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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時刻朱徽嬋心裡又是內疚又是感激只覺得眼前的牛魔王是世上對她最好的人緊緊地拉著厲虎的手臂不肯放開
厲虎從懷裡掏出了一塊手帕遞了過來咧嘴一笑道:「我早說過要保護你就一定會做到你哭甚麼」
朱徽嬋接過手帕道:「謝謝你……我已知道你的心意了我……我替你裹傷……」
此時此刻顯然並不適合談情說愛和傾訴衷腸的場合這輛馬車是來襲者的主要目標在周圍護衛的官軍騎兵瞬時便死傷慘重有不少蒙面殺手衝殺過來當先的一人衝到近前揮刀便朝厲虎後腦猛砍了下來
亂戰之中的背後突襲尋常人殊難防範但厲虎卻並非常人這等拚殺混斗的場面他已經歷過無數次那名殺手的刀還未落下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厲虎的劍從腋下飛出劍尖猶若毒蛇的牙已刺入了他的咽喉
突襲者象布袋一般栽倒在地上衝到馬車附近的另幾名「天誅」的殺手本來也打算上前偷襲佔些便宜但眼見到同夥的下場卻都不由得頓住了腳步
厲虎刺殺一人卻連頭也未回對朱徽嬋道:「你和阿烺在這兒坐好儘管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傷得了你們」
朱徽嬋道:「好你小心些」
厲虎對公主點了點頭這才站起身來此時衝到馬車前的殺手已有七八人之多厲虎的目光掃過他們伸出手指勾了勾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
面對站在馬車上手持五尺長劍的青年這些蒙面殺手皆是一陣膽寒但他們畢竟是凶狠的殺人者相互對視一眼隨即暴喝著一擁齊上
瞬時之間馬車前後頓時被刀光劍影所包圍
就在關隘之內一團混戰官軍騎兵損傷慘重之際卻只聽見門洞下發出「嘎嘎」的聲響本已落下的鐵閘竟然緩緩升了起來
鐵閘重逾千斤卻是被硬生生地抬起來的抬動鐵閘的兩個人一名相貌威猛的白鬚老者和一個二十多歲的魁梧大漢正是熊百齡熊天南父子
鐵閘一起兩道人影已便即閃入一身白裙的少女是司馬如蘭而黑衫青年則是西門瞳
司馬如蘭纖指連點西門瞳手中的「火蟠槍」火舌狂吐衝到近處想阻止鐵閘開啟的殺手們紛紛倒地
熊百齡一聲狂吼把鐵閘舉到了頭頂門外的人馬立時紛湧而入
在白馬關內假扮官軍兵士和埋伏在關隘內的「天誅」殺手約有兩百餘人圍殺余爵的百餘名騎兵綽綽有餘但要對付大羆部、霹靂營和「百隆行」這許多人馬卻還不夠這也是他們為何從一開始發動就落下閘門把對方人馬截斷的原因
此時閘門抬起大隊人馬衝進了關隘局面迅即就發生了逆轉
在霹靂營的火槍暴響之下關牆之上朝下射箭和發射弩機者頓時就被打倒了一片有數人慘呼著摔跌下來餘者也不敢再露頭關牆之下各部弟子衝上與蒙面殺手們短兵相接以眾敵寡馬上就佔據了上風
西門瞳縱馬衝到了太子公主的車駕前「火蟠槍」連響數聲打倒了三人而厲虎運劍如風立時又刺殺了兩人這些蒙面殺手剛才對付厲虎一人時也未能佔得多少便宜眼看著對方又來了強援哪裡還敢戀戰立時都轉身四散奔逃
厲虎也不追趕收回長劍對西門瞳一豎拇指道:「師兄謝了」
二人是同門師兄弟彼此間早有了默契西門瞳只微微一笑並不答話而厲虎的目光卻忽然一凜望向了遠處
他所瞧看的正是那輛押送君父囚車的方向
先閘門落下時囚車進到了關隘之內而混戰一起車邊的官軍騎兵被飛箭射倒多人又被衝來的蒙面人格殺了不少如今只剩下三名騎士還在旁把守此時只見兩匹快馬忽從一側飛馳過來騎在馬上的兩人正是施青竹和葛力
施青竹手臂連揚射出數枚飛針暗器兩名騎兵慘呼著落馬葛力的座騎從第三名騎兵身側馳過寒光一閃那騎兵的頭顱飛起五尺跌落在地無頭屍身上鮮血狂噴
葛力一刀斬殺了騎兵已到囚車旁邊手中的大砍刀揮砍而出粗大圓木製成的囚籠就像是豆腐做的一般被砍得四分五裂而縱馬馳到近處的施青竹跳上囚車一把抱起君父又回身一躍又縱回到了馬背上
