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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76 這個孩子,她要生下來 文 / 蠟筆小小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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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個陽光清冷的中午之後,眾人眼裡的駱少,那個長相一流風姿不凡的男子,自此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之中……

    莫離,在未見過他。【高品質更新】

    有人說他敗光了家業流落國外,也有人說他自此沉迷,但這些僅僅是謠言而已,莫離不信,她印象中的駱向東,沒有這麼容易倒下去,她想,他應該就站在某個地方,等待著絕地反擊的一個機會?

    「呸呸呸,你說什麼呢?這病又不是治不好,沒寶寶只是暫時的,這說明我們的緣分還沒到,等緣分到了,寶寶自然就會跑進你的肚子裡。」說著,男人還輕輕的拍了拍女人的肚子,一臉的嬌寵。

    「嗯?」莫離堅定的點點頭。

    她側過頭,看到醫生嚴峻的臉色,醫生一手嫻熟的在她腹部上轉動儀器,另一隻手在電腦鍵盤上敲打。

    茜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搖了搖頭,再看一眼,卻還是那幾個關鍵字?

    是啊,孩子是緣分,她已經親手毀了一個孩子的生命,難道,還要毀掉第二個麼?

    莫離耳邊嗡嗡作響,她看著成群的記者圍著自己七嘴八舌的質問,可她卻什麼都聽不到,只看見他們的嘴巴一張一合……

    陳茜茹第一次經歷這種陣仗,頓時被問的啞口無言,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咖啡廳

    她忽然回想起,那日在醫院門口,她被記者圍攻,駱向東直接砸了攝像機,把她從重圍中解救出來,可是現在,她亦是知道,他再也不會來為自己解圍了。

    茜茹忙前忙後,給她掛號,又扶著她去抽血驗尿,最後一項是b超檢查。

    「請你們離開?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會接受任何形勢的採訪,如果你們在這樣糾纏不休,我就要報警了?」莫離推搡著站在前面的記者。

    兩人在外頭等了一會兒,報告單終於出來了。

    莫離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不起,這件事我不發表任何態度,也不想接受任何採訪。請你們讓開。」

    「我怎麼來這兒了?記者呢?」莫離從床上起來,揉了揉疼痛的太陽血。

    也許,生活中不會再有駱向東,甚至,連他一絲一毫的消息都沒有,但是,她可以自己創造安詳又穩定的生活。

    「莫離……我有點害怕。我怕你出事兒。」茜茹平時膽子大,但是一到了人命關天的時刻,她膽小的像只小老鼠。

    也許是出於對疾病的恐懼,莫離猶豫了好半天,終於問了句:「大夫,我沒病。」

    「我們之前也想徐女士進行過採訪,她只說事實的真相當事人心知肚明,請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為首的記者率先開口,「蘇小姐,請問你為了和駱向南在一起而拋棄了失勢的駱少,這是事實嗎?」緊接著,好幾個話筒都擠到了莫離眼前。

    忽然,眼前一黑,莫離直接朝著地面栽了下去……

    「茜茹,咱們走-……」莫離從長椅上站起來。

    宮內早孕,單胎?

    莫離看著廣場中的花花草草,冬日過去,春季來臨,他們又意氣勃發的獲得了新的生命,那種清香的氣味讓莫離有種錯覺,她也完全可以擁有新的生命……

    忽然,一對小夫妻的對話傳入耳朵。

    這個孩子,為什麼在這個時候來?為什麼?他爸爸在的時候,他不來?她可以提供給他一個溫暖的家的時候,他不來?偏偏在最支離破碎的時候跑進了她的肚子裡,莫離不得不想,這是不是老天爺在故意捉弄自己。

    「茜茹,你說我是不是太狠太毒?有時候回想起離開他的那天,我自己都想抽我自己兩巴掌?」

    「什麼?懷,懷孕?」莫離不可置信的坐起半個身,卻被大夫壓了回去,「這麼激動幹嘛?好好躺著,你這樣我看不見。寶寶的不錯,看樣子,應該有15周了……」

    「先去門診。」

    ……

    陳茜茹看著對面低頭只知道攪拌咖啡的莫離,終於忍不住問,「駱少走了兩個月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麼?」

