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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五百六十九章 埠口橋 文 / 畫虎客

    厲虎才剛一觸及。戚元浩的整條上臂就「噗」地一聲碎裂開來。就在瞬時之間。手臂上筋骨皮肉竟完全化為了齏粉。那枚黑黝黝的鋼環也掉落在地上。變為了兩半。

    饒是膽大如斗的凶人厲虎。也不禁嚇了一大跳。驚叫道:「他奶奶個熊。這是什麼古怪玩意兒。莫不是變戲法麼。」

    以一掌將對方的手臂擊成齏粉的武功。若是戲法。也定是十分可怕戲法。

    厲虎緊擰著一雙粗眉。楊絳衣和西門瞳神情肅然。四周圍的「惡狗門」弟子臉上更俱是變了顏色。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由得生出了驚懼之感。

    過了半晌。華不石才道:「把這些屍體都埋了吧。殺人者的武功雖高。不過目標卻不是我們。且又不想暴露身份。此時想必早已經走遠了。」

    到了此時。這位大少爺已經明白了在先前的路上。那八批流民被殺的原因。

    殺手的目標。其實是戚元浩和「鳳翅三英」這一干人。之所以殺死流民。只是因為那些流民在路上見到過他們的形跡。

    為了滅口。就屠殺一百餘條人命。這些殺人者出手之狠辣自不必說。他們的小心謹慎亦是可見一斑。而如此著意隱藏形跡的背後到底有何陰謀。卻是不得而知了。

    「我倒是希望他沒走遠。」厲虎冷笑道。「來要和這戚元浩打一架。沒想到這個老傢伙先一步被人打死了。那也只好找殺他的人鬥一鬥。」

    這個從小就在群毆拚鬥中長大的少年。頭腦裡根就沒有「害怕」這一回事。對手越強。反倒就越能激發起他骨子裡的凶性。

    而站在一旁的西門瞳雖未出聲。但是從他的目光神色之間亦能看得出。這位美少年心中的想法大概也和厲虎也差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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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掩埋完二十六具屍體。隊伍繼續向北行進。

    烈日高照。官道依舊崎嶇難行。但道路邊總算沒有再發現屍體。想來事實正如華不石所料。殺手殺了戚元浩和「鳳翎三英」就已達成了目的。此刻早已經遠走高飛了。

    黃昏時分。隊伍已前行了七十多里地。來到了鄂境與豫境交界之處。一條大河正橫在了眾人的面前。

    此河名為唐河。是漢水的主要支流。而這個地方名為雙溝。是唐河與另外一條支流白河的交匯之處。唐河從東面流過來。白河則由西而至。正如群山之中的兩道大溝。想要進入豫境。就必須渡河而過。否則就至少要向東繞行三百里地才行。

    這個季節的唐河與漢水一樣。水量亦是不豐。寬大的河床乾涸了一大半。僅有中央十餘丈寬的一道水流經過。原在岸邊臨水的船埠已全然暴露在了陸地上。站在河岸上一眼望去。數里之內瞧不見一艘渡船。

    既沒有船。想要過河就只能通過搭在河上的一座石橋。

    這座石橋甚是雄偉。長約五六十丈。寬一丈有餘。足以讓運貨的大車通行。此橋的橋墩均是用大塊的青石壘成。橋面上兩旁均有鐵索牽繫。吊在兩岸邊的粗大石柱上。顯得甚是結實牢固。在石柱之上刻著三個大字:「埠口橋」。

    霹靂營和鏢隊的人馬行至石橋前。便被在橋邊守衛的兵士攔住。這裡是聯結著二省官道的交通要隘之地。一向是有朝廷官兵把守的。

    應付官兵的盤查。對時常押鏢行走於各境的副總鏢頭苗有武來說自是駕輕就熟。他甚至還識得守衛此橋的校尉。而鏢隊行近橋邊。苗有武早已來到了隊伍的最前面。此時跳下馬來。掏出通關公交予那名小校查驗。

    然而這一次查驗交涉卻花費了不少時間。那名守橋的校尉看過公。卻指著跟著鏢車後面的大隊流民連連搖手。半晌之後。苗有武沉著臉退了回來。騎上馬來到了隊伍當中的華不石身前。

    「苗鏢總。可是過橋遇到了難處麼。」華不石見苗有武神情有異。開口問道。

    「華少爺。看起來我們也只得把後面的流民都扔在這兒啦。」苗有武道。「把守石橋的官兵校尉說了。如今河南總督府衙門頒布了命令。不准他省的流民私入豫境。尤其是從鄂境過來的災民。更是絕不容許放過橋去。」

