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於這樣的症狀,莫離卻是有另一番解答。
這是那孩子不甘心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去,想方設法的讓她難受呢……不過即便是不甘,他也不能留下,因為他的父親,是肖辰光,
正想著,茜茹便開門進來,見了莫離坐在窗台上,鞋還沒換,便是埋怨:「莫離,大夫說了,你不能著涼,窗台上冷,你快下來,」
「沒事兒,我坐著墊子呢……」莫離微笑,盡量不讓茜茹看到自己眼裡的苦澀。
茜茹搖搖頭,「那也不行,你快點兒下來,要不然,我可生氣了,」
莫離聽話的從窗台上跳下來,看了看時鐘,才五點半,便奇怪的問,「你這個工作狂,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我還沒做飯呢……」
「今天不必做了,我出去吃,誒,對了,徐巧人呢?」陳茜茹探頭往徐巧的房間看了看,發現空無一人
「哦,她出去了。」
「出去了?幹嘛去了?」
「她說……有重要的事兒,」莫離賣了個關子。
「重要的事兒?她一沒工作二沒家的,能有什麼重要的事兒?」
「她呀,出去相親了,聽說是她二姨給她介紹的,人還不錯呢。」
「相親?」陳茜茹頓時被雷到了,「她婚還沒離呢,就張羅著相親了?她真行,」
「茜茹說了,離婚結婚兩手抓,兩手都要硬,怎麼?你這麼著急,找她有事?」
茜茹歎了口氣,「可不是麼,關鍵時刻,竟給我掉鏈子,既然徐巧不在,莫離,你就陪我走一回-,」
「啊?走一回?去哪兒?誒誒誒,茜茹,你別推我呀,你得告訴我去幹嘛呀?」
還沒等莫離回過神兒呢,陳茜茹就把她推進自己的房間,找了一套黑色的小洋裝,也不管她反抗與否,直接往莫離的身上套……
稀里糊塗的跟著茜茹來到鴻賓樓,剛一下車,就有服務生熱絡的過來接待。
「您是駱少的客人。」
茜茹點點頭,隨著服務生往裡走。莫離四下張望,根本沒注意他們說了什麼。
這鴻賓樓是a城的老店,據說從清朝就有了,大廚還是清廷大廚的後人,所以,菜式和花樣繁多,味道也好,自然,價格也是不菲的,一盤涼拌大白菜都要78,
過去,有幾次她都想和肖辰光過來吃一頓,可是想想兩個人就要花幾百塊,心下不捨,也就算了。
兩個人被服務員帶到雅閣,服務員恭敬的為她們推開門,「請。」
莫離還來不及道謝,就見大門被推開,一道明亮的燈光照出來,莫離在茜茹身後走進去,才發現這間雅閣當真是廂如其名,雅致清幽。
整個包廂寬敞又明亮,一張圓桌佔去了空間的三分之一,窗前那一盆松竹盆景鬱鬱蔥蔥,那翠綠的葉子,倒是喜人的很。
服務員體貼的關了門,這雅閣的風光的確是好,冬季天黑的早,此時六點剛過,正是華燈初上的時候,這裡雖然是三樓,但卻正面對著a城最繁華的位置,群燈璀璨,好看極了。
不過,此時的莫離並沒什麼心思欣賞城市中的美景,她看見窗台上坐著一個黑色的身影,他扭頭望著窗外,手中端著一個晶瑩剔透的高腳杯,杯中紅酒晃動,浸染出血一般的妖嬈色彩。
莫離皺了皺眉,怎麼這個身影這麼熟悉?