    「蘇小姐,這件事已經被人挖出來了,請你正面回答問題。」

    「莫離,你……你……」

    自駱向東一走,莫離再沒其他心思,更別提注意自己的月經,她搖了搖頭,「忘了。」

    「我沒事兒,我問過大夫了。茜茹,你看。」

    「莫離,你……你打算怎麼辦?」茜茹顫顫巍巍的問。從前莫離已經流掉一個孩子,那次,她心痛的難以自已,如果這次再把這個孩子打掉的話,莫離會瘋掉,因為這是駱向東的孩子,他是莫離這輩子最愛的男人的孩子。

    「如果你真的和駱向東毫無關係,為什麼會周心語出車禍那天會一起出現在醫院,還帶了相同款的婚戒?」

    她低頭,看著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

    結了帳,茜茹拉著莫離來到附近的廣場。

    莫離坐在診室外,看著形形色色的人從自己眼前經過,坐在她旁邊的是一個孕婦,她雙手不斷輕柔的撫摸著高高隆起的肚子,嘴裡還唸唸有詞,「寶寶乖,一會兒咱們就去做四維了,你一定要配合好哦,讓媽媽看看你漂亮的小臉兒。」

    莫離根本不相信自己聽到的,她懷孕了?她竟然真的懷孕了?

    「別擔心我了,我想開了,連花花草草都能有新生命,我為什麼不能?」

    記者們越逼越緊,一名女記者甚至把話筒遞到陳茜茹的嘴邊,「您是蘇小姐的朋友-,您瞭解這件事嗎?她是不是已經和駱少登記了?」

    a市是花園城市,廣場裡全是修剪整齊的綠樹和競相開放的花兒,細碎的陽光透過樹木參差灑落,這個時間正是中午,現在又是初春,很多人都在這裡散步曬太陽。

    茜茹快步走過去接在手裡,處於對朋友的擔心,她不敢看,而是把報到單捧在懷裡。

    她驟然出了一身冷汗,她難以置信的張著嘴,一扭頭,卻看見莫離一張臉蒼白如紙,眼睛卻是緊緊地閉著。

    醫生無奈的搖搖頭,「懷孕三個月了。一切正常,寶寶不錯,已經成形了。」

    輪到莫離,她走進b超室,向醫生說明了大致情況,躺在床上,醫生熟練的在她腹部塗了些透明的膏體,隨後,一種冰涼的壓迫感滑向她的小腹。

    莫離沒說話,整個人縮在椅子上,只堅守著屬於她的一塊小小的地方。

    一閃而過的對話讓莫離慢慢的停下了腳步……

    他現在已然成了人形,頭大大的,身上肉嘟嘟,小胳膊小腿很短,只是蜷縮在自己的肚子裡。

    「不必了,我的身體我知道,好的跟頭牛似的,可能剛才被逼的太緊,所以才會暈過去。」

    她看著那對恩愛的小夫妻,他們說說笑笑的上了出租車……

    面對忽然到來的一大群人,不是拿著麥克就是拿著攝像機,莫離和茜茹都瞠目結舌。

    不想要嗎?她真的不想要嗎?不,她想留住這個孩子,她比任何人都想留住他,可是孩子長大以後該怎麼辦?難道像電視劇裡母親給孩子編造的謊言,你父親死了,或是去了很遠的地方……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多孩子是帶著絕望來臨的?

    渾身虛透的全是冷汗,她甚至能感覺到薄薄的毛衣被汗水浸濕,風一吹過,帶來一陣刺骨的冰涼。

    「一會兒報告出來去問門診醫生。」說完便迎進了下一位病人。

    大夫睬了她一眼,隨後嘴角揚起笑意,「你沒病,就是懷孕了。」

    不過是誰都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這堆難纏的記者。

    「我說莫離,你,你跑的這麼快幹嘛?你現在懷著孩子呢……不怕動了胎氣……」

    走出b超室,茜茹扶住渾身需軟的莫離,見她臉色蒼白,頓時覺得不妙,扭頭就問大夫,「我朋友沒事兒。」

    「蘇小姐,現在所有人都非常關心這件事,請你做出正面回答。」

    醫生掃了一眼,抬頭問,「末次月經是什麼時候?」

    見她呆愣著站著不走,醫生像是陡然想到什麼似的開口,「怎麼?不想要?你沒結婚?」

    「老公,醫生說我有子宮肌瘤,懷孕很難,怎麼辦?我們會不會一輩子沒孩子?」

    沒頭駱好。「莫離?」茜茹忽然握住她攥緊的拳頭,「你也是不得已呀,你跟駱向東這麼些年,做的事樁樁件件都是為了他好?駱向東難受,你比他更難受?因為你愛他,一定比他愛你多一點?」

