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向南把杯子放在桌上,「莫離,你覺得著可能嗎?穆清秋都知道了唸唸的存在,我想距離向東知道也不會太遠了,以向東的性子,他一定會把孩子奪過去撫養。舒榒駑襻」
「那我該怎麼辦?」莫離從不曾後悔把唸唸生下來,可是現在,她似乎被逼近了死胡同。她沒有駱太太的名分,只能讓唸唸背著私生子三個字過一輩子,那她當初力排眾議留下了這個小生命,到底是是對是錯呢?
「莫離……」駱向南緩緩開口,「孩子一旦回到駱家,就會被外界說成是私生子!」
私生子三個字不出意外地鑽入莫離耳中,她心裡疼地像被人紮了把利刃,可這僅僅是一個人在說,今後唸唸還要面對無數張嘴,她的孩子會源源不斷地接受各種指責和謾罵。
莫離的臉色越發難看了,她手掌撐著桌沿,隱約覺得渾渾噩噩的想要昏過去一樣。
忽然,駱向南把手伸過來,輕輕的放在莫離緊握的手上,「莫離,我們結婚吧。」
她游離的思緒立刻被男人的話拉了回來,莫離震撼不已,錯愕的問道,「向南,你說什麼?」
駱向南卻顯得格外認真,這個決定不像是臨時做的,反而是深思熟慮的後果,「你跟我結婚,孩子我們一起來撫養,他還會姓駱,也不會有人說他一句不是。」
莫離怔楞了許久,思緒停頓在駱向南的話裡拔不出來,「向南,你別開玩笑了。」
駱向南清冽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她,「我沒開玩笑。」
「你……」莫離覺得百感交集,「你這是何苦呢?」
他和沈之晴接觸婚約的生命前幾日她已經在報紙上看過,她之所以一直沒去找駱向南核實,是因為她隱隱的覺得這件事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她不想在置身於風口浪尖之上,只想平平靜靜的過日子。
「這是最好的選擇,對你,對我,對唸唸,對整個駱家,都是最好!莫離,你還這麼年輕,遲早是要結婚的,與其向東以經濟能力不足來奪取孩子的撫養權,不如你和我結婚,最起碼,我會給唸唸最好的!」駱向南把利害關係為她理得清清楚楚。
莫離心裡很亂,「你讓我想想行嗎?」
她於是從來都很冷靜,且乾淨利落,可這關係到唸唸的一聲,她不得不變得畏首畏尾。
晚上,莫離安靜的坐在窗邊,她雙手抱在胸前,窗外的風揚起簾子的一角,擦過耳畔帶著癢癢的感覺。
蘇媽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手裡還端著一碗綠豆湯。
莫離扭了扭頭,書桌上,放著唸唸的百天照。
她忽然意識到,若是唸唸和自己繼續留在這裡,她跟駱向東就不可能做個乾乾淨淨的了斷。可她又能去哪裡呢?
「莫離。」蘇媽走進,莫離的肩膀微微抖了一下,扭過臉,「媽。」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沒事兒,就是吹吹風。唸唸睡了?」
「嗯,今天和小朋友一起玩了一下午,回來就睡了。來,喝點綠豆湯,最能去火消暑。」
莫離只覺得喉嚨緊的難受,「我喝不下。」
「你最近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人也瘦了不少,看看嘴角的小泡,都是上火的原因,趕緊喝了吧。」話音剛落,蘇媽就把碗塞到莫離的手裡。
她拗不過,只是點頭,「好吧。」
莫離用勺子攪拌著綠豆湯,蘇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
「媽,如果有一天,唸唸和我不在你們身邊了,你和爸爸會怎麼樣?」
蘇媽的胸口陡然一頓,像是被人狠狠的打了一下,「莫離,你怎麼好端端說這麼傷感的話?你要帶著唸唸走?」
莫離抬起頭,看著母親焦急的臉,嗓音沒來由的變得顫抖,「駱向東……他……也許很快就要把唸唸奪走了……我有點害怕……」
「莫離,唸唸是你的,決不能給他!絕對不能!」蘇媽的嗓音變得有些激動,「我養了唸唸兩年,還指望看著他給我添個孫兒媳婦呢,怎麼能讓駱向東那個王八蛋奪去?」
莫離的手不由得收緊,抬頭看著蘇媽的眼睛,「媽,如果我想讓唸唸繼續留在我身邊,一條路是遠走高飛,讓駱向東再也找不到,另一條,就是和駱向南結婚……」
蘇媽是個過來人,自然能想到和駱向南結婚的理由!想來,在a市能與nrc抗衡的,也只有西蒙了。
「那你想如何?」
「我不想結婚,那樣,對向南不公平……」