「駱少,您這麼早就來啦,」茜茹脫下圍巾和外套,熱絡的向著駱向東走過去。
駱少?莫離在心裡狠狠的罵了一聲:靠,竟然是他,
駱向東放下酒杯,轉過頭來,眸光掠過茜茹,在莫離的臉上一掃,隨即露出一個彬彬有禮的笑,「我也是剛到。來,入席。」
茜茹落座,卻見莫離站在門口不肯進來,「莫離,你怎麼不坐?」
莫離喘了口粗氣,「我覺得,我吃這頓飯,不太合適,我還是先走——著,轉頭就要走。
「誒誒誒,」茜茹趕緊起身將她拉住,「大姐,你搏我面子呢,你這麼一走,駱少不得生大氣麼,你不想我以後好過啦,我的祖宗,不就是被說了句是乞丐麼,至於生氣到現在?好了好了,咱們過去坐,好不好?」
「我……」莫離有口難言,如果真的只是在售樓處的那次誤會,她也不至於這麼討厭這個男人了,可再一看看茜茹乞求的表情,也只好委屈自己答應了。
見莫離非常小家子氣的在陳茜茹身邊坐下,唇角一勾,「看來,蘇小姐對我還是有些誤會的,上次的事兒,我給你道個歉,」
莫離小嘴一嘟,「上次?你指的是哪一次?」
駱向東掩不住眼角的笑痕,「那蘇小姐,你想讓我為哪一次道歉啊?」
「你,」莫離急了,真想把身前餐具丟到他臉上。
茜茹坐在他們中間,一會兒瞅瞅滿臉惱火的莫離,一會兒看看一臉壞笑的駱向東,她忽然有種感覺,自己好亮啊,比這包廂裡幾百瓦的燈泡還要亮,
「額……」為了化解這著實讓人尷尬的氣氛,茜茹隨便找了個話題,「駱少,我聽孫秘書說,還有您的朋友-,怎麼不見他們呢?」
「哦,他們一會兒才能來呢……現在還在路上。等他們一到,我們就開席。」
這時,一個看似經理模樣的人親自推門進來,彬彬有禮的跟駱向東打招呼並說:「洛少,您最喜歡的鐵觀音,我們一直為您留著呢。最近我們為女賓新制了茉莉香片茶,這種工藝只有我們鴻賓樓有,非常難得,兩位女士要不要試一試?」
駱向東立刻擺擺手:「那個香味太濃,不適合她,還是給她上……紅棗蜂蜜茶-……」
經理爽快的答應著走了,不一會兒,就推來了一車的開胃小食和一個果盤,然後,又笑無聲息的退了出去。vgiu。
陳茜茹狐疑的轉了轉眼珠,這頓飯,當真是請她呢?可是為什麼駱少的字字句句都是衝著莫離去的?
紅棗蜂蜜茶,補血益氣,難道不是駱少看出了莫離臉色不好而特意準備的?她陳茜茹好歹也是在職場打拼了幾年的,駱少口中的那個『她』,定然指的不是自己,
可這個駱向東,對莫離,到底只是玩玩?還是動了真情?他家世雄厚,身邊自然不乏鶯鶯燕燕。而莫離剛剛從一段失意的感情中走出來,若是再跌入這種花花公子的圈套之中,她豈不會瘋掉?