施青竹和葛力俱是身手矯捷殺人劫車之舉在瞬時間便已完成官軍騎兵全無防範之力兩匹馬幾乎沒有停頓便即衝出了戰團向遠處馳去
厲虎站在馬車上遠遠瞧見一切發生眼眸之中閃過一縷寒光對西門瞳道:「幫我保護公主和太子我去追他們」
在剛才的混戰中不少官軍騎兵中箭落馬馬車的周圍倒是有不少空乘的座騎厲虎縱身跳上了一匹手提韁繩雙腿一夾便要向施青竹和葛力出走的方向追去
卻在此時只聽得一個聲音叫道:「牛魔王等一等我也要去」
還未等厲虎答話一個人已凌空縱了過來「砰」地一聲落在了厲虎所騎的馬背上除了朱徽嬋還能有誰
這位公主千歲不會輕功從馬車上奮力一躍五尺遠雖然勉強跳到了馬背上卻騎坐不住直向馬下滑去厲虎連忙伸手將她抱住放穩道:「你上來做甚麼」
朱徽嬋道:「我和你一起去追壞蛋呀本公主已決定了以後再也不離開你啦」
聽到此話厲虎不由得露出苦笑道:「劫囚車的那兩人都很厲害你跟著我去太危險了」
朱徽嬋將小嘴一厥道:「我才不怕你不是說過會保護我麼」
「可是……」厲虎開口欲言卻又聽得朱徽嬋道:「我知道很危險可本公主不會讓你一個人冒險的反正不管你說甚麼到哪裡去我總是會跟你在一起就是了」
她說出此話無疑是當面表明了心跡厲虎本是想著決計不能帶著這小公主去追敵但此刻心頭卻忽然生出一種奇特的感覺
厲虎是個浪子曾經有過的女人多不勝數她們的溫柔體貼都甚於朱徽嬋其中亦有不少才貌雙全有著萬種風情但是那些女人之中卻沒一個當真能夠與他同生死共危難
這個小公主雖然性格倔強脾氣也大一點兒也不溫柔可是此時此刻厲虎卻忽然覺得以前認識的那些女人全部加起來也比不上她一根腳趾頭
真心所愛與為了金錢的虛情假意本就是全不能相提並論的
「好你就跟著我咱們一起去追」厲虎半晌沒有言語終於開口說道
他將朱徽嬋抱緊提韁打馬朝戰團外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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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匹馬在山路上疾奔
施青竹攜著君父騎乘在前方的黑馬背上葛力則胯著一匹灰馬負責斷後二騎從關隘口一氣奔出了二十餘里白馬關早已瞧不見了而身後似乎也並沒有追兵
北境一帶地域本就十分荒涼他們所走的並非是大道馳行了這麼遠放眼向四面望去皆是層層疊疊的黃土坡以及坡地上隨處叢生的灌木野草卻難以瞧見人煙
又奔行了數里在一個小山坡前施青竹提住韁繩放緩了馳行的速度策馬爬上坡頂凝目四顧身後的葛力亦是拉停了馬匹
「君父大人身上有傷須得先找個地方為他包紮傷口那邊有一座草屋葛力你過去瞧瞧」施青竹指著山坡後面數百丈外的一座茅草屋對葛力道
葛力答應一聲打馬馳了過去
片刻之後葛力就回來了手中的大砍刀上多了一抹鮮血
「那間屋子可以用裡面住著四個農人屬下已處理乾淨了」葛力所說的處理自然是殺掉奪去一家四口無辜的性命從他的嘴裡說出只是輕描淡寫
施青竹點頭道:「好我們過去」
茅屋不大甚是破舊住在這裡的顯然是貧苦之人屋側的沙石地上堆著幾垛茅草零散放著簸箕木耙等農具旁邊還有一口水井
進到屋裡桌椅皆是翻倒著地上有數灘血跡卻看不見屍體想來已被葛力搬到屋子後面去了
施青竹將君父抱到牆角的土炕上放下這位「天誅」的首領在囚車裡關了一日一夜衣衫襤褸身上也被木枝扎傷多處血痕纍纍雖然被封閉的穴道已解卻依然難以動彈行走
施青竹吩咐葛力到門外去守衛隨即掏出傷藥和崩帶為君父清洗包紮傷口又取來一套衣衫幫君父換上
待她做完一切君父身體上痛楚大減道:「青竹這次可是多虧有你本君才能逃出生天回到總壇本君定會重重有賞以示褒獎」
施青竹垂目道:「多謝君父大人這本是屬下應該做的」
卻在此時葛力忽然奔入屋內道:「不好了有人追上來了想是『惡狗門』的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