蘇媽認可的點了點頭,「也是,你們這麼多年都沒走到一起,就說明沒緣分了,這樣吧,我聯繫一下你在c市的小姨,你去她那裡躲躲,等風頭過了,再回來。」
莫離點點頭,一手握住蘇媽的手,「媽,讓你操心了……」
***
三天後
莫離給駱向南打了電話。
「喂,莫離。」
莫離站在窗前,陽光熾熱滾燙,即便有雙層的窗簾,那股熱氣隔都隔不開。抿了抿嘴唇,莫離道,「我考慮好了。」
「嗯。」駱向南輕輕應聲,等待她的答案。
「如果是為了孩子把我和你拴在一起,我覺得對你不公平!」
這席話擺明已經有了拒絕的意思,駱向南挺直了後背,「莫離,我不覺的對我不公平,我願意,再說,唸唸已經把我當做爸爸了,不是麼。」
莫離走到桌前,「駱向東可能已經有所察覺了,唸唸的身世遲早會曝光,我不想讓你受到無妄的指責……」這些年,她欠向南太多,莫離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我已經決定了,我和孩子離開。」
「什麼?」駱向南喉間一緊,最終,胸腔內鬱結起來的氣憤又隨之壓回去,「你真的想好了?」
莫離深吸了一口氣,嗓音帶著微微的顫抖,「對,我不能和唸唸繼續留在這裡了。」
駱向南眼角揚起的光彩一點一點的黯淡下去,臉色瞬間暗沉,陰雲密佈,「那你去哪兒?」
「這個還沒定,等定好了我會給你打電話的。」莫離並沒有說出實情,倒不是她不信任駱向南,只是駱向東在a市的勢力的確太大,保不齊駱向南也在他的監視範圍內。
「也好。」
「向南,謝謝你。」莫離說完,掛斷了電話。
駱向南握著手機,另一頭持續的傳來嘟嘟的聲音。
辦公室內口,沈之晴的手一直維持著敲門的動作,不是她想偷聽牆角,只是她一碰到與駱向南相關的事,自己就變得不像自己了。
正在門口呆愣的時候,沉重的大門陡然打開,一道光線晃得沈之晴眼眸微瞇,隨後,她就看到一個高大的暗影擋在自己眼前。
「之晴,你找我有事兒?」
「啊?」沈之晴回過神兒來,迅速的調整好自己的情緒,晃了晃手裡的文件,「正要找你簽字呢。」
駱向南垂眸看了看她手裡吼吼的文件夾,幾乎沒做過多的思考,「我有事兒出去一趟,回來再簽。」
沈之晴只是點了點頭,眼看著駱向南的身影大步的走出辦公室。
他遇到蘇莫離的事向來如此。
沈之晴輕輕的咬著嘴唇,感覺死死疼痛湧入心頭。
他走的聰明,因為有個人永遠在等他,但他從來不會回頭看一眼,看看後邊有沒有人站在他離開的地方。
駱向南開車一路來到蘇家,莫離正在家午睡,他給她打了電話,將她約到了附近的一個餐館。
「你怎麼來了?」
駱向南招呼服務員上了茶水,「我怕以後的日子裡,見不到你幾面了,所以當然要好好的看幾回。」
莫離笑笑,「還會有見面的機會的。」
駱向南身子往後仰,視線盯向莫離白希的側臉,「能告訴我,為什麼忽然做這個決定嗎?」
莫離沉默片刻,才說道:「我覺得這對所有人都好,況且,我想要和他斷的乾乾淨淨,還留在這裡幹什麼?就算是和你結婚,駱向東以後也不會放過咱們,你說呢?」
她盡量說的輕鬆,但心裡還是窒悶的難受。是東撫不。
駱向南並沒有繼續逼問。
菜上齊之後,他細緻的為她夾菜,「走的時候我送你吧。」
莫離拿著筷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不必了。我想安安靜靜的走。」
「別拒絕了,你走的時候,我一定要送你的,莫離,我先前說的話都算數,如果你想留下來,我們就結婚。」駱向南話語赤誠堅定,到讓莫離一時不知要怎麼回答。
「向南,我們兩個不可能的。」
「莫離,我一直都喜歡你,有時候我甚至想,如果沒有向東,你和我是不是會幸福快樂的在一起。」
莫離杏目圓瞪,難以置信的看著對面的男人。
駱向南苦笑,「難道我過去表現的不夠明顯嗎?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了。莫離,讓我來照顧你和唸唸吧。」
「我跟你在一起,只會拖累你而已!」
「我不要聽這樣的借口。」駱向東出聲打斷莫離的話,「我當初跟沈之晴訂婚原也是逼不得已,是為了穩定在西蒙的根基。莫離,向東傷過你一次,你們之間是再沒可能的。」
莫離咬住筷子,「我知道。」
「莫離,請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吧。」駱向南言辭懇切,他在為自己做最後的爭取。
在a市,他可以隨時隨地看到她,可她一走,便遠離了他的視線,那樣的日子,總讓他有種心裡泛酸的感覺。