不過……茜茹壞笑一下……這倒是羞辱某些人的好機會,
「駱少,我還有點事兒,先出去一下,」向駱向東微微欠了欠身子,茜茹轉身出了包廂。
莫離見茜茹消失在門口,扭頭,眼神犀利的望著慵懶的男人,「駱少,你還真是陰魂不散啊,你到底想幹嗎?」
駱向東把玩著桌上的黑色火機,玩世不恭的笑笑,「嘖嘖嘖,嗨,蘇小姐啊,你還……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至於為了你,廢這麼大的周折去請陳茜茹吃飯嗎?我可沒有你想像的那麼閒,再說,上次你大出血,是我把你送到醫院的,你不感謝也就算了,我也不稀罕你的感謝,可你這樣對待自己的恩公,可就不對了,」
莫離不說話了,似乎是自己的弱點和痛處一下子都被駱向東給戳了,沒來大身。
他一定是知道自己懷孕的事兒了,一個離婚的女人,還懷上了孩子,這說明什麼?傻子也知道-,
不過,她倒是不在乎自己在駱向東眼裡是什麼樣的,如果他把自己看成浪蕩女人而疏遠自己,她反倒高興,
駱向東見她不說話,忽然覺得剛才自己的話有些重了,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丈夫,明明是那麼悲傷的,自己卻是當做笑話講出來,的確有些過分,
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是第一次為別人設身處地的想,
「身體如何?好點了沒?」駱向東看著她被一排小牙緊咬的殷紅嘴唇,心裡一動,從懷裡掏出了香煙,把煙放在嘴邊。打火機清脆的聲音響起,一簇幽藍的小火苗襯著那深邃的眼色跳動著。
他點燃香煙,姿勢分外瀟灑。也許,帥哥做什麼都是帥的,若是此時,對面坐的是個男**絲,莫離肯定認為這時耍帥,然後義無反顧的去廁所狂吐,
只是,那只火機……
莫離心裡微微一抽,
曾經,肖辰光也有一個和這類似的打火機,
雖然比不及這個高檔,但是樣子極為相似。
那是他們剛剛畢業的時候,她送他的畢業禮物。當時,她走遍了a城大大小小的商場,才淘到了它,
樣子不招搖,又不失時尚,很襯當時的肖辰光,當她把打火機送給肖辰光的時候,換來的是肖成光一個大大的擁抱和一個深深的熱吻。
只不過,那只肖辰光最心愛的打火機,在他們結婚兩年的時候,就不翼而飛了。有一段日子,莫離總是牽掛著那個小東西,還在家裡左翻右找的,現在想想,也許,那只打火機已經被遺落在了不知名的地方……不重要的東西,總是很容易被人遺忘的……只是她不知何時,那個小小的火機,對於肖辰光來講,不再重要了……
「怎麼?你想來一隻?」駱向東發現她直勾勾的盯住自己夾著香煙的手,有點蠢,有點呆,難道離婚和的壓力,讓她染上了吸煙的惡習?
「不,謝謝,」莫離收回茫然的視線,拿起身前的蜂蜜茶,喝了一口。
駱向東沉了口氣,他竟是不知,原來對一個心裡微微在乎的女人說話,竟然這麼困難,「上次……嚇壞你了-……」
「沒有……只是,我還是要勸你,下次不要這樣了,我不害怕,不代表別的女人也不害怕,駱少下次最好不要那樣了……」
男人低沉一笑,這個蘇莫離呀,倒是有點笨,她以為自己是個隨隨便便就把女人抗回家的人呢?若是他真如那樣,大馬路上,得有一票一票的女人在路上等著讓他扛,
「好,」駱向東一口答應,捻熄了煙蒂,向著莫離的位置挪了挪,伸手拿起果盤上的一顆紅櫻桃遞到了莫離的嘴邊,「既然莫小姐你不介意,那就把這顆櫻桃吃了,就當是和解了,好不好?」
莫離想後側退了退,搖搖頭。
駱向東無害一笑,看著那蒼白的臉色,晃了晃手裡的櫻桃,「聽說,大棗不是補血聖品,最能讓女人容顏煥發的,是櫻桃,你如今大病初癒,不如吃點嘗嘗……」
莫離看著駱向東的笑臉,一股帶著淡淡苦澀的煙草氣息撲鼻而來,
這個味道,和肖辰光身上的有所不同,
淡淡的,苦中帶甜,與眾不同,但卻有不失剛硬,就和他這人一樣,深紫色的瞳仁裡帶著那麼一點點邪氣和玩世不恭,臉上風雲變幻,一會兒溫柔,一會兒又強硬……
