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希速度不快,但卻極為虛渺,像是鬼魅一般,身體又是化為一團黑霧,前一秒還出現在凌封身旁,下一秒,卻已是在十米外,就這麼一停一頓,朝著前方斷斷續續的飛去。
金臾城是建在懸崖之上,城門正前方便是一處巨大峽谷,接雲天壤,萬里斷谷,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盡頭,凌封不時的沖周圍瞅看,不解這牙希究竟要帶自己去哪裡。
這時,牙希身形再次化為一團黑霧,突然出現在凌封身旁,頭先凝結為實,露出一張絕美臉龐,開始好奇的打量凌封,嘴角不時還會笑起,頓時讓凌封感覺心裡毛毛的。
強自呼出一口氣,凌封低聲問道:「你為什麼要搶走金顏兒?」
牙希聞言,一臉的不在意,依舊是遨遊天際的模樣,面帶笑意的問:「怎麼?她是你的小情人嗎?」
「當然不是!」凌封面帶絲絲怒色,趕忙否認,見此牙希嘻嘻一笑,身形再次化為虛影,閃掠著來到凌封臉前,笑道:「那既然不是你的情人,你管她做什麼?」
「這……」凌封一怔,忙說:「她……她是我朋友。」
「咯咯……」牙希再次嬌笑,配上她絕美的容貌,還有背後這雲霧繚繞的背景,感覺他還真像是一位超凡脫俗的仙女。
但凌封知道,面前這人,其實是一個純爺們!對她唯一有的**,也早就是煙消雲散,看著她那媚人的雙眸,櫻紅色的雙唇,以及白皙的脖頸,凌封心中真是無語到了極點,一個男人你長得這麼漂亮幹什麼?
像是能看穿凌封的心思,牙希嘴角莞爾一笑,當真是迷惑眾生,緊接著,她環繞凌封兩圈之後,細語道:「我們從這下去吧。」
「下去?」凌封低頭,下方是萬丈深淵,一眼沒有盡頭,耳邊不時傳出的幾聲獸鳴哀嚎,讓整個場景淒涼了不少。
正在凌封猶豫之時,牙希突然潛身向下疾馳而去,見狀,凌封腦袋一熱,也就散出腳掌上的空氣,改為自由落體,迅速跟上牙希。
就這樣,凌封跟在牙希的身後落了大概十分鐘,周圍的環境也由剛開始的開闊明亮,到最後的陰沉與昏暗,期間,凌封還試圖散出靈識感知這周圍,但因為下落的速度實在太快,靈識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前輩,這下面都有什麼啊?」
青龍停了停,道:「這下面的力量太混雜,我也感知不到。」
聞言,凌封算是徹底服了,這牙希抓住自己的把柄,一是顏兒,二是好奇心,就將自己帶來這詭異的山崖之下,如果她一個不高興,在這裡殺我自己,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崖底很快便到了,凌封懷著一顆忐忑的心情,緩緩觸底。
凌封發現,地面上儘是一些厚厚的苔蘚,腳一壓,都能冒出水來,而透過上方傳來的微弱光線,他勉強可以看到身體周圍儘是些白骨,橫七豎八的列在周圍,看來,這些應該是失足掉入這裡的人,而這麼多屍骨,也是將這裡襯托的極為陰森,彷彿陰間一般。
不但如此,這崖底的屍氣也是極為陰重,腐臭味更是嗆得凌封無法呼吸,要不是他以前在沼淵森谷修煉了一年,恐怕現在早就瘋掉了。
這時,牙希由煙霧迅速幻化為人形,立在凌封身邊,兩目相識,凌封眼神中的疑惑更是濃烈。
「你到底是誰?」凌封終於問出了藏在心底已久的疑惑,從十幾年前他來龍紋城尋找自己,然後現在又突然出現了自己的視線之內,強大的力量,神秘的身份,都讓凌封心底的好奇心達到極致。
牙希已經沒有剛開始的嬉笑,轉為嚴肅神情,美眸仔細注視著凌封,用沉穩渾厚的聲線,一字一句道:「凌封,我是你的兄弟。」
「什麼!?」凌封大腦一片空白,感覺眼前一切事物都要坍塌下來,什麼兄弟?自己不是孤兒嗎?怎麼還有親人在世呢?