莫離咬了咬嘴唇,想起被壓在桌下的火車票,她斷然道,「不必考慮了,我都想好了。向南,謝謝你的好意。」
翌日,莫離就帶上了簡單的行李,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火車站。
唸唸似乎是知道自己要離開姥姥姥爺,一路上哭的厲害,坐在後排的蘇媽和蘇爸也忍不住的抹眼淚,唸唸從來沒離開過他們跟前,這次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看著孩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莫離一遍又一遍的哄著,可根本沒用,唸唸哭到最後,圓嘟嘟的小臉兒都泛著慘白。
「唸唸不哭不哭,過幾天咱們就回來,媽媽答應你,咱們一定會回來的。」莫離要走的事,還是沒有找駱向南,無論從立場還是責任來看,都不該帶上他。
孩子一哭,莫離的心像是針扎一樣,她甚至想,兩年前的自己做的決定是不是錯的,如果當初她不堅持把唸唸生下來,這孩子也許會投胎到更好的人家,享受更好的生活,就不會跟著她顛簸流離。
出租車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她看著這家人,兩個老人隱忍著哭天抹淚,前面的孩子哇哇大哭,她也是做了母親的人,自然對孩子有些同情心,不免多看了唸唸幾眼。
「我說……你家的寶寶,是不是出問題了?」司機大姐好心提醒道。
「啊?」莫離看了看孩子的臉,「出了什麼問題?」
「你沒聽到他的哭聲越來越弱嗎?而且小臉兒也慘白慘白的,我看你……還是帶著孩子去醫院看-看-吧。」
莫離抬手摸了摸唸唸的額頭,那不正常的溫度讓她渾身一冷,唸唸居然發燒了!
早上還好好的,怎麼這會就發燒了?一定是離家的原因!
出租車趕緊調頭去了醫院。
蘇爸蘇媽在後頭拉著行李,莫離則是抱著孩子拼了命的往兒科跑。14663964
專家門診的林主任是徐巧介紹給她的,所以,她直奔著林主任的診室去了。
林主任一抹唸唸的額頭,隨後道,「孩子都發燒發的這麼厲害,怎麼現在才來,要是發展成了肺炎就難辦了。」
「早上還好好的呢,就一會兒的功夫,就發燒了……」莫離說話帶著哭腔,唸唸在她懷裡嚶嚶的哭著,哭聲又弱又低,她寧願自己受這些苦,也不要唸唸承受這一切。
林主任在低頭寫了一張藥單交給一旁的蘇媽,「照這個開藥,一會兒掛水。」
林主任的眼神一飄,忽地看到二老手裡攥著的行李!這是要走嗎?
「好好好。」蘇媽焦急萬分,並沒有注意到林主任審視的眼神,拿了藥單就跑出去交款了。
「這樣吧,你們先去外頭等著,藥開好了就有護士給你們掛水了。」林主任面帶猶疑的看著莫離。
待莫離和蘇爸出去,林主任掏出電話撥通了徐靜雅的電話號碼……
徐靜雅正在花園裡澆花,「林主任什麼事兒,今天是你的上班時間,你也手癢想搓麻嗎?」
林主任一笑,「我癮頭可沒那麼大,倒是你呀,天天抱怨抱不上孫子,現在你就有個孫子流落在外呢,你到底要是不要?不要的話,你的孫子可要飛走了!」
「說什麼呢?」徐靜雅一聲嗤笑,「我哪裡來的孫子?」
「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你家駱少兩年前跟蘇莫離的婚事鬧得沸沸揚揚,剛才蘇莫離抱著孩子來我這裡給孩子看病,我看過去的病例,孩子都一歲半了,你敢說和駱向東一點關係都沒有?我看那小男孩兒和駱向東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嗨,算了算了,我看她們拖著行李好像要走的樣子,這孫子你不要就不要吧。當我沒說。」
徐靜雅手裡的噴壺陡然摔在地上,她用了好一會兒的功夫才消化了林主任的話。
上次在新聞裡,倒是看到蘇莫離抱著一個孩子,可因為記者的拍攝角度不好,她根本沒看清那孩子的長相,難道那個孩子就是……
徐靜雅握緊了電話,趕緊道,「林主任,你一定要想辦法給我把蘇莫離留住!千萬不能讓她走,要不然,我可跟你急!」
「放心吧,孩子在這兒掛水呢,估計得兩個小時,你趕緊過來吧。」
徐靜雅在那頭匆匆的掛了電話。
徐靜雅大步的走入客廳,甚至連鞋都來不及換,穆清秋端著清茶從廚房走出來,看到婆婆神色緊張,拿起電話似是要撥,「媽,怎麼了?」
徐靜雅激動的手指在顫抖,一個號碼都撥不出去,她彎腿坐在沙發上,把電話遞給穆清秋,「快點,快點給向東打電話!」
「怎麼了?」穆清秋匆匆的來到婆婆身邊,放下茶,「出什麼事兒了?」zwly。
