「是的,小姐和聖妃很像,對人對事很冷淡,對自己則是茫然,喜歡望著天,喜歡坐在石頭上沉思。雖然心中有自己的想法,卻又總是在等待著別人的安排。」阿忠神來一筆般的說中了天機?
「看不出來,阿忠你挺會看透人的。幾面之緣,就能說的頭頭是道了。」
這不是花焰的特色,而是龍月。不論是二十一世紀的龍月,還是當了花焰的龍月,又或者是此刻的她,統統都是這麼一回事。明明心裡有自己的想法,可是總在等待。
等待別人、等待命運,給出一個答案。
「並非是屬下看得透,這番話是李大人議論聖妃時說起的。」對聖妃,他並不瞭解,也不甚在意。
「李大人?是李進嗎?」原來她的知己,是李進嗎?
雖說花焰走的最近的男人是慕容不敗,可是她最談得來的人,已經是李治。可能是因為他們都站在某個頂端,所以有共同語言,時常感同身受。而將花焰看的最透的人,竟然是李進嗎?
「正是。李大人曾經與屬下和幾個侍衛一起下棋。記得李大人曾說,若是聖妃能為自己而活,他連天下都可以拱手奉上。只可惜,聖妃把命交給他人掌握,棋子的下場就只有死路一條。」
棋子?可不是嗎?花焰就是個棋子,而且漂亮又神力在手,她聰明而不會動情,總是把理智擺在最前面。可以說她是若冰的殺手鑭都不為過?
死路一條自然不用說了,即使她龍月再度復活了,花焰已經徹徹底底的死了,不是嗎?
「呵,呵呵,呵呵……」龍月隱隱的抑制著自己的笑聲,她不想在這樣的夜晚,只留下失控的樣子,和崩潰的情緒。和看他月。usa8。
可是,她再克制都無法抑制自己忍不住的顫抖,那到底是因為笑,還是因為痛?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阿忠當然更無從猜測了。他感受到的是龍月的無措。
「人生如棋,棋如人生,這是李大人常掛在嘴邊的,他始終堅持要做一個下棋之人,而非他人手中的棋子。小姐若是等著皇上,或者其他人來告訴小姐是誰,那麼小姐會選擇聽從他人,還是聽從自己呢?」
阿忠將龍月帶到街旁的屋頂之上,他記得聖妃就很愛在屋頂上賞月。就連他也在不知不覺中,把龍小姐當成了聖妃?
身邊的人嘴上是說小姐不是聖妃,可是卻都是這麼在做,將小姐當做聖妃在對待。事實上,小姐並不是聖妃,至少不完全是了。大家心裡都非常的清楚,然而,沒人正視。
即使是五月的天,夜晚還是有涼意襲來,特別是龍月穿的並不多。抬頭看著天,月亮已經出來了,星星不多。原來不知不覺天都黑到這份上了。
沒錯,李進一直都在當下棋的人,所以他針對花焰的行動,不斷的修正自己的計劃。在若冰的棋盤上,他把一枚棋子的角色扮演的很好,玄武聖使也是李進自己手上的一枚棋子,李進本人就是他自己的殺手鑭。
想起李進變成灰的那瞬間,他的記憶和思想如今迴盪在她的腦海中,苦澀的味道湧了上來。
隱太子李建成的私生子。這個身份其實無從考究,到底是真有其事,還是若冰和青龍製造了這個身份?兩者皆有可能。畢竟若冰利用了李進是皇族後裔,給他套上了枷鎖。
掙脫了若冰的枷鎖是沒錯,李進卻沒有掙脫自己給自己套上的枷鎖。這個身份給了他希望,也綁住了他的腳步,使得他必須要去為父正名,必須要去爭奪皇位。如今,已經變成了單純的野心罷了?
權利讓人腐朽,可也給了人掙扎的動力,李進的選擇比花焰要正確嗎?
花焰以為犧牲自己就可以成全大家,到頭來她被若冰利用,直接或者間接的害死了珠兒、青龍、慕容不敗,還有自己。結局是慘不忍睹的,痛定思痛,如今的她不可以重蹈覆轍。
為自己而活嗎?她是龍月,想要的自然是做回龍月。
「我要下去,阿忠。」下棋-,她對下棋雖然是一竅不通,可是她還算聰明,學的很快的。
阿忠聽命的要抱起龍月,可是龍月卻搖頭拒絕了。
「在下面接住我,這次我要自己跳下去,以後想上屋頂的時候,也要自己上來。」坐在屋頂沒有動,她在等阿忠先下去。
「小姐會輕功?」阿忠起身準備飛下屋頂。對於龍月他並不清楚,只是想著今日龍月在樹幹上,可能是會些輕功。哪能想像龍月狼狽爬樹的樣子?
「不會喲,所以看準了接住我。」看準了阿忠已經腳離開了屋簷,飛身出去,龍月才回答這個問題。無疑的,她看到了阿忠一瞬間傻眼,差點忘了要運功。
「哈哈……阿忠都摔傷了的話,我可是會摔死呢?」最後忘了一眼月亮,龍月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