牙希故意給凌封時間適應,末了才說:「凌封,不管你相不相信,你就是我斗族的人。」
「斗族……」後者在腦中急速的回想著,旋即,才喃喃問道:「你……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有什麼證據?!」
凌封的怒問也讓牙希一怔,在淡淡的歎氣之後,他才回憶道:「二十年前,我族所有人都在戰場上與敵人廝殺,族中唯一看護你的長老,一時疏忽,以至於還是襁褓嬰兒的你,突然就被人從族中偷走。」說到這,牙希一頓,凝眸問:「至於這個人是誰,相信你應該知道吧?」
聽了這話,凌封心內急速思索著,如果牙希說的不錯,那抱走自己那人應該就是自己爺爺,這樣的話,一直認為是親人的爺爺,轉瞬間就變成了小偷,這讓他怎麼也接受不了。
「斗族之子,一生下來便是打鬥好手,是天生的戰士,對古武力,更是有著超乎常人的理解,這一點相信你也察覺到了吧?」
牙希輕鬆的話語,讓本是處在混亂邊緣的凌封更是頭痛,他本以為自己是孤兒,沒有親人,但卻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是古域裡斗族之子,這巨大的反差讓他一時間接受不了,此時只愣在原地,一點反應都沒有。
牙希早就猜到凌封會有如此反應,頓了頓,便接著道:「二十年前,那人將你抱走之後,族中上下便一直尋找你的下落,找了許久,終於是讓我在龍紋城感知到了你的氣息。」
見凌封依舊是低著頭,牙希沒有猶豫,繼續說:「但是當我去到那裡,突然就受到一個人猛烈的攻擊,當時我還受著傷,所以根本無力抵抗,也就逃回族內養傷,但當我再回來尋找你的時候,那裡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聽後,凌封怎麼也不願相信這麼一段話,覺得像是胡亂捏造的一樣,畢竟無依無靠的生活了這麼多年,突然冒出來一個古域高手說是自己的兄弟,任誰都會懷疑真偽。
「你有證據嗎?」凌封覺得,如果牙希不拿出點證據出來,自己絕不會相信他的話。
「證據?」牙希左思右想,突然,他虛手一劃,手心突然多出一顆黑色的晶石。
「武魂石!?」這晶石出現的一剎那,凌封腦中吸收的矢羅西的武魂石所留下的武咒,突然有了反應,嘩啦一下就都冒了出來,上下翻騰,極為熱鬧。
牙希嘴角輕微一笑,旋即,他眉間一豎,那武魂石便是化為一團白色流光,盡數飛入他的體內,消失不見。
「這……這怎麼可能?」見到武魂石的一剎那,凌封眼中便泛出貪婪之色,畢竟那其中全都是崇岳鎮強大的殘留武力,可以說是實實在在的力量。
但令他萬萬沒有料到的是,這牙希竟然能同自己一樣,將隱藏在這武魂石中的武力完全吸收掉,這完全出乎了凌封的意料,因為以前怙冥曾對他說過,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自己可以吸收掉這武魂石內的力量,為什麼牙希也能呢?
帶著疑惑,凌封忙激動問向牙希:「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看到凌封如此激動,牙希利索的拍拍手,笑道:「你現在相信了?」對此凌封焦急的問:「你快說你是怎麼做到的!」
像是賣夠了關子,牙希這才慢慢解釋道:「凌封,剛才我已經說了,你我都是斗族之後,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族群,而斗族,天生就擁有一種奇異的天賦,那便是可以吸收武力。」
「吸收武力?!」聽得這話,再回想起自己過往的種種,凌封真是凌亂了,自己當真是能吸收武魂石內的武力,先是從付左、火肅大將,再到後來的矢羅西,這麼說的話,難道自己真是這個斗族的人嗎?
「不錯,我們斗族生性喜鬥,從一出生,便是注定了命運,而斗族也是天生修習武力的好手,只要是無主的武力,我們全都可以吸收,據為己有。」
說著,牙希突然又掏出一顆武魂石,遞給凌封:「不信的,你自己可以試試。」
顫抖的拿起武魂石,剛一相觸,一股極為熟悉的感覺即刻上湧,流趟至全身各個角落,連那沉寂的武力,也是在這一刻全都狂湧而出。
見此,凌封心中緊張萬分,並不是害怕吸收武魂石,而是因為如果今次他真的吸收了這顆武魂石的話,那麼無疑就等於承認了自己是牙希口中的身份。斗族之子。
掌中突然一用力,武魂石沒有任何意外的,立刻化為一團白光飛入凌封體內,感受到腦海中翻騰的古怪武咒又增多了不少,凌封突然長長呼出一口氣,緊緊閉上兩眼,像是在消化新的武咒,又像是在回味剛才牙希口中所說的那番話。
再一次睜開兩眼,漆黑的眸子猛然迸射出一道奪目黑芒,即便是在如此昏黑的環境下,也極為醒目。
這時,凌封雙瞳驟然明亮,緩緩吐出幾個字:「告訴我事情的真相。」