「莫離給向東生了孩子!她生了孩子!」徐靜雅急火攻心,手指一直抖個不停,「她現在要走,感激讓向東趕過去攔住她!快點!」
穆清秋猶如五雷轟頂,怎麼都沒想到那孩子的事情會這麼快被揭開,她五指攥緊了電話,徐靜雅見她沒動,蹙著眼眉催促,「你倒是快點呀!」
「媽!您能接受那個孩子嗎?」
「怎麼不能接受?那是駱家的骨血!是向東的骨肉!」
穆清秋委屈萬分,「可是媽,那我怎麼辦?孩子我會生的,我答應你,我一定給駱家生個健健康康的孩子。」
「清秋,你不要胡鬧了!」徐靜雅喝聲打斷她的話,「這件事由不得你,孩子要去要留,你和向東說的都不算!」
「媽!」穆清秋難以置信的看著婆婆,「向東已經和她沒有干係了,您還要那個孩子做什麼?」
「向東說了,他不會和你生孩子,駱家斷了香火怎麼辦?」
「他,他是一時的氣話。」
「我管不了那麼多,總之,我不會讓駱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徐靜雅蹭的站起來,「把電話給我,我打!」
穆清秋二話不說,撲騰一聲給徐靜雅跪下,低沉的嗓子塞著哭腔,「媽,我求你了,那個孩子不能進駱家的門!他要是來了,我怎麼辦?我求求你,為我想想好嗎?」
徐靜雅哪裡管她,很快的從她手裡搶過電話,「清秋,你要搞清楚,你跟向東本是門不當戶不對,我都沒有反對什麼,不過,你可不要挑戰我的底線!這個孩子姓駱,如果你和向東不喜歡,我會養,我絕不會讓駱家的骨頭流落在外的!」
「媽!」穆清秋拉著徐靜雅的袖子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徐靜雅還哪裡有功夫和她耗,再不抓緊時間,蘇莫離真的會帶著孩子走!
手用力一揚,徐靜雅只聽見啪的一聲,扭頭一看,穆清秋捂著側臉倒在地上,手背傳來麻酥酥的感覺,自己竟然不經意的給了她一巴掌。
不過,徐靜雅根本不以為意,轉頭迅速的撥通了駱向東的電話。
黑色的跑車在馬路上呼嘯而過,速度急如閃電,他連闖了幾個紅燈,有些車子避讓不及,直接撞進了旁邊的綠化帶。
「媽的,趕著去投胎呀!」
那些人的叫罵聲隨著耳邊呼嘯的風聲慢慢散去,駱向東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知道自己很緊張,緊握方向盤的手都能看見一道一道的青筋,俊臉更是緊繃的要命。
他收集上來的資料的確顯示著唸唸的出生日期,那孩子是他的!真的是他的!當年,蘇莫離離開他的時候,肚子裡就揣了個球!
他剛剛意識到了這一點,就飛一般的跑去了蘇家,可卻是人去樓空,正在他思忖這家人去那兒的時候,就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好個蘇莫離,竟然敢瞞著他瞞到現在!
哼……
駱向東無奈一笑。
他以為他給蘇莫離挖了個深坑,可是卻不想,她蘇莫離卻把他推進坑裡直接埋了!
他那短暫的勝利感還沒來得及回味,她就讓他駱向東心裡堵得難受。
蘇莫離,你是好樣的!
心臟劇烈跳動著,一種窒息壓迫感襲來,他生怕自己會晚一步,難以想像那種親人遠去的場面,他該如何去面對。
他踩下油門,可城市的道路不比高速能夠任由你翱翔,駱向東心裡被緊張給填塞滿,所幸兒童醫院距離蘇家不遠,他見縫插針,車子駛過喧囂,飛一般疾馳向前。
莫離坐在病房裡,唸唸合著眼睛,靜靜的躺在床上,手上還紮著針。
她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孩子的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
抬頭一看,藥袋裡的滴液快要到底了,她轉身想喊護士拔掉針頭,卻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走廊裡傳過來,她還以為是護士過來了,她收拾了唸唸的東西,準備掛水完畢之後離開。
彭!
門卻被一腳踢開,強勁的反彈力讓門板撞擊在牆上震了好幾下。
駱向東豁然出現在門口,他杵在那裡,胸膛因為跑動而劇烈的起伏著,汗珠順著側臉淌下來,他甩手,腳步堅定向前,眼裡的陰鷙肆意湧動,隨時都有爆-發出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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