    莫離歎了口氣,眨了眨蓄滿淚水的眼睛,眼淚掉進咖啡中,發出啪嗒啪嗒的迴響。

    心裡一陣刺痛,宛如胸口被人扎進的尖刀又狠狠的反覆輾轉一般,不想要嗎?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給莫離帶來的衝擊無疑是滅頂的,她猛地抽過醫生手裡的病歷卡和b超單,狼狽的跑了出去……

    莫離心裡有些緊張,不會自己真的得了不治之症。

    喉嚨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卡住了,讓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莫離有那麼一瞬間的呆滯,她進來之前,想著若是這個孩子情況不好,倒是給了自己心恨的理由,可現在……

    可是一大群人忽然從不同的方向湧過來,將他們兩個圍的水洩不通。

    而且,他是向東的骨頭啊,她這一輩子,再不指望能和向東破鏡重圓,那麼,有這個孩子陪在自己身邊,不是很好麼……

    「好了,我帶你去廣場走走-,就當是散散心,你這樣憋著,遲早出毛病。」

    「你真的想通了?」

    莫離的腦子有一瞬間的混亂,她和向東的婚事從沒曝光過,周心語出事的那日,也只是以緋聞的形勢出現而已,怎麼會被人捅出來?而且還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到底是誰做的?駱向南?還是駱向東?抑或是徐靜雅?

    「那……那這可怎麼辦哪?孩子的爸都沒人影兒了,要是你把他生下來,你往後可怎麼辦哪?」茜茹在焦急之中找到了一絲關鍵所在,那就是莫離的後半生,一個女人帶著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會遭多少人的白眼,生活上也定是萬分艱難,這樣的苦,她擔心莫離會撐不過去。

    摟住莫離的肩膀,茜茹往最近的一家川菜館走去,「你剛剛不是說嘴巴裡最近總沒味麼,咱們吃點重口味的……」

    她走進辦公室,把手裡的b超單子遞過去。

    「您一直躲避採訪,是不是就代表這條新聞不是空血來風。」

    耳邊的風呼呼而過……

    莫離的眼波中頓時湧起了失落,過去,向東也一直想要個寶寶,可是……他們試了那麼多次,最終都沒能成功。

    「都被我打跑了。」茜茹拿了個枕頭墊在她的後背,「你也真是的,身體不舒服怎麼不早來醫院呢?我已經約好了,一會兒就給你做個全身檢查。」rbhy。

    「你可別把自己不當回事兒,萬一出了什麼毛病,咱們總得有個防範。好了,這次你就彆扭了,我說了算。」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把臉從雙手間抽出來,擦去眼角的淚水,她從茜茹手中拿過報告單,纖細的手指拂過上面的兩張圖片,一張是孩子的血流方向,另一張,是寶寶的全貌。

    茜茹屏息凝神,緩緩吐了口氣,拿起報告單放在眼前。

    茜茹在後頭追她,可莫離的腳步實在太快,她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依然沒追上。

    本想推開一條路,可幾十個記者圍著兩個人,莫離根本推不動。

    「也是……」茜茹認同的點點頭,「那你……放下他了麼?」

    再次醒來,莫離是在醫院裡,旁邊坐著茜茹。

    「我就說嘛,蘇莫離是誰呀?鐵娘子,什麼困難都難不倒你的?走-,陪你這麼久了,我都餓了,咱們找地方撮一頓?」

    「沒錯,我懷孕了,孩子是駱向東的?」她躬下身,將巴掌大的臉埋進自己的雙手之間。

    「這一會兒就要走?」茜茹疑惑的跟著起身看著莫離微笑的側臉。

    莫離笑,似是在自嘲,「即便有什麼消息,又怎麼會傳到我耳朵裡,現在,我們離都離了,還去打聽他的消息幹嘛?」

    她閉著眼睛,眼淚流出眼眶,順著手腕流到了衣服裡,她從沒感覺這麼進退兩難過。

    陳茜茹見莫離昏過去,火爆的脾氣立刻被激了出來,她把一個個記者往周圍趕,甚至不惜動用了自己的皮包。

    莫離的心裡一陣鈍痛,放下放不下又如何?當他把那只象徵永恆的婚戒托人轉交給自己的時候,他們的關係已經斷的徹底。

    「看。」莫離蒼白的嘴唇間輕輕吐出兩個字。

    「茜茹?」

    「啊?」

    「我決定了,我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莫離的臉上忽然揚起一抹充滿陽光的笑意。似乎方纔那一刻的絕望全然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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