也不能怪莫離拿駱向東與肖辰光相比,至今為止,她生活中的男人,只有一個肖辰光而已,所以,她對於男人的認識,也僅限於肖辰光,
猶豫了一下,還是張開小口將那顆櫻桃含住。這櫻桃肉厚汁多,酸甜酸甜的,很好吃,莫離嚼了幾口,抬眼卻看到駱向東正用一種……類似深情的眼神望著自己,莫離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把頭別了過去。
他的嘴唇薄薄的,都說嘴唇薄的男人便是薄情,但即便是薄情,她也不得不說,他的嘴唇,薄的真好看,甚至有一種讓人想親過去的衝動,
或是要化解莫離的尷尬-,駱向東趕緊道:「櫻桃好吃就多吃點兒-,不過,也不要吃起來就像個孩子,看看,汁都流出來了,」說完,他用拇指的指尖輕輕擦去莫離嘴角的一點櫻桃汁,而手指卻是久久的不肯離去。
這時,門忽然開了,兩個說說笑笑的男人走進來,他們正是上次被莫離截住的酒駕人員,他們一個胳膊下夾著一瓶酒,一個手裡拿著幾個水晶杯,口裡還興高采烈的喊著:「大哥,葡萄美酒夜光杯呀,」一抬頭,兩人看見駱向東正坐在座位上,手端著一個女人的臉,兩個人不由得怔住,表情異常詫異,
駱向東的太陽血跳了跳,不過表面卻沒有什麼表情。他慢慢的將手放下,面色坦然,站起來,皮笑肉不笑的道:「況易,韓崎,我都告訴過你們多少次了,進來之前要先敲門,你們都記不住嗎?」
兩個男人不由得怔住了,
他們三個自拜把子以來,駱向東都是以小二和三兒稱呼,這麼些年了,這是第一次叫大名,
完了完了,老大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啊,
可是這也不能全怪他們啊,誰讓他通知吃飯的時候不告訴他們是和這個『醜八怪』一起呢,
「額……東哥,是這樣的……我和三兒淘了一瓶好久,你看你看,這年份,酒王啊,非常不錯,」小二況易拉著韓崎討好似的走到駱向東身邊,將酒放在他眼前。
駱向東仔細的看了一眼,淡然道:「是不錯,下次記得進來敲門,」
況易和韓崎乾笑了兩聲,然後在駱向東的身邊坐下,韓崎開口,「我們這不是不知道大哥你在這兒忙麼,要是知道,我們都不會進來,」
蘇莫離小嘴一撇,臉上燒的通紅,真是丟人啊,
「既然蘇小姐也來了,那麼……咱們就一起喝,哎,再去拿個杯子來,」況易對這服務生開口。
「不必了,她不能喝,我也不能喝,」駱向東話說的自然又有些霸道,儼然像是莫離的丈夫。
「啊?她一個女人不喝也就算了,東哥你也不喝?」況易詫異。
「是啊,一會兒我要開車送她回去,這次,你們也甭喝了,讓酒樓替咱們留著,等我下次找你們再喝,」
「再不……我找人替你送她回去?」
「不,我自己送就行,」駱向東有一點點想……想把這個女人放在自己的車子,然後讓她的氣息充滿了整個空間,
經理已經把駱向東事先點好的菜式上齊,而茜茹卻一直沒回來。都已經開席了,茜茹這個時候不在,豈不是太失禮了?
莫離打了電話,發了短信,可是茜茹都不回,
「別急了,咱們先吃,陳小姐的衣服都在這裡,天又那麼冷,她走不遠,說不定遇上熟人了呢。」駱向東道,接著,夾起了扇貝上的一點粉絲放到莫離的餐盤裡。
「嗯,」莫離點點頭,將粉絲放進嘴裡。
後來,莫離才知道,鴻賓樓為什麼菜價這麼貴,
這倒蒸扇貝,是用野生扇貝蒸制,上面也並不是什麼粉絲,而是魚翅,而且是一品翅,
還有那道木瓜銀耳,是以木瓜做盅,銀耳為羹,可是羹湯卻是用鮑魚調的,那叫一個味美湯鮮,
那道軟扎木薯丸子,丸子用木薯粉和野山雞肉末鞣制,再用花生油軟扎,香而不膩……總而言之,這裡的菜,全部都是掛著狗頭賣羊肉,
還有很多很多,莫離只是一個勁兒的吃,雖然過去肖辰光也帶她吃了不少飯館,但是從沒有一個館子能做出這麼精緻好吃的菜,
而正頓飯都未曾露面的陳茜茹,竟然被莫離拋到月球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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