    「豈有此理。鄂境受了大旱。災民不往豫境逃荒還能到哪兒去。那些當官的自己作威作福。竟全不顧老百姓的死活麼。」聽到此話。一旁的楊絳衣已忍不住大聲道。

    華不石連忙伸手拉住她。轉過臉對苗有武道:「此事我早已聽說。不過那政令只是一紙空而已。何時當真地執行過。我看那名小校只不過想索要一點銀兩。鏢總就先做打點。請他通融一二放我們和流民過橋。要花多少銀兩。少爺不會讓苗鏢總吃虧便是了。」

    苗有武卻苦著臉道:「若只花一點銀兩就能打發過去。苗某早就作主給了。又怎敢再讓華少爺破費。如今我們自己過橋倒是容易。若想要帶流民過橋。恐怕不是百十兩銀子能打點得了的。」

    華不石道:「哦。那小校竟如此貪心麼。」

    苗有武道:「倒不是那個小校貪心。而是如今在橋對面的山崗上。已駐紮了從南陽府過來的五百官軍人馬。據說是來這裡清剿匪患的。領頭的將軍的是南陽總兵尤世祿尤大人。若只有三五個流民混在鏢隊中過去倒也罷了。如今我們隊伍後面可跟著有一千多災民。這麼多人過橋。哪裡能瞞得住山崗上的官軍。那小校是無論如何也不敢徇私放人的。」

    華不石皺眉道:「尤世祿。卻不知是何許人也。」

    苗有武道:「我已向那小校打聽過了。這尤世祿乃是新到豫境的武官。原先在遼東與北蠻打仗還立有些戰功。被皇上賜封為正五品『武德將軍』。派到南陽府擔任總兵之職。據說此人生性傲慢。且頗有些來頭。到了地之後就連知府大人也未曾放在眼裡。如今整個南陽府。就只有他說了算。」

    華不石道:「他雖為人傲慢。卻未必不愛錢。」

    苗有武搖頭道:「華少爺有所不知。這些從京師御派下來的官員確是愛錢。可是一個個都貪得無厭。眼界又高。就算拿幾百上千的銀兩。能不能打點得過去還在兩說之間。我等已護送這群流民走了這麼遠。如今還要為他們花費大筆錢財。實是不值得。以苗某之見。還是我們自己過橋。把他們留下來算啦。」

    華不石卻是一擺手。說道:「有所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此時甩下他們。這些人進不得豫境亦是沒有活路。千餘銀兩能救下千條性命。也並非不值。」

    他一提韁繩。道:「苗鏢總。我們就過河到官軍的大營裡。去拜見一下那位尤將軍吧。」

    到軍營裡去求見總兵大人。楊絳衣是女眷自不便前往。華不石只帶著西門瞳隨行。和苗有武三人一起來到橋邊。

    守衛石橋的校尉不敢阻擋他們。三人策馬過河。向對岸馳去。

    一過石橋不遠。便是一座山坡。坡下是甚為茂密的樹林。而在坡上果然扎有一座營寨。寨前旌旗飄動。最高的一面杏黃大旗上繡著斗大的一個「尤」字。

    大明朝各州府地方的軍隊戰力普遍不強。就算是華不石先前所見過的粵境水師所謂的「精兵」。當真要打起仗來的表現亦是差強人意。不過乍一瞧見到這處營寨。卻與尋常的明軍有所不同。

    依山紮營。此營卻又並不是位於山頂。而是紮在半坡上的平緩地帶。山下的官道和平地皆在寨牆上弓箭的射程之內。這樣既可以借助山勢地形使營寨易守難攻。又可免除被敵人在山下圍困之虞。而營寨內外的崗哨。以及各處防守箭塔也布設得頗有章法。華不石也是個中行家。一望之下便能瞧出其中的門道。心下暗忖這尤世祿不愧是鎮守邊關的將領出身。對於統兵作戰還是有些事。

    來到了營門前。苗有武拿出通關書交於守衛的兵士。只說要求見尤總兵。兵士進去通稟。片刻之後出來告知三人。說尤總兵在偏帳接見。

    所謂偏帳。就是位於營寨中央的中軍大帳旁邊一座較為矮小的帳篷。

    進了營寨。卻只見到處都是提刀拿槍的兵卒。三人跟著引路的兵士。來到了偏帳前。只見門外除了幾名持槍的守衛。在一旁的木槽旁邊還拴著一匹戰馬。

    這匹馬頭高七尺。身長九尺有餘。長得極是驃壯。全身都覆蓋著紅色的短毛。就連脖後鬃毛亦是一片赤紅。只有四隻馬蹄的上方有各有一塊雪花般的白點。而套在背上的馬鞍。不僅十分精緻。而且鑲金鍍銀。兩隻腳鐙更是金光閃閃。竟似是用純金打造的一般。

    霹靂營的那些坐騎也能算是百里挑一的好馬。可要是與這匹戰馬相較。無論是座騎身或是所用鞍配。卻都